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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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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火车回学校,一进校门我就乐了。恰逢新生报到,牵猪的,赶羊的,闹哄哄的场面我最爱看。“小锅,哪有特脱”被一个大妈求助中,小锅这是叫我呢,明白,可这个特脱是个什么东东呢。“大妈,你看我这行李,我也是刚来的,不认识路。”走了两步,忽然明白过来,大妈是在找厕所吧,赶紧翻身拉住她指了教学楼一楼的WC。日行一善,果然心情了得。
进宿舍前的犹豫比想象中的要多,进去后的平静却也是始料不及。林浩:接新生;高强:接新生;雪炭:接新生;就苏哥不同:接新生他爸妈。回到了自己另一个熟悉的地方,又见紫荆树,又闻此花香。几天颠簸起伏的铁道生活让我躺在床上也好像还在咣当咣当,睡都睡得好累。一觉醒来,宿舍里迷雾雾一片,光源来自上铺林浩床头的小灯,迷雾是有人在抽烟,虽然此人坐在窗边抽,但二手烟依旧毒害到我了。“啊嘛哩哞呢哄,何方牛头马面快给小爷我现出原型。”抽烟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是林浩。“醒了就醒了呗,别以为你自己做场宁采臣的春梦就能遇到聂小倩,这是学校,刘琳可不在这。”我的耳朵很热,因为房间里空气太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接到几只美女。他们呢?”
“我是去了码头,但......他们去上网了,我等你醒过来和你一起过去。”
“终于又可以上了,我们那贵死了,上学期末申请的OICQ号还没玩过呢,等我擦把脸就去。”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假期里有听到我的留言没?”平静的话音无意扎伤自己,原来战争的另一方还是自己,左逃右躲中何处才是触摸不到自己的天空。
“没听到啊,在陪刘琳。”我已经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正常有温度,如果还是冰到你,对不起,相信我我是故意的。在我孤独的痛楚中,你很难被我释怀在心外,所以,你的叹息我清楚的听到了,这不会再让我更痛了。
到网吧并没碰到那三个人,但当我输入密码按下登陆后,三个家伙猫猫狗狗猪猪的头像就狂闪不停。
“线线,你回来了?这会在哪呢?”
“靠,以为是朵雨云,原来是你小子,想我了吗?”
“线线我的弟弟,看到没,你的毛巾被,枕头罩,通通有人替你洗了,命好嘿,胃口就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快来这边给哥哥们看看。”
“看到了,走,火锅城同去同去。我来晚了罚我一道。给各位当家的赔不是了。”
“要得,要得,雪炭,高强,快给老子下线,3,2,1”
嘿嘿,你们下线去吧,我在陪这个美眉聊两句,“午夜甜心”好名字。“线线你再不走小心一会肉痛哦。”坐在后边一直看的林浩瞅着“甜心”的头像皱眉,“甜姐姐,才刚认识你我就要走了,真舍不得,可是护照都办好了,我实在没办法。”
“咦,要出国吗?别这样,去了那虽然开始陌生,但很快就会有新朋友的,我把邮箱给你,你要是烦了闷了可以发邮件给我,我一定会回的。”
“嗯,你最好了。我要去美国,克林顿说没有我他摆不平希拉里和莱温斯基。”
林浩忍俊不禁的掐我的脸,屏幕上“甜心”的头像也笑的花枝乱颤,“你个死小孩,欠教训了吧。”
“下了,此致!敬礼”
依依不舍的下了网,摸摸钱包觉得肉已经开始痛了。如果既能大家见面,吃喝到过瘾,又被免单就完美了。一进“川国演义”我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因为高强这样喊了一噪子“线线,你这是吸毒还是练丹来的,别学人家得什么忧郁症啊,厌食症啊,结婚恐惧症啊,那都是娘们得的。”想打110的在看我,想长生不老的在看我,屋子里的女人也在伸脖子看新出炉的林黛玉。龙形虎步的走到饭桌前我恼羞成怒的开了口“不瞒你们说,我......”
雪炭冲我举举茶杯,算是招呼“你还是瞒着我们吧,吸毒还有脸出来现,你身上的膘呢?”
“可我想说的是: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没吸毒。”我无辜至极啊。
“你们三个非要开这种无良玩笑吗?林浩,叫服务员过来添斤龙虾。”
“苏哥,哥,哥,别这么冲动,我不说了还不行?在说在说是这个。”我屈着五指比了个王八的姿势,“社会主义的青年不好这么腐败的,要注意影响。”吃龙虾?我的心绞痛犯了。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是身旁无人时自己亲眼看到;如果非要听说得知,我希望不是在自己到学校的第一天夜里;如果非要在这天晚饭中,我希望能换种方式掩饰自己的震惊。消息是林浩和曾佳好了,我则隆重推出新款“男人概念”的线线:坚毅的双眼漫舞着无题,黑色的衬衫只系着中间一枚扣子,轻风掀起衣摆,噙笑的唇角没来由的拉远了和众人的距离,手指上变戏法似的夹着一支烟,旁若无人的点燃抽上一口,低了低头转向无人的一侧吐出烟圈,思索就在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内,自觉消化与接受的已经足够了,我闭闭眼睁开时眼睛里全是众人一脸的错愕,苏哥清清喉咙说“你小子真的会抽烟了,卷的不是大麻吧?啧啧,够派的,一上手就是软中华啊。”
我也许不会刻意选择手中的烟,但生活却从来是过自己想过的,尤其是对生命中在乎的东西。喜欢林浩,喜欢学习的他、喜欢踢球的他;喜欢人群中的他,喜欢独来往的他;喜欢眼睛里脆弱过的他、喜欢电话里拨心弦的他;我确认自己喜欢他,也确定这种喜欢注定委屈,比如账是这样算的:喜欢他了,不能说出口眼看着被她人霸占会委屈;说出口了不被他接受自己又要委屈;接受了要挨众多人的白眼两个人统统太委屈;好不容易等个风平浪静,又说不定遭遇吵架分手一夜东西。几乎没有缝隙是可能快乐的,几乎没有理由是可以说服自己出声说“爱你”,几乎只有错过是离别后唯一的旋律。
大学教育应注重个体的个性化发展,这是很多人持有的意见。在我看来个性化发展就是各干各的。大二的宿舍真是够个性的,雪炭迷上了散打,下午一下课就拎上拳击手套消失的无影无踪,其实这么说不准确,多数是在校散打社,但林子这么大,谁有空整天看他打打杀杀。苏哥办了张炒股的卡,师从学校某据说身家过亿的经济学教授,进出证券交易所。高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换了个女友,脾气看涨,对女孩子说翻脸就翻脸,偏是行情也看涨,任你千娇百媚到他这也得服服帖帖。别问我林浩在干吗,我不知道;别告诉我林浩在干吗,我不关心。
课好少,一周有一半在上课,还有一半在自由活动。有事的时候真的是忙的找不到屁股,无聊的时候也是无聊的发慌。那天心血来潮,中午在广播室休闲时间内播了一段话:下面紧急插播一条寻人启示,广播找人,广播找人,请97建筑一班505宿舍的全体室员在听到广播后速回宿舍,有亲人在那里等待。同时请知晓华夏楼505宿舍成员下落的同学转告他们,有亲人在宿舍里等待他们。
完后溜去打了中餐,请两个女生喝红茶坐在饭堂聊天。后来她们说要睡中觉,饭堂里连打饭的师傅都在打瞌睡了,我只好歹命的晃回宿舍。进了宿舍如愿看到四张黑线的脸,“别说哥几个没给你机会解释,说完了去找个头套护住你那张小脸,人肉沙包我还是头一次碰到,下手摸不清轻重。”雪炭的拳击手套一只戴在自己手上,一只带在高强手上。林浩正往手上一圈一圈的缠白纱布,白的那个刺眼啊,怪不得人说要想俏,一身孝,这个帅哥越发抢眼了,我色心大发的吹响一声口哨。
从身上卸下“书包”,累得我拧半天身子才坐到自己的书桌上。手探进包里摸啊摸,饭卡,螺丝刀,游戏币,美女图片,半包火腿,麻绳,竹箭,怎么没摸到那个小纸筒,再摸一遍,再摸一遍,再摸一遍,再......高强“腾、腾、腾”走过来,一把将书包掀个底掉,“哪个是罪魁祸首,别紧张慢慢想借口。”救命的纸筒幸好还在,就躺在那堆破烂中间,我捡出它展开来,一共四张,长得一模一样。“给,看完后任凭卿便。”我说得落寞以及,不关生死。
“什么啊,不管是什么都免不了这顿打,打,打,打,谁敢动动线线,看我不打得他满面桃花!难以置信,线线,这不会又是你的恶作剧吧。”我对着地板摇摇头。
苏哥在对面铺上看着癫痫似的雪炭“雪炭,拜托你别抖了,拿过来我看看。哦,不就是四张门票吗?靠,他,他,他,他妈的是‘黑豹’扶着我,扶着我。”
我再难掩那份得意之情,大圣出世般啾啾作声“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哼,不想听就直说,谁还怕自家闺女丑不成。”
“不丑不丑”
“谁还是笨蛋不成,涮你们四个大活人找打。”
“不笨不笨”
“谁还不拿你们当亲人,全省各高校平分,每家只有一百张,我就一气搞了四张。”
“不拿不拿”“什么”
“哦,拿拿拿,我家线线好,我家线线妙,我家线线呱嘛呱呱叫。线线,这次来的主唱是谁啊。”“窦唯,不会搞错。”
“咿噢...... 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识相互琢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不再相信,相信什么道理,人们已是如此冷漠,不再回忆,回忆什么过去,现在不是从前的我,曾感到过寂寞,也曾被人冷落,却从未有感觉,我无地自容”一个宿舍的几个男孩扯开了噪子吼,竟引来从零零星星到整个宿舍楼震天动地的和声,吼声越来越响,回荡在午后空落落的操场上,一发不可收拾。赛歌会似的,“我们是害虫,我们是害虫,胜利的来福灵胜利的来福灵把害虫都杀死,杀死。”“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赶走了日本侵略者,打倒了反动派。”“你说我象云,飘浮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泪,向天纵,来世也当称雄,归去斜阳正浓。”
敢问谁不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