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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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则见顾翎羽已经换回了白墨的装束，便按计划简单的介绍他和方氏夫妇认识，可儿一直跟在旁边，庄妍也没有走开，这几人又是一阵寒暄后，假白墨说道：
“刚刚进来的时候，看见连廊里挂着不少油画，因为匆忙，没来得及细看，我一直很爱好这些，对这些画十分感兴趣，不知可否和主人请求，去仔细观赏一下呢？”
方敬则见父母微笑着看向自己，便说道：
“当然可以，白先生你客气了。妍妍，白先生对这里不熟悉，你陪他出去四处走走吧，好吗？”
“好的，大哥，交给我吧，我带他去看画。”庄妍瞄了一眼可儿，又乖巧的说着。
假白墨和方氏夫妇还有方敬则、可儿告了话之后，庄妍就推着他出了宴会厅。
庄妍和假白墨真的就一直在一楼的各处欣赏着油画，两人边看边交流，不仅不尴尬，反而十分融洽。偶尔，假白墨还会借题开个玩笑，庄妍也十分给面子地笑得乐颠颠的。庄妍虽然不是很懂画，但也会和他交流些自己的看法。
言语之间，她发现顾翎羽是真的很喜欢画的，他看那些画时的眼神里有一种不一样的光彩，这让庄妍更加反感，这意思不就是说，在顾翎羽的眼中，自己还不比那些画吗？
正思索着，两人走到了连廊的一扇窗边，假白墨看了一眼窗外，突然转头深情款款地看向庄妍，叫了她一声：
“妍妍。”
就这一声，庄妍觉得自己绝对是长见识了，别看就这么简单只叫了个名字，可那温柔的神情和那轻柔又略有点低哑的声音，绝对能让怀春的女儿顿时娇羞得面若桃花，心花怒放。庄妍真庆幸自己茶楼里那些奉茶的女孩子看见的不是眼前这个白墨，就她自己那半真半假的风流和眼前顾翎羽这浑然天成的魅惑，中间绝对差几个数量级呢。
不过，庄妍想你顾翎羽也别小看她，夸赞你不代表认同你，刚才他叫这一声名字，对庄妍而言就犹如一个挑战，激起了她灵魂里好斗的那部分，庄妍决定让眼前这个小子好好弄明白，这场较量中，到底谁才是王。
于是，庄妍在这电光石火间，就摆出了女子面对自己心上人时那种柔情似水的安心的微笑，更是用妩媚而略带羞怯，欢喜而夹杂矜持的声音送出了一句：
“墨。”
庄妍说完就期待能看到顾翎羽略微惊讶一下的表情，但事实是他什么特殊的反应也没有，而是平静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说道：
“下雪了。”
就为说这么个事情，他干吗要那么含情脉脉地，有病。不过庄妍还是看向了外面，果然飘起了雪花。
“啊，真的下雪了呢，”庄妍有不自觉地欣喜地说着，“入冬以后一直都没下，今天这该算是初雪呢。”
“嗯，妍妍，”假白墨顿了一下又说，“还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怎么突然说这个？”庄妍故作不解地问，心想，你不是想套我的话吧，以为我这么好骗。
“我，突然想，那会不会是个错误。”假白墨说话时不再看着外面的飘雪，而是低头盯着地上，那神情似乎迷惘又似乎悲伤，任谁看了都会让他带的有些伤感。
但这个谁里还就真没包括我们的妍同学，她现在想的是，演，演，演，你就继续演吧，顾庄子，真该封你为奥斯卡影帝，不过庄妍也意识到，顾翎羽现在的表情，好像也不是随便就演的出来的吧，是否他心里也有些难以挥去的伤痛呢。庄妍马上又打消了这个疑问，管你呢，就算你想起来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也是你自找的，才不会同情你呢。
“以前，总是我问这个问题呢，今天怎么换成你了，”庄妍微笑看着窗外的银装素裹，轻快的说，“你总说错也好对也好，都是昨天的，既然改变不了，你就从来都不去想。你说，你就要好好地活在当下。墨，我还想告诉你，对我来说，不光是以前，以后怎么样也都无所谓，只有现在才是我想要的，所以你陪我一起出去享受一下现在，好不好？”
假白墨看到庄妍眼中闪烁着的光芒，也跟着她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说到：
“嗯。”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件大衣，你衣服呢，给管家了吗，我帮你也拿来吧。”庄妍问道。
“不用，我这样就好，下雪的时候不冷。”
“我马上回来。”庄妍说罢，就往更衣间跑去。
她穿上了自己的大衣，又看着凳子上顾翎羽的衣服袋子，迟疑了一会。虽然下雪的时候不冷，可是毕竟还是2月份，温度本来就很低，他不穿大衣出去冻着怎么办。转念又觉得自己是在同情敌人，就走出了更衣间。一出来看见连廊转角处轮椅上的人也就只穿了件礼服，好像厚不到哪去，就又开门，回了屋，从沙发背上，拽了个装饰毛毯，庄妍觉得，自己毕竟是祖国培养教育下心地善良的好儿童，还是要有人道主义精神的。
等回到顾翎羽身边时，庄妍就把毛毯盖到了他腿上，还小心地掖了掖，说道：
“这样就好了，你腿上有伤，不能着凉的，我们走吧。”
顾翎羽虽然没说什么，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温暖。
两人走到了外面，主宅前的空地上除了几条道路之外，全是大块的草坪，在雪的掩盖下，早已分辨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草，这里已经是一大片白色的海洋了，庄园四周的灯照亮着这里，雪又映着灯光。庄园之外除了黑暗便是寂静，庄园之内则是一片空旷，两人背对着主宅，一站一坐，好一段时间过去了，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这里好像突然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一片净土，只有雪花静静的从天空飘落下来，似有似无地扶过人的脸颊。
又过了一会儿，假白墨慢慢说道：
“妍妍，你……”
“嘘——，”他还没说完，庄妍就转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笑着说道，“我的墨在这个时候可是不会说话的哦。”
庄妍不知道顾翎羽到底听懂这句话没有，不过她确实是很想享受一下此时此刻眼前的这番天地。庄妍觉得，就这一刻自己的心突然异常的澄澈透明，甩开了所有的阴霾和难过以及种种纷扰，无喜无悲之间，整个人都变得空灵起来。
顾翎羽抬头看着他，虽然不再说话，却抓起了她早已冻得冰冷的手，晤在了自己的双手中。庄妍感觉到那传来的丝丝暖流，开始还低头看着，想把手收回来，可后来用了几下力都没能拿出来，便也不再管他，继续抬头看着落下的渺渺的雪花。顾翎羽也不打扰她，就任她由她享受这天地间的所有。
又不知过了多久，庄妍收回了心绪，对假白墨说：
“回去吧。”
“嗯。”顾翎羽边答应也边松开了手。
两人进了主宅后，庄妍把假白墨送到了宴会厅门口，假托自己要去送大衣和毛毯，就没有和他一起进去。送好东西后，又觉得外面的雪景实在太漂亮，走到门口又看了一会雪，才回到宴会厅。
进去后，没看到方敬则和假白墨，只看见可儿在餐桌边上，庄妍便走了过去，
“他们呢？”
“啊，你可终于回来了，谁啊？”可儿一见到她觉得十分高兴。
“我哥和顾翎羽。”
“哦，刚才白墨，那个，我是说顾翎羽说他有些事情要先回去了，你哥就去送送他，你们，刚才什么情况。”可儿关心地问着。
“我们……嗯，基本上没……揭穿他，”庄妍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跟可儿都说了一遍，不过晤手的这种细枝末节当然就删掉了。
“看来这顾翎羽对付女孩子还真有一套。”可儿简短总结了一下她的听后感。
“可不，我都觉得以后我的白墨得像他的这个靠拢一下。”庄妍似笑非笑地说着。
“你可省了吧，我可不想茶楼的女孩子被你祸害。”可儿不屑的嗔她。
“又来了，什么叫祸害啊，真是的。哎，对了，你跟我哥怎么样啦？”庄妍目前比较八卦这个事情。
“他很好，举止言语都恰到好处，但我想再想他了。”可儿神色忽地冰冷了起来。
“为什么啊，我还想撮合你俩呢，干吗突然这么说？“庄妍心直口快的问着。
“回去再和你细说，这里不方便。”可儿显然不想说的太多。
庄妍虽然不解，可看可儿的样子，也没再多问。
正说话间，就见顾翎羽恢复了本来的打扮和方敬则走进了宴会厅，庄妍看可儿马上低下了头装作在看餐桌选食物，也就没好拽她过去。巧的是，那两位绅士也没走向他们这边，方敬则带着顾翎羽和其他客人聊天去了。
可儿见他们没过来，似轻松似失望地轻出了口气，转而又问庄妍：
“咦，我刚才就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宴会，只有我们俩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呢，那些来的宾客难道只带儿子不带女儿吗？”
庄妍一听这个问题，感觉有点汗，但是还是和可儿解释了一下：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是这样，我大哥吧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很帅了，虽然那时候年纪还轻，跟现在还没法比，但是也已经有很多女孩子趋之若鹜，围在他跟前。好多次宴会，都是几个女孩子争着要和他说话，争着作她的舞伴，甚至不顾礼仪形象的互相争吵打起来。据说这种情况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哥越来越有魅力，那些争吵也愈演愈烈，每次宴会几乎都会被那些女孩子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再后来，那些相熟的朋友就陆续的不带自己家女儿过来了，最后就成了个大家约定俗成的习惯，只要参加方家的宴会，未婚的女儿是不带来的。今天又比较巧，没有哪家的年轻新妇一同过来，所以，就是现在的情况了。”
“哦，原来是这样，”可儿睁着大眼睛，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点着头，“不过光看那些阿姨们的反应，也能看出来你大哥有多受欢迎。哎，那岂不是每次宴会，遇到要跳舞的事情，都是要你做你大哥舞伴嘛。”
“嗯，脑子真快，基本上没错，我就是那个倒霉的劳力”
想起被舞蹈老师虐待的曾经，庄妍咬牙切齿，
“要不是为了家里有需要，我死也不会学跳舞，不过这种场合里的交谊舞，多半都是男子主导的，我哥舞技很好，所以当他舞伴很轻松的，还会玩的很开心，你不觉得嘛。”
“那就再陪哥跳一只吧，今天最后一只舞了。”方敬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她们身后。
两个女孩子都吓了一跳，方敬则没再说话，向可儿点了下头，就拉着还有点愣的庄妍往舞池走去。
音乐响起后，庄妍便跟着方敬则跳了起来，舞间，谁都没有说话，方敬则虽然用一种慈爱又担心的复杂眼光看着妹妹，似乎是有话想说，但最终还是一直没开口。庄妍则牙根没注意到大哥的样子，而是一边跳舞一边盯着不远处，顾翎羽走向了可儿，似乎在和她攀谈，不免有些担心。
一曲终了，庄梦熙和方承业又说了些简短的结束语，宴会就正式结束了。大家出门时，都发现了外面正在下雪，各家的车陆续接走了客人，到最后，主宅前厅里，只剩下了一家四人，还有可儿和顾翎羽。
庄妍看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又已经这么晚了，怕可儿一个人开车回去不安全，就开口道：
“姨父、姨妈，外面雪太大，白先生又先离开了，可……那个，靳姐姐一个人开车回去，不安全，也不太妥当，可不可以今天就让靳姐姐留宿在山庄一晚，明天天晴了再走啊？”
可儿看了庄妍一眼，忙推辞说不用，方敬则这是也帮着庄妍说要可儿留下。
不想姨妈十分热情地说：
“别推辞，留下吧，留下吧，阿羽今天也一起留下来，人多热闹一点，”说到这又看了看前厅的老式座钟，一下子就急了起来，“哎呀，得快点了，走，上二楼去。”
几个年轻人一头雾水地跟着夫妇俩上了二楼，来到了小餐厅里，发现里面已经摆好了一个双层的蛋糕。几个年轻人心中了然了，原来还有这个节目呢。方承业到旁边的橱柜里拿盘子，庄梦熙则忙着点蜡烛，都准备好后，让离开关比较近的庄妍关了灯，方承业起了个头，大家一起唱起了生日歌，祝福庄梦熙。歌唱完后，庄梦熙闭上了眼睛，许了个愿，又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吹灭了所有的蜡烛。
灯再次亮起后，姨妈就开始切蛋糕，分给大家吃，庄妍贪心的让姨妈切了块既有芒果又有樱桃的给她，本来十分满足地吃着，可当看到顾翎羽得那块上竟然还比自己的多一种水果，就一直很郁闷的盯着。
众人都在吃蛋糕的时候，姨妈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对大家说：
“你们陪我去拆礼物吧，我等不及明天看了。”
于是乎，大家又都端着盘子跑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帮着庄梦熙拆礼物。因为大多是姨妈姨父的朋友，所以礼物没有什么太新奇的东西。
当姨妈看到顾翎羽的那个项链时，十分的喜欢，忙不迭地就戴了起来，边照镜子边说：
“阿羽啊，你可真会挑，这项链太漂亮了，还和妍妍送我的这身衣服十分相配，好像本来就是该放在一起的。”
“阿姨喜欢就好。”顾翎羽微笑说着，看不出心境。
庄妍则美滋滋的看着姨妈那欢喜的样子，想着姨妈现在就这么开心，那一会看到那个会什么样呢。
又拆了一会，姨父突然拿着一副字走到了姨妈跟前，十分不相信地看着姨妈，姨妈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真的假的，这……这……”一时间，竟有些吞吐。
众人见状就都聚了过去，方敬则仔细看了下说到：
“是金石先生的墨宝，还专门提了给妈贺寿的词句，爸，你不一直想要金石先生的作品吗？”
“承业，快看看是谁送的？”姨妈忙着问。
“不用看了，是我家少爷送的，她让我包装好带过来的。”可儿平静地说着。
大家一听，又都看着可儿，姨妈则问道：
“你家少爷？”
“就是白墨白先生。”方敬则解释到。
“白先生和金石先生认识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家少爷喜欢广交朋友。”可儿继续道。
“这可不是一般的朋友，能要到金石先生的字，还是特意为我写的，得有多大面子啊。”姨妈不可思议的说着。
“管他呢，姨妈，既然人家送了，姨父又一直想要，那就收着好啦。”
“妍妍，你不懂，这礼物可不是一般的珍贵。”姨父在一旁说着，“金石先生从来不售卖自己的作品，只会赠送给觉得有缘的朋友，别说市面上买不到，就是能买到也得是天价了，他能特意为不认识的人写副字，那一定是看在一个对他相当有分量的人的面子上，看来白先生年纪虽轻，人脉颇丰啊。”
可儿转头看着庄妍，她正故作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拆完礼物后，姨妈一看已经很晚了，就让庄妍带着可儿去客房。两人先道了晚安，就退了出来，临走时，却听姨父正跟大哥询问着白墨的事，庄妍不免有点心虚，冲可儿吐了吐舌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