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新欢宁似旧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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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过后，由于天气爽朗，本来因体虚之症听从御医的话卧床静养的楠也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随着年岁增长，如今的他不再像过去那么贪玩，反而十分地热心政事。这不病才刚好没几天，就一口气宣了青蓝、林风、吴桐和苏梦梁等支持变法的大臣来雕栏斋议事。
“朕之前总听你们说新政、变法什么的，怎么最近很久也没见你们再有什么动静？”楠摇着折扇道，“遇见什么不顺了么？”
被问到的青蓝和吴桐默契地相视一笑。
“回陛下，变法进行得相当顺利，只不过前阵子陛下龙体欠安需要静养，臣等便没有忍心拿政事去打扰。”青蓝笑着道。
“是呀，皇上。”吴桐站了出来，以户部侍郎的身份禀报道，“近年来农田水利法、均输法、青苗法、募役法、市易法和方田均税法在民间相继推行，正应了“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目下百姓殷实，国库充盈，粮草足以供朝廷百万兵马半年之需。”
“加之保甲法和将兵法的推行，我们也有了充足的兵力。依臣看，一切准备就绪，是时候出兵楼兰了！”林风上前慷慨激越地说。
楠喜上眉梢。
“好！就按林风你说的，朕任命你为征西大将军，吴桐负责调度粮草，即刻发兵楼兰！”
“皇上且慢！”林风这时却制止了他，“虽说有了兵马和粮草，但若想顺利出兵，将伤亡耗损控制在最低限度，眼下还差一样东西未能齐备。”
“哦？”楠腹内生疑，“还差一样东西？……是什么？”
这一次，不但楠有疑问，在场包括青蓝、吴桐在内的所有人此刻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林风，疑惑而好奇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这样东西就是从关外到楼兰的山脉地形图，只有得到这个地形图，臣才能制定出万无一失的行军路线和作战计划，我朝大军也才能势如破竹，直捣楼兰国都！”
“嗯，说的是啊……”楠连连点头称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哈哈！朕真是多虑——林风你一直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如今你既然能提出来，一定已经事先想好了对策。说吧！你打算如何取得这关外的山脉地形图？”
“陛下，”林风并未答话，而是突然跪倒，“臣想求陛下一个恩典。”
“什么恩典？起来说话。”
看着林风突然郑重其事地跪地，楠和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眼下只有一个人能立马绘出关外山脉地形图，不仅如此，此人还对关外的气候风土非常熟知，是我朝出兵楼兰不可或缺的人才。”
“此人是谁？”楠急切地问道，“现在何处？”
青蓝心里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以他如今的地位和一贯的行事手段，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令他如此推崇，甚至不惜向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昏君下跪？——
“启禀皇上，此人便是当朝长公主轩辕留芳，现被羁押于夜行司。”
“留芳？……”楠愣了一愣，看向青蓝，“这……”
吴桐心中直道不妙。
青蓝却似乎不以为然。
她太了解他了，每次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都会不敢看她的眼睛，而刚才从进了这雕栏斋开始，他就一直在故意对她视而不见，难道这样她还猜不到他想做什么吗？
“不错，正是留芳长公主。长公主游历关外西域诸国十数年，对各国的地形走向和风土人情都了然于心，此次若无她相助，只怕西征途中要经历许多不必要的波折。”林风继续道。
“先生，你看这……”楠看着青蓝，征询她的意见。
“皇上，臣正要向您禀告。”青蓝不慌不忙地说，“长公主干预官吏任免一案已经调查结束，夜行司作出了对她禁足三月的处置，恭请皇上圣裁。”
“禁足三月……”楠皮笑肉不笑地道，“依朕看，留芳公主千金之躯，已在夜行司受了许多苦头，这禁足三月……”
青蓝果断打断了他。
“陛下，后宫干政是明令禁止的大罪，留芳公主明知故犯，禁足三月的处罚对她来说已经很轻，如果陛下因为一时心软而枉顾国法，如何令天下百姓信服？以后就再没人肯遵守陛下制定颁布的法度了。
“咳嗯……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朕只是在敬佩先生果然凡事以国事为重。”楠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林风啊，发兵刻不容缓，绘制地形图一事就交给你和长公主，朕特许你可在她禁足期间自由出入她的寝宫，去吧。”
“谢陛下隆恩！”林风跪地谢恩，起身又对青蓝道，“多谢子虚大人成全。”
青蓝看也不看他一眼，也学他的样子公事公办地道：
“望慕容大人早日制定出攻打楼兰的作战计划，不辜负皇上一番苦心。”
林风心中微微有些不快。
“那是自然，何须相爷提醒。”他没好气地回敬说，复又向楠道，“陛下，臣还有政务要忙，先行告退。”
***
“你在恼我？”
青蓝从雕栏斋出来后，发现本已先行告退的林风不但没有走，而且还一脸不快地拦下了她。
青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为此驻足。
“回来！”林风气冲冲地吼道，“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青蓝只好停了下来，无奈何地对同行的吴桐道：
“好弈，你先走吧。”
“好。”吴桐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先走一步。
待亲眼看到吴桐走远后，青蓝才不耐烦地问：
“敢问慕容大人有何指教？”
“我问你，你在恼我么？”
“慕容大人真是说笑，本座为何要恼你？”
她说着又继续往前走，可是他用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还说不是在恼我？你从在雕栏斋里开始，就没正眼瞧过我一眼！”
“放手。”她冷冷地道。
“青蓝……我和留芳真的没什么的……你相信我啊……”他几乎是哀求着道。
“慕容大人，”青蓝撤回了自己的手，极其漠然地道，“我想你误会了，你和长公主的私事岂是本座可以过问的？再者，本座和你们私交平平，也确实犯不着为你们的事情劳心。”
“私交平平？”林风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你怎么能这么说，难道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全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慕容林风！”青蓝突然脸色一变，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帮我向皇上求情让吴桐留了下来，我也帮你放出了长公主，我们扯平了！从今往后大家互不相欠，我不干涉你的事情，也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刚烈地说完，在他呆若木鸡的目光中格外洒脱地离开了。
吴桐踽踽地往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这一走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相信她，相信她一定不会背叛自己。可是他明明知道，有些问题自欺欺人是不行的。但即使留下来又怎样？她若是决意要和那人纠缠不清，难道他还能阻止得了么？
——放她去吧，相信她可以解决得好。
这样一想，他心中便也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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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来试试这支珠钗，很适合你。”
吴桐从琳琅满目的首饰中挑出一支最朴实无华的珍珠钗子，笑着对被簇拥着穿戴各种首饰的青蓝说。
“珠钗？”青蓝一边对镜理云鬓，一边开心地道，“快拿来，你看中的东西，定然与众不同。”
吴桐脸上始终带着温文的微笑徐徐走来，亲手将珠钗插（蟹）进了青蓝的秀发。
“钗本寻常，可只因穿戴它的人不寻常，它便也不寻常了。”
“贫嘴。”青蓝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似蜜一样甜，“怎么今天突然心血来潮一定要我换女装出门，还带我一口气逛遍了京城所有的珠宝行啊？”
吴桐春温一笑，佯作责备道：
“你忘了，老师亲口将你许配给我，不早备齐了成亲要用的首饰，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什么都没有，不就娶不到你了吗？”
青蓝脸微微一红，薄嗔道：
“谁要跟你成亲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害臊！”
“嗳哟嗳哟……小姐好有福气，嫁得个懂得疼人的夫君，挑的首饰都是咱们店里最好的，哪里会羞哦？奴家都羡慕死了！”珠宝店老板娘笑呵呵地说。
“就是就是呀！吴大人和未来的夫人都是贵人品格，一看就是天生的一对，这郎情妾意，郎才女貌，琴瑟和鸣都形容不过来。将来大婚之日别忘了差人来告知敝店一声，敝店必有薄礼相赠，也巴结巴结大人的喜气！”老板也满脸堆笑地附和着。
“老板家可真会说话……”
吴桐脸皮薄，听了老板和老板娘的话亦有些不好意思，试着与青蓝对视一眼，见她虽有意克制，幸福却还是止不住地从眼睛里流露出来，不禁也有了勇气。
“请帮我把这些首饰全部包起来，另外再做一套金的，一套银的，一套金镶玉的，钱不是问题，做工一定要细致，做好了送到吴府。这里是定钱，还有点小意思，权当给伙计们的辛苦费，请老板笑纳。”
“噢嚯嚯，吴大人出手真叫一个不凡！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定按您吩咐包您满意！……”老板脸上笑开了花。
“好弈，这样是不是太铺张了？”青蓝一听如此，急忙将头上珠钗取下，想要还给一旁的老板娘，“成亲用的首饰又不常戴，只戴一次一套就够了，做那么多套闲置着不都浪费了吗？”
“诶——”吴桐攥住了她的手，截下她手中珠钗，复又给她插回了发间，“给你了你就收着，岂有还回去之理？老师将你许配给我，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必定给你最好的。”
她怯生生地望着他笑意盈盈的温柔眼眸，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新欢宁似旧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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