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魂•再续聊斋》竺湘君_子湖

8、番外——恶搞地府一日游

　　却说那日白衣女子喝下还魂酒进入地府之后，砸碎了喝汤的碗，躲过奈何桥头的小兵，越过拿着号牌排着队等着转世的一众队伍，直奔主殿阎王殿去了。别问地府那么大的地方为啥她第一次来知道主殿在哪儿？只要有眼睛的人看一眼就知道，除了阎王殿，没有谁会把大殿盖得向公堂一样，几乎都是金壁金瓦，金光闪闪的。什么？地府应该阴气沉沉，暗无天日？你太out了吧，虽然却是暗无天日啦，不过你当地府不懂享受生活吗？哪里有政权那里就会出现贪污腐败，不对是享受生活，嘿嘿，没有太阳不要紧，当日不是有九个金乌被射落了嘛，虽然神子的遗体地府无能处理，不过拔几根毛，也算是为他们当初在世间走这么一遭留个纪念。于是，随处可见各个大小部门在自己办公的大殿上挂点儿羽毛做的门帘，灯笼，甚至在自己的头上插几根，走哪儿都是一片发光体的群魔乱舞。

　　嗯，闲话不多说了，且说白衣女子跑进大殿之后，推开了原本跪在阎王面前准备听后发话的路人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呜……”一声像是水龙头开关猛然被打开一般，瞬间一张春光明媚的小脸即刻变得梨花带雨。“大人，民女冤啊！”

　　堂上的阎王心有不忍地看着这张哭的极有艺术感的脸，要知道他阎王可是这世上心肠最软的，不然也不会如此斌公执法，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就是怕委屈冤枉了一个好人，让其转世无法功德圆满，糊涂放过一个坏人，不加惩戒便又去危害人间。只是，为了安抚心有不甘之人便不得不装出一副大公无私，贴面无情的模样。于是，阎王清清因说话过多而略带沙哑的嗓子，道：“堂下何人？为何喊冤。”

　　“小女子乃百年前的杭州人士，不知何故未得寿终正寝灵魂便脱离□□被拘于一副画卷之中。然而地府鬼差玩忽职守，不仅未能及时发现我灵魂离体之误，送我回肉身扑救，更是在我阳寿尽时，也未将我的灵魂解救脱困，是我百年不能转世为人。”白衣女子声泪俱下，好不凄惨，仿佛当初真的不是她自己放过转世的机会，而是真的灵魂不得自由。

　　“来人！”

　　“在！大人有何吩咐？”

　　“去把百年前杭州女子的生死薄翻来”

　　“是！”

　　鬼差送上生死薄，阎王翻看一看，生死薄上白纸黑字写着：杭州王氏，员外王永之女，得其父亲疼爱，终身未嫁，在本家寿终正寝，年61岁，已安排转世。别的无法即刻考证，只是这61岁的寿终正寝与堂下跪的这位花季少女却是在如何也不相符的。阎王勃然大怒，将生死簿砸到鬼差的头上，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人家十七八岁的少女还安安稳稳的跪于此处，你们又从何处寻得一位61岁的女子去投胎转世？嗯，你们倒是说啊，当年谁负责这事的，叫他滚来见我。”

　　“禀禀禀……禀大人，当年当年负责这事情的是是是……是高大人，他当年是因为办事效率高而而而……而被你嘉奖升升升……升了总捕头，不过现今刚刚刚……刚娶妻，带着他妻子度度度……度蜜月去了，所所所……所以没办法滚滚滚……滚来了。”我的个夭寿噢，大人瞪人的时候，太太太太恐怖了。

　　“什么？居然是他？办事效率高这是这么个高法？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他回来也不用叫他上任了，去奈何桥头给我数人头、对人脸，要再犯错，就等着直接去看守十八层地狱吧！”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高大人，不高灰、高灰。”哎……高大人啊，小的对不住你啊，谁让你的名字起得这么不好呢，高灰，高灰，高级炮灰啊，看来我送的那几片金乌羽毛是要打水漂了，哎……。

　　阎王发了一顿火后，也渐渐冷静下来，对着堂下跪着的女子道：“姑娘，起来吧，这是却是我属下办事不利，误了你转世时间，我这就安排你转世可好？”

　　白衣女子冷眼看着眼前上演极富戏剧性的一幕，并没有因为元凶得到惩罚的幸灾乐祸，也没有因为阎王秉公行事的感激涕零。她只是直直盯着阎王，那双刚刚哭过，还带水光的双眸，包含着无尽的哀怨。

　　阎王一怔，道：“难道姑娘对本王的处理有什么异议？”

　　“大人赏罚分明，小女子自是不敢有任何异议。只是，只是大人只是惩罚了那作恶之人，可是这受苦之人却是不该得点儿补偿的么？”

　　阎王细细体味白衣女子的话，渐渐将事情前后暗暗梳理了一遍，暗道，好个聪明的女子，连我都成了刀子被她使了一回，还不得不给她所谓该有的补偿，谁让自己刚才一时没控制住怒气，便算是认了这件事是自己地府的过错，如今在下属面前自是拉不下面子再去质问她即是当初无法脱离画卷，如今又如何到得地府，这样岂不是认了自己这个当领导处理事情不冷静不客观。哎……罢了罢了，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补偿，应了她便是，难得这姑娘年纪轻轻却是聪慧难得勇气可嘉，若是能收为己用……呃……扯远了。

　　阎王再次清清嗓子，半含警告半含无奈地道：“噢？姑娘想要何补偿？”

　　白衣女子见阎王又恢复了最初的铁面，自是明白了阎王是看透自己的小把戏，不过已是无法拆穿了。于是，收起了泪容，正色道：“民女没什么太大的愿望，只是因为当年正逢花季却遭逢，遭逢大难，无法体味后来的人生，只望大人能给民女一次机会，让民女带着这该有的记忆，再将没过完的人生过完罢了。”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就像是拿回自己应有的东西，实在令人无可拒绝，只是又从何处寻得一具符合她灵魂的□□？着实令阎王犯难了。堂下机灵的鬼差自是看出了阎王的难处，立刻开始翻阅生死薄，突然眼前一亮，立刻将生死簿呈上，又跟阎王耳语几句，便得意地退下了。

　　阎王清清嗓子又开口了：“今日刚钩得一与你年纪相若家事相当的女子魂魄，其肉身应该还是完好的，你若愿意，我这就安排人送你还魂。只是……”

　　白衣女子一听即刻便有一具□□与自己相符，自是兴奋不已，便急道“大人有何问题，但讲无妨。”

　　阎王暗道，无论怎么聪明却还是小女子心性啊，罢了寻个机会再助她一助吧。“只是，这女子天生便患有眼疾，不能视物，所以便觉生得无趣，早早便断了自己的生路。你即借用她的肉身，便少不得要过这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女子却是定下心来，道“无碍的，还请大人安排还阳吧。这世间能视物的又何止这双眼？”

　　阎王暗赞女子的气度，又佩服她的痴情，这一刻若还不能体会这女子费尽心机地寻得还阳的机会是因为人界等候她的人，那这么多年他也白混了。“这地府一日人间一年，你现今在地府闹这一日，再加上安排你还阳也需一日，这到了人间便是两年后了，你觉得那人还有耐心等你吗？”

　　女子一愣，自是明白自己表现的太急迫让阎王看透了，却也坚定地道：“我等得，他便等得，我自己选的男人，自己自然是明白的。”

　　“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你还真自信啊，就不怕又看走眼的时候。”

　　白衣女子不屑地盯着阎王，像似在说：“你白痴吗？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阎王收敛的笑意，正色道：“丫头，自信固然是好事，可不能太盲目坚持，须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番你虽是跳出生死簿而与那人相会，却也必须知道天道循环必是有它的自己的规则，你这番算是投机取巧，却也是兵行险招，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如此这般顺利的。此番我送你还阳，这些话你仍须得细细体味。”

　　白衣女子明白阎王是在告诫自己今后处事之理，不禁万分感激道：“多谢大人教导，晚辈会好生体味的。”

　　“嗯，闲话我也不罗嗦了，阿鬼，你领这姑娘下去，着手安排她还阳的事宜吧。”

　　“是，大人！” “姑娘，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