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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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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终于在雪炭还没化成“望夫石”前举办了,但由于售票情况超出组织者预料,遂将地点由学校的体育馆改在了海边沙滩上露天灯光台。广播站当天中午先是开会,布置站内各人任务,下午组织购票同学集体前往音乐会会场,到现场才发现前一天定好的位置又被组委会临时更改,好不容易与举办方协调好座位情况,都挤在入口的各高校学生又为了入场先后顺序起摩擦。等到一切就序,灯光亮起时,我已累得实实没了兴趣。从后台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沙滩上,距离那片人海也不过百米之遥,但走在这里,却仿佛两个世界。
这学期乘着暑假时的势头,体重还在持续下降,自己也想不太通这其中的原因。宿舍里高强让我去找个老道捉捉妖,他说吃这么多体重还猛降,十之八九是鬼上身。不过因为这,我成了女生眼中的减肥英雄,时不时就有陌生人寻上门来,求我告之秘籍。我寻思着是不是开几个讲座赚点油水,但搜肠刮肚也不知道自己能讲些什么,还是告罢。我估计自己可能是肚子里哪种吸收酶用了几十年突然用完了,可还没去医院请专家证实。今晚出来,穿在身上的衣服太宽大,被海风吹得卟卟啦啦,整个人冷得很清醒。
站在倾斜的沙滩与海水接壤的边缘,看不到那片人海,歌声揉卷在平静的海浪声中很漂渺,若有似无的占据不了心思。又要想着那个家伙了,从刚开始时的努力抑制不让自己去想他到现在的放任自流,我也是对自己没了办法。好象他时时都在心里揣着,每天都会拿出来想上几遍,忙里偷隙也会想想他。就这么无助的想想,有想法的时候其实不多,曾佳常会来宿舍找他,看得出她真的是喜欢他,认认真真的喜欢他。他们在一起吃饭,在一起晚修,在一起聊天,我想可能还在一起牵牵手,接接吻,作着恋人们会作的事,否则就不正常了吧?我能要答案的对象只有自己。
一抬头就是满天的星星,一抬头就是那双亮亮的眼睛,有多久没有凝视过那双眼了。这学期我跟他的话说得不多,这和我老呆在宿舍外的地方有一定关系。身子变轻了,人却变懒了,五楼好难爬啊。早上下来了,一天就不想上去,晚上上去了,隔天就不想下来。因为中午午休后要放广播的原因,我不太会在中午回宿舍了。下午下了课,要么在教室看书,要么在广播站里指导刚近来的新生,手痒了自然会去网吧,游戏打个一天一夜都属家常便饭。回到宿舍里洗洗涮涮,谁还有空和他说话。你姑且说之,我姑且听之,边听边打呵欠,隔两句点点头就行,你说完了我睡着了,你走开了我又开始睁着眼睛愣神。
“阿不”没人的沙滩上我还是只能这样叫出口,只能这样发泄自己。记得那天是一个周末,泼天的暴雨将我和几个广播站“幕僚”困在工作间。有个女孩提议玩“扶乩”,大家听着到都来了兴致,站长说“这是迷信活动,我们怎么能搞这种活动。”大家说“让我们亲身体验一下封建余留的残渣,好坚定我们唾弃它的信心。”站长说“要得”。前面玩的几个人都大呼神准,我嘿嘿冷笑,准个啥,问几个老婆几个仔这种问题,凭什么说准的啊。别的不知道,我就知道如果你同时有两个老婆,你将成为班房人士。轮到我了,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我只好问那个流着哈啦子的“神仙”:我喜欢的人是谁?答案出来了,ABU,我指着白纸黑字说“不知道他有没有出生......”四周一片放肆的笑声。ABU,阿不,自从宿舍里人看了《玻璃樽》中舒淇收到那束空心菜后,林浩就被笑成了阿不,手里发狠的搛着那张纸片,心被扯得生疼。每天晚上躺在自己的床上,我都觉得没有力量在忍下去了,真想一把拽起上铺的他对着他大声喊“我喜欢你,你要怎么样吧?”可是太阳依旧升起了,什么都没可能发生,我开开心心的目送他走向曾佳,甚至还会把广播站每周末时放电影的影票拿给他们,让他们去风花雪月。林浩,你知不知道,我以为自己的心好大,可现在只装一个你,它就满了,就满了,满得好重好重。
远处传来说话声,然后歌声再度响起。我知道,这是乐队在和几个歌迷搞互动的环节,其中一个歌迷竟在唱零点的歌,我笑笑摇头,也许因为四下越发安静的原因,这回歌声听起来很清晰 “你到底爱不爱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爱不爱我,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你爱不爱我,我不知该做些什么,你到底爱不爱我,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
你爱不爱我,如果这是个问题,我想我比任何人都想问出口。答案对我来说可能并不重要,但解脱自己让我如此向往。问出口,问完掉头就走,永远的走出这段痴恋,走出他的视线,“你到底爱不爱我,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你爱---不---爱我。”歌声消失了,触到泪痕的只有海风。
我也要十九岁了。
相比较十八和二十这两个通常被大家重视的年龄点,我则偏爱十九的多,不仅是喜欢这个数字,还有它的记忆,它的浪漫,它的恋栈的感觉竟然让我都有点喜欢自己。
生日恰逢校运会,广播站几乎是责无旁贷的连轴转三天。稿上说:风和日丽,秋高气爽;其实是冷风瑟瑟,鼻涕横流;稿上说:队员们士气高涨,精神饱满;其实是两三杆枪,毫无看头;稿上说拉拉队加油一致,声震长空,其实是人心涣散,只想逃跑。我想如果不是强制每天结束时各班组织点名,校运会的场面一定气得几个校领导吐血。不过真的是太冷了,在主席台上喝了一天的冷风,我心里的怨气自是显而易见。第二天是生日,虽说不指望老天掉几个馅饼,洒几颗流星,搞定一个很难实现的愿望,可也没打算抱病庆祝。早上去操场撑了一会,处理了几个稿子后噪子就哑得不出声了,站里的同学让我回宿舍,可都被我坚决拒绝。下一个项目就是林浩报的三级跳远,我怎么舍得走开。
头越来越痛,牙齿也开始不自觉得打架,渐渐觉得自己集中不了注意力了。我想我真的需要找个地方躺一下,趁着神智清醒,还没晕倒。
一共81级台阶,我依靠着数数维持思维,因为腿软到随便是个地方都想直接躺下来,爬楼时身上起了很多汗。病来如山倒,这次倒的是珠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