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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花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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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没给钱,她们把我放在审问间有四天了,电视上上镜率较高的各种刑具我差不多都尝试过了。古人就是浪漫,就连刑具也做得那么有美感,尤其是那个梅花烙,烧红后若冬梅,印在身上却是撕心裂肺!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个美丽又毒蛇的东西!第五天,这两个女的对我的态度可谓是180°的转弯,我被送到牢房里过上安逸的日子。说起来安逸其实就是日日夜夜在这个单人宿舍里望着小小的窗外的小小的天,每天固定伙食,虽然偶尔会有馊掉的东西,可是不至于吃出老鼠已经不错了。
日日夜夜整日在狭小的黑暗里,为了防止自己得抑郁症精神分裂,我假象过一个死囚曾经在这里住过,死后灵魂不散依旧在这间牢狱里过活。
“你是谁?”
“我是鬼,女鬼,你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人要是怕鬼的话,那人人都想做鬼了。”
•••••••
“我看你难出去了。”
“为什么?我偏要出去给你看看!女鬼!”
“进来的人就很难出去,一出去就是死。更何况你犯了欺君和谋反的死罪,你怎么会出去?”
是啊!我怎么可能再出去见到自由!我无法再进行我对自己的对话,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其实我早都死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废太子的牺牲品,真可笑!
好日子没过几个月份,我再次被提出去。
“怎么是你?”我顾不上光线的不适应,张大眼睛看着庐山瀑布,那个曾经调戏惠月的无赖。
“是啊!小美人,这还要多谢执郡王的成全,今日你我还能相见!”又是那个嘴脸,满脸油垢外加脓包泛滥的脸,我看了就想吐。
“小美人,怎么不吭气了?你那天在阿哥们面前不是挺能白活的嘛,今儿怎么就蔫儿了?”他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我咬紧牙关,也狠狠地瞪回去!顺手就是一巴掌,这些天受了这么所的折磨后,我早已忘记什么是痛了,一个巴掌有算得了什么,我没有屈服。
“别不知好歹,爷看在你还有些姿色,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你要是现在跟了爷,爷到执郡王那儿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看着对面墙角的蜘蛛网,破了又织,织了又破,肥硕的蜘蛛逍遥快乐地吐丝。
“我知道姑娘家不好意思,你说不出口,点头也可以。”他的语气变得很和缓,我收回目光,怜悯地看了看他,继续看着墙角。
“你别不知好歹,别人给爷的都是小姑娘,像你这样的老姑子,爷是可怜才勉强答应的。”他有些不耐烦了,而我忽然好想唱歌,轻轻地哼着歌。我的胤誐,你在哪里?你知道我在这里所受的苦难吗?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连偷偷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泪早已和我脸上的血融合在一起了,往下冲刷,往下滴嗒。“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锋利的回忆•••••••”
“哼,不是好歹的东西!”他的耐心和信心被我的反应彻底磨灭,走到门口对那两个“男人婆”留下了话,接着就是一下一下的鞭子,抽打在我身上,一直到两个人都没了力气,我也失去意识。醒来的时候,我还在架子上没动过,太阳还没升起。我从不远处烙台边的水缸里看外面的世界,连月亮的都没有,也没有星星。水面的波光的颜色渐渐有了变化,从柔和变得明亮起来,甚至有些晃眼,今天竟然是个大晴天!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生命是难以预料的,日子也是。
庐山瀑布又来了,今天跟来的还有个穿成书生模样的伪书生,文绉绉的样子很可笑。他不怀好意地冲我上下瞅了瞅,做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一掀衣摆,坐定,一扬手,袖子不碍事了,一本正经地整理文房四宝,眼睛还时不时地往我身上瞟,我回过头去,给他一个侧脸,他竟然笑了,笑得很淫逸。
他们先做个热身,在我身上抽了20鞭,让我说出天地会的阴谋。多可笑,我知道天地会还是通过电视剧《鹿鼎记》,至于在历史到底做过些什么惊天地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如果问我些后宫野史,我想我还是跟他们八卦一下,可是现在的我也是没什么心情。我没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们气得牙直痒痒,就连那伪书生写的字似乎都有些用力。
后来他们也累了,我吐掉嘴里的血,用今天最后一口气说:“既然你们那么急于立功,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干嘛不伪造一个,来个痛快!”今天的鞭刑、烙刑、盐水、闷水和一些我没见过的刑具已经让我失去了信心,胤誐,一个一直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名字,此刻也化为血水,反而现在我很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现在狼狈落魄的样子。让我死吧,死了也许一切就结束了。
我的建议激活了他们对于这件事的热情,几个猪一样的男人围着一个披着人皮的猪的书生商讨写哪些内容。声音渐渐远去,我又来到江边,来到那个男子的身后,这次他没有背对着我,而是看着我,那眼神是那么怜悯,疼惜。我想走近看清他是谁,可是怎样都不清楚,只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眼神。
“是胤誐吗?你是胤誐吗?”我试探性地问,心里是多么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啊!可是这个目光却黯淡了下来,慢慢地他又背过身去,紧紧地握住金簪。
“那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我这次却出奇地站在了他的身边,摇着他的胳膊,泪肆意地流着,他轻轻地揽我入怀,低下头吻在我的额头,然后把金簪插在我的发髻上,满眼落寞,“以后你会知道的。”说完,他和周围的一切消失在江雾里
我戴着鱼形的甲子和脚镣在监狱安静地又呆了一阵。他们再次来的时候,果然带来了我的罪行书,我按他们说的画了押。
又是窗口的日生月起,胤誐和那个男人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每天只要我睡着就会见到他,我多么希望在梦里见到胤誐!哪怕只有一次我死了就不会有遗憾了。
最后的还是来了。
我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从指缝中看明媚的窗,“好久不见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我喃喃地对这扇窗说,没想到这段非人的折磨这扇窗竟成我的精神寄托。
“反贼张冰之听旨。”是四贝勒。我跪下无意听这荒谬的圣旨。
“这几日让她好吃好喝吧。”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四爷!”我叫住他,他是我了解胤誐最后的希望了,“胤•••••••十阿哥,他怎么样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再叫他的名字了。
“十贝子是你该问的?”“啪”地一声,脸上火辣辣的,我被扇倒在地,捂着脸,眼紧紧盯住他的嘴。
他停了一会儿,“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话会磕巴了?原来只是因为这一张苍白无力的圣旨就拉开了我和十阿哥的距离,原来他们觉得我没资格再来过问他的事情了。想明白了,自嘲地笑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着四阿哥地背换作欢快地语气对他说:“四爷,你穿朝服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听到这句话,他缓缓转过身来,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我轻松地给他笑笑,转身进自己的牢狱。
过了三天,我死刑的日子到了。前一晚,我一夜未睡,静静地看着窗外,开始回想从我穿越来的第一天,想踏梅,想爹爹,想哥哥,想惠月和逍遥哥哥,想胤誐••••••胤誐,胤誐,胤誐,这个名字在我脑中无法挥去。天还未亮,我就被人带走上马车,一路颠簸,震得我直咳嗽,看着手心的血,我笑了笑,这样咳血已经有些日子,他们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日。现在拿马车又要拉我去哪儿?难道秘密处理然后抛尸荒野?随意吧,我反正无所谓,抛尸荒野反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