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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爱线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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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零乱的笔迹记载下年轻的自己。其实我也不确定这份东西的真实性,谁知道呢,今天是真的,来年就是假的,今天是爱的,一晃就是淡漠,今天是等候,下一秒就是放弃。我怕随性的寂寞呈给自己的是一份虚伪,情感还在手心时我是清醒的,情感置于我对你的思念轨道中,没人看见我醉在异乡。
――林浩(扉页)
触摸质感坚涩的封皮一如触摸你的人,棱角、整齐、简单,扉页上不是你那笔出众的行体字,你的零乱让我心如刀割。是谁让你乱了心思,是谁让你怀疑的全是自己,是谁让你孤独的醉至天明,是我么?我用一夜的时间读你,就象回到了我们认识后一齐拥有的日日夜夜,而今已是倦怠,爱还在吗?
――线线
手指尖已经麻麻的刺痛了,不愿按重拨,因为我总觉得只要我一次次的拨那十一个数字,听筒的那方终会传来他的声音。走火入魔吗?为了一个声音我买了这张凌晨两点的火车票,不,不单单是那个声音,我没法在自欺欺人,辗转了那么多个无眠之夜后,线线在胸口上已经成了一种痛。
没想过去他的城市见了他要说什么。旅游、想你、看看你,朋友间的说词大可以在见面的一刻平静道来。心在电话的盲音中慢慢冷却,露华凝重的夜里,我依旧背着行李离开了家门,怀里揣着那张分分秒秒接近作废期限的车票。火车的目的地已无所谓了,不是那个城市哪里都一样,因为人的漫无目的,意义失去意义。
月台上,我看清楚了到达目的地的列车。一趟管内车,载着我来到了省里有名的山水小城。漫步在全然陌生的小街上,满目呈现出别性的风情。这里没有都市的烙印,平矮的建筑风格很容易让人从内心深处接纳。清早的街上过分的冷清,城市里不曾见过的寂静黎明使脚下的街道走来竟是一种优雅的黑白色,淡极的花香小心的呵护着这优雅,笼罩在我四周时轻易的激起了好心情,漫步在一块块苍翠的青石阶上。就象和他走在操场、草地、海滩,一样感受着丝缕优雅,天空作证。
他的好,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很难想象细腻与散漫会如此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总也改不了那副漫不经意的神情,无论怎样的惊吓或紧张,你最多就是看到张惨白的脸。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人无从知是他冷静还是冷血,无论是哪个了,我忍不住的喜欢,想去呵护那份自由自在的不经意,让它永远驻留在不知世事的娃娃脸上。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不用费力就可以记住他的喜好,不用狠心就会顶着太阳去买他想要的东西,不用刻意就已经比他更清楚一天中他的行踪,永远意识不到他的笑容对我的杀伤力,一种熙日般的风情吸引我,很久以来。一闭眼,全是他的影子,肆意大笑的他,神采飞扬的他,偶尔认真时的侧影是怎样也看不厌的。当他开口说话时,闻之忘忧。
青石阶的尽头,我看到了一家开门的小旅馆,靠着砖墙内侧的一颗郁郁菁菁的大树牵扯着我踏了进去。它让我想起校园里的一种树,它让人想念爱情。
太阳已爬到窗沿,我本可以拥着一床的叶影尝试驱除一夜的疲惫,但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后,身体就再无躺上去的欲望。
我想静悄悄的度过在小镇上的日子,这很容易做到。白天我会拿着纸和笔勾勾画画出这里一些阁楼建筑,或者走去仿佛天尽头的一条江边,用相机摄下这一刻,下一刻,幻听的流水声带走了理智与情感。夜晚我就在房间里坐看小城灯火盏盏熄灭,想着暑假里遍寻不着的那个人,想着那个轻吻。
我没有恋爱过,遇上他之前。爱情在我的字典里有点迟到,有点涨狂。对爱情没有同龄人的向往,倒无端生出来几分不屑。缠绵悱恻忘我的纠缠,爱情中的人在选择前却一身的无奈。我甚至很早就想过,绝不给任何人能有左右我人生的能力,或者说是机会。
爱人之所以能让人无奈,并非是他自身有什么过人之处,佛曰魔由心生。
有人说过爱情是感情的缺口。爱情来时,亦如水火般无情。爱情前的无助与天灾前的无助一般无二。因为无助才更为动人,不,不能这么说,天灾前没有动人。动人的爱情长廊里,亚当遇上了夏娃,陆游错过了唐婉,罗密欧埋葬了朱丽叶,林浩和线线还在平行。
我得出过结论,要么别喜欢上什么人,要么在一起,不惧代价。
禁忌的感情最终让我品尝到了天真的苦涩。苦涩浇在心上时,太阳,月亮,星辰都还在各自的轨迹中,线线为之着迷的那个作家黄易将他的小说快带到了结尾,熟知的盛唐难道真的会在这本书中夭折在开国之初。
线线用了一周临寝前时间绘声绘色的向宿舍人讲述《大唐双龙传》:
“徐子陵和寇仲原是扬州城里的两个小混混,就是因为小,所以绝不是无恶不作之辈……”
“后来呢?”
“后来和氏璧里千年的精气就让老跋,子陵和寇仲也们三个人分了,璧就此也毁了。”
“可是,据说和氏壁最后一次现身是清朝时啊。”
“不,那些都是假的,真的和氏璧早被他们三人在隋末毁了。”
“线线,你要记住那是小说。是某个人瞎编乱造的东西。”
“睡觉,我不会再讲下去了。”
“好吧,好吧,我们错了,以后定铭记世间绝无和氏璧啦。后来呢?”
“后来寇仲坐据梁都,成立少帅军,正式加入到争夺天下的行列中,他的第一步就是……”
“徐子陵呢?”
“徐子陵答应寇仲不会阻挠他做想做的事情,但也不会帮他。徐子陵希望天下太平后能和寇仲回到一个世外桃源过一生,因为他不喜欢江湖。但其实他还是为寇仲做了很多。”
“据我看来,寇仲一定是喜欢徐子陵的要命。徐子陵如果不测,寇仲铁定成魔。这黄易也是写着写着写迷了。”
“可他们都是男人,何况身边那么多漂亮妞。线线,是你搞错了。”
“早就说你们愚昧,你们还不信。谁说同性间就没有爱情。切……”
“原来如此,线线,你太英明了。”我喃喃说着。
后来,我就比他更积极的购买才上架的《大唐双龙传》,虽然通看全书是这几天的事情。此书不错,可是还是上了线线的当。不是,不是爱情,寇仲和徐子陵间什么感情都有,唯独不可能有爱情。看着作者让他们一次又一次默契的配合,舍身的奔走,痛快的做着朋友,就知道他们和我的区别。
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升腾在连自己也不敢轻易打开的空间里。象一千零一夜里被圈在瓶内的魔鬼。用一个世纪等待出瓶一次,转瞬又被骗入瓶中,等待下一世的开启。
那一个世纪里,我是用什么来消磨或记住生命的颜色?记忆勉强呈现在支离破碎的梦境。
操场上,我为什么不在风驰电掣?从哪天开始,那个回响在上空喇叭里的声音暂停了我追赶的脚步。我拼命让自己抓住每一个瞬间,却又拼命将自己拉出那个声音的蛊惑漩涡。我闭上了眼睛,耳朵却捕捉到声音;我捂住了耳朵,大脑却倒映出笑容;我强行转移了注意力,可是弗洛依德却告诉我人的潜意识存在而且真实。
在梦里,他的眼神依旧那么炽热而冷淡。对朋友大笑,大闹,大不敬……,永远是那种游离在感情之外的冷淡,他曾说过最怕沾染束缚的爱情,最怕失去此生的自由。他炫烂的性格,低调到甚至懒惰的生活方式,让我无数次伸出的手停留在猜想他能容忍的距离处,我从未如此怕过一个人,怕到什么都不敢做的程度。无论我做什么,如何去做,总能感觉到在拉大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不近他。他不爱谁,幸好他谁都不爱!!!!!!
华丽到荒芜的世界里,曾有位思想家说过:我们是如此的幸运,因为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怎样的空间中。如果我多跨一步,能不能拥有他,这个问题我总会在思维已弥散的状态时悄悄想一想。
收拾行囊想决定离去了。一场单恋竟也留下了一座驿站。
买车票的路上,发现小城的街异常的喧嚣,人们仿佛在赶传说中的集。我忽然来了兴趣,虽然没敢义无返顾的扎入拥挤的人堆中,但也溜在摊位的后边,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