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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故地重游(八) ...

  •   章①⑨

      “你当豫府是什么地方?随便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豫钟听上去盛怒至极,不知姗娘酒醉后究竟说了什么,居然能让豫钟在明知我们并未走远的情况下如此失态。面对质问,姗娘未出声,直接以拳脚相触的闷声打斗答了豫钟。

      哪有夫妻不吵架,更何况这对还不是夫妻,只是吵归吵,动手就未免显得过于大动干戈了。
      姗娘今夜是饮了酒的,就算平时能和豫钟打平,料想此时也难免落下风。我并非好管闲事,却无法置若罔闻,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回走,心中想法很单纯——偷偷看上一看,若实在需要我出手帮忙,我再上!

      方迤行不知我所想,抢步上前一手抓了我的袖子。
      我回头,看他轻轻皱眉摇摇头,耐性地劝解:“师父,不用去的,豫大人和那位……该不会是真打起来。”

      方迤行说得不是不在理,但此刻我心头一热后怎么也忍不了,“为师知道,为师就偷偷看看,远远的看,不严重的话我是不会出面的。”

      爱徒大抵不喜欢我偷窥的习惯,抓着袖子的手顿了顿,松开后又抓紧,这次却是直接握住我整个小臂。
      高于寻常温度的体热透过轻薄衣料传了过来,让我整半边身子都僵在了原地。

      “师父,真的不必要的。”

      方迤行又强调了一遍,可是自巷内传来的打斗声,远不如他预测得乐观。

      开始仅仅是拳脚,而后居然响起了人摔撞到砖墙之上发出的巨大动静,豫府门前的那棵树不知又是在什么东西的飞快切削下吱嘎作响,不一会儿便悉悉索索落了好些,眼见就成了秃木。

      “我真的就看看!迤行要是不放心,便与为师一道去!”

      我不明白方迤行究竟在别扭什么,他口气依旧很生硬:“师父你……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急脾气一来我懒得与他争辩,干脆一指指向方迤行身后,大叫了一声“有妖气!”随后趁他失神的瞬间,脚底抹油往巷子里奔。

      三两步,一闪身就回到了豫府所在的深巷,正好赶上看到豫钟一身便衣被姗娘手上的柳月弯刀削得七零八落,上身几乎暴露了大半的狼狈模样。

      他二人各立一侧,姗娘纤长手指在白晃晃的刀口上轻擦,利刃翻转所映出的光亮耀得她一双眼寒若深潭,面上似笑非笑:“姓豫的,我不怕告诉你,姗娘这辈子做事就没想让人管过!你也少跟我废那些话!”说罢,再度揉身而上。

      缠斗时豫钟明显有所保留,料想他大抵也怕“熊掌”失了分寸会伤到姗娘,是以交手时不免处处受制,却在狠心近身挨了姗娘好几下后,以损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法子成功擒住了姗娘。

      “你当豫府是什么地方?随便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豫钟听上去盛怒至极,不知姗娘酒醉后究竟说了什么,居然能让豫钟在明知我们并未走远的情况下如此失态。面对质问,姗娘未出声,直接以拳脚相触的闷声打斗答了豫钟。

      哪有夫妻不吵架,更何况这对还不是夫妻,只是吵归吵,动手就未免显得过于大动干戈了。
      姗娘今夜是饮了酒的,就算平时能和豫钟打平,料想此时也难免落下风。我并非好管闲事,却无法置若罔闻,双脚不受控制地往回走,心中想法很单纯——偷偷看上一看,若实在需要我出手帮忙,我再上!

      娘之,这神奇的发展实在让人……悲喜交加。

      修道之人五官极是灵敏,如此直接的视觉冲击不免让我在旁面红耳赤、双膝发软,又想……他们该不会、该不会打算猴急得就要在巷子里把事办了吧?
      深吸口气,我脑子一热,开始犯傻了。

      姗娘和豫钟要做什么,什么时候做,那确实不是我该管的事,但是当下我混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应该有人出面让他们好好注意下影响,随便当街野合来刺激大龄女青年,何等残忍!

      气沉丹田,我正欲使出一招狮子吼,却有只火热的手及时捂住了我未出口的训斥。

      一手封了我的嘴,另一只胳膊从身后穿出,横箍上我的腰,将双腿基本已软成面条的我牢牢架了起来,慌张地拖着我连连倒退数步,直到退无可退,紧贴墙根,二人双双掩身在阴影中。

      闻到那手上的熟悉味道,我怯怯回头看,一见到那张让人安心的脸,顿时又羞又愧,急得眼睛发酸。

      “唔唔,唔唔呜呜唔,唔唔呜呜唔唔唔嗯嗯唔唔!唔唔……”迤行,吓死为师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呜呜……

      方迤行泛着红晕的面上有同样羞愧,忍了半天才轻轻动了近在咫尺的唇瓣,口型是在说:“我都叫师父你别来了……”

      就在我和方迤行面面相觑的时候,那边已经传来了女人似是抱怨的哼哼,再看,却是豫钟干脆猛一用力将姗娘整个儿托起,女人光溜溜的双腿借势一张一紧,无比契合地盘上了男人的腰,再之后,他们就保持着一人攀挂在另一人身上的古怪姿势,一路磕磕绊绊,撞开了府门,撞进了院子,终于淡出了我二人的视野。

      我的好姐姐好姐夫,你们要不要这么生猛啊。
      罪魁祸首是走了,我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加诸口鼻还被方迤行紧捂,连呼吸都很困难,刚尝试动了动嘴,大徒弟那只手便如触电般猛地抽了回去。

      我羞愧欲死,抓着衣摆慢吞吞转身,结结巴巴了半天,只敢垂着脑袋偷瞄方迤行,却在小小一瞥后发现,方美人原本莹白如玉的俊面上,红得如火烧一般,比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咦?
      到了这时,我突然又不紧张了。大徒弟红通通的脸蛋极是可爱,我情不自禁伸手抚上他的面,不出所料的,掌下是滚烫一片。

      “迤行可是酒醉了,为何如此之烫?”我看向方迤行,手还在他脸上摩挲了两下。

      美人桃花目瞪来,水光盈盈,气结后反口就答:“我、我不烫。”

      我不解。“不烫?开玩笑啊,烫着呢!”说着,另一只手牵上他的,取了直接贴到自己面皮上,“不信你摸摸为师,看为师说得可有假?是不是迤行比较烫?”

      方迤行一直眨得频繁的美目在顷刻间定住,睁得大大的,眸间光亮摄人心魄,一瞬不瞬地看我,不知过了多久,才在我摸着他的脸、他摸着我的脸的动作下生硬地挪开目光,缓缓垂下了头,偶尔微微挑起看来的眼角,绯红成了一片。

      这倒是像极了当初那时的尴尬。

      那是我领着大小徒弟回阆风不久后的事。
      离开阆风的五年间,我的房中一直还维持着走前的模样,且不出我所料的,那本掖在床板缝隙间的《玄女经》,并未被负责打扫的徒子发现。

      彼时方迤行心法修炼至第六重,但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法突破极限,忆起九天娘娘说“以阴阳双修从而精进双方修为”的法子,我内心一动,遂与大徒弟说了这事。
      阴阳双修虽是武功修炼,但往往炼到最后……都会以某种活动作为结束。我本着确实是想助他一臂之力的初衷,是以方迤行也并未察觉我心中的小九九。

      石室中光线寡淡,我二人背对背悉悉索索地脱衣,大徒弟临时起意说要不然他还是蒙住眼睛好了,征询的嗓音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虽然我同样紧张,还是严肃答了好。

      玄女经摊于玉石床上,光溜溜的我和光溜溜蒙了双眼的方迤行盘腿对坐,蒙眼白布下是大徒弟红得快滴出血的双颊,我看他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便直接牵起他的手与我双手手心相对,侧目按《玄女经》柔声念,“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

      大抵因为目不能视,方迤行显出暌违已久的软弱和慌乱,无所适从慌乱唤了句“师父……”,撩拨得我心弦大动,一如此刻。

      像是为了躲避我抚摸的手,方迤行极力将脸侧向一边,还在慌乱中以袖遮了半扇面,间或望来几眼,眼神可以称之为幽怨,“师父,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客栈了?”

      我低头看向自己软得不像话、犹自发抖的双腿,欲哭无泪。

      方才那不过才是房中术的凤毛麟角,已将我二人吓得魂不守舍,无论徒弟还是师父,都是拿不上台面的软脚虾,说出去要笑死谁啊……

      方迤行看我半晌动换不了,也是哭笑不得,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干脆背过身去,微微屈膝躬下身子,不回头道,“上来吧。”

      大徒弟背人的姿势很标准,别看他此时周身僵硬得有点硌人,脚步还是够稳当的。
      我侧着脸枕在他肩后,看他微微发热的耳廓和从后领露出来的一截颈子,只觉口干舌燥,怎么趴着姿势都不太对。

      方迤行脚步不停,声音有点闷闷的,“师父,你不要动来动去的好不好。”他极少一次性说这么多字,实在反常。

      “哎迤行,你不懂……”我正是年轻气盛的好时候,大半夜看了这么场活春/宫,能不动来动去的么。
      烦躁啊,心焦啊,要人命啊。

      方迤行似是不赞同我的想法,尝试冷着嗓子说教,出口的嗓音却是沙哑万分,“师父,吾等修道之人,怎么能因为那么点事……就乱了方寸。”

      “那么点事?迤行你是没看到!刚才豫总捕被姗娘夹住腰后,面上不知有多扭曲,就差怒吼一声就化身为狼了,衣冠禽兽啊——再说了,”双腿在方迤行的托掌间踢动几下,我不服气撅嘴哼了两声,“师父是昆仑山的弟子,又不是嵩山的弟子,这还没成仙呢,哪能没点七情六欲……”

      方迤行不答我了。
      他平时就说不过我,这夜喝了酒后战斗力明显更低,索性以守为攻,闭口不言,我却在感受到他火热紧绷的后背后,翻腾得更加愉悦了,方迤行若实在忍受不了我的放肆,才会沉着声重复“师父你不要乱动好吗。”
      每到这时我总会笑眯眯地答得好好的,然后让自己的承诺随夜风散去。

      这一段并不算长的路,我不知道方迤行究竟背着我走了多久,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样,像是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我只觉得安心极了。直到回到房中、躺到了床上,我才发现自己方才居然趴在大徒弟背上睡着了。

      困倦中我懒懒地冲他挥了挥手,“嗯……为师要睡了,迤行你也去休息吧……”

      房中并未点灯,我却仿佛知道方迤行并未离去,遂迷糊唤了句“迤行?”

      这回,他轻轻地答了一句,说得特别轻,特别低,仿佛唯恐惊走我的困意,而我就在愉悦人心的深沉嗓音里感到意识越发沉重,也没听清就说了“好啦”。

      我总想着,方迤行开口要求的事,我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方迤行到底要求师父什么了?师父没听清就答应了,导致之后有一次就……
    嗷嗷~~~~~~~
    那个啥,不许说福利不够,这要循序渐进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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