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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噩梦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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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六年的木兰之行,我记得历史书上说这次之后太子很快被废。这么快就到这场历史剧的高潮了。也是自惠月走后,康熙再也不愿见我。这次木兰之行,太后跑到五台山,我则留下看门,胤誐却走了。
在宫里无聊的日子全靠胤誐送来的书信打发。整日都很平静,偌大的皇宫竟好像空了一样,我则是个孤魂野鬼在自己小天地里游荡。
“砰砰”这么晚了还敲门除了胤祥没别人了,可胤祥人现在在热河啊!不会是胤誐的人来送信了吧?跑在踏梅前面打开门,竟然是秦顺儿!
“什么事?”心里有些失望。
“姑娘,我家爷让奴才转告您这一阵子小心些,有变。”说完又像以前那样悄么鸡儿的跑了。
小心什么?我现在多老实啊!简直是社会大好青年嘛!不惹事儿,不吵架,不管闲事儿,我到底要小心什么?什么有变?不过想想胤誐的信好长时间没见过更新了,整日守着那些个以前送来的,思念啊,真是折磨人!
康熙回来了,十八阿哥死了,太子被押解到京,所有的阿哥都被提前幽禁起来,整个紫禁城的气氛变得很诡异。
“冰之姑娘,皇上宣你。”皇上在这个时候叫我干什么,一废太子,我可什么也没干呀,我的脸可就是张良民证!
李德全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赔笑道:“姑娘,老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还是随老奴走一遭儿吧。”
走着这一路,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西暖阁外跪了一地的阿哥,胤誐也在,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满脸的疲惫也掩不住他身上现在的那股冲劲儿。
“奴婢参见皇上。”康熙坐在上面闭目养神,旁边站着熊赐履。
“熊赐履,告诉她,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听得出他很生气,但是我真不知道我哪儿忍住这位大boss了。
“张冰之原名陈亦柔,是天地会陈彪的私生女,自小被陈近南托给张家抚养,后被送入宫中以配合太子做谋反之事!”熊赐履说得铿锵有力,字句腔圆,我听得则是云里雾里。
“你还有什么话说?”康熙盯着我。
“奴、奴婢不明白。”心中无鬼自然敢直视他洞穿的双眼。
“不明白?哼!那好,朕今天就让你弄个明明白白!”康熙一拍桌子,把旁边的李德全吓得一哆嗦,“去,叫张谦宜过来。”好久不见的爹爹竟然也在,我刚才怎么没见。
“罪臣张谦宜拜见皇上。”爹爹显老了。
“你对她说说。”皇上指指爹爹又指指我。我猜到可能和我的身世有关,和建宁有关。想到这儿心里不觉有些失落,以为到这个世界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以有个美好的结局,这一切都是以为。
“佩儿,你••••••你不是我的孩子!”爹爹满眼充满悔恨,不敢直视我。这个事实,我已经猜到了,但是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连于眼眶,我冷笑着等爹爹下面的解释。
“你的亲生父亲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的儿子陈彪,因为你是陈彪和江南名妓若柳姑娘的私生女,总舵主不认。后来陈彪被朝廷斩首,若柳姑娘殉情,你就被送到我这里抚养。”
“那建宁公主是怎么回事?”又是一个殉情的恶俗故事,我心里虽厌恶但对这具身体还是充满了好奇。
“这••••••”爹爹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我知道这是碍于天家颜面问题,但是还是猜中几分。
我拍拍爹爹的手,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不用说了,辛苦您了,爹,佩儿都明白。”我转向皇上,“罪女张冰之任凭皇上处置,还望皇上恩慈,放过我的家人,爹爹哥哥并不知情,一切都是罪女一人所为。”
爹爹打了一个激灵,惊恐地看着我,我回头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皇上皱着眉头紧紧盯着我看,他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爽快地认罪。
“好,张冰之听旨•••••••”终于来了,最后的审判终于来了。我闭着眼回想着胤誐的样子,一遍一遍地想,可是脑中竟然挥之不去地还有他的身影!
“皇阿玛!佩儿和这一切无关!”胤誐!这个傻胤誐竟然闯进来!真是个草包十!草包?呵呵,我很喜欢这样腹诽我爱的胤誐,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偷偷骂他草包了。
“十阿哥?!李德全这是怎么回事!”本来平静地康熙因为胤誐地闯入暴怒,我更加确定我无法活在他身边了。李德全吓得跪在地上发抖,两排牙直打颤,话根本说不出来。
“皇阿玛是儿臣自己闯进来的。儿臣请皇阿玛饶佩儿一命,她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胤誐灼热地眼睛一直在我身上燃烧,我则是在一旁对他轻轻摇头,无奈叹息。
“绕了她?你以为朕今天还会饶她吗!”皇上竖着眉毛,站起来指着我,忽然一拂袖把桌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上,“胡闹!”背过身,“来人!把十阿哥关起来,没朕的允许,不许人探望!没出息的东西!”
“皇阿玛,皇阿玛!你关儿臣不要紧!请放佩儿一命!不关她的事!”胤誐的声音回荡在西暖阁,我则静静等待最后审判。
“来人!把张冰之押到顺天府再做处置!”
“谢皇上恩典。”我讨厌这个世界对所有满意或者不满意都要保持一颗无尚感恩的心。
真正的审判下来的时候内心反而不害怕了,很平静。我带着淡淡的笑容跟着黄衣士兵走出西暖阁,回头对阁内的父亲说:“佩儿不孝,无法侍奉爹爹了,还望父亲大人原谅不孝女!”正准备下台阶,胤祥拉住我,“佩儿!”我回头嫣然一笑,“怎么了,十三?”“没事儿,保重!”胤祥放开手,爽朗地笑了。“你也是。”
换上囚衣的我环顾四面徒壁,灰暗暗的屋子只有上面一个小窗。“啪!”一条皮鞭打在背上,火辣辣地疼。还没反应过来,雨点般的鞭子落在我身上,我倒在地上再也没力气爬起来,只有模模糊糊地意识听见一个女人粗骂声,渐渐痛没了,骂声也没了。这是梦吗?我看见了爸爸妈妈,还有那几个死党,后来他们都消失了。又是那个男人,藏青的袍子,孤独地站在江边。
一泼冷水让我惊醒,我已经被被死死绑在架子上了,手和腿因为绑得太紧,血液不通很麻,我开始担心长时间绑在上面手和腿会废掉,转而又笑自己真的很傻,都是要死的人了,干嘛还要担心手脚。
“喂!不要以为你是从宫里出来的,到了这儿都一样的规矩!我说了半天,你明白没有!赶快给明话!”眼前这个女的,很黑,很膀,很男人。
“什么规矩?”我虚弱地问,顺便吐了口血。
“啪”又是一鞭,“你他妈的!老娘费了这么口舌你他娘的耳朵被狗吃了啊!什么规矩?哼!给钱!给钱老娘就会让你好过一些!费□□话!”这是女的吗?纯属一爷们儿!
“我家没钱•••••”嘴里的血越来越多,我吐了一口,坏坏地笑着。
“你没钱?鬼才信!”她朝我脸上啐了一口,又是一鞭子。
“我说这位妹子,我看你这打扮也不像穷人家的,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可怜女人,这些刑具受下来,那可就没命喽!”一个看起来面目和善些的“男人”做老好人劝我。
“多谢大姐关心,我全家都是死刑,真是没钱。”
“跟她费什么话!走,我家孩子还得喂奶呢!”我被晾在架子上一夜,伤口上的血不停地流,嘴里终于不流了,可是腥味还是滞留在口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