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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第五十五章
睁开眼,看见的是昏暗之中的床榻。
──总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啊…
刑月舞自嘲的笑了笑,这一阵子似乎时常昏倒后又在床上醒来,简直就像是时光又倒退了一般。
──然后,应该就会听见那家伙的声音了吧?
浑身的气力尚未完全恢复,刑月舞吃力的转过头看向床边,她猜想接下来应该能在床边看见那个人,而结果也真的并未出乎她的预期。
“醒了啊。”
一样的女子、一样的笑容。花夜语还是像前几日那般坐在床缘,顺着低垂的面孔,一撮青丝散落。
“我请人替妳煮了粥。在这等会,我去拿来喂妳喝。”
自顾自的说完了话,花夜语起身便离开了房间,刑月舞躺在床上,两眼望着那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过了不久,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花夜语如言捧着一碗粥回来了,那瓷碗上还冒着蒸腾的白烟。
“来,我喂妳。冷姊姊说过妳现在得尽量多吃点米食补补体力,哪…先坐起来吧。”
“不必了,我自己…”
花夜语七手八脚的扶起刑月舞的身子,接着又端起碗准备要喂她喝粥,刑月舞伸手想把碗接过来却被花夜语给一把推开。
“让我喂妳吧,妳的身子还是需要多休息才行。”
即使是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举动,放在花夜语身上都显现出了一种任性妄为的霸道。
“……”
刑月舞现在真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和她争执了,只能无奈的点点头任由她将粥喂进自己嘴里。
“嘿嘿。”
对于刑月舞这副乖巧的模样花夜语很是满意,深怕粥烫了舞儿的嘴,她一匙一匙皆先替对方小心翼翼的把粥给吹凉了,看着舞儿一口口的吃下花夜语脸上的笑意更是越发的灿烂。
刑月舞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花夜语,如同黑云母般漆黑乌亮的双眸闪烁着不明的情感,好像正在思索着甚么一般…
一碗粥,就在这出奇平和的氛围中喝完了,花夜语看了看见底的空碗,关切的问道:“舞儿,这粥厨房还有,要不要我去再替妳拿一点来?”
“不必了。”
见花夜语又要起身,刑月舞出声制止了她。
“妳先坐一会,我有事想问妳。”
“甚么事?妳尽管问!”
花夜语一听到刑月舞有事要找自己,连忙高高兴兴的坐回了椅子上,这可是几天来舞儿头一次找她说话啊,要说不期待的话肯定是骗人的吧。
“妳…为什么要当天绝城的杀手?”
看着花夜语兴奋的表情,刑月舞的话就像一桶凉水般当头浇了下去,这个问题一说出口,花夜语的脸色便立即黯淡了下来,方才那兴高采烈的情绪就好像潮水般退的了无痕迹。
“…舞儿。”
花夜语想了很久以后,艰难的说道:“妳问甚么我都很乐意回答妳,可是只有这个我没办法告诉妳…至少,现在还不行。”
若是把自己为何会与独孤红霜定下七年之约成为杀手的原因告诉舞儿的话,那就势必会牵扯出冷若兰的私事。花夜语认为,自己并没有权力决定是否要把这些都告诉舞儿。
有些秘密,一辈子都不应该被揭晓…
“是吗?”
看到花夜语难以启齿的态度,刑月舞也没有再多作追问,只是干脆的转移了话题。
“那么,我换另外一个问题好了。妳杀过那么多人,难道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其实,刑月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何会突然想要问花夜语这些问题,或许是因为她发觉自己对这个人的一切根本就一无所知吧。
无论是站在敌人亦或是其它的立场,刑月舞都认为,自己有义务要更深入的去了解一下花夜语这个人才是。
“……”
花夜语眉头轻蹙,露出探究的眼神对上刑月舞的视线,似乎在意图弄明白,刑月舞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究竟是想得到甚么样的答案。
两人就这么无言的凝视对望着,房内数根火烛摇曳的光芒洒在她们的脸庞。
最终,她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虚弱的说道:“舞儿…对于妳父亲的事情,我只能说一声抱歉。”
只能…说一声道歉。
这是一个无可奈何的答案,花夜语从刑月舞身上所剥夺走的,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偿还的债,这一世她不管尽了多大的努力,都不可能弥补的了舞儿…是以,只能说声抱歉。
表达,她的歉意。
转述,她的决心。
过去的,无法补偿。所以未来,我将把自己的一切奉献于妳!
“抱歉?”
刑月舞皱其眉头,语气急促的说道:“我的父亲被妳杀死了,妳却只想说声抱歉?妳杀过那么多人,难道也都只想对她们说一声抱歉就算了?”
“不对。”
花夜语摇头,缓缓的说道:“只有对妳,我才会道歉。至于其他人,我不会道歉!”
因为只有妳是我所爱的人,是我本应倾尽全力守护、宠爱的人,但事与愿违,妳终究还是被我深深伤害,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对妳有着亏欠。至于其他死在我刀下之人,我…并无后悔。
对于花夜语来说,踏入江湖这个地方就等于是将自己的命推上了一条只进不退的路,进入武林之中后,只要想活下去的话就不可能不杀人;只要杀过人,就得随时有被取走性命的觉悟。
说的难听点,江湖里没有无辜的死者,只有死有余辜之人。
今天你凭借着武功高强而杀死了一个人,明日就该要有被武功更高之人所杀的觉悟。
花夜语就有着这样的觉悟──有着杀死所有挡路之人的觉悟、有着绝对不能被杀死的觉悟。
今朝不是你死,明朝就是我亡。
总归一句话,杀人不是有道者的特权,而是强者的特权。
江湖,说穿了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这是花夜语的想法,她只是遵守着这最基本的法则,为了生存、为了自己而挥刀。可惜,她的想法刑月舞不懂,也无法理解。
“……呵呵,妳的意思是我还应该感到荣幸啰?”
刑月舞无言了,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会有着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杀死无冤无仇的人居然还连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难道在这个女孩的眼里,人命就真的是如此一文不值吗?
“不对,舞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出刑月舞口气中那一抹冰冷的嘲讽,花夜语赶紧想多做解释时却被对方一句淡然的话给堵住了嘴。
“行了,我明白,我们真的没有甚么好谈的了。”
刑月舞阖上眼,精神与身体上的疲惫让她无法再继续面对花夜语,面对这个让她心灰意冷的人。
刚才的回答,简直就令刑月舞失望透顶,她承认最初她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抱持着一丝希望的,想透过此番询问来证明这个曾引为知交,甚至建立起了比朋友还要更深入一层关系的女子并非如外界传闻所言的那番罪大恶极,但事实却令刑月舞感到绝望,从花夜语的答案里她终于肯定了这人就是一个能面不改色的屠杀无辜之人的恶者,一个无药可救的残酷杀手,一个…她永远也不可能接受的存在。
──这样也好,接下来就甚么都不去想了,只要专心当我的卧底,等待复仇之日到来…
连日来,过多的纠结恩怨都显得太过可笑,刑月舞将那个叫做叶雨华的女子从记忆里完全抹杀,再次回到三年前那种被仇恨冰封的状态,放弃了挣扎、放弃了理解…她,只剩下仇恨。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才会被迷惑吧?
刑月舞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此时她已不再迷网。褪去了多于的情感,她找回了贯有的沉着冷静。
“舞儿…”
花夜语看刑月舞又不愿意和自己谈话了,虽然难过但也不想打扰她的休息,毕竟稍早前她才昏倒过一次。
于是,花夜语动作轻柔的从椅子上站起,朝着房门外走去。走到一半时,刑月舞的声音从忽然她背后响起。
“花夜语…我们,果然还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
那人的语气不冷不热,就像是在阐述着一件事实般平静淡漠,花夜语身躯一僵,接着便一语不发的继续走了出去。
比起话中的内容,刑月舞的语气更让花夜语感到难受,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比嘲讽怒骂还要来的伤人,就好像是在表达──她已经连一丝的怒气和怨恨都不愿意施舍给这个人了。
不冷,不热…却已是最完全的拒绝。
走出汐水阁见到冷若兰这坐在庭院中仰望着高挂夜空的明月。
“冷姊姊…”
花夜语扑进了冷若兰怀里,长年来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想从这位亦姐亦友的女子身上索取温暖。
“小夜,妳刚才和刑姑娘的谈话我听见了一些…”
冷若兰以手作梳子,轻轻拨弄着花夜语的长发,语气中有些愧疚、有些困惑。
“…唉,算了,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要瞒着冷姊姊的。”
花夜语眼神暗淡,语调沉重的向冷若兰诉说了她和刑月舞之间那千丝万缕理不清的关系。
冷若兰在听着花夜语那平静却暗藏哀伤的语气时,向来毫无表情的冷漠脸孔上竟露出了哀伤的神情,到最后花夜语把话说完时,她更是加重了纤弱臂膀的力道将花夜语紧紧用在怀里,像是一个在守护着孩子的母亲般,那个怀抱温暖而令人心安。
“小夜…对不起…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太自私了所以才会害得妳…”
语带哽咽,她眼眸中落下的泪水宛若坠星。从屋里出来寻主的翠儿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僵立在原地,她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见的景像。
向来,冰冷若霜雪的冷若兰居然哭了?
好似严冬中零落的花骸,那人的泪颜充满了柔弱的凄美,令人心碎、惹人怜爱。
“不,冷姊姊当初不是也有阻止过我答应独孤红霜吗?说穿了今天走到这个地步,都是我一个人咎由自取。”
花夜语强行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拭去了冷若兰脸上的泪珠。她向来都很坚强,尤其是在冷若兰面前更是如此。
“小夜…”
冷若兰怎会不知道花夜语是在强颜欢笑,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总是如此的喜爱逞强,但有多少人知道,在她看似潇洒无忧的笑容下究竟隐藏着何等悲伤的过去…
看着这张脸,又让冷若兰想起了十几年前第一次遇见花夜语的时候,一个七岁多的女孩独自一人坐在泥地上,衣服上沾满了尘土以及洗不净的血迹,那张稚气可爱的容颜上明明残有着血污以及伤痕,可是这个女孩却像个没事的人般对自己露出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开朗笑容。
──姊姊,妳好漂亮喔!
──我姓花,名字叫做夜语。很美的名字吧?这可是我自己取的喔。
──姊姊,我的家没了,妳可以收留我吗?
这些话,她都是带着笑容说出来的,若不是看见了女孩身上狼狈的情景,冷若兰甚至会以为这女孩说自己无家可归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哪,冷姊姊。妳与其说这些没有必要的道歉,倒不如教教小夜怎么追求舞儿好不好?”
现在,也还是如此,花夜语的笑容简直就和当时一模一样,只有冷若兰明白,花夜语笑得最灿烂的时候,往往也是她最难过的时候…
小夜妳还是不明白…笑容不可能隐瞒的了一切,更不可能真的让妳忘却哀伤。
这些话,冷若兰只在心里想但没有说出口,因为她也不想看到花夜语的眼泪。
“追求?妳觉得我会这些吗?”
顺着花夜语的意思,冷若兰宠溺的笑道。
“那妳就告所我,如影姊姊当初是怎么把妳追到手的嘛!我一直都很佩服如影姊姊,居然能收服像冷姊姊这般…”
花夜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冷若兰冷生的打断了。
“像我这般?小夜,妳这是在调侃我吗?”
这个小鬼,给她点颜色倒开起染坊了,居然敢拿我跟影儿的事来说嘴?
“嘿嘿,我的意思是像冷姊姊这般超凡脱俗、冰清玉洁、蕙质兰心的奇女子居然会看上如影姊那可真不知道她是积了几辈子的阴德才能有这样的福份啦!”
花夜语“从善如流”,讨好得笑道。
“贫嘴!”
冷若兰敲了一下花夜语的脑袋,受不了的摇摇头:“妳这小鬼从小就是古灵精怪。”
“嘻嘻,人家说的是实话嘛…好啦,冷姊姊妳就快点告诉我当初如影姐是怎么追求妳的啦~”
花夜语在冷若兰怀里蹭啊蹭的撒娇道,实在看不出是个已经十九岁的大姑娘了。
“影儿吗?”
冷若兰回想起焰如影与自己那段荒唐的岁月,不禁会心一笑,随及又感到有些怅然。
天上明月依然高挂,但此时却已人事全非。
影儿…我们何时才能再相逢?
“影儿她啊,印象中就只是一直跟在我身边死缠烂打的,好像也没做过甚么特别的事情…”
“欸欸?就只是死缠烂打?”
花夜语心想,我对舞儿难道还不够死缠烂打吗?都已经把人强行带回天绝城了,早就不只是死缠烂打的程度了,可是看起来好像对舞儿一点用都没有啊?
“冷姊姊妳再想想啦!死缠烂打不够!小夜想知道别的手段!”
“……”
冷若兰看着无理取闹的某人,静静不语,眼神中慢慢浮现出了一丝丝的失落。
“…冷姊姊,妳怎么了?”
终于注意到冷若兰的神色不对的某杀手,停止了哭闹,紧张的窥探着冷若兰的表情。
“我发现…自从刑姑娘来了后,小夜好像就都不怎么关心我了,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就不要姊姊了?”
说着说着,她还很哀怨的叹了一口气,但眼里却藏着笑意。
“果然女孩子大了就留不住了啊…”
“没有、没有,没这回事啦!”
花夜语看到冷若兰这样的反应,立即慌了手脚,连她嘴角的微扬也没查觉到只是赶忙哄着。
“小夜怎么可能不要冷姊姊了呢?冷姊姊是小夜一辈子的姊姊啊,别说有了喜欢的人,就是小夜便成了老太婆也都会一直照顾着冷姊姊啊,所以妳别这样嘛…”
“噗哧。”
被花夜语哄了老半天后,冷若兰终于忍不住莞尔一笑。
“瞧,这就是影儿对我做过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像小夜现在这样有事没事就一直哄着我,知道了没?”
“冷姐姐,妳耍我!”
花夜语发现自己被整了后,厉声指控道。但犯人却一副淡漠的样子耸耸肩。
“我只是应小夜的要求教妳而已啊。”
“哼。”
花夜语当然不会听信这番说词,扭头哼了一声就从冷若兰身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向屋中。
“我要去把舞儿带回她的房间,不理冷姊姊了。”
冷若兰淡淡的看着她融入于夜色中的漆黑打扮,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小夜,妳有没有想过,现在放弃说不定对妳和刑姑娘都是最好的?”
“…这个嘛。”
花夜语回眸一笑,亮丽动人。
就像是盛开的荼糜花般,以鲜艳的外表隐瞒诸芳落尽的悲凄。
“我有想过啊。只是,真的放不下手啊…冷姊姊。”
刑月舞理出了自己的道路,无论对错她都将不再回首。
花夜语带着放不下的执念,坚决的踏入荆棘丛中。
儿女情长虽动人,却阻止不了那江湖的烽火连天。
春芳尽,熏风起…众人筹备已久的中秋大宴也即将到来。
差不多...舞兒和小花之間的糾結會先告一段落。接下來又是江湖事件,大概過不久就要離開天絕城進入下個階段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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