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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二三事 ...

  •   朦胧中听见有人敲门,声音不大却很急。忙跳下来开门去,发现此时天已大亮。

      来人是李月盈,见她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样子叫起来:“我说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起?!”她连忙陪着罪,手忙脚乱的洗漱穿衣。

      李月盈进了屋子倚在门边说着:“这李大人眼看着就要到了,姑姑都催了好几遍也不见你人影,我还心想着你跑到哪去了,去练舞的台子也不见你人影,没曾想还在这睡着呢。”

      她伸手穿着衣服笑着说:“昨儿个夜里睡的不好,今早就起晚了。”李月盈看着她,微微笑了一下说:“我看你还是没住习惯,日子长了就好了。”她点点头,忙跟着出去了。

      去的时候看见李延年已在琴室坐好,见她们来晚了也没说什么,伸手示意她们坐下。

      开始时先讲了西域的一些乐器和曲子,后来开始教她们舞蹈。这些歌舞都是经过整理改编的,和最初的西域舞蹈有很多不同。她在匈奴的那些日子见过不少西域各国的女子,她们的舞蹈热情更奔放,所有的动作神情都很直切,而李延年改过的这些明显加入了汉人歌舞的一些形式,显得婉约了很多。

      李月盈学的很认真,看得十分仔细,还边听边比划着。她虽有些不愿听了,可又不好意思显现出来,在一边默默地坐着,乍看起来像是在仔细学,实则心思早已不在。开始琢磨着这个博望侯是何许人也,如此神通广大,居然知道西域的风土人情。听完后,二人便按着刚才所讲的舞步跳了起来,李延年在一旁指点一二,看样子似乎对她们还挺满意。

      不觉已过了两个时辰,临走时李延年忽的叫住了她。李月盈在一边看着,神情有些诧异,还是应了一声出去了。她坐在屋子里看着李月盈步步远去的影子心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到底什么事情。

      座上的人轻咳了一声,她忽的回过头来望着。李延年缓缓开口说:“姑娘是从西域来的?”

      她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似乎是方才自己跳舞时被他发觉出来,叹了口气下回答着:“我不是西域人,也没去过西域,只是早些年在匈奴那里混迹过,见过不少西域的人,也知道些他们的歌舞,日子久了也就会了一些。我能逃回来也实属不易,便不愿再提那些旧事,也就没与姑姑说实话。大人慧眼明辨,小女惭愧。”

      李延年看着她说:“难怪我刚才看你跳舞时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像是早就熟悉那些舞步和音律一样。”她笑了笑没说话。

      李延年看着她,忽的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早年有个妹妹,也是能歌善舞,长的也十分标致,从小就乖巧伶俐,学些什么东西一点就透。只可惜年纪不大就染病死去了。”她听了,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哎,怪可惜的。”

      李延年笑笑说:“也没什么,人总得一死的,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总感叹这些也没用。”看了她一眼又说:“没事了,你去吃饭吧。回头把这些好好教给班里的其他姑娘。”她起身应了一句出去了。

      出去时发现李月盈在门外不远处等着她,便疾走两步上前问着:“你怎么还在这等我啊,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李月盈笑笑说:“哪能啊,我寻思着等你一起去吃饭呢。”

      两人一同走着时,李月盈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着:“李大人方才叫你做什么了?”她笑笑说:“也没什么,就是说我方才有些地方跳得不好,指点了几下。”李月盈“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晚上时一群人便聚在练舞的台子旁开始听她二人教舞了。李月盈脸上一直带着笑,指点的很仔细,她在一边插不上嘴,便笑着看着。大概教了半个时辰,李月盈便收了东西说着:“大概就是这些,大家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吧。”她刚想开口说话,发现李月盈正笑着看向她,便闭了嘴不再出声。众人走的差不多了,她才与李月盈一道回去。

      路上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李大人后来还教了些步子,你怎么没与大家讲?”李月盈诧异的看着她问:“有吗?”见她没应声,又笑了下说:“我大概是听得不仔细给忘了呢。忘了就忘了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时蝉儿来找她,带了些瓜果给她,又问了些舞蹈的细节,她都一一指点了。送蝉儿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问道:“你说月盈她平时学舞不用心吗?”蝉儿听了忽的笑了起来说:“你是说的反话吧?整个班子里数她最是用心了,连姑姑都一个劲的夸她勤快,只可惜盘不亮。咱们要都有她一半用心啊,怕早也是红遍了半个长安城了。”她笑着没再说话,送了蝉儿出去。

      自己坐回到榻上暗自叹着气:没想到这小小的舞坊里竟也别有洞天,长安城还真不是什么寻常的地方。

      隔日便报了姑姑,上台子了跳舞。天天散着游手好闲,即便别人不去说闲话,自己也觉得心里有愧。化妆的女子一个劲的往她脸上扑些胭脂水粉,她拧着眉头,觉得脸上厚厚的一层,连动都没法动了。蝉儿从边上走过去,看着她笑道:“这才哪到哪,等你过些日子做主舞的时候再看吧,那都不要活了。”

      她笑着提着裙摆跟过去。今天初上台子,姑姑让她给蝉儿做衬,还有三四人一同。蝉儿长的娇小些,穿着一身桃红的纱衣,化着浓妆,在人堆里显得额外耀眼。姑姑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说:“今日可有贵客来,你们可都给我留点心思,别出什么差错。”一群人在后面应着。

      这套舞她熟悉得很,跳的时候便有些漫不经心,得空还不断瞄着台下各个雅座上的人,看看到底是什么贵客。匆匆看到似有个穿黑色袍子的男子,身材宽大,却没见到脸。一曲完后,那个贵客还给了些打赏,蝉儿笑着上前作揖收了。

      下午蝉儿便拽着她找了个酒楼挥霍去了,一连叫了许多店里的招牌菜,她才忙着拦下来道:“行了,就咱们两个人也吃不完,何况你这钱也留着些攒起来吧,别刚得了点银子就全花光了。”蝉儿着看她说:“这你便不懂了吧?有了钱便得花,留着它又不能给我下小钱。”她笑了下问道:“我说你这钱赚得就是太快了些,怪不得自己不惜着花。”

      蝉儿喝了一口水道:“这钱也不是天天都能赚的,稀客稀客,不常来的才叫稀客。何况你跳的好了才有赏,跳不好啊,还指不定怎么让人训话呢,兴许姑姑一个不爽快还会罚你银子呢。”她歪着头想了下问:“今个这贵客是个什么来头啊?出手这么阔。”蝉儿伏在她耳边答道:“是李三公子。”她想了半天摇摇头说:“没听过。”

      “我看你是白在这长安城里混了,什么人都不知道。”蝉儿笑了笑,而后低声说了句:“他父亲是李广,这个总该知道了吧?”她点了点头说:“那可当真是贵人了。”说时菜已做好,纷纷端了上来,望着桌上的烤肉便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说来也怪,在匈奴时的那阵子天天最不愿见到这些,如今却总是馋。

      蝉儿看着她的这副样子笑着说:“你怎么跟个饿狼似的,就没见过这样的。”她嘴里塞着菜也没说话,抬头笑了下,蝉儿便捂着嘴笑了起来,便吃着边说:“看你平时还装的人模人样的,一见了肉便现了本性。”

      她咽了口茶水说:“还笑话我,看看你自己,那日桌上像个什么公主似的这个不吃那个不要,现在不也是看了好吃的就两眼放光,瞧这一大桌的东西,就像你全能吃下似的。”蝉儿笑着没再说话,这时也不讲什么礼数了,反正间里只有她二人,索性大口大口咽气来,她在一旁放了筷子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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