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宅小妖》云衣皓月

31、春梦了无痕

　　萧仁走下车，两个人默默地对视着。“靠，怎么有些像肥皂剧的桥段。”萧仁觉得有些别扭，“那什么，我一个人住，你如果暂时没地方去，就到我那里凑合几天。”
　　白卷儿打量着萧仁的车，慢慢踱步到副驾驶车门前，认真地盯着车门，渐渐地靠近，就差将额头贴上去。“你看这么仔细，相面呢。”萧仁走过去打开车门对他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白卷儿看看他，慢慢地坐进车内。萧仁砰地关上车门，很潇洒地吹一声口哨，向另一侧走去。还没走过车头，就看到车内的白卷儿疯了一样拍打着车门。
　　“咋了，咋了？”萧仁赶紧跑过去，看到一撮卷发被夹在车门外，坏坏一笑，故意磨磨蹭蹭地打开车门。
　　车门一开，白卷儿夺回那撮被车门夹折的卷卷儿，很心疼地吹着，附送给萧仁几记眼刀。
　　萧仁脸皮够厚，回给他一个很无辜的笑容，真诚地给他轻轻关上车门。
　　“好了，我们回家。”萧仁系上安全带，没开五米远，白卷儿又是一阵狂拍，这次遭殃的是座位。
　　“又咋了，又咋了？”
　　白卷儿不语，指指萧仁的安全带，又指指自己。
　　“这个你不用系，警察叔叔只查开车的。”
　　白卷儿拼命摇头，死活都要系。萧仁叹口气，从一堆白卷发中费劲地摸索出安全带，给他系上，“真是遵规守纪的好市民。”
　　车又开出五米去，萧仁条件反射地看看白卷儿，担心再整出事来。这回白卷儿很安静，埋头狂吃刚才得到的离别礼物——打包的二三十串烤鱿鱼。
　　萧仁边开车边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弄个麻烦回家养着。

　　人家说三代培养一个绅士，萧仁只用三天，就让那个有着绅士矜持的白卷儿，彻底堕落成一个平民。
　　白卷儿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啃着烤鱼片，还时不时地用怪怪的腔调喊，“小——人，这是什么？”
　　“说多少遍了，我不叫小人，我叫萧仁。”
　　“小——人”
　　“是萧仁，声调是向上扬的。”
　　“小——小——人”白卷儿很认真地跟着读。
　　“不对，是萧仁。”
　　“小——人”
　　教了十来遍，萧仁彻底败下阵来，“人笨也要有个限度。”
　　白卷儿虽然听不懂，却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他使劲拍拍自己的卷儿，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那意思是我有卷儿，你没有，气死你。

　　回想起往事，萧仁一个人对着夜空傻乐。一阵小风刮过，萧仁连打了几个喷嚏，发现自己有感冒的迹象。
　　“管他是不是妖精，反正他是我的傻卷儿。”萧仁看看昏睡的白卷儿，爬上床扯过毛巾被盖个严实，“睡觉，烦恼的事明天再想。”
　　萧仁有裸睡的习惯，在家中，他和白卷儿每人一间房，他可以惬意地将自己扒的干干净净。现在环境不允许，他和白卷儿挤一张大床，只能收敛些。
　　他很怀念无拘无束睡觉的感觉，想到每天自己先于白卷儿醒来，萧仁决定恢复自己裸睡的良好习惯。
　　裸睡的感觉就是好，萧仁梦到自己头枕双臂，躺在一片草地上，鸟语花香，大学时代的校花就坐在他的身边，微风吹过，扬起校花的长发，带着香气的发梢轻轻拂过他的脸，一切是那么的纯真美好。他们在草地上滚到一处，轻轻地接吻，抚摸着对方。
　　忽然校花的脸变成了正太的，正太用深情的目光看着他，萧仁受惊，啊的一声醒过来，正对上白卷儿那双探究的眼睛。
　　啊，萧仁一个激灵坐起来。
　　啊，想到自己没穿衣服，萧仁忙将自己裹好。
　　啊，发觉毛巾被下的自己似乎不妥当，用手一试，果然粘湿一片。
　　萧仁有些尴尬地嘀咕，“不是春梦了无痕吗？苏东坡就是个骗子，小卷儿，等会儿我给你做东坡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