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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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我选的，墓是你建的。”离歌笑颇为自然地介绍起来。应无求看着这青砖盖得墓室，暗叹，手笔很大啊，自己生前为何要给仇人家的娘子造墓？啊，别人死后都有这么好的归宿，我自己的呢？他很好奇想问离歌笑，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比如这样“我埋在哪儿了？你带我去看。”的提问未免太奇怪了。
离歌笑跪下，开始清理祭台上的灰尘和杂物，摆上贡品。他动作很郑重像在举行某一种仪式。应无求没说话，不论是谁，死者都是应当得到尊重的。尽管他知道对面只残留一具白骨，而魂魄说不定已进入了轮回之井。离歌笑也不说话，他本来话就不多，就像应无求不存在似的，除了开头那句后，就一句话不说，沉沉静静地跪在那里，特别虔诚，似乎他这么跪着，荆如忆就能活过来一样。
“唉……”应无求忍不住出声喊了他，你好歹也给我介绍一下吧。难道指望我能对着陌生人流眼泪吗？
“你看看她就好了，什么都别问。”离歌笑总是那么未卜先知。
“我认得她的？”应无求怎么可能听话。
“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久。”
“感情很深的么？”
“差不多深吧。”
风起时刮起烧成灰烬的纸钱，一圈又一圈的带到天上，好像是找到了失散的主人。应无求顺着纸钱消失的方向去看，茫然的想，真奇怪，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本来，离歌笑想带应无求去祭拜老郑的。可在路上他改变了主意，老郑的死是一处隐秘的伤痕，就算了结了疤被掩埋，一旦发作会有深入骨髓的痛楚。现在这样就好，如果自己心里深藏的恨意再复发，眼前的无求也许就会消失。
“喂！接着要去哪儿？”
“嘿。我们去集市逛逛呗。”离歌笑摩挲着金令牌，尽量使自己高兴起来。
集市永远闹哄哄的，耳边是五湖四海的口音，眼前是四面八方的人。空气里夹杂着土腥和汗臭味，热辣辣，黏糊糊的。虽然气味难闻，可这才是活着的感受，活人能闻到气味，感受到风吹过。而鬼只是一团烟一团雾，在这繁华的街道，附在一枚死物上。能活着多好，应无求哀怨的想，为什么离歌笑不能让他活呢。他可以活一辈子呢。
离歌笑揣着金令牌，绕过一张看相的方桌。桌后坐着一个年轻的道士，道士瞎了一只眼，刘海留的老长，正在为一个肥胖的商人算运势。离歌笑从他身边走过时，道士突然猛地一惊，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口，直直的望着离歌笑远去的方向。
“哎哎~你倒是接着说啊！”
“噢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儿了……？”
离歌笑带着应无求闲逛了大半天，其实应无求大半的时间是躲在令牌里睡觉，他没法吃东西，没有能量的来源，除了睡觉补充精力外，暂时没有别的方法。回到醉生梦死已是快傍晚的时候，离歌笑推门而入就看见了贺小梅。
“歌哥！你到哪里去了？”贺小梅瞪着眼，红着脸，双手抱胸前。应无求做鬼以来第一次瞧见贺小梅，心里暗暗一叹，哟！长得好俊！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贺小梅收到离歌笑的信后，心里颇为不放心，飞鸽传书给另外两位队友后，因为自己离得最近，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他一进屋子看着被离歌笑搞得乱七八糟的房间差点晕倒，开始了习惯性的唠叨。贺小梅像个小管家似的，数落着离歌笑的不是。应无求闲的没事就从令牌里出来趴在床上看贺小梅唠叨。小梅是花旦，天生有一副好嗓音，骂人跟唱戏一样好听，还喜欢配上形体动作，偶尔翘着兰花指。应无求听着他动人的埋怨，双手托着腮帮子，心道，男孩子跟个姑娘家似的，婆婆妈妈还长得这么俊秀。可惜他照不了镜子，不记得自己的长相，殊不知自己的相貌跟贺小梅比也是半斤对八两的阴柔。
离歌笑面无表情的任贺小梅处置，听得累了，也坐在床上。就听到应无求不满的声音，“挪开点，压着我背了。”离歌笑低头看了眼，“抱歉抱歉。你还是臭脾气。”
“要是别人坐在你背上，难道还得体贴的问他要不要躺下吗？”
离歌笑望着应无求软软的腰说，“唔。说不定呢。”
“歌哥！”贺小梅中断了演讲，背对着离歌笑喊道，“你有在听吗？”
“听着呢，听着呢！”
“那你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没有啊。”
“可是我明明……”贺小梅边说着边扭过身子，接着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