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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府(已修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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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练兵计划启用,除了每七天一次的军营巡逻外,我的生活基本是围绕着起床、训练、吃饭、再训练的模式渡过的。军队的提炼,真真是让我痛并快乐着,每日的训练强度让我总是浑身是伤,体无完肤,值得快乐的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交到了可以一同作战,一同上战场,放心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彼此的战友。
自从那晚被鄂瑞祺撞破后,对于我的身份她只字不提,对我的态度与从前无异,只除了某些时候,会跟我保持一定的距离,间接观察我是否有异举,比如……对同性上下其手,是否有断袖之嫌。对于这件事情,着实让我郁闷了很久,‘上任’凤鸣吟种下的因,这果就得由第二任的我来承担了。
“哎,听说这训练计划,是你制定的?”某天晚上,高强度的训练过后,我与鄂瑞祺怎么也睡不着,便从营帐溜了出来。
“嗯,提高边防战士各方面素质。”我嘴里叼了根草,仰躺在一块儿大石头上,望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夜空,星光闪烁。
“唔,可是,多少年了,你可从来都没插手过军队的事情。”鄂瑞祺斜倚在石头上,侧着身子望着我。
“年少贪玩,幡然醒悟,这是我的职责。”我避重就轻,含糊掩饰。
“我一直以为,皇亲国戚大都是养尊处优,游手好闲的,难得出一个明君名臣……”鄂瑞祺斜眼瞄着我,这样的言语实属大不敬,可她就是如此自然的说了出来,当着一个皇亲国戚的面。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谓人上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历练铸就。”我瞥了鄂瑞祺一眼,将手交叠垫于脑后,又继续道:
“这皇亲国戚本就是含着金汤匙降生,荣华富贵还来不及享用,更遑论苦心智,劳筋骨?”
“呵呵,我真该为我们舜国庆幸了。”鄂瑞祺望着我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了,上次那位?”鄂瑞祺话锋一转,冲我暧昧的眨了眨眼,自此,她似乎完全相信关于我断袖之癖的传言,完全是以讹传讹了。
“哦,怎么?”斯文如鄂瑞祺,居然也有八卦的一面。
“也没什么,只是好奇,居然会用男子……”
“瑞祺啊,思想太过腐朽了,在我眼里,下属只有能用或是不能用的人,无分男女。”我摇头感慨,希望将我的意愿灌输给鄂瑞祺,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已摸的很透彻。虽睿智有余,却仍旧跳不出这个时代所赋予的条条框框,该洗脑了。
“……”鄂瑞祺收起玩闹的嘴脸,静静的望着身侧的人,一丝异样情绪在她目中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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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想象,我在军中一待就是一年。这期间王府的事宜,大都是禄圆潜入军营递交给我批示的。上书军备军需问题,我那个皇帝姐姐也都陆续的一一应允,尽量配合满足。舜国的军服由先前的蓝绿色全部更换为蓝黑色,相应的职别在不同的部位镶有各式的舜国徽章,胸部、手肘、手腕处无论军职级别如何都配有特制的护具,轻薄且刀枪不入。军队编制也在圣上的支持下,由冠玉将军进行改革,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这一系列军事计划的实施,几乎毁掉了我近千万的脑细胞,鄂瑞祺知道这一切的实施都是我在出谋划策,对此啧啧称奇,经常半夜摸到我床头,把我弄醒拖到军帐外面探讨军事方面的问题,充分表现出她对军事方面的狂热,只是可怜了我,白天高强度的体力训练,晚上还得进行军事知识问答。我无比委屈,在我准备抗议的时候,鄂瑞祺似笑非笑的瞅着我,眼里透露的信息是“你是不是要全军的人都知道你叫凤鸣吟?”,以此威胁,我无奈妥协,愈加委屈。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扶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哈哈,妙极妙极,真有你的,鸣吟。”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而我们可爱的鄂瑞祺同志仍旧两眼放光,精神奕奕,兴奋之时,一巴掌拍在我的脑门上,差点把我拍成痴呆。
“唔……”你该佩服孙武,而不是我。
“可虽如此,可战场上……”鄂瑞祺揪住某女的衣领,拼命摇晃昏昏欲睡的女人,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
“这只是纸上谈兵的理论,是借鉴,战场风云难测,瞬息万变,一切都以实际情况而定,若……”我勉强清醒过来,只靠本能做出分析,也不知自己说的是对是错,说到一半,我忽然清醒,感觉到周围不寻常的气息,陌生而熟悉。
“主子。”是禄圆,潜入军营这样大胆的作为,该是隐秘再隐秘,低调再低调的,可我们禄大人每次出现都是扎眼的青色衣衫,毫不避讳。我怀疑军队增加的那些训练项目都是我在白费心机,某些人仍旧是大摇大摆的进出。
鄂同志还算有觉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禄圆三更半夜,毫无预警的出现,早已见怪不怪。她与禄圆两人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便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屑一摇一摆的离开,将这一席天地留给我与禄圆,今天的精神折磨终于结束了。
“圆圆,咱打个商量可好?”我嘘了口气,凑近面无表情的禄圆,讨好的笑。
“……”禄圆斜睨了我两眼,保持一号表情。
“我们每天晚上子时准时在这碰头,不管有事没事。”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受鄂瑞祺的精神折磨了,每天的军事辩论,鬼才受的了。
禄圆看着我,默不作声,半晌,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信封,信封的封面是一只金色的凤凰,栩栩如生,这是专属舜国皇室的密信。
我收敛笑意,伸手接过拆开,龙飞凤舞的几行字。读罢,我将信纸随手一抛,瞬间火光乍现,信纸自燃成灰烬,半片不留。
“看来得回趟王都了。”我眯了眯眼,眺望远方的星空。
“是,我会尽快安排。”这是禄圆今天见到我开口说得第二句话,他总是惜言如金,将耍酷进行到底。
“上次我坠马的事,可有后续了?”
“是饲养官有问题,我已在追查。”
“唔,低调行事,切忌不可打草惊蛇。”
“明白。”
“小圆圆,你能不能换个语调跟我说话?比如,温柔?”
回答我的,是茫茫大地中栖息的虫鸟叫声,禄圆彻底将我无视,闪身消失在原地,连招呼也不打。至少,他该回答我刚刚问的问题,我的要求其实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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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一年多,我还真有些想念王府的一草一木,尤其是老远看到王府门前那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时,说不上来什么感受,有感动,有渴望,还有近乡情怯的感慨。
“主子!”檀墨一身翠色长袍,翩翩风度,立于首位,他声音微颤,泄漏了他激动的情绪,碧绿的眼眸水光涌现,闪闪烁烁,似是诉说着往日的点点滴滴,这样的眼神,使我思绪翻转,时光交错,初来到这个异世,第一眼望见的便是这含泪的眼光,我大概永远不会忘记。
“我的墨儿,这是怎么了?”我从白虎的背上跳下,快步踱到檀墨跟前,一把抱住含泪而笑的檀墨,久违了,这干净淡雅的墨香味道。
“没,只是高兴,您回来了。”檀墨没有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被我抱住有何不妥之处,紧紧的回抱住我,诉说衷肠。
“我说主子……”正在我跟檀墨你侬我侬,好不亲热的当口,不合时宜的女声突然响起。随后,一个高挑倾长的身影,毫无预警的出现在我跟檀墨的身侧。
“好久不见啊,小珠珠。”我眯起眼,斜睨禄珠,笑意盎然。
“呃……”禄珠接收到某女的笑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开始冒冷汗,左瞄右瞄一阵后,开始赔笑脸道:
“哎呀,主子,您瞧瞧啊,我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情没有处理好,我现在就去哈。”言罢,还没等我有任何举动,便又消失在原地,从出现到消失,不过眨了三次眼的功夫。
“主子,您黑了,也瘦了。”檀墨似乎没有把禄珠当回事,一直盯着我上下打量,好不心疼的模样。
“呵呵,那就拜托墨儿把我养胖点吧。我整天就惦记着你做的饭菜呢。”我自然的拉起檀墨的手,准备进王府。
“奴才们给主子请安,欢迎主子回家!”禄圆的身后,跪了一地的奴才,毕恭毕敬,以总管陆晚清为首。
“罢了,这些日子我不在府中,辛苦了。”我亲手扶起陆晚清,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和颜悦色的点头称赞。
“主子这是说哪的话,这是奴才的本分。”陆晚清的态度总是异常严谨,毕恭毕敬,将事情处理的高段圆滑,很得我欢心。
“呵呵,今晚花园饮酒赏月,就咱们几个亲近的人,可好?”我不忘拉着檀墨,对陆晚清道。
“主子安排即可,晚清从之。” 陆晚清低眉垂目,不露声色。
“那便就这么定了,墨儿,你可得多弄几个菜,我可想念的紧。”我扯了扯挂着温柔笑容的檀墨,笑道。
“是,墨儿遵命。”檀墨满足的笑,紧紧的回握住我的手,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