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骑士》金坚

30、赫尔加村庄

　　河水在水草的搅和下越发湍急，只一小会儿便把我推远了好几百米。我屏住呼吸，拼命地挣扎，但一根水草缠住了我的左脚，把我拉往水底。
　　漆黑的夜色将圣河水映照得更为幽深，透骨的凉意让我不由心生绝望。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斯内普犹如天降出现在我眼前。即使周围昏暗难辨，他的眼睛也未曾隐没在漆黑之中，散发出的别样光彩，清晰可辨。
　　他大约是发现了我的困境，奋力游到我身边，拨开我捂住口鼻的手，一只手捏着我的鼻子，一只手托着我的下巴。他的脸瞬间放大，唇上传来的温热更是令我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直到一口气慢慢渡进我的肺里。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潜入更深的地方寻了一块锋利的石头，仔细地割着缠在我脚踝上的水草。
　　待得脚上的束缚一松，我立即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换气，大概是太急了，喉咙不小心呛到了水，不由连连咳嗽。
　　“你这个下了水一无是处的笨蛋！连呼吸都不会！”斯内普明显火气非常大，开口便是痛骂。
　　我抓着他的肩，没有力气反驳他。无端的灾祸已让我心悸，而他的讽刺更让我觉得无比委屈。
　　这时，那些长剑手们从河岸两边寻了过来。他们高举着手中的长剑，愤怒地叫喊：“上来，你们这些闯入阿瓦隆的人类！破坏神圣仪式的人必要受罚！”
　　斯内普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拖着我往下游游去。
　　“卑劣的人类！你以为我们无法下水就抓不到你们了吗？你很快就会知道你有多么愚蠢！”一位身手矫健、浑身充满力量、像是首领的女精灵大喊，“掷剑——”
　　斯内普脸色一变，抓着我加快了速度。他低头命令我：“如果不想死，就时时给我憋一口气在嘴里！”
　　我点点头，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以免拖累了斯内普的速度。
　　长剑手们没有一次性把剑扔过来，都是经过精确瞄准，一柄一柄地投掷。斯内普的注意力全部专注在砸来的剑上，他展现出了令人吃惊的十分高超的技巧——在水中突然变向，借着水流的波动堪堪躲过那些危险的银剑。
　　银剑渐渐被耗光，只剩最后一柄握在那名精灵首领的手中。瞬间，精灵首领猛地向前一跃，在半空中忽然转身，借着转身的力道狠狠向前一掷，银剑划破了空气飞驰而来。

　　宽阔的谷地越来越远，圣河拐入了一片浓密的、泛着紫色雾气的森林。精灵们终于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站在森林外默然地望着我们离开。
　　进入到森林深处，看不见那些精灵后，斯内普才缓缓地游到岸边。上了岸，他仍是小心翼翼地抽出魔杖探查着周围的情况。
　　我趴在岸边，那柄死亡之剑的破空之声还残留在我耳边，恐惧的阴影从心底涌了出来，顿觉全身无力。看着几米开外的斯内普笔直的背影，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站起来，踉跄着脚步，跌跌碰碰地撞进斯内普的后腰，不由自主地搂住，鼻尖一酸，眼泪已是不可抑制的掉了下来。
　　斯内普轻哼一声，身体已经软了下来。
　　我惊惧地发现他腰际的衣服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鲜血正汩汩地流了出来，掩藏在黑色的袍子里让人没能注意。
　　脑子一片空白，我已经完全惊慌失措，只愣愣地撑住他的身体，嘴里焦急地喃喃：“怎么办？好多血，怎么办？”
　　斯内普沙哑着声音喝道：“慌什么！我的口袋里有白鲜，把它取出来！”
　　“白鲜。对！白鲜！”我慌忙地掏着他的口袋，里面被施加了空间延展的咒语，花了我一阵时间才找到。我小心地撕开破裂的衣服，这才想起我们的衣服还湿漉漉的，又不由急急忙忙地掏出魔杖想烘干他的衣服。
　　一阵忙乱，我才做完该做的事。扶他靠在树干上，从未经历这种危险的我不由缩在一旁小声地啜泣着，内心充满了害怕和无助。
　　斯内普看着我长长的沉默，最终只发出了一声轻叹，揽过我的身子，宽大的手掌落在了我的头上，轻声说：“现在怎么和赫奇帕奇的笨蛋一样胆小了，平日里的冷静哪里去了？”
　　我抓着他的衣襟，头埋在他的胸前哭得越发委屈，仿佛这样就可以驱散心中的恐惧。
　　不知不觉中，疲惫和倦意席卷了我，那弥漫在周围的紫色雾气泛着一股淡淡的甜味，我不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只是那紫色雾气越发浓密，周围的斑驳的树枝也显得十分诡异，整个森林都静寂无声。
　　我推推斯内普：“教授，该醒了，教授。醒醒！”
　　然而他毫无声息。我伸手探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的迹象，我知道那瓶白鲜香精的质量很好，效果应该不错才对。我又检查了其他地方，没发现什么问题，可是斯内普一直不醒。
　　我压下内心的惊慌，开始思考起来。
　　昨晚那些精灵们追到森林便停止了追击，不，不是停止了，而是他们根本不敢靠近！太静了！这森林太静了！我想这紫色雾气一定有问题！必须出去，离开这里！
　　我用周围的枯木变出了一个简易的手推车，载着斯内普，沿着圣河向下游走去。
　　走出森林花了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不禁感慨它真是大得惊人。继续推着车步行，远远地看到像是人类的村庄，我更加谨慎，猜测着住在那儿的是什么人。
　　简易手推车的声响很大，一下引出了村庄里的人。他们站在我面前，神情讶异地看着我，里面有精灵也有人类。一位蓄着长长的白胡子的精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拄着一根丑陋的破木杖，脸色温和地问道：“你好，我是赫尔加村庄的村长埃斯特斯。人类的小女孩，你是从哪儿来的？”
　　“赫尔加？”我顿时愣住了。
　　“是的，这里是赫尔加村庄。我很好奇，你怎么会从这个方向过来？”
　　我对赫尔加这个名字充满了疑惑，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压下不解回答说：“我是穿过那片紫雾森林，顺着圣河过来的。”
　　村庄的人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埃斯特斯村长惊叹道：“你竟然穿越了沉睡森林！”
　　“那个森林怎么了，为什么叫做沉睡森林？我的老师一直没能醒过来。”我焦急地问道。
　　“醒不过来是正常的。沉睡森林，就是让人陷入睡梦中无法醒过来。我还从未见过从沉睡森林里出来的人呢，除了你！”
　　“真的无法醒过来吗？那我的老师该怎么办？”
　　埃斯特斯村长摇摇头说：“很难醒过来，据我所知一千年来也不过只有几人而已。除非他意志坚定，自己醒过来，否则就会永远沉溺在梦境之中。”
　　我皱起了眉头，心里的忧虑又多了一分。看出他们没有恶意，我开始审视起这个新的村落和新的迎接者们，带有一丝探寻地说：“我叫汉娜，和我的朋友们无意中来到了这个小岛，不小心误闯了精灵的国度。不知道你们……”
　　“呵呵，你说说精灵部落吧。他们有些憎恶人类，所以把我们和人类赶到了这个小地方。我们不排斥人类，所以和他们一起被赶到了这儿。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对吗？他一定是在沉睡森林里睡着了才醒不过来的，我可以给你们一点帮助。”埃斯特斯村长指着一位人类壮汉说道，“汉斯，把他搬到伯莱恩医师那儿去，叫他想想办法。”
　　“好的，村长爷爷。”那叫汉斯的壮汉一下抱起了斯内普，朝一间木屋走去。
　　我担心地看着他。埃斯特斯村长善解人意地说：“很担心是吧？我和你一块去吧，呆在他身边才能了解所有情况。”
　　我感激地点点头，肚子却不由自主地响了起来。
　　埃斯特斯村长笑呵呵道：“看来小姑娘饿坏了。我让梅菲尔拿一些填饱肚子的食物来。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村长爷爷，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一番交谈，我才知道这里的精灵和昨晚遇见的全不相同，他们要温和亲切的多了。早在一千多年前，他们就被精灵部落驱逐到这块阿瓦隆最贫瘠的土地，和遗留在岛上的人类一起生活，建立了这个村庄。他们还在迷雾降临之际派出村里的人到外面的世界收购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这也是马尔福家族能与阿瓦隆的人保持来往的由来。
　　了解了这些状况后，我不由问起了这个村庄名字的来历。
　　埃斯特斯村长露出怀念的表情，说：“这是为了纪念一千多年前的一位人类女性——赫尔加·赫奇帕奇。”
　　“她是个怎样的人呢？”我惊喜又好奇地问道。
　　“她是一位聪明、温柔的女性，连精灵也比不上她。”埃斯特斯村长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赫奇帕奇夫人是被她的父母遗弃的，无意中进入了阿瓦隆，那个时候她只有8岁，是我的祖父收养了她。然而短短二十年，这或许对你们人类来说很长，但对我们精灵来说很短，她已经是阿瓦隆岛上最博学的人儿了。不仅仅如此，她还创造了许多的新玩意儿，每一件都叫我们惊奇。尤其是她在阿瓦隆封闭的结界上做了一个传送魔法阵，那时外面的世界正在战乱之中，我们通过魔法阵收养了不少人类的孤儿。”
　　“而这让一些精灵开始对赫奇帕奇夫人不满，诋毁说她想带着人类占领阿瓦隆，为此还爆发了一场争斗，死伤很大。”埃斯特斯村长叹着气继续说道，“最后，我们这些亲近人类的精灵远离了族群，和人类一起来到了这里。赫尔加为了保护我们的新村庄，研究出一种全新的植物，也就是现在的沉睡森林，让精灵部落的人对我们始终存有畏惧……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可惜后来来了一位年轻人，说服她离开了阿瓦隆……”
　　“那位年轻人是……”
　　“似乎是叫做萨科齐……萨拉诺……”
　　“萨拉查！”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埃斯特斯村长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这真是太巧了！我是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学院的学生，赫尔加·赫奇帕奇就是我的学院的创办者！”我兴奋地说道。
　　埃斯特斯村长瞪大那双浅褐色的眼睛，说：“天哪，我竟然遇见赫奇帕奇夫人的学生，这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红着脸说：“赫奇帕奇夫人早已逝世，我实在称不上她的学生。只是没想到，赫奇帕奇夫人竟然在阿瓦隆住过……”
　　“你当然是赫奇帕奇夫人的学生！我今天一定要喝一杯，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埃斯特斯村长满心欢喜地打量着我，又不由问道：“说起来，小汉娜，你怎么会从沉睡森林里穿过来呢？”
　　我低着头，沮丧地说：“有一位精灵说我的灵魂玷污了阿瓦隆，所以要让圣河对我惩罚。但是那只小船沉了，我的老师为了救我跳入了河中，接着那些精灵们说我们破坏了仪式，一直追击我们。所以，我们一路逃，才不小心进了沉睡森林。”
　　“圣罚仪式！天哪，一定是年轻的精灵女王出的主意！”
　　“是她出的，可她很确信那算不上惩罚，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
　　“在以前的确算不上，可是现在制作船只的普通木头在阿瓦隆已经绝迹了，只剩下带有魔力的船只，而圣河是排斥所有魔法的，所以船只迟早会被损毁。你们又破坏了仪式，幸好圣河对精灵流露在外的魔法一样排斥，不然你们一定会被抓到的！”
　　“怪不得呢，那些拿着长剑的精灵们都没有下水。”
　　“可是你怎么会扯到玷污阿瓦隆呢？对了，到底是谁说你的灵魂污浊的？”
　　“……是嘉兰诺德夫人。”
　　埃斯特斯村长沉默了下来，说：“嘉兰诺德是如今最为年长的精灵，并且在灵魂和魔法感知上附有天赋，如果是她的判断，那么就不会出错了。”
　　我心一揪，小心地问道：“村长爷爷，您也要惩罚我吗？”
　　埃斯特斯村长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你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和邪恶的黑巫师一样破坏自己的灵魂。只是你的灵魂一定出了问题，我想你最好检查一下。”
　　我捂着心脏跳动的地方，忧思不已，又担心塞德里克他们。
　　“你还有其他朋友，对吗？”埃斯特斯村长又仔细地问了我在阿瓦隆发生的事，安慰我说：“别担心，这位年轻的精灵女王一向很重承诺，既然她答应你们送你的朋友们离开，就一定会做到的。”
　　“嗯，希望如此。”
　　埃斯特斯村长看着我依旧愁眉苦展的样子，问道：“小汉娜，你想住在阿瓦隆吗？”
　　我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行，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在外面的世界等我，我不想离开他们。”
　　村长叹了口气说：“唉，阿瓦隆的精灵和人类越来越少，比起一千年前，人口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三。我很担心，阿瓦隆将来会变得更加空荡荡的。”
　　我只能歉意地看着村长。

　　赫尔加村庄的人们真的十分友好，再从我这儿知道了赫奇帕奇夫人的事情后越发地热情了。他们知道很多传统的魔法和技艺，听说我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都纷纷跑来，献宝似地展示给我看，让我大开眼界。
　　最让我眼馋的是打铁精灵默埃斯打造的银剑，就和昨晚精灵们的长剑一样，能够阻挡或破开魔法。默埃斯大叔十分得意，还佯装谦虚地说：“这个不算什么！如果矮人族没有灭绝的话，他们的技艺会让你更吃惊的！如果有赫奇帕奇夫人的加持魔法阵，宝剑会更加厉害！”
　　我虚心地向他讨教，结果更是让我目瞪口呆。
　　原来那是骑士的剑：中世纪骑士的诞生，正是因为有这种能破开一切的武器出现，才成就了勇往无前的骑士精神！最出名的当属亚瑟王率领的圆桌骑士们，每个人都拥有矮人们打造的剑。我不由心生向往，恨不得把跟着默埃斯大叔学习铸剑。
　　可惜的是我们必须离开了。埃斯特斯村长说迷雾会在半夜逐渐散去，如果再不离开，我们就必须留在岛上等待下一次迷雾的到来。
　　遗憾的是赫尔加·赫奇帕奇并未在这边留下传送魔法阵，我们必须从圣河离开。村庄的人们将他们出入阿瓦隆的备用船只送给了我，埃斯特斯村长还带着全村人为我们送别。明明才认识了一天，大家都是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
　　小船驶出了圣河，迷雾再度笼罩了阿瓦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