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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如意锦盒—上 ...

  •   纨月心中暗暗盘算,心中此刻千万不能慌,更不能流露出一点怀疑。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纨月强迫自己平静,忽而想起平时跟王木柔打闹的情景,不如就此套一套她。于是笑道:“木柔姐姐,你跟兰大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真让人羡慕。”

      王木柔面色绯红,浅笑道:“妹妹勿需着急,来日定有一个翩翩佳公子来配你。”

      纨月微微侧身,佯装羞恼地给王木柔一眼,叹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痴情公子。像兰大哥这样有情有义的更是不多见。”纨月边说边用余光悄悄瞥一眼王木柔,见王木柔长睫低垂,目光如水,真不像是装出来的。纨月心中暗叹,紧接着又说道:“那日在兰庭院中,柳烟对姐姐开句玩笑话,姐姐直追着打,柳烟都求饶了,兰大哥却说是柳烟的错,言语之间处处维护,羡煞我这个旁观人。”

      王木柔一脸娇羞,侧过脸避过纨月的目光,轻声说道:“兰大哥知我脸皮薄,哪里经得起玩笑话,自然帮我说几句的。”

      纨月心内一阵冰凉,恐惧和忧心同时升起,余光斜斜看着王木柔,心中暗道,你果真不是木柔姐姐!纨月心中惊恐,不敢再看,只是又强露出笑脸道:“还有呢,那日仲夷眼病治好之时,我在姐姐耳边说了一句话,姐姐可还记得?”

      王木柔身子一怔,僵硬了片刻,随后缓缓转过身,满面笑容,却佯装嗔意道:“妹妹整日说些打趣的话,姐姐可没找妹妹你算账呢。”

      纨月一惊,心道,真是被她说对了,不如再试。“我不过说仲夷的眼睛治好了,姐姐成亲之时又多个人见证呢。这哪里是打趣姐姐的?”

      王木柔嗔道:“死丫头,这还不算?”

      纨月一笑,复又上前挽着王木柔的胳膊道:“姐姐,纨月到兰府,多亏有姐姐时时来相伴。不然纨月可闷死了。纨月过几日要回邙山了,今日特来给姐姐辞行。姐姐宽宏大量,过去的事别放心上,妹妹给你陪个礼?”说罢,真要盈盈一拜下去。

      王木柔一把扶住,笑道:“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岂会真要责怪与你?妹妹回邙山,姐姐可真舍不得呢。”

      纨月强笑着与王木柔嬉笑几句,便匆匆告辞出来。

      王木柔见纨月的身影缓缓远去,如水的面庞渐渐凌厉起来,眼中柔和的光芒似染上了一层冰霜,冷厉般令人发颤。“看来我们要早些下手。这苏纨月似乎已发觉什么了。”

      杜鹃望一眼门外,说道:“不至于吧,当初为了言行举止都与王木柔相似,特地模仿了一阵,婚礼前夕才换下王木柔,按说不应该被看破。 ”

      “门主吩咐过,凡事小心,切不可大意。近日要处处留心,查出下落后立刻动手,以免夜长梦多。”王木柔眼神钢刀般锋利,空气都为之凝结。

      白墙青瓦淡淡彩,曲径回廊处处弯。纨月心惊肉跳一路匆匆往前走,回头看看时,曲廊楼台深处,早已不见了王木柔的小院,于是长呼一口气,双手提着裙摆,一路奔跑回兰庭院。

      进得兰庭院,纨月心急如焚,额头上已冒出细细的汗珠,双眼微红,蒙着袅袅水雾。见兰仲夷不在,一咬牙又出得院去,却在拱门后碰见兰家兄弟谈笑而来,还有阿邦等人跟在身后。

      纨月一见,便扑了上去,急急说道:“仲夷,兰大哥,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仲夷一把扶住纨月:“月儿,什么事这么急,慢慢说。”

      纨月看一眼兰伯卿,急道:“兰大哥,木柔姐姐……木柔姐姐是假的。”刚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众人瞪着眼睛面面相觑。兰伯卿眉间紧皱,脸上隐隐上了一层怒色。

      兰仲夷扶着纨月,对着阿邦等人道:“阿邦,你等先去吧,刚才月儿所说不准泄露半句。”随后三人同上兰庭院。纨月坐定,兰仲夷便问道:“月儿,你怎么说木柔是假的?”

      纨月喝了一口茶,平复了心情才说道:“本来我只是觉得木柔姐姐成亲后与原来有所不同。今日我去找她,无意中见到她的金镯子,于是我便问兰大哥送她的玉镯子。她竟说舍不得戴,要珍藏。仲夷,兰大哥,当日你们都在场,木柔姐姐明明不是这样说的。我心中有疑问,便试探她。故意将平日调笑嬉闹之事说得颠三倒四,她竟然一点都没听出不对来。”纨月看一眼兰伯卿,见他眉头越皱越深,双眼间的光芒隐隐含有杀气。纨月想到真正的王木柔不知在何处受苦,不禁又落下泪来:“兰大哥,那日你也曾说木柔姐姐跟平日不同,今日看来,木柔姐姐一定被人换掉了,如今是生是死一无所知。兰大哥……”

      兰伯卿轻轻起身,眼望着院内萧萧落木,柔声道:“纨月,其实我对木柔之事也略有疑问,只是苦无证据,可如今……”

      兰仲夷起身道:“大哥,现今即已确认,我们便无所顾忌了。”

      两人相对一眼,同时点头示意。

      “仲夷,你们……”

      “月儿,木柔是大哥枕边人,大哥又稳重机警,怎不知枕边人举止有异?怕只怕自己疑心太重,伤了木柔的心。所以虽然心中有计议,也不敢贸然行事。不过月儿即已有所发现,那便不再客气了。拖得一日,木柔便多一份危险。如今只能先揭穿她们,再查木柔的下落。”

      纨月走到兰伯卿身边,柔声慰道:“兰大哥,木柔姐姐温柔善良,又是王丞相之女,想来应不会太为难她,兰大哥不要太难过。如今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查出木柔姐姐的下落。”纨月看一眼兰伯卿,心中又道:若木柔姐姐的是别人假扮的,那么那人怎么认识我?对了,定是之前将木柔姐姐身边的人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寒风拂过,吹得枯枝摇曳,即使阳光洒落得整个庭院透亮透亮的,也免不了感到瑟瑟寒意。

      三日后,兰家兄弟同纨月带上阿邦阿立,统共五人北渡长江,向中原进发。王木柔一直送到长江边上,萧萧的身影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却依然目送着船只远去。王木柔嘴边露出难以捉摸的一丝微笑。杜鹃小声在耳边说道:“一切以准备就绪,今晚便可动手。”王木柔轻轻点头,远望着船只成了一个黑点,便转身进了马车,疾驰而去。

      春寒料峭的夜里,阴冷得很。点点银辉从片片云层中洒下,瞬间被这漆黑的夜吞没了。

      兰府中一片寂静,似乎众人已沉沉睡去。两名黑衣人脚下生风,翻墙越树,顷刻间来到兰府花园角落边的一座小屋子旁。“你可弄清楚了,果真在此处。这小屋如此破旧,怎会存放那么重要的东西?”

      “兰家兄弟曾两次来这里,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我尾随其后,终于发现那个锦盒。属下亲眼所见,一定不会有错。”

      黑衣人双眼横□□光,冷笑道:“兰家兄弟果然狡猾,谁会想到如此不堪的小屋放了件稀世珍宝。”于是四周扫一眼,手势一挥,与另一名毅然闯入。

      不费吹灰之力,锦盒便到了手。那黑衣人微微一怔:“这么容易?当心有诈!”

      另一名黑衣人则点头应道:“嗯!锦盒已经到手,属下联系的接应之人也该到了。”

      二人退出小屋,趁着茫茫夜色正要逃离出兰府。忽然间,星火萌动,不多时,阿邦带着十数众家丁手举火把将二人团团围住。

      人群中,兰伯卿冷冷一笑,缓缓而出,渐渐走到那黑衣人面前:“潜入兰府就为了这锦盒?可惜拿到了也打不开”。

      黑衣人双眉紧皱,早从靴中抽出短剑,反手横在胸前。随后拿出锦盒,只一眼,便看出锦盒特异之处。四四方方的锦盒,刻有精致的花纹图案,却看不出是什么,周围确实一丝缝隙也没有,似乎是浑然天成的一个四方体,真是无从打开。“你,故意设下的圈套,果然奸诈!”黑衣人眼神警惕的揭下面巾,果然是假扮王木柔之人,那面容真与王木柔一般无异。

      “是你们抓了木柔?”兰伯卿满脸怒色,抽出长剑,剑稍对着那黑衣人,凌厉生光。

      假木柔冷眼一扫,“废话少说,我打不开,自有人打开。今日我定要带走锦盒!”

      “痴心妄想!给我拿下,抓活口!”兰伯卿一声令下,自己退后一步,众家丁上前,顿时战成一片。

      兰庭院中,纨月心急如焚,听着乒乓声不断,坐立难安。兰仲夷则在灯下安静的翻着书,见纨月心急,笑道:“月儿,稍安勿躁!”

      “仲夷,我想去看看如何了。她们掳了木柔姐姐啊!”

      “大哥会处理,你去只会帮倒忙。”兰仲夷浅浅笑意,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纨月忿忿坐在一旁,说道:“我真的很担心,虽然她二人已成瓮中之鳖,但是木柔姐姐还下落不明呢。”

      兰仲夷轻轻摇头,放下书卷,柔声道:“有大哥在,放心!”

      话音刚落,只听得砰的一声,振聋发聩。兰仲夷赫地站起身,凝神倾听片刻,脸色大变,便匆匆往外走,口中说道:“月儿,待在院中别出来。”眨眼间,人便不见了踪影。

      “仲夷……”纨月急急追出门外,哪里有兰仲夷的身影,喃喃自语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仲夷如此急色匆匆。”纨月哪里还会多想,当下飞身而起,翻墙而过,也向小屋方向赶去。

      纨月赶到时,花园内已一片混乱。假木柔和杜鹃的蒙面黑巾早已掉下,众家丁正围而攻之。假山旁躺着一名家丁的尸体,鲜血遍地。而那高二丈的假山竟硬生生的从中折断,看来那家丁是撞上那假山而死的。何人有这等功力?纨月紧皱眉头,见兰家兄弟围着一名白须道人奋战不已。那白须道人鹤发童颜,道袍冉冉,拂尘一拂一挥间,兰家兄弟近不得半分身。

      但见那道人一回身,一甩袖,似乎使了法术一般,将兰家兄弟远远地甩开了。飞身又将众家丁打退,扶起假木柔和杜鹃,喝道:“如此粗心大意,贫道若不是算了一卦,你二人今日便丧命于此。”

      纨月听罢,心中一颤,暗道:这道人好生厉害。难怪兰大哥截了杜鹃的信,还会有人来接应。

      假木柔此刻受伤在身,连连喘气道:“多谢道长,锦盒已到手,我等虽身陷于此,终不辱使命。”

      那道长道:“有贫道在此,他们伤不着你们。况且我已通知门主等人,他们稍后便到。你等只管先回去复命。”

      假木柔应一声,同杜鹃搀扶着正要撤退。兰家兄弟复又上前,兰伯卿更是一掌推出,眼见要拍在假木柔右肩。那道人身形一闪,宽袍一挥,瞬间熄了兰伯卿的掌风。兰伯卿后退两步,被兰仲夷扶住。那道人冷声道:“兰家兄弟果然英雄少年,只是有贫道在此,二位还是作罢。非是贫道大言不惭,你们十数众一齐上,也未必是贫道的对手。贫道今日已杀了生,不想再伤性命。”

      兰仲夷扶住兰伯卿,看一眼假山旁的尸体,并无半分惧色,坦然道:“道长武功高深莫测,然双拳终难敌四手。她二人想要离开兰府也非易事。”

      那道人白眉一皱,转头道:“还不走么?”假木柔与杜鹃相扶着,急急而去。道人挡在她二人身前,拦住众人。兰家兄弟被缠住身,眼看着假木柔渐渐走远。

      纨月心中一急,只想着假木柔一走,再也无法得知王木柔的消息。于是顾不得其他,暗自运气,飞身去到假木柔身边。假木柔只觉得身后呼呼风起,转身时,见一黑影到来,未及多想,便出剑刺去。

      纨月看的分明,见寒光闪闪,加上她二人受伤在身,出剑稍慢,于是侧身避过,随即运气到掌中,使出蝴蝶夫人一招 “飞花落雨”,狠狠拍在杜鹃后背。杜鹃闷哼一声,应声而到,一口鲜血涂在地上,再也无力反抗。

      那道长见横出一人,急急回身相救。兰仲夷与兰伯卿相视一眼,一左一右齐攻上去,虽伤不得他,却也使他脱不开身。

      假木柔见杜鹃倒地,短剑横刺,向纨月攻来。纨月武功虽弱,胜在轻功不差,左忽右闪,累得伤重的假木柔气喘吁吁。四五招之后,假木柔便觉体内五脏六肺像着了火一般难受,手中渐渐无力。纨月见假木柔握剑的手微微发抖,知其气力不禁,于是一招“孔雀开屏”拨开假木柔双臂,上前正要点其穴道。不料假木柔乃是疑兵之计,见纨月近的身来,短剑掉转,狠狠向纨月刺来。

      纨月躲之不及,左臂一档,被短剑划出一条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纨月举起右掌,用尽全身力气,拍在假木柔脖颈处。假木柔未及哼一声,便倒在地上,从怀中掉出一个盒子。

      兰伯卿大喊:“纨月,收起锦盒。”

      假木柔见锦盒掉出,挣扎着来抢。纨月眼疾手快,先一步抢到锦盒,握在满是鲜血的手中。假木柔怒目相视,还想前来争夺。纨月看一眼锦盒,怒道:“除非告诉我木柔姐姐的下落,否则休想要这锦盒。”

      兰伯卿听到,心急道:“纨月,锦盒不可给她。”着急之中,难免乱了章法。那道人趁此一脚踢出,兰伯卿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眼睁睁见那道人飞身到纨月身边。兰仲夷大叫一声,却施救无法。

      纨月正等着假木柔回答,突然之间一只手伸将过来。回眼看时,那道人正掐着自己的脖子。纨月大惊,叫都叫不出声来。只觉得气都喘不来。

      手臂上鲜血缓缓流下,滴滴都流到锦盒上。突然间,锦盒上的花纹在缓缓移动,放出红色的光芒,顿时照的纨月和道人满面通红。众人甚感惊异,仔细看时,竟是血液沿着图案花纹移动,像是一条血红的小虫子缓缓蠕动。当各处血液混合之后,竟是一个如意图案。难怪叫做如意锦盒。

      那道人似乎也看呆了,竟忘了手中力道。纨月觉得有所松动,便张口在哪道人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道人吃痛,松开了纨月,却怒火万丈,拂尘扫来,直直地指向纨月的心脏。纨月面色发白,连连后退,突然,一道身影闪过,见兰仲夷挡在纨月身前,一手抓住了拂尘。那道人猛力一抽,拂尘脱手而去。而兰仲夷却一手是血。

      那道人怒目一睁,朝纨月攻来,顿时脚下飞沙走石,掌中虎虎生风。兰仲夷顾不得手掌疼痛,当下暗自运气,死死的将纨月护在身后。一推一收之间,便中了道人一拳,当下真气外泄,见道人再次攻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运气,只有受死的份。

      纨月见状,立即抱住兰仲夷,原地一个转身,准备替仲夷受那一掌。仲夷大惊,可此时已来不及回身相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如意锦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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