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无止境》诱惑红

32、挑衅

　　正怔愣间，一抹人影快速走过去，关切的问，“你怎么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游开影却只觉得心里一阵冰凉。

　　“我……我没事儿，只是，只是不小心……。”说着萦水在那人怀里抬起头，扶着受伤的胳膊，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血迹。

　　“这还叫没事儿？已经出血了。”那人迅速把萦水扶起，语气里闪过一丝关切。

　　游开影紧握起手掌，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真的没事儿，他……也不是故意的。”萦水小声说着。

　　那人抬起头，冷漠的眼神让游开影有种上前杀人的冲动，至于杀的是谁，恐怕是自己吧！

　　“怎么回事儿？”质疑的语调，疏离的眼神，释心看着游开影，仿佛还带点无奈。

　　游开影抿抿嘴，生怕一出口就是让人后悔的话。

　　“我在为将军收拾屋子，这位哥哥就冲进来，好像是以为我要对将军不利，所以……，不过我有跟他解释说我是将军的人，但他一直不信就……推了我，不过，他也是着急将军，为了将军好才……。”萦水泫然欲泣的模样，倒真有点楚楚动人的玲珑，只是游开影却觉得如针芒在背。

　　“真的？”释心微微挑起眼角，口气还是那么淡然。

　　游开影一股火直冲向脑顶，心脏马上要爆出来，他忍天忍地就是没忍过气，手心的指甲直插肉里，泛出点点猩红。

　　他上前一步，突然想起这画面怎么这么眼熟，这么恶俗的对白，这么恶俗的圈套，黄金档电视剧里不天天上演，惹得老头老太破口大骂，七姑八姨擦天抹泪。

　　他这时要是上前雄辩必然会招来一记巴掌，这是电视剧的必然剧情，他怎么能走老路！

　　刚要吐口而出的脏话硬生生的埋了下来，脚步却已经走到了释心的身边。

　　“是我推的，不过也像她说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游开影往死了压住话里的波澜，只显得那字字掷地有声，“我知道释将军的寝室里从没有外人，所以才误会了，是我的错，不过如果能早点让我知道释将军招了人侍寝，这一切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游开影紧盯着释心，也不管那充满血丝的眼会给对方带来怎样的错觉。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一把抽出释心怀里的匕首，刀刃对着自己的胳膊，冷冷一笑。

　　“我知道我解释也没有用，人伤了就是伤了，如果你想要为她出气那就拿我这条胳膊来还她吧！”说着毫不迟疑的用力刺去。

　　释心手臂急速一抬，匕首应声坠地，游开影看着预测好的一切却没有丝毫兴奋。

　　“这么说不用我还了？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呢！”游开影嘴角向上一抬，讥讽一笑，拂手便走。

　　开门的瞬间尚紫吓了一跳，看着怒气冲冲的人影，又看看屋里面目阴沉的主子，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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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公子，影公子，等等我。”尚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游开影停下脚步，俯下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就是从不曾锻炼的结果么，想要迅速离开的时候身体都做不到。

　　“公子，你……你不要生气了。”尚紫小心的说着，看着对方涨红的脸，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我生什么气，你误会了。”游开影转过头，努力笑着。

　　“将军，将军也是不想你难过才不告诉你的。”尚紫想着措辞。

　　“是啊，他也是为了我好么，对吧！我理解。”游开影的嘴角扯得更大，却泛着丝丝凉意。

　　“不是，不是这样的……。”尚紫看着他被笑容晕开的脸，心却沉了下去。

　　“你不用再说了，你说什么都是站在他的角度，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让我认为他是个好人，让我认为他对我好并开始心存幻想，这些都是你灌输给我的吧！”游开影一股脑把积压已久的话全部倾泻而出。

　　“公子，将军虽然没有出来，但他不是不在乎你。”尚紫平稳了下情绪，试图尽量客观的陈述事实。

　　“哈，在乎，我知道怎么在乎法了。就是甩了你还不告诉你，怕你伤心，就是这样吧！”游开影直起腰依旧笑着。

　　“……将军知道你怕闷，已经把潜副官找来，让你散散心，过几天……。”尚紫看着来人，没有再说下去。

　　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一身盔甲，伟岸挺立，如果忽略他的神情那肯定以为是一个威武的将军，庄严肃穆。

　　这是游开影第三次见到这个人，表情依然不变，眉目的棱角和抿成一条直线的唇虽然算得上英俊却又显得那么的冷漠。就像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却又身处于这个世界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调和。

　　“公子，请。”潜悠淡漠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去哪儿？”游开影一挑眉，其实他和潜悠是一类人的，可怎么也是这么不可调和。

　　“鸽房。”潜悠简短两个字。

　　“我又没说要去。”

　　“是将军吩咐我带你过去，到现在为止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人进去。而且以后不用招呼随时都可出入。”潜悠还是那低低的语调，听不出他对此事的任何情感起伏。

　　“所以，所以我就非去不可是吧！”游开影又小被触动了一下，但说的话却急速朝相反的方向逆转，“就因为他只给了我这个特权，让我觉得我是多么的受重视，所以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不接受也不行是吧！”

　　“将军把我叫过去是说你这些天嫌闷，想走走，就让我来这里找你，不是你想去的么，难道还是将军逼你的？”潜悠看着他，稍微有点不耐起来。

　　游开影迅速看了尚紫一眼，对方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摸样。

　　“鸽房并不很远，你知道了下回没有我也可以自己去。”潜悠在前面带着路。

　　游开影被抢白的无话，一股郁结之气环绕不去，踢了踢石子，跟了过去。

　　还说不远，这都绕了几个弯了，游开影眼睛直瞅着路面，直到发现尚紫在一个庭院门口顿足不前时才发现好像已经到了。

　　门口徘徊着两个侍卫，回头看看，一路上每过一定距离都有人在把守着，自己这么粗心居然都没注意。

　　“请吧。”潜悠推开大门，一股骚热的空气袭来。

　　游开影皱了皱鼻，走了进去。

　　鸽房，不就是养鸽子的地方么，有什么好稀奇。笼子一个叠一个，鸽子一群似一群，耳边咕咕的没玩没了，味道刺鼻的无处可逃。

　　“不就是鸽子么，至于么，还就只有你能来，你一个将军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天天来这儿养鸽子也不嫌有力无处使。”游开影口气一直很冲，他真想找个人大吵一架。

　　“如果不是这件事别的也真用不着我这么费心。”潜悠看了看他沉了一路的脸，打开最近的笼子，伸手抓住一只鸽子拿了出来，“还是这样……会比较好。”说着递了过去。

　　游开影看着眼前扑哧扑哧扇着翅膀的白色东西，犹豫一下，也像潜悠那样抓住两只脚踝接了过来。

　　那只小东西挣扎得更激烈，翅膀大开大合，扇飞起几只凌乱的羽毛，嘴里的咕噜咕噜叫得更响。

　　游开影眯着眼睛，另一只手放在它的肚子上，手心传来的阵阵乱成一片的心跳，温暖的胸部，惊慌的豆粒眼，这么弱小可爱的存在，脸色也禁不住的缓和了许多。

　　“这种东西要等到真正接触的时候才会喜欢吧！”潜悠看着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很好哄。

　　游开影撇撇嘴，把拿着鸽子的手伸远又靠近，挑剔的比试着。

　　“人也一样，关于释心的事儿你都是听来的吧！”潜悠回归正传。

　　游开影抬眼看向他，什么时候身居下属的人可以直呼释心的名字了？

　　“一个人有千百种面貌，给千百种人看，每个人看的都是对的，同时又都是错的。”潜悠缓缓思索，仿佛还在考量着什么，“我可以不跟你说这种话，不过，我也不希望你误事。”

　　误事？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可是真正的一天二餐管睡觉，还嫌他误事？

　　“我只跟你说我眼里的释心……”潜悠转过头，抬眼看向天空，空气如脉脉流波般缓慢的涌动着，鲜明的记忆不需要任何思寻血淋淋，明晃晃的铺展开来，好似每天都曾不断的在脑底流淌着，不曾有分秒的遗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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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么站在空旷的战场上，已经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满身血衣把盔甲牢牢的贴在身上，将死的意识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有满心满眼的杀意。

　　四眼望去，一片萧寂。十丈之外，人海荆棘。

　　他一只手紧握明晃晃的血刀，那是从敌人身上缴来的，自己的剑在这个时候显得太绣花枕头。

　　这时也许只有这沉甸甸的砍刀能让他再多杀点人，不为别的，只为黄泉之路上那些人能为他踏平坎坷，探路杀鬼。

　　只为这，他都要再多点人，再多点……

　　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人粗重的呼吸，那是害怕，即使上百对一，也是害怕。

　　嘴角冷冷嘲讽的翘起，这些人，他要定了。

　　血液顺着铠甲滴答滴答掉在地上，这是战场上唯一的声音，脆弱的声音滴在脚下，无法控制的节奏渗透着每一个人的灵魂，仿佛地狱来的邀请。

　　他知道他挺不过下一个一炷香，敌人不用动紧紧这么围守，他也会透尽血液而死。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