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辉冰瞬《NEVER ESCAPE》》Heart

8、//爱的传染病毒// Side.C

　　//爱的传染病毒//

　　Side.C

　　瞬感冒痊愈的第二天，呃……大家差不多也该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老是用同一句式的话作者会被骂偷懒的。今年的感冒病毒来势真的很猛烈啊，笑。
　　一辉发烧到40度，躺在床上还要面对某只幸灾乐祸的死天鹅，“你……”他真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给你做冰袋。”冰河也不等他问，直接给回答，嘴角勾起的弧度确实有点不怀好意，“你现在体会到我的心情了？”
　　混蛋！死小子！一辉确定他这辈子最爱吃的就是烤鹅肉。
　　“哥哥…”瞬担心的跑进来，被冰河拦住。“阿瞬不能进来，会被传染感冒病毒。”冰河学着一辉之前的语气说。
　　“冰河…”瞬埋怨。冰河耸耸肩，也不拦他了。“瞬你离我远点。”反倒是一辉如是说。
　　瞬愣了一下。混帐一辉你这话太伤人了！冰河直想把手中的冰袋朝一辉脑袋上砸过去。
　　瞬也不介意，径自到床边坐下，朝哥哥笑：“冰河说的，感冒刚好有抗体。”
　　这混帐小子果然都跟他说混帐话！一辉越过瞬瞪冰河。冰河撇撇嘴，“我去做饭。不过先声明，别想喝粥。”
　　剩下一辉和瞬两个人。瞬握住一辉的手，“哥哥，很难受吗？”瞬担忧的问，那表情倒像发烧难过的是他自己。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一辉疲倦的闭上眼睛。“你别累到。”又补了一句。
　　“嗯……”瞬应着，就着握住一辉右手的姿势侧头枕上床沿，绿发被白色的被单衬得颜色更加柔丽分明。瞬向上望着一辉坚毅的面容，静默的房间里可以听见时钟一格一格走过的声音，他惊觉自己已经很有没有看过哥哥的睡颜了。
　　更多时候都是哥哥注视着自己。从最早的记忆开始，那片对人世最初印象的懵懂白光里就有哥哥深蓝色眼睛关切的注视。瞬的记忆里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只有哥哥，因此从出生起就毫无保留的成为他唯一的依赖。仿佛生而如此，那双被伤痕磨砺的臂膀成为庇护他的整个世界。很小的世界，却绝对温暖，绝对安心。不难想象小时候瞬对一辉的依恋是怎样的自然满溢，哥哥不在身边便会怯然的在人群间寻找，视线总是在看见哥哥时变得欣喜轻盈。喜欢，最喜欢一辉哥哥，孩童单纯的表达正像他纯粹无瑕的心。这依恋至今无法竭止，不管过了多久，两人分离多远，不管经历了怎样的成长，瞬仍觉得那是他应该回去的地方。可是长大以后的重逢却总是短暂，甚至后来战斗间隙难得的平静，哥哥也总是借口独自疗伤，不要自己在身边。这让瞬伤心不安，思念无穷无尽……有时候他回想，最初的印象里哥哥的眼睛是微笑的，长大以后却再也没见他这么笑过。瞬知道一辉经历了多少磨难，自己的幸运是否就是哥哥的不幸？然而每当危机关头哥哥又会突然出现，和小时候一样强势可靠的庇护，那沉默的力量激烈得可以灼伤瞬以外的任何人。于是瞬明白哥哥是看着自己的，哥哥其实一直都在守着他，只是不让他知道。这又让瞬觉得难过。
　　瞬伸手抚开一辉因高烧汗湿的头发，额头上的冰袋一会儿要换了。暗蓝色的头发发质很硬，和主人的性格一样倔强得总是有点乱。瞬仔细注视着一辉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也不知道他在睡梦里有没有很难受，深入眉间的那道伤疤显得他似乎皱着眉。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对他表现出独占似的守护，有时候又推开他。就好像熊熊燃烧的火焰，可以不顾一切给人热度，也可以烫得人痛。即便如此他还是想呆在他身边，并非软弱，相反的他只是不要哥哥独自承担一切对自己的保护。他只是爱他。和他毫无保留成为他的依赖一样，毫无保留的爱他。
　　这爱曾经转变为爱情，转变为深切的互相占有，现在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也许是冰河的介入使他开始发觉他们不一样。不是亲情，不是爱情，不是这样简单的词汇可以概括形容。
　　他们对他的爱也不一样。冰河也爱逞强，可是他看瞬的眼神，欲言又止时看似冷漠的疏离，有时甚至只是散发出来的气息，会让瞬感觉到冰河需要他。瞬会想爱他，更接近于爱情的吸引，即使告诉自己这是错误的、不应该的，也还是情难自禁。但一辉却是越在伤痛中越表现出完全不需要瞬。不一样……他一早就是爱哥哥的，这以血缘而起无偿的爱已经浓重深刻到胜于血缘羁绊的坚不可摧，所以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瞬低头亲吻一辉额前的伤痕，唇下触到的疤痕形状也在牵痛着心脏。
　　对不起，哥哥……这段感情的一切罪孽都该归咎于我，只怪我做不出任何选择…
　　可是…一辉哥哥……
　　即使有人爱我，也不会再有人能跟你一样。

　　陷入沉睡中的一辉感觉身体仿佛被灼热的烈焰炙烤着，很热，曾经这火焰似的高温会让他即刻联想到地狱，奔流的熔岩吞噬着毁灭着一切，死亡岛那样的景象对他来说就是地狱。后来不是了，不死鸟在烈火中重生之后，烈焰便成了他自己，他变成了地狱。
　　他也不会做噩梦，即使梦到了也不觉得那是噩梦，梦魇已经化入了他的招式。克服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变成恐惧本身。也许他在这种异变的过程中心底曾留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样的话，由他变成的恐惧就不会伤害那个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当他化为死亡皇后岛的厉鬼时，他听不见自己心底的声音。
　　后来一辉只做过一个噩梦，那是处女宫那个不可一世的印度和尚让他看到的梦魇。赛之河滩上的那个梦境不是，踩在比荆棘还要尖利的尖石路上，怀中越来越重的弟弟不是恶梦，瞬永远不是恶梦。后面那个梦境才是，可怕的梦。可怕的是瞬哭着呼唤哥哥却看不见他，可怕的是瞬跌跌撞撞的从他身边走过自己竟一动也动不了，无法抱住他。瞬细幼带着哭腔的声音一遍一遍问：哥哥，你在哪里？
　　因此当一辉再次从这个梦魇中醒来，睁开眼睛在心里又把那印度和尚骂了一千遍，骂到释迦摩尼都要吐血。
　　热度好像下去了些，身上粘着的汗有点凉。变暗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一辉动了动，马上又定住身体不敢动了，因为他看见浓密的绿发蜿蜒散在被单上，瞬趴在床沿睡着了。
　　只是那一眼看见瞬残留哀伤表情的睡容，他突然就明白了，看清了那切不断的牵系。瞬的右手覆在一辉左手的手背上，和他前日勾住冰河手指的姿势有奇妙又不一样的重合。也许弟弟恋爱了，但他还是他唯一的哥哥，瞬总是需要他的。
　　一辉看着瞬的脸庞，心里微微钝痛。他太了解瞬的每一个表情，瞬……你不会又哭了吧？
　　「一辉哥哥，你在哪里？」
　　我一直在这里…瞬，我其实哪里都不会去的。
　　他是他心里唯一的愿望，也总是他心底小小的心疼，温暖的心疼。然后一辉长久凝视着瞬的眼神又带上担心，他想到瞬睡在这里又会着凉的，可是他现在却无力起身为瞬盖一件衣服。
　　一辉正想着要不要叫醒瞬，突然发现冰河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他脚步放得很轻，自己竟没有听见。
　　冰河示意一辉不要出声，然后俯身小心的把瞬抱起来。金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在一辉眼前稍稍滑散了一下。
　　瞬陷入冰河怀里，冰河看向瞬的眼神半是心疼半是爱怜，竟挤不下应该因嫉妒而苦痛的神色了。一辉确定他从未在那双冷漠的蓝眸里看见如此丰富的感情。
　　“你……”确定瞬睡熟了不会醒来，一辉低声开口，“真的这么喜欢他？”
　　冰河的视线自瞬脸上移开后，抬起的蓝眸仿佛又覆上冰霜。“不会比你爱得少。”冰河带着些倨傲的表情回答。
　　一辉突然想笑，不是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笑。你这小子真有自信啊……居然敢跟我比？
　　冰河转身欲抱瞬回房。“小心一点，别把他弄醒了。”一辉故意提醒他说。
　　“废话。”
　　冰河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你快点好吧。”他突然说。
　　一辉惊讶的挑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冰河背对着一辉，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也不希望自己现在的表情让一辉看见：“瞬会担心，你是他重要的人。”
　　说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愣住的一辉。慢慢的，一个浅淡安稳的弧度爬上一辉嘴角。那隐约与瞬自以为已经失去的，哥哥最初的笑容有几分相似。
　　重要的人吗……
　　很久以前看着尚在襁褓中的瞬时，他就是这么想的。

　　***

　　有人说，这世上有三种爱。
　　第一种是创造的爱，这是最伟大的爱，无私的给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这种爱带给你生命。
　　第二种是牵绊的爱，或深或浅，需要与被需要，扶持与依靠，然后相互关联了生命，快乐着彼此的快乐，悲伤着彼此的悲伤，这种爱带给你温暖。
　　最后一种是浪漫的爱，它来时仿佛狂风暴雨倾覆一切，去时亦如雨后弥雾久久不散，倾慕、眷恋、占有、嫉妒、思苦……这种爱带给你极致的幸福，也带给你毁灭。
　　也许只有当他们在生活中体味认识过了全部，才真正学会怎样去爱人。

　　11.12.8 //爱的传染病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