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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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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花夜语追着绿衣女子在泉州城的大街小巷中穿梭着,那人貌似对整个泉州城的街道分布相当熟悉,所走的路径大都是较不引人注目的窄巷或是小道,翠绿的身姿翻过一道又一道久未修葺的陈旧墙垣,看似像只无头苍蝇般的在乱窜,但实际上却是以最快又最难以被人查觉得路径朝着离开泉州城的方向在前进。
大概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绿衣女子已顺利的走出了泉州城,但她并没有就此停下脚步,反而是加快了速度施展轻功在通往月清城的官道上飞驰着。
莫非她也要去月清城?
花夜语同样也施展轻功,悄悄的跟在绿衣女子身后于道路旁的树林间移动,她本来只是为了满足自个儿的好奇心,想看看这名闯进林梓魅的黑市里抢东西武艺高强的女子究竟是甚么来头,现在看到她居然也是往月清城去心想反正刚好顺路,于是便更加下定了决心要探探这名女子的底,指不定还这绿衣女子还跟自己这次要调查的几个帮会有关咧。
为了不让女子察觉身后有人在跟踪,花夜语刻意和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用上了天鹰营中最擅长轻功的閰羽惜教给她的「夜莺独行」,这套轻功步法乃是阎羽息所创,着重在于轻迅无声,施展起来不仅是无声无息且步法错综复杂、诡谲难测,临敌对阵也能收得出奇制胜的效果,而阎羽惜也是靠着这套步法而被取了个「夜枭」的称号,就像是暗夜中的猎手,不着痕迹的接近猎物后再施以毙命的一击,许多武林好手就是被阎羽惜这样在夜里给摸走了头颅,死得不明不白。
就这样追了一小段时间后,道路前方出现了一家小面摊,三三两两的过往行人在那儿喝茶小憩,果腹充饥。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位穿着蓝布衣衫的男子,独自一人坐在那儿静静的喝着茶,手边一柄长剑横置于桌上,看上去似乎也是名江湖人士。
绿衣女子走到男子的身边坐下,一手扯开面纱,露出了她的脸孔,肤若白雪碧玉、眼眸秋波潋滟,小巧可爱的五官仍稚气未脱,犹若出水芙蓉般清新宜人的容貌,惹来了周遭众人不少惊叹、爱怜的目光。谁知这么一个灵动娇俏的女孩在一坐下后便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茶壶仰头就灌,连用茶杯的功夫都省下了,姑娘家的矜持和仪态完全荡然无存,来自四周那些充满爱慕的眼神也被她豪放的动作吓得全数化为了惊讶,不过绿衣女子本人则是根本懒得去管这些,刚才一路施展轻功从泉州城奔到这儿,虽然她内力深厚但也照样是被累了个半死。
「别喝得那么快,担心呛到了。」
白衣男子到是对女孩粗鲁的举止毫无反应,想来大概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淡然的提醒道。
被称为媚鸯的女孩放下茶壶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茶水,清脆甜美的声音还带着点疲累的说道。
「呼,渴死我了,泉州城离这还真是挺远的…这一路跑过来可真是把我累惨了。」
「那么妳事情办完了?」
白衣男子提起被媚鸯喝干了的茶壶,招手唤来小二要他再送上一壶新茶。
「嗯,解决了。真是费了我好大的一番功夫啊。」
媚鸯得意的笑着伸手拍了拍她收到口袋里的「战利品」,一想到自己打探多时的东西终于拿到手了,心中便甚是满意。
「是吗?那我们在休息一会,等妳体力恢复后再上路吧,今晚应该能到达月清。」
「…你都不问我去做了甚么吗?」
媚鸯狐疑的望向男子,这人从和自己结伴来到江南以来一直都是这付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就连媚鸯告诉他自己有私事要去泉州城处理,他也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告诉媚鸯自己在哪里等她后,就直接和媚鸯分头行动,连一个问题都没问。
「我问了妳就愿意告诉我?」
男子看了媚鸯一眼,语气平板的将问题抛了回去。
「说的也是。」
媚鸯耸耸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正就她对男子的了解,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
冷静而且冷漠,这是媚鸯给男子的评价,他彷佛对身边的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专心一致的行走在属于他自己的道路上,媚鸯能感觉得出来,而这人的一切行动都是围绕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而走,他的冷淡并非源自于天性,只是在达成他心中的那个目标前,男子无法拿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心力可以去花费在别的事物上头。
媚鸯其实很好奇,究竟是甚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将自的心给冰封起来,不与他人接触、不让他人靠近。可是,媚鸯对男子的兴趣也仅止于好奇而已,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打探这名男子的内心深处。毕竟虽然他和自己并没有怎么交恶,可是单就这人和自己那个讨人厌的大哥关系不错这点就足以让媚鸯讨厌他了,此番下江南她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来的,谁知这个向来不爱多事的家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居然主动请求以甚么「保护小姐」的名义死皮赖脸的也跟着一起来了,到现在媚鸯也还是想不透这人硬是要跟自己一同下江南到底是为了甚么?
如果说他是替大哥来自己身边监视的话,那他对自己的行动也未免太过漠不关心了,如果媚鸯的猜测没错,恐怕这人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为了私人的理由才会特地跑到江南来吧。
不管怎么说,媚鸯已经打算好一到月清城就马上甩了这家伙,要不然接下来她想办的事可就不好处理了…
花夜语看见绿衣女子在面摊处停了下来,待她摘下面纱后才发现原来对方也是一名和自己年龄相仿或者可能还比自己年轻的少女时心中暗暗震惊:这年头的年轻高手还真是多啊!
她也跟着走出了树林,来到位于绿衣少女正后方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后,随便点了一碗清汤面,一边偷偷的打量着隔桌的那两人。
绿衣少女身边的白衣男子正将目光投向位在面摊正对面的树丛中,由于角度的关系花夜语始终没法看见那人的长相,只能看见他那瘦弱的身形包在宽大的白衫下,显得更加纤弱,似乎随便来一阵强风都能将他吹飞似的。
这时,男子忽然像是发现了甚么似的瞇起眼睛紧盯那片树丛,接着又立刻转过身看向媚鸯,花夜语也在这时才终于得以一见那名男子的庐山真面目,原来这人也和绿衣少女一样,是个顶多才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他面貌纤细却目若寒星,一股英凛冷冽的气质衬着那一丝不苟的神情,俊美的容颜不知为何散发出淡淡哀伤的气息,花夜语在看见少年脸孔的那一瞬间,竟也不禁被他的容貌所吸引,那人眉宇间所透露出的悲伤氛围,彷佛丝线般缠绕住她的心,轻轻的拉扯着…
查觉到自己居然恍神了,花夜语连忙拉回心神,暗地自嘲自己居然也会有这种犯花痴的时候。但,不知为何,当花夜语再次看向少年的脸孔时她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总觉得自己以前好像也曾经在哪见过这张脸孔。
那位白衣少年并没有发现邻桌花夜语内心的纠结,他嘴唇紧抿,严肃的对身旁的媚鸯说道:「鸩翎门的人追来了。」
媚鸯一听,脸色也紧绷了起来,她不快的低声骂道:「这群死缠不休的家伙!」
远方,树林中飘来了一阵诡异的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