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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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可儿在客房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又换了庄妍给她拿过来的睡衣，走出浴室的门时，发现某妍同学正贼兮兮地抱着个枕头坐在沙发上冲她傻笑，看样子已经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似乎正在等可儿给她讲睡前故事。
“你怎么过来了，还不赶紧回去睡觉。”可儿佯怒。
“我认床的，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来找你说话。”庄妍说得十分无辜可怜。
“行啦，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可儿叹了口气。
“这就对了嘛，”庄妍还怕可儿赶她回去睡觉，一听她这样说便放心了，立马反客为主，“来，少爷我一向是受欢迎的女性之友，有什么烦心事，都对我讲讲。”
可儿瞪了她一眼，不过没马上答话，而是轻轻地靠到了床头，想了一会儿反问到：
“妍妍，你将来想要嫁给谁，自己说了算吗？”
庄妍这个聪明的脑袋，一听见可儿这样问，就明白她心里困扰的是她和大哥之间的门第问题。便放下枕头，站起身，坐到了可儿身边，说到：
“是不是宴会上听到什么风声啦？”
“你怎么知道？”可儿记得自己一个字都没提，怎么庄妍上来就说到重点了。
“哈，是吧，不用猜我都知道，我不说过嘛，我以前经常去这个倒霉的劳力的角色的。”庄妍十分轻松地说着。
“你，你什么意思啊。”可儿更加不明白了。
“真笨，这都听不明白。我的意思是，我以前陪我大哥跳舞时，那些人也说三道四的，所以你不用这么介怀的。”
“可是，你不是方先生的妹妹吗？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说你。”
“我又不是他亲妹妹，我刚来的时候，还有人觉得我家就是想借着亲戚的名义，利用我高攀方家，牟取利益的。”
“怎么会说这么难听的话，她们难道不知道你父母的事情吗？”可儿听庄妍说的，都有点不相信了。
“当然，我姨妈最疼的就妹妹了，她从来都不许别人对我妈的事情说三道四的，那些人自然不知道。她们哪怕是议论我的时候，也都是悄悄的，生怕被我姨妈听到。”
“那你就这么听着，任她们欺负，怎么不告诉你大哥或者你姨妈呢？”可儿继续问到。
“我不在乎她们，更不愿意因为这个让姨妈她们生气，按我姨妈的脾气，一定会立马和那些人断交。可毕竟都是方家生意上的伙伴，为这事撕破了脸皮不好，我不想添这个麻烦。而且，我大哥其实比谁都明白的，他回国后曾经不声不响地就收拾了些企业，就是以前骂我骂得最难听的那几家人。”
“那你哥可真够阴的，还这么能忍，这么能藏。”可儿心有戚戚的感觉。
“没有的，他对外人这样，对自己人很傻很真诚的，姐，你不要因为这个就打退堂鼓。”庄妍生怕自己这番说法把这个未来的嫂子吓跑了，又说，“不管今天你听到什么，不管多难听，那都是她们嫉妒，你就当做没发生就好了。”
“没，其实，今天也没人说我什么，就是有问我家里背景的，有些一听我是开茶楼的，就很轻蔑的冲我笑，不过也有人，很喜欢我们茶楼，很热情地和我聊茶的事情。“可儿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恩，其实今天来的这些人，也算是几十年里，方家众多朋友里筛出来的了，人都还不错，”庄妍又凑到了可儿面前，贼贼地说道，“姐，我觉得今天我说让你留下来的时候，我哥那表情好像挺高兴的呀，我怎么觉得好像不用我太牵线，你们也快了呢。”
“你别瞎说，哪有。再说，你姨妈说不定心里早有合适的人选了。”可儿有点患得患失的说着。
“真是的，告诉你吧，我和我哥还小的时候，姨妈就告诉过我们说，以后想娶谁，想嫁谁，都自己说了算，自己找去，她懒得管这些难缠的事情的。所以呢，你现在可以完全放下你那些顾虑，全心全意的想着我哥的。”庄妍回归了正题。
“还是不想，听你说完，我觉得你哥有点腹黑。”可儿心里其实已经舒服很多了，不过还是半开玩笑说着。
庄妍一听，就急了。
“哪有，他那怎么能叫腹黑啊，和顾庄子简直没法比，我跟你说，顾庄子今天演的可像了……”
接下来，这两个女孩子就开始叽叽喳喳，有说有笑地谈论起腹黑这个问题了。
而此时，主宅中的某个房间门口，顾翎羽正看见换好衣服的方敬则提了瓶酒，又拿着两个杯子，站在门口看着他。
顾翎羽把他让进了屋子，问道：
“要聊聊？”
“嗯。”方敬则没多说什么，而是走到桌边倒酒。
两人端着酒杯，坐在沙发上，谁都没有说话，静默了一会，顾翎羽放下杯子，问道：
“干吗这么严肃，怎么不说话。”
“我有点内疚。”方敬则低声说着。
“内疚？今天，妍妍的事？”
“嗯，总觉得在骗她，等明天她和白墨联系过之后，知道今天的人不是他本人，一定会很生气的。”方敬则自责地说着。
“那你不用担心了，刚才她就知道了，看起来没生气。”顾翎羽说着就又端起了酒杯，靠到了沙发上。
“啊？你不是说没什么情况发生吗？”方敬则愣。
“她没拆穿我，不过她知道我不是白墨。”顾翎羽继续。
“怎么知道的？”
“开始还没什么，后来出去看雪了，我看她手冻得通红，就想说让她把手放到衣兜里，还没开口，就被她打断了，对我说她的墨这个时候不会说话。我觉得这话听着蹊跷，感觉她好像起疑心了，就试探着去给她晤手，想打消她的疑虑，结果她马上就要缩回去，我就知道她看出我不是白墨了，情侣间拉拉手很正常，她干吗一副惊讶的样子马上就要收回去。”顾翎羽幽幽地说着。
“也许他们也才刚开始，还没那么亲近。”方敬则推测。
“不会，一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妍妍说话的口气和表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特别幸福。”然后顾翎羽又向方敬则描述了一下庄妍的笑容。
“那，那照你这么说，她怎么发现的啊。对，我手下说，今天白墨没来，可不可能妍妍原本就知道他不来呢。”方敬则猜测到。
“不会，出去看雪之前她还是把我当成白墨的，说不通。”顾翎羽分析着。
“那会不会是靳小姐察觉了异样，告诉了她呢？”方敬则说了一半，就自己否定了，“也不对，她俩早就有机会接触，和你说得情况也对不上。”
“应该是他们彼此十分了解，我什么动作露馅了吧，我唯一觉得不合理的是，她为什么一直不拆穿我，照说，别人假扮她男朋友，她应该一边担心自己男友，一边生气别人的这种行为。可妍妍一直很平静，很礼貌的给我面子，让人觉得奇怪。”顾翎羽喝尽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说，妍妍会不会觉得是我也参与其中，为了给我面子呢？”方敬则担心地问道。
“嗯，我原来也这样想，不过看你们跳了最后一只舞，我就觉得不会。她一直看起来很信赖你，若发觉你骗了她，她会很生气地不理你的。”顾翎羽肯定的说着。
“也对，那……”方敬则的话还没说完，顾翎羽就打断了他。
“别担心了，看妍妍后来的样子，我觉得应该没关系，回头要真有什么，再说吧。”
“那你呢，你不是说好奇吗？”方敬则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了。
顾翎羽听到这个问题后，没马上说话，而是喝了一大口酒，才慢吞吞地：
“是很纯粹。”
“怎么说？”
“说不清，就感觉有那么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想，一下子就变得很静。”
“那我理解了，那种一瞬间就静下来的感觉，很踏实。”
“哎？理解？有过同感？”顾翎羽觉得这话从方敬则这个万年光棍嘴里说出来有点问题。
“嗯。”
“什么时候，和谁啊？”顾翎羽继续追问。
“算了，别说这个了，对了，你什么时候搬家，昨天听你说，房子定下了，在哪里啊？”方敬则换了个话题。
“就这几天吧，在建筑大厦，交通挺方便的。”顾翎羽看他躲闪的眼神，十分够意思地没再多问。
“那我找人帮你搬，你带过来的那一堆箱子，可够折腾的，都什么东西啊。”
“一些实验仪器，我不跟你说了嘛，在国内这段时间，应我一个学姐的邀，去她在的学校教书，我怕国内买不到这些设备。不用你帮我，借我辆车就行。”顾翎羽解释到。
“又是那些东西啊，你怎么总这么宝贝它们呢，还这么远都带过来了，又不是你儿子。”方敬则以前有次不小心弄坏一台顾翎羽的实验仪器，他足足两个星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一直很爱护东西的，哪像你……”两人便开始闲聊起来。
很久没这么好好聊天了，方敬则和顾翎羽索性晚上就一起睡在客房里，躺下半天，顾翎羽都要睡着的时候，似乎感觉方敬则反复翻了几下身，又过了一会突然听见他小声说道：
“阿羽，今天你和妍妍出去后，我一直很担心，很焦虑，跳舞时也很心不在焉，可是，当看到靳小姐一直对我微笑时，我突然就安静下来，觉得心里踏实了。”
顾翎羽本来是很迷糊的，一听方敬则的话，虽然没马上就清醒过来，还在反应中，但已经渐渐觉得不太对劲了，又听方敬则说到：
“阿羽，你说为什么呢，阿羽……你睡着了啊，那你睡吧，我一个人失眠好了。”
让他这么叫了几声，顾翎羽的大脑总算又开始缓慢地工作了起来，方敬则的意思难道是说，他对那茶楼的老板娘有点心动了，那他刚才说理解，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呢，一说的这个，又想到自己，今天那纯粹的感觉到底是属于白墨的，还是属于他顾翎羽的呢。因为本来就快睡着了，再加上还在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顾翎羽还真的就不知不觉地找周公去了。
庄梦熙生日过去大概一个星期后，庄妍就收拾东西回学校了，一来觉得家里没意思，二来也想早点避开大哥那每次看到自己的奇奇怪怪的眼神。严昊天知道她要回学校，就去校门口接她，还帮他把行李送到了宿舍房间，才放心离开。
收拾的差不多时，庄妍看看表也该吃饭了，只是食堂没开，自己就啃点带过来的饼干吧，就这时候一条短信过来，是严昊天的，
——收拾好了吗，吃饭去吧。
庄妍犹豫了一下，回过去，
——还没呢，你先去吧。
过一会又一条，
——到时间了，吃了饭回来再收拾，我已经在你楼下了。
庄妍窘，思量再三，还是不想让他等，就赶紧收拾下楼了。
一出宿舍门，就看见严昊天身边多了辆自行车，走到他身边后，严昊天示意她坐上，庄妍有点犹豫，严昊天说：
“怕什么，小时候我不也骑车带过你吗，放心，我技术越来越好了，赶紧上来，不然等会吃饭的地方人多了。”
庄妍听话的坐上了车，问道：
“我们去哪里啊？”
严昊天已经骑了起来，回到：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严昊天出了校门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个饭店门前，两人进门后，庄妍发现这件店确实挺火的，这还不到中午，人就已经很多了。两人坐到一个里间的角落里后，服务员就拿了菜谱过来，庄妍一看，就高兴了起来，原来这家店都是鹏城的地方菜。
庄妍妈妈虽然是b城出生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做得最拿手的是鹏城的地方菜。母亲去世后，庄妍就没再吃到过地道的，饭店里的总是学了个样子，味道还是差很多。比如眼前庄妍正在消灭的这道酱猪蹄，b城的这道菜任何时候都是咸的，但是眼前的却绝对正宗，猪蹄是用蜜糖泡过，又淋过汤汁，还粘着许多蔬菜沫，甜而不腻，这味道不知道想念多久了。
看着庄妍手脚并用，手上早就沾满了汤汁的样子，严昊天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白杨你慢点，没人抢你的，别咬错了，再咬到自己的手。”
庄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个饿狼状态可能比较触目惊心，不好意思的说到：
“嗯，离开鹏城后就再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家乡菜了，一时有点着急，恩，”为了缓解尴尬，又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我都念了快两年了，也没发现这家店。”
“一个老师介绍的，很巧他也是鹏城人，”严昊天给庄妍添了些茶，又问道，“你上回说得事情，后来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嗯，算解决了吧……”然后庄妍就简单编了个故事应付了一下。
一顿家乡菜，两人吃的有说有笑，庄妍觉得曾经的那个糖哥哥又回来了，十分高兴，遂不想和他提自己母亲的事情，她比较喜欢现在这样，似乎有种自己还是白月杨，母亲还在的感觉。不过之后有个比较偶然的情况，让她还是不得不说了。
开学后有一天，庄妍她们班到计算机学院上课，刚好严昊天在实验室，所以就看到她了，想下课和她说说话，可在门外看她一直对着电脑打东西，没出来，就拉着了一个女孩子，让她帮忙叫白月杨出来一下，结果那女孩子一听到这名字，就四下看了看进出的同学，赶紧拽着严昊天离开门口，到一边去，面色严肃，低声说道：
“小白现在叫庄妍，你是她以前的朋友吧，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事，你以后别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叫她，我去给你找她，你在这儿等会啊。”
其实严昊天还是比较幸运的，他要是随便拽个人这么问，人家可能就说自己班没这个人了，但他拽的是庄妍同寝的室友陆雪，庄妍的事情全t大就只有她的三个室友知道，知道后虽然都替她严守秘密，但却迅速地给一直十分完美的庄妍起来个不太完美的绰号，小白。
于是乎，这一天晚饭的时候，也还是在那家鹏城地方菜餐馆，严昊天同学就荣升为t大第四位知道庄妍这些事情的人。一五一十讲完后，庄妍还说明白了自己一直没告诉他的原因，想着这样近乎错觉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庄妍有点失落的低下了头。又过了一会，一直静静听着的严昊天突然说话了，
“小白杨，我还想这么叫你，好吗？”
庄妍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反而解释道：
“恐怕不行，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现在的同学都不知道我这个名字，所以……”
还没说完，严昊天就打断了她，
“我是说，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还想这么叫你，”严昊天顿了一下，声音不大，但眼神坚定，“就像小时候一样。”
庄妍这回听明白了，十分感激的看着严昊天，总觉得必须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愣忪间，严昊天反而轻松地笑着问道：
“怎么停下不吃了啊，赶紧动手啊。”
庄妍一听，也就赶紧吃饭了，没在太纠结刚才的事情，两人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像第一次来时一样，有说有笑的继续吃饭了。
人的生命里，总会有这样的朋友，彼此间也许很久不联系，也许本来就不算十分了解，但却格外的信任，因为相识在彼此都还很真实的时候，所以这真实的果实就格外的难能可贵。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