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城市》栗秋

4、第 4 章

　　床头的日历，蓝月已经翻开它厚厚的一沓，蓝月才意识到时间如此的仓促，蓝月却一事无成，但却发现岁月已经划破蓝月的整个生命，脸在镜子中呈出来，还有那迷茫的双眼，破落的表情。
　　生活仍旧的继续，昨天的事已经成为了过去，蓝月现在却十分的现实，忽然有一天，蓝月看到蓝月的同龄人有的已是成名了，有的功成名就，有的生活十分的破落，蓝月才发现自己的时间仍旧是那么有力赶着自己，昔日的无忧无虑的表情已没有，瞬息之间就没有了，于是蓝月开始同自己妥协了。
　　夜里，蓝月睡不着，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蓝月头痛不已，眼睛仍旧是肿的，一个空荡荡的空间内，蓝月呆在床上，闭上眼睛，但蓝月仍无法入睡，此时，蓝月发现昨日的事已成为了流水，如歌中那样，昨日的事如那股东流水，无法挽留，也许岁月就是那样，就像许多的女人试图用化妆品来对抗岁月所留下的的痕迹，但一切都是图而无劳的。
　　“文学是蓝月体内的血液，没有它的存在，蓝月无法生存。”那天，蓝月在网络上也看到这句话，现在的蓝月，如果，没有在文字的生活上，就无法生活，蓝月会像行尸走肉，会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虚壳。网络给了蓝月狂妄想法的血液和纵情自己情绪的一个平台，一个无边的空荡荡的地方让蓝月觉得蓝月是那么样的微薄。
　　“岁月”两个字，一听到就觉得可怕，那个晚上，蓝月上网吧，听到朴树的歌曲，“她们都老了，她们都老了......”一曲《那些花儿》将自己人带到了岁月的回忆中去。想起了很多东西。
　　国庆放假回家，父母已经老了，白发已上了头，蓝月对他们说，“爸，妈，蓝月为你们染一下白发吧！”他们没有回答蓝月，也不允许蓝月为他们去染发，最后，他们还说“你们都这么大了，我们当然不再年轻了，染发是没用了，岁月已到的头上。”蓝月看他们走远的背景消失在日落的残破之中，母亲仍放不下自己手中的活儿，父亲仍放不下自己手中的书，农村如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一样显得十分的安静，没的太多的吵闹与嚣张，回想那已成为过去的岁月，眼前一群孩子跑过时的那天真的脸，让蓝月觉得父母真的已经都老了，他们已经老了，真的老了。
　　同村的娃娃们都成长成人，很多已经成家立业了，放假的时候，蓝月喝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的喜酒，他们都显得十分的沧桑，看上去已显得很老了，长年在地上忙碌，风吹雨打，脸上不再是当年那张天真的脸，蓝月只是默契的坐着，看着热闹的宾客，他问蓝月：“你何时要结婚呢？”蓝月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笑。本以为人生是那么的漫长，曾看别人一生的奋斗，拼搏，那岁月的痕迹在脸上显得那么的清晰，想他们为什么不歇歇呢？然而今天，蓝月也是其中一个，一个人在一个陌生城市中为自己的生存、为自己的追求而奔波。
　　看母亲的白发，蓝月想起了扬丽萍在《云南映象》中的一段舞蹈中的一句对白“女人该歇歇了吧！女人歇不得！......”蓝月也觉得女人是为了别人而生活着，母亲一生的劳累，她无法歇歇脚下来，她歇不得，她知道的，但她已经老了，也要歇歇了。
　　自己也太累、太疲惫了吗？蓝月行于城市中，突然接到学长电话，他到蓝月现在的城市出差，蓝月很是意外，学长先毕业一年，就没有联系了吧。从肖静哪里知道了她现在的联系方式，才想见上一面。见到了久违的朋友，他脸上明显有所为胖，酒肚也大了起来了，蓝月戏言说到学长，说他变化很大，他一脸笑着说，“我已经老了，蓝月也成熟很多了嘛。”
　　“我们已经变了，几年的时间，我们都已经变了......”蓝月如是说。人都是会变的嘛。
　　“也不见得嘛，据我所知，有个傻瓜也一直在等着一个傻女人，小月儿，过去的事情不能再回来了，为什么不多看看以后呢，你成熟的太快了，可是这样你就不快乐了。明白吗？”听着学长的话，蓝月沉默。
　　梧桐树叶落在地面上，它的脸融洽了没落太阳的残破之中，也许它们也已经老了，所以停止了它们漂泊的脚步，被埋送在那扫地人带来的垃圾中，远远的离散了，不见了
　　也许蓝月累了......
　　曾经天大的梦想，在现实中只是一个空中楼阁，让人们一生都为一个虚拟的世界而奋斗了一生，但很多的人没的达到他们的彼岸，很多的人都是不那么成功，蓝月只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也会为一个梦而憔悴。
　　所谓的‘永远’只是在人生事业高峰时期，别人对你的一种暂时的感动而发出一时的承诺，而且，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了，少年时对社会的一种正义感地现实生活中已经死亡了，面对着来往的人群只是面无表情，匆匆地赶路，这样，蓝月便喜欢上了网络，喜欢在个虚拟的世界中同一个陌生的人说了好多的话，但那个人蓝月一生都不可能相遇。也许蓝月已经没有力气了，所有的一切就交给上帝来安排吧，蓝月说过这句话。
　　蓝月一个人行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挤在公共汽车上，挤上拥挤不堪的车上的时候，蓝月曾十分讨厌这种生活，但现在，蓝月才发现自己也十分的现实，因为蓝月是普通主老百姓，儿时说要乘飞机上下班也要在梦中去实现吧！但蓝月的心现在又在哪儿呢
　　听了周杰伦的《东风破》中的一句“时间曾流过，时间怎么偷......“他那漫不惊心的唱法，他也知道时间是无法去偷到手，他似乎很用心去面对时间的流逝，那无奈的表情唱法，庸懒的唱法，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让人想掉泪却无法找到充分的理由，蓝月已经累了，蓝月无法把时间偷到自己的手上。
　　梅艳芳如同花朵一样逝世了，再有魅力四射的花朵也是会回避不了时间的灾难，再有才华的人也会逝世了，蓝月普通的生活，没有真正成功过也逝了。张国荣如同玻璃瓶一样从空中掉了下来，他碎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老了，他们也曾经对抗过但一切都图而无劳的，为了不同于普通人的生活，一样的在岁月中逝去，最后连自己也支离破碎，但生活中的蓝月仍过着生活，眼前的人生中各式各样的不如意已经看习惯了，蓝月不再有年少时单纯的表情。人生是一件华丽的袍子，张爱玲如是说，蓝月再华丽，但蓝月仍会成为过去式，历史在不断的变。一代帝王将相也无法改变不了，何况蓝月这么普通的大众呢？
　　有一天，蓝月在网上看到一段过去谢霆锋面对记者的提问时的短片，他带着墨镜，脸上也是一脸平和的气息，他妥协了，对记者也妥协了，对生活妥协了，岁月让他妥协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拦住了泪水，但绝对不会流下眼泪来，他不再以自我为中心，也学会了油腔滑调，也不再是因自己而不喜欢的事而回避不回答，说话也学会转弯路，他不得不对现实生活妥协，蓝月也是一样的，蓝月不再那么坚持自己不喜欢做的事一定要拒绝，蓝月也是学会了接受，蓝月病痛的时候，蓝月倾家荡产的时候，也不要在同别人说话的时候所表现出来，让别人知道，只要保持着一脸麻木的微笑就可以了。
　　学长说：“以前的蓝月还是很年轻，但现在觉得蓝月除了年轻，更成熟了，也把自己隐藏得太深了.......”面对他的感叹，眼中在无奈，蓝月仍就保持着微笑，平和了许多。
　　随着流逝的岁月，蓝月除了对曾经那段过去的岁月感到心痛、感伤以外，已经不再想那么多的结果。蓝月也在岁中悄悄的过去，不再拥有蓝月想要的东西。蓝月开始忘记别人的面容，曾经认识过的人都成了过路的陌生人，所有记忆都在流逝，流失在岁月中。蓝月想，一切都会好的。
　　人与人，本来是两颗在茫茫宇宙中运行的星星，轨迹永远都不可能相交。但冥冥之中却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让两颗星星交会在一起。
　　当两颗星相遇，必将发出耀眼的光芒。也许瞬间的美丽后，两颗星又恢复了自己一贯的轨迹；也或许，两颗星从此结伴而行，让交汇的光辉永远夺目。
　　总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相识是前世延续下来的缘分。相识后究竟会有怎样的故事？需要靠你和他共同来演绎。上天是平等的，他让每个人在自己的生命里都能遇到一些足以影响你一生的人。
　　最近一直在忙，偶尔和朋友谈起现在的生活，不由感叹。从蓝月毕业到现在，不过三年的时间，但是九月的时候送堂妹到大学报到，发现现在的学生生活已经和我们当初大不相同了，学生们的空余时间大多被网络占据了。不知道这是一种进步还是倒退？突然很怀念蓝月的大学生活了。感觉那个时候的我们每一天都非常精彩，那个时候的学生生活也是丰富多彩的。也许，现在的学生也会说他们的生活也很精彩，但蓝月对蓝月的学生时代的怀念突然如洪水般泛滥，那些关于理想关于爱情关于追求，都是永恒的话题。什么是爱？什么是婚姻？人到底该怎样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一个个疑问在蓝月心里盘旋。
　　很多年过去了，遥想往事，蓝月常常问自己：如果回到当年，如果可以选择，蓝月还会选择去读那个大学吗，即使当时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蓝月的回答是肯定的。不管时光如何流逝，蓝月依然为曾经拥有过那样一段岁月而满足。那段虽然有痛却也幸福的日子蓝月永远都不会忘记。
　　当手机提示有短信到来的时候，蓝月正捧着一本书安静地坐在窗前看着。
　　“节日快乐，亲爱的。”信息显示是一个久未谋面的好友。
　　今天是什么节日？蓝月愣了一下。网上查看了一下，10月13日，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传说中的“少先队建队节”。
　　还是这么有童心的丫头，但是和蓝月有什么关系呢？蓝月落寞地笑笑。所有节日的时候，蓝月通常是孤零零一个人，看着别人热闹，蓝月的心就会难受。
　　一阵咖啡的香味飘来，蓝月这才想起自己正煮着咖啡呢。跑到厨房，咖啡已经煮好，正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蓝月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感受着那醇美的温暖液体顺着喉头一路流淌到心里的惬意。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到18点20分。晚上怎么安排呢？也出去狂欢吗？蓝月又想起一个问题来。可是，向天呢？他在做什么呢？唉，他总是太忙，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按时吃饭，或者又是一份炒饭就解决了。
　　电话铃声突然很夸张地响起来，让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里的蓝月一惊。看来电，是晨。
　　“蓝月，今晚有事情吗，要不要出来玩。”他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哦，不了，你们玩吧，今天一直在忙，有些累，明天还要赶早班的火车去外地，想早点休息。”蓝月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啊，那好吧，不打扰你了，再约时间吧。”晨有些失望地说。
　　“恩。你们玩得开心点。”蓝月笑着说，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
　　挂掉电话，蓝月开始想，要做什么呢，早早的肯定是睡不着的。有些后悔没有答应晨的邀约，但是蓝月又怕，怕过多的接受会让晨有误会。算了，蓝月还是继续看书吧，看书比去外面吹冷风好的多……主意打定，她一边品着咖啡一边沉浸到手里的那本《耶稣家族墓之谜》的情节里去。
　　音响里放着龙凤店的主题曲“心肝宝贝”，屋子里开着台灯，橘黄色的灯光柔柔地照着洁白的书页。取暖器散发的暖意让蓝月像只慵懒的猫舒服地蜷在椅子上。
　　“为什么菲利浦的姐姐被埋葬在耶稣的墓里？她是他的妻子吗？而且为什么挨着他们的墓还有一个骨棺，上面题字是耶稣之子犹大？他是他们的孩子吗？不管是权威的或是不足凭信的，没有一本经书里说玛丽-玛德琳曾嫁给耶稣，也没有提到过耶稣曾有个孩子。而且如果耶稣有妻子和儿子的话，要么就是从来没有被提到过，要么就用密码这样的语言说过”
　　突然，音乐停了，灯光灭了，取暖器也停止了转动，屋子里一下子阴暗起来。
　　“晕，又停电了！”蓝月无奈，艰难地从椅子里爬出来，走到阳台上。整个城市仿佛一下子陷入黑暗中。听说最近一段时间，由于电力供应紧张，这个城市经常停电。
　　外面还比较亮，蓝月趴在阳台上看着花园里几个小孩子欢快地跑着。
　　怎么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了？蓝月揉揉眼睛，再看，依然模糊。那幅久违的画面出现在蓝月的脑海里面，六年前，刚进大学的蓝月那场意外的病痛带来的一场美丽的情缘。像电影一样，在蓝月的脑海放映。
　　挂号，交钱，林阙陪着蓝月被告知急诊只能去住院部看了。
　　走过那个长长的广场，蓝月不由缩了缩脖子。坚硬的地砖，冷冷的喷泉，行色匆匆的稀疏的行人，水池下黯淡的灯光……这一切都只能让这个冬天的夜晚更冷。更为关键的是，这一切看起来还是笼罩在一片蒙蒙的雾气中的，让蓝月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心似乎也在一点点被冻僵，生生地发痛。
　　肠胃科在住院部的5楼。当蓝月被告知去肠胃科住院部看病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小胃病有什么需要住院的呢，小小的胃病谁都会有吧，无论如何也用不着住院吧。她实在想不出因为胃病住院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5层，肠胃病房到了。”电梯柔美的女声报出楼层号。跨出电梯的一瞬间，蓝月觉得自己有点晕，在电梯间呆了5秒才找回方向感。由林阙扶着出了电梯。
　　这层楼的楼面很宽，按着路牌指示，跟着林阙走过肖静悄悄的楼道，终于看见了一个护士。问值班的护士急诊在哪儿看，就听护士扯着嗓门喊：“梁医师，梁医师，你在哪儿？有急诊病人。”就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旁边一个房间应到：“我在检查室，你叫他过来吧。”于是护士指了指一个门对林阙说：“去那里吧。”
　　护士冷冷的表情并没有让蓝月介意，她只是在想：“终于找到医生了。”
　　检查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些医学仪器。医生正趴在仪器前给一个人检查着什么，有几个人站在旁边看着。
　　林阙带着蓝月走过去，刚开口问了一声：“医生，急诊是在这儿看吧？”仪器前那个穿白大褂的男子也不抬地说：“我正在给一个急诊病人看病呢，你们先到那边坐坐吧。”
　　林阙回头看看，门边有一排椅子，于是他带蓝月走过去坐在那里。
　　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和一个中年妇女也走过来坐下。小男孩大概7、8岁的样子，安肖静地坐着。蓝月转向那个看起来是妈妈的女人，好奇地问：“小朋友的怎么了？”女人叹口气：“吃坏了东西，大半夜的来折腾。”蓝月又问：“那这也需要住院？”女人苦着脸：“是啊，需要随时观察，否则会有的危险。”蓝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为胃痛的病用不着住院呢。”女人笑：“这层楼上因为肠胃来住院的人很多呢。”蓝月默然。
　　医生给那个病人检查完，带着病人和她的家属出去了，临出门前给蓝月他们丢下一句：“你们先在这里等等。”
　　不知过了多久，依然没有看见医生的影子。林阙忍不住又跑到外面去问护士：“请问你们这里只有一位医生吗？我看急诊，需要等到什么时候？”护士又扯开喉咙叫起来：“梁医师，梁医师，这个急诊什么时候看？”那个叫“梁医师”的男人回应到：“叫她到这边来。”护士指了指医生办公室，叫蓝月去那里。
　　刚才那个急诊病人坐在医生办公桌前，那个叫“梁医师”的男人正在给她开处方。病人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看见蓝月进来，那个医生告诉她：“你先坐，等我先给她看完。”
　　林阙带蓝月找了张椅子坐下。医生开好处方叫那个病人的陪护去交钱拿药，陪护走开了，医生问病人现在感觉怎么样，病人说：“我心里很难受，想吐。”说完站起来往门外走。医生忙跟上去，满脸为难的看看四周：“这个……那边有洗手间，但是你又不认路，怎么过去呢……”
　　蓝月看见门口有个垃圾桶，心想：“可以吐这里面吧？”但是医生只是瞟了一眼那个垃圾桶，没有要病人往里面吐的意思。
　　楼层里有4、5个护士正在那里或站或坐，不知道在忙什么。蓝月本想说：“你们能不能找个人陪这个阿姨去洗手间啊？”但是医生没说话，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多管闲事。
　　突然，病人哇地一声吐出来了，直接吐在地上。医生脸上露出不快的表情，终于一把抓过垃圾桶放在病人面前：“你吐在这里吧。”病人似乎看不见那个垃圾桶，继续往地上吐。医生皱了皱眉头。这时候，病人的陪护手里端着一杯药回来了，医生如释重负地把病人交给她。
　　陪护扶着病人，带她垃圾桶的位置。蓝月默默推了把椅子过去小声地说：“阿姨，你坐下吧。”陪护对蓝月笑笑：“谢谢你，姑娘。”
　　这一切发生着的时候，那些护士自始至终都没有谁往她们面前的这位病人身上看一眼，更没有人出来帮忙。蓝月不由困惑了，这些护士的表现和她心中历来的印象简直是大相径庭，难道她们看多了病人连一个人该有的爱心和同情心都没有了？
　　医生终于忙完了，问蓝月：“怎么了？”“突然很痛，吃点东西就吐。”“是以阵一阵痛还是一直痛？”“呃……就是这几天才开始的，一直纠着痛。”“哦，跟我去检查室，给你检查一下。”
　　在检查室，医生给蓝月检查了很久没有事情，于是说要做胃镜，说次日再去。第二天林阙陪蓝月做完所有的检查，检查中医生只是摇头。蓝月的心也一直下沉，结束后，医生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看蓝月，对林阙说：“嗯，别担心，我今天只是初步检验，周一你们再到门诊复查一下，可能也没这么严重。今天先给她开些药吧，你跟我来。”
　　一丝希望出现在蓝月心底，这个时候，哪怕任何一点点好的消息对蓝月来说都是一种安慰，她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了医生最后说的这句话：“也许，情况并没有想象的这样糟糕吧……”
　　填病历、开处方、缴费、拿药……蓝月坐着看林阙几乎是机械地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当他们站在医院大门外等的士的时候，她一直在想着胃病这个问题。
　　回想起来，自己平常对于自己的身体的确没有关注太多。看书、写东西、看电视电影、上网……只要醒着的时候，就从来不曾认真的吃过东西。医生告诉她饮食不规律，从现在开始要注意多休息，按时吃饭，要搭配适当，否则情况会变得更糟糕。蓝月发现其实自己真的很不照顾自己的胃。也许，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胃在以它的方式向自己无声的抗议。
　　“我最最可爱的胃，我知道错了，你一定不要丢下我啊，以后我会好好爱护你的……”蓝月默默对捂着胸口说。祷告好像起作用了，胃好像不是那么痛了。不过情况还是不是那么好，最后的结果还是要做手术，手术前。蓝月想从开始做检查的那天开始，一直是林阙在陪着自己，是他在忙前忙后。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堵在蓝月胸口，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最简单的话：“谢谢！”
　　手术很成功，离开手术室后，蓝月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林阙，蓝月只觉得眼眶湿湿的，冬天的风依然在呼呼地刮着，可她一点都没有觉得寒冷，因为林阙煲的汤没有冷过，虽然她暂时还并不能喝。
　　蓝月出院以后，已经是万圣节了。校园里一片狂欢。接到好友的电话，到了游泳池边，可是朋友不在。蓝月摸索着栏杆，昏昏的灯光照着蓝月寞落的脸。出院以后，林阙都不跟她说话了。难道医院的一个多月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呆呆的站着，蓝月的思想已停止了活动，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她忍不住又想哭。“好了又有什么用呢，我还是这样啊？”蓝月开始想这个问题。“为什么不活呢？我好歹比那些现在还在病房里的人好多了，至少可以很快好起来。蓝月，你不是弱者，你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掉眼泪的！”可是眼泪还是不自主的往下掉。于是，蓝月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办，怎么去化解跟林阙之间的尴尬。
　　这时林阙从背后一把抱住她：“蓝月，我来了，你没事吧？会场好多人，我好不容易才脱身……”眼泪顺着蓝月的脸颊流下来，一颗一颗滴在林阙的手背上，“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理我了”
　　林阙轻轻拍拍她，轻柔地为她擦去泪水，握紧她的手：“宝贝，别哭，不会的，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最近社团很多事情，我一直忙。你出院也有很多人围着你。他们闹得有些过分了，害得你不能好好休息，害我没有时间好好跟你在一起。现在好了。我们都有时间了”。。。。。。。
　　手机上设的闹铃响起了。十点半了，蓝月清醒过来。屋里一片光明，什么时候来电了。灯光下蓝月仿佛看见了林阙的身影。蓝月慢慢的走到他面前，林阙给她披上一条羊毛毯子，然后伸手轻轻帮蓝月擦去泪水：“天冷了，要注意保暖啊，我的蓝月也要学会照顾自己才行啊，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的嘛，要乖乖的吃药，不要再轻易的掉眼泪了。乖，十点半要上床睡觉了！”恍然中，林阙从阳台离开，飘向夜空。
　　蓝月的情感融作点点滴滴的泪水流落到了苍白的纸上,好多的心绪无从诉说,只好扯断了揉碎了,再放在心里。蓝月知道，这样的晚上，将不会再有浮躁的人群，而她的天使，林阙，从来不曾离弃她，他一直在她身边。从来不曾离开过。即使她现在触摸不到他，但他不会再让她哭泣的，绝对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