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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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试过和一群完全与自己不同的人在一起么？
夜鸢又重新陷入了这样的生活。
“人不能一直工作的，偶尔休息一下也是好的啊。”莉迪亚端上一杯热巧克力微笑道，“像我，有些时候也会偷懒歇上几天不开店呢，这样再次开工的时候才会精力充沛啊。”
“嗯。”夜鸢点点头。莉迪亚总是很恰到好处地安慰自己。
“你已经忙了很久了啊，这下刚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多见见面了。”莉迪亚坐在柜台后，浑浊的眸子含着温柔的笑意，注视着面前的中国少年。
“莉迪亚奶奶很不公平的啊，明明我每天都有来，为什么就不能得到像是大哥哥那样的关心！”一旁的安东尼很不高兴地撅嘴，一脸孩子气地抗议着。
“好了好了，奶奶也非常喜欢安东尼，也想要安东尼每天都来，我们每天都见面，好不好？”莉迪亚略带无奈地笑着，宠溺地摸了摸安东尼的头。
“这样才好呢！”得到满足的安东尼瞬间绽放出笑容。
“对了，夜鸢。”转过头，莉迪亚的表情忽然有些踌躇，“让你的朋友等在外面，这样好么？毕竟现在天气还很冷。”
夜鸢抬眼看向橱窗外，罗纳德提着除草机背对着自己站在外面，不停地向手上呵气，似乎真的是被冻到的样子。
“他不怕冷的。”夜鸢收回目光，淡淡道，“而且他也不是很喜欢和人打交道。”
“可是这样不礼貌吧？”终究是慈爱的莉迪亚，面对谁的困难都会觉得担心，“将他带进来吧，就算只是坐坐也好，不管怎样屋里也比外面暖和些。”
“……好。”顿了顿，夜鸢顺从地答应，起身走了出去。
“要走？”见到夜鸢靠近，罗纳德下意识将冻红的手放下，做出很悠闲的模样问道。
“不，朱诺夫人请前辈进去坐一坐。”夜鸢摇头。
“免了，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的，况且外面的空气也很好啊。”罗纳德倔强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橱窗后的房间……好像，真的很暖和的呢……
“进去吧，夫人是好心。”夜鸢不理会这些嘴硬的话，侧身让开道路。
“都说了不要了。”罗纳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还是请进去吧，夫人不过是简单的想要关心前辈而已，所以我希望前辈能够对夫人友好一点。”夜鸢抿了抿嘴，低声道，“就算前辈再怎么不喜欢我，也请不要牵扯他人。”
被最后一句话刺到，罗纳德盯着夜鸢的脸看了几秒钟，没做声地走进了甜品店。
“请坐吧。”莉迪亚笑着为罗纳德端上一杯兑了牛奶的红茶，“天那么冷，难为你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不，没什么，夫人。”罗纳德不自然地接过杯子，打量着店里的装潢。
“夜鸢，你来招待你的朋友，我去给你们做点心。”说着，莉迪亚慢慢地进了后厨。
店面里安静下来。罗纳德喝着红茶，脸色渐渐恢复了些。夜鸢用羹匙搅动着杯子里的巧克力，默不作声。而只有安东尼坚持不了这份沉默，语调活泼地向刚刚认识的罗纳德发问：
“罗纳德哥哥，你是夜鸢哥哥的朋友么？”
怔了怔，罗纳德向夜鸢看了一眼，道：“不算是吧。”
夜鸢的手微微一顿，但马上不着痕迹地接了上去。
“不算是？”单纯的孩子并不能理解这样模棱两可的说法，有些迷糊，“那究竟算是呢，还是不算呢？”
“他的意思就是，不是朋友。”夜鸢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某人情绪一晃。
“哦……”安东尼若有所思，点着头，突然又拽了拽夜鸢的衣袖，笑道，“可是，罗纳德哥哥看起来好像夜鸢哥哥的男朋友一样！”
“欸？！”罗纳德听了脸上顿时泛红，喝止道，“你在胡说什么啊！”
“本来就是嘛，夜鸢哥哥长得像女孩子一样漂亮，罗纳德哥哥又这么帅，所以看起来好般配的呢！”安东尼倒是直来直去，说罢吐了吐舌头，“可惜两个都是哥哥，不能在一起的。”
童言自然是无忌的，然而却让两个听者不知该如何作答，好在这也并不是一个问题，况且安东尼话音刚落便又重新惊叫起来：
“啊啊，我的上帝，已经这么晚了吗？妈妈一定要骂我的！”说着便慌慌张张地跳下高脚椅，一面还向夜鸢道，“夜鸢哥哥，替我告诉莉迪亚奶奶我先走了——再见！”话语间，已经小鹿一般奔出了小店，门口的风铃摇晃，发出接连不断的脆响。
唯一一个能说不停的人走了，店面里重新陷入沉默，只能听见后厨偶尔传出来搅拌打汁的声音。夜鸢仿佛很自若地搅动着杯子里的温热液体，也不看别处，这倒让一旁的罗纳德开始无所适从起来，甚至有些无措了。
“安东尼也只是话多，说起来，也还是孩子而已。”夜鸢打破寂静，表情淡漠。
“啊，是啊。”罗纳德应，脸上还留有抑制不住的红晕。
“男朋友还有般配什么的，大约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说出来开开玩笑而已的。”
“嗯。”
“前辈其实不必在意，都是孩子说的话……”
“我不在意孩子的话，因为那是孩子说的。”罗纳德截断夜鸢，沉声道，“我所在意的是另外的人说的话，他明明不是孩子了，说的话却还是那样让人没有办法。我在意那个人说的话，就像在意那个人一样。”
话说得很明白了，但夜鸢却只是装作被外面经过的马车吸引了注意力，转开头，对方才的话也不做评论。不是无话可说，不过是对这样的事实无可奈何又有心无力。
这世上“般配”的人或事多得很，但“在一起”的却少之又少。
“啊……”有些尴尬，罗纳德习惯性地抓了抓头发，“好像说了很奇怪的话啊，是不是？”
夜鸢握着杯子的指尖收紧一点，僵硬地扭转话题道：“那就不要说这些了——前辈跟着我，要到什么时候？”问得很简单。
“到你回中国。”回答得也很简练。
“这样寸步不离？”夜鸢微微皱眉。
“对，这是命令。”罗纳德低头抿嘴，其实这样的命令，倒也成全了他，“协会担心你会像上次一样对终止决定有抵抗情绪，会做出不良举动，所以要我来监督你。”
“与其说监督，不如就是监视吧。”夜鸢轻蔑地挑眉，“不过前辈很诚实，都没有说些堂皇的话来敷衍我，谢谢。”
罗纳德没有做声。
“等不到这个案子了结，我就已经回去了。”夜鸢垂下眸子道，“如果可以，请前辈代我关注这个案子吧，阿伦前辈身体不那么好，只有他和艾瑞克前辈的话，恐怕会吃力……”
“你是在关心案子，还是在关心阿伦前辈？”罗纳德打断道。
夜鸢抬眼看了罗纳德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面容隐在灯光投下的阴影里，看不清：“我只是在关心我应该关心的，前辈以为我在关心什么呢？”
“难道不是怀疑我们之中的某一个么？”罗纳德追问。
夜鸢微有些诧异：“前辈为什么这样想？”
“夜在怀疑作案者是死神，协会上下都知道的，而与夜还算得上好的，也就只有阿伦前辈而已，所以想知道，夜是不是因为相处时间长就在怀疑阿伦前辈是凶手。”
原来如此，这大概也是罗纳德一直以来的疑问吧，夜鸢平静道：“如果有证据，就算是阿伦前辈我也会怀疑——况且，死神派遣协会中，我和罗纳德前辈不也是还好么？”
罗纳德被噎住，原本已经恢复的面色又泛起了淡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