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宅小妖》云衣皓月

30、有自尊的白卷儿

　　看到萧仁和大李走远，白卷儿笨手笨脚地将碳烤炉搬出帐篷，加上满满的炭，从冰箱里拿出二三十串鱿鱼，一字摆开，看到开始冒烟了，就手忙脚乱乱地翻动竹签，最后不管熟没熟，全部都填进肚子。
　　白卷儿满意地点点头，又拿出十来串烤鳗鱼，边烤边摇晃着袍子跳舞。鳗鱼下了肚，白卷儿还是不满足，又瞅上冰箱里的海星，可是看看撑得饱饱的肚子，他无奈地摇摇头，对着燃烧的木炭发愁。

　　第二天萧仁睡了个懒觉，快十一点才赶到动漫城。一到摊位前，就看到白卷儿寒着脸站在那里，谁来逗他，他也不肯合影。“今天怎么这么个性，小女生给烤鱿鱼也不吃？”萧仁不明就里地问。
　　“烤鱿鱼？你知道他昨天干了什么！”大李气急败坏地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串，整整五十串烤鱿鱼，他一个人全吃了。”
　　“不会吧，是不是你记错了？”
　　“绝对不会错。我这脑子别的不行，数数门儿清。”
　　“就他那样的，能吃那么多，你不是昨晚被老婆踹下床，故意拿他发脾气吧。”萧仁逗他。
　　“来，看看！”大李将一把竹签子拍在萧仁手里，“还给我浪费一整袋木炭，都是你招惹的活宝干的。”
　　“白卷儿，真是你吃的？”萧仁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白卷儿从他手里拿过竹签，仔细地分成两堆，萧仁看出来了，粗竹签是烤鱿鱼用的，略细的是烤鳗鱼用的。白卷儿分完了，抬起头盯着大李，无声地控诉他。
　　“哈哈，哈哈。”萧仁不由乐了，“你看，这是白卷儿在说你冤枉他，人家鳗鱼鱿鱼加起来吃了五十串，不是吃了你五十串鱿鱼。”
　　“鳗鱼？他可真会挑贵的吃。”大李一急又要跳脚。
　　“哥们儿，这就是你不对，昨晚走的时候，你跟他说，饿了东西随便吃。”
　　“我那是指架子上的面包和矿泉水。”
　　“你不说清楚，他怎么知道，这事儿怨你。再说人家大冷天的，辛苦一晚上看摊，吃你几串东西才到哪里。是吧，白卷儿？”萧仁拍拍白卷儿的肩膀。
　　白卷儿破天荒没有拍开他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恢复正常来者不拒地跟人合影，每得到一串烤鱿鱼，就重重地扔在大李面前。大李一开始还绷着脸，后来被他这种孩子气的行为逗乐，“我这都遇到的什么人啊。”

　　萧仁是个自来熟，没事的时候就逗逗白卷儿，跟他聊天拿他取笑。大多数时候，白卷儿都不理睬他，萧仁也不恼，边烤鱿鱼边自说自话。白卷儿心情好时，就会举着鱿鱼手舞足蹈一番。惹来别人的围观，顺便照顾大李的生意。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动漫节结束了，大家都各自收拾摊位准备另寻地方摆摊。白卷儿看着大家忙进忙出地拆棚子，将东西打包装车，任他摆出再个性的POSE也没人理睬，不由落寞地捧着卷发，站到一个不碍事的角落中。
　　萧仁他们忙活到路灯亮起来时，终于忙完，萧仁将那些没卖上的烤串和小零食，打包递给白卷儿，“我们要回去，以后也不来了，你也走吧。这些吃的你拿去吧。”
　　白卷儿默默地接过去，难过地低下头，想了想又比划了一下，见萧仁不明白，就上前从萧仁口袋里拿出手机，主动搂着萧仁的脖子，摆出合影的姿势。
　　“白卷儿，你终于良心发现，肯跟我合影。不枉哥哥我照顾你这一个礼拜。”萧仁边贫嘴边摆好自拍的架势，“来，一二三，茄子。”
　　“来，看看照的怎么样。”趁萧仁看照片的时候，白卷儿已经背过身慢慢往大门口走去。萧仁低头看手机，上面的自己一脸灿烂，旁边的白卷儿一副快要哭出的样子，萧仁忽然也觉得有些伤感。
　　将东西搬上大头车，大李他们先走了，萧仁去停车场拿自己的车，随后也开出动漫城。
　　“小——人——小——人——”经过门口时萧仁听到一声怪里怪气又带着哭腔的喊叫，萧仁减速行驶，透过反光镜，看到白卷儿站在昏暗的路灯下，晃着卷卷儿冲他告别。
　　萧仁心头一酸，头脑一热，停下车探出头，冲着白卷儿招招手。白卷儿会意，甩着卷儿奔过来，离车还有五六米时，他收住步伐，一步步很矜持地走过来，在车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