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笑傲江湖的故事》dragsun

2、2.戏班

　　起先，班主并不肯收我，直到我连翻了五十个筋斗，大气不喘一个，他见鬼似地看着我，建议说，我可以去卖艺。
　　我讨好地说，不要工钱，包吃包住就行，我一身子好力气，能挑能扛。
　　班主上下打量我，问我多大，我不大好意思说我四十岁，就告诉他我周岁三十八，班主笑得一口喷出嘴里的酒，呼扇大袖子赶我说，谁家的半大孩子，还三十八，我看你十八都没有。
　　我笑笑，只得腆着老脸，承认自己刚过十八。
　　班主摸了摸我肩膀上的肌肉，又提着我的下巴，上下左右看了一番，点头说，“年轻人跟着我们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好的，看你这筋骨，也未必能吃得了苦，算你运气好，刚才一个武行吃饭的时候噎死了，你顶他的缺，工钱一个月十文。”
　　我连忙欢喜地跟他鞠躬道谢，当晚就住进了戏班。
　　班主听说曾经上闻名南方的金玉班的当家武生，年纪大了就开了这个和春班，武戏是最大的看头。
　　第二天一早，班主就嘱咐了一个壮实汉子教我台上的规矩，今晚就要登台，我做不得互相对打的龙套，直需跟着旗帜翻筋斗，摆几个架势就行。
　　我跟着二师兄有样学样，今晚的戏是三英战吕布！我小时候我爹还是苗寨寨主的时候，时常有汉人大官请我们做客，当时最爱看这出戏，台上打斗精彩，看得人眼花缭乱，大气舍不得喘，事后我和兄弟们总是拿着树枝子互相追逐打斗，都要当戏里的吕布，武功盖世，力拔山河。
　　突然二师兄一个爆栗打到我头上，凶巴巴地吼，“想什么呢，今晚你要是出错了，老子就拧断你的脖子！”
　　我捂着头，眼泪差点飙出，好久不挨打了，不经打了。
　　二师兄没好气地说，“今晚是青城派张大管家家里做寿，台下坐的可都是青城派武林高手，你出错倒不打紧，连累咱们戏班让人笑话没本事。”
　　我点头，随便找个镇子竟是青城派的地头，果然是有人既有江湖啊，余沧海，二十年未见，不知道现在的功夫有没有长进，当时我是神教的一个小香主，他是他师父的二徒弟，他当街叫我大姑娘，我打到他脸肿喊娘，我没娘，所以差点打断他的腿。
　　二师兄见我低眉顺眼，老实巴交，脾气也好，也不为难我，让我记牢了走位和翻跟头打斗的位置和动作，就留我一个人练习。
　　好久没练功了，一招一式间，我想起了小时候被师傅逼着练武的事。那时我的爹娘以及几个兄弟都丧命在汉人铁骑和烈火之下，我阴差阳错地就闯进了蒋邪神的毒花阵，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弟子。他真的是个疯子，我能挺过那猪狗不如人不人鬼不鬼的四年，全是靠了一股子复仇的怨气和对武学的痴心。在他把我丢进地下蛇窟的第八十一天，我就发誓，我东方不败受得了这世上万般苦难，但使我受苦之人我必让其不得好死。
　　任我行是唯一让我破例的人，我没舍得杀他，他起先是个好大哥，好教主，后来神教壮大了，他这个教主当久了就有些怪毛病，我不怨他，只好请他退位，去西湖下面修身养性。
　　我在大日头底下，苦苦地练了两个时辰，偶尔路过的班主才点点头，说，“练得差不多，记着，机灵点。”
　　我大力点头，抹了抹滴汗的额头，班主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快吃饭去吧，吃好了收拾收拾跟去布置戏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