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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攻心之计(修) ...
我脑门一疼,心道他果然是个对称呼认真执着的人,刚想顺了他的意,转念一想,自己自打进了这个帐门,就一直在言语上处于下风,心里也想扳回一城,便十分诚恳地道:“回将军,行军三日,属下更知打仗绝非儿戏,因而军营重地,不敢造次,更不敢随意称呼将军,怕被别人听去了有损将军颜面。”
孙权眉头动了动,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纠正我道:“这里没有别人。”
我暗自叹了口气,这人都不由分说地拿走我的随身之物了,我还试图和他说理,不是吃力不讨好么?于是不再争辩,低了头轻声道:“好的,权哥哥,那我先把衣服送出去了。”
岂料我人还未动,他就先道:“不必了,把东西放下吧。”
我看了看手捧的衣物,再看了看他,确认道:“不洗啦?”
他望着我道:“明日再说。”
我只好“哦”了一声,又走回方才堆叠之处将衣服放好,转身问道:“那今天干什么?”
他的目光尾随着我,最后定格与我互望,似笑非笑地反问:“你想干什么?”
或许他眼中那意味不明的情绪愈来愈炽灼,我的心不由打鼓似的怦怦跳了起来,赶忙一低头,悄悄抹了额头上的汗,在他身后站好,磕绊道:“我们……可以……聊聊天。”
他嘴角明显一弯,又转了过去似模似样地拿起竹简,道:“你想聊什么?”
我这才觉得自己的提议糟糕极了,我本就不擅长与人沟通闲聊,况且眼下这情形,说天气饮食,太过随意,所上阵兵法,我又不懂。
营帐里寂静无声。半晌,我和他竟同时开了口:“听说——”
一听对方说话,我们又同时沉默了下来。等了一会儿,我见他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能接着道:“听说庐江人杰地灵,皖城更是美人如玉,两位嫂嫂就是皖城人呢。”
自古英雄配美人,和少将军说说红颜总不会太错。他果然顺着我的话道:“嗯,听说庐江有一位才貌出众的佳人刘氏……”
我暗道这个话题果然能投其所好,没准他早存有效仿两位哥哥之心,于是很捧场地问道:“不知这位刘氏如何才貌出众?”
孙权摇摇头,面无波澜道:“这就不得而知了。”停顿了片刻,他继续道:“刘氏十七岁时嫁于庐江一个姓焦的小吏。”
我表示遗憾:“那可惜了。”
他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又道:“焦刘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奈何刘氏不为焦母所容,最终被遣回家。”
我有些恍惚,渐渐明白了他讲的是哪个故事,静静地问:“后来呢?”
孙权道:“后来太守之子看中刘氏美色,欲纳之为妾。刘氏不愿,却受迫于太守的威势,不得不再嫁,却在出嫁那一日投水自尽,而焦姓小吏,亦自缢殉情。”
他不是一个擅于讲故事的人,三言两语就把这个流传了千年的凄美爱情故事说完了。我理了理思绪,试图理解他的重点:“所以,这个强娶良家妇女的太守之子,就是李术的儿子?”
“是。”他若有所思。
李术这个名字再次令我心头莫名沉重,不禁怅然道:“李术纵容儿子如此行事,看来本身也不是什么清正之人。”
孙权不予置评,指了指桌案道:“这里还有许多事关李术的种种劣行,焦刘之事,不过是其中一桩罢了。”
我点点头,好奇道:“权哥哥出发这三日来,放慢了行军速度,每天秉烛夜读,是为了更清楚地了解李术的为人,从而更知己知彼吗?”
“也是,”他微微调整一下坐姿,“也不是。”
我努力想了想,猜测道:“那是……在等待什么?”
从侧面看,他的眉宇似是舒展了一下,我料自己猜对了方向,因而往下道:“已经一月有余,曹操的回信应该快要到了。”
他唇边扬起淡笑,轻轻放下手中竹简,转头望我,目光异样的柔和。我被他瞧得又有点忐忑,刻意移开视线回避他的注视。
良久,他道:“很晚了,睡吧。”
我略感意外,提醒他道:“今日我代谷利值夜,他大概已经睡下。”言下之意,总不好现在回去让他来代我的班。
谁知他自然而然地就道:“就睡这里吧。”
我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变得结巴起来,“睡……睡哪里?”
“榻上。”他随口言道,想了想,又促狭道,“想睡地上也行。”
我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面前的几案上,“我不睏。”
我瞧着干净整洁的床榻,心中颇乱,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要谨遵这将军令,而这时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怕什么?也不是没睡过。再愣着,天要亮了。”
他指的是那日书房的事,这又让我想起我那块难看的绣帕还揣在他怀里,脑中更加纷纷乱乱。在他的催促下,我的身体下意识地走到榻边,僵硬地坐了下去,直挺挺地躺下,而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响着,虽然闭起了双眼,却无丝毫睡意。
毕竟是再世为人,就算我再迟钝,先前再怎么不把别人的调侃放在心上,此时此刻也不由我不去想我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暧昧不清?更糟糕的是,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关心也好,顺从也罢,都是出自于对亲情的渴望甚至是对权势的屈服。
因为清醒着,所以当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的时候,我骤然屏住了呼吸。他的身影在我上方晃了晃,便低了下来,随后我的脚腕忽而一紧,被他一只手轻轻抓住。
我本能地把脚一缩,挣脱不了,一紧张,睁开眼挺身坐了起来,而他亦在这时转向我抬起了头,一瞬间,我和他面面相对,近在咫尺。
时间静止了片刻,我缩了缩身子,道:“你……不是在读书吗?”
他的耳廓泛起了微红,不自然地转了回去,另一只搭着我靴子的手稍稍一用力,帮我把一只鞋脱了,“没听仁儿说过你喜欢穿着鞋睡觉。”
待俯身把这只靴子放好,他又准备去捞我里面那只脚。不愿让他再次代劳,我马上伸长了手想比他快一步,却奈何被他高大的身躯挡住,只好拿脚用力地蹭了蹭榻,以表示自力更生的决心,可靴子实在是紧,半分没有松动。
见我如此,他难得地轻笑出声,抓住我的脚腕将刚才的动作快速复制了一遍,再次起身看我的时候,戏道:“那么喜欢蹭,果然是猫。”
我撇了撇嘴,想回些什么,可他的话让我突然回想起刚进吴侯府不久之后的一个夜晚,那一次江畔偶然的相遇,彼时的他,还是个生活在大哥万丈光芒下的沉默少年,或许之后的一切始料不及,都是源于我那晚的一时话多。
我心中懊恼着,待回转过心思来,才发现他和我靠得很近,几乎呼吸相闻,我慌乱着垂眸,瞥见他衣服里露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角,为了让彼此分神,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我的绣帕抽出,然而没想到他的反应更快,我的手在半空被截了去,他牢牢捉住了我的手腕,白色的帕子就这么在我手中松了开来,那个歪扭的“香”字,摇摇晃晃地在眼前嘲笑着我。
“这个……”我乞求道,“还给我好不好?”
他另一只手将帕子掠去,理所当然地又塞了回去,悠悠道:“不好。”
我头疼,急道:“你要了也没用啊,那鸳鸯戏水那么好看也没见你用过。”
他一点要放开我手的意思都没有,脸色却沉静下来,我才发现我们现在的姿势,似乎比刚才靠的更近了。他水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呼吸有点急促,眼中也不风平浪静。
“香香,我……”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沉着声歉疚道,“我给不了你什么,甚至,连身边的位置,也给不了你,但是你相信我……”
他的话一下子变得严肃了,我亦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我知道自己在感情上向来是个木讷而被动的人,上辈子和俊的一段恋情,便是在他穷追不舍之下避无可避,只好答应了下来。我怕自己重蹈覆辙,急急忙忙地先找借口堵住他:“你……你还小,不用……不用急着考虑这些。”
话说出口,就看到了他怔愣、无奈又想笑的表情,便意识到自己语重心长的口吻太过慈祥,简直把他当作了垂髫小儿,忘了自己这副身体的年龄比他还小上几岁。
如是想着,不知怎地,眼前忽而闪现出一幅曾经的面画,初冬萧瑟,梅枝枯瘦,白衣少年遗世独立,纤尘不染,那时的自己,不知不觉就在心里悄悄填补上了和他之间跨越千年的鸿沟……
如此一来,脑子里剪不断理还乱的东西统统被揉成了一团麻线,我强迫自己甩了甩脑袋,看着面前的人那双水色微澜的眼睛,继续尴尬地胡言乱语:“我也……还小,你看看我个头,跟你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孩子,还有,我手也短,每次都抢不过你……”
我越是紧张,越是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半坐在榻边的少年将军则一言不发,默默地听完了我一通话,视线有意无意地下沉,我被他瞟得有些不自在,想到这厚厚的衣服下面,仍有几层厚厚的缠带以小乔教我的方式严实地裹着,便觉得自己也不是太小了。更何况比我大了两岁还不到的徐嫣,已经准备第二次嫁人了。
孙权耐心地等我说完,轻轻放下我的手,收起了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认真且诚恳地道:“是,我现在还很弱小,要依赖仰仗的人和事有许多,但信我,现在给不了你的,会有一日都是你的。欺负你的人,也会有一日,不再出现你面前。”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他的承诺,我在这番话中看到了他的软弱和妥协,倔强与坚持,甚至是层层剥开的真心实意。在这个时代,他是雄踞一方的江东之主,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低等婢女,他能为我做出这番思量,无论我还有什么话,这个时候,都卡在了喉咙口。
营帐内安静得只听得到我和他的交错的呼吸声,他灼灼的目光仿佛在等待我的一个答案,而我纠结在种种复杂的情绪中,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面对。
“报——”就在此时,门口的小将掀开帘子入内通报,“禀将军,徐琨将军有紧急军务在帐外求见。”
那小将的声音越说越轻,显然是看到了在榻上一躺一卧的两人。孙权倏然站起,我亦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又把军靴套上,站到了已经坐回帐中主位的将军身后。孙权这才道:“有请徐将军。”
“诺!”那小将垂着头退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将领大步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忘了行礼,就直接大喇喇道:“仲谋,曹操那边有好消息了。”
孙权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面上却喜道:“姑父,不知是何好消息?”
徐琨将手里捏着的缣帛搁在孙权案头,自行在侧首坐了下来,“刚到的快马急报,陛下拜你为讨虏将军,袭吴侯爵,领会稽太守。”
孙权小幅度回头,朝我方向忘了一眼,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却又不动声色地打开急报,逐字看过去,慢条斯理地道:“多谢姑父半夜前来告知。”
“诶,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徐琨摆了摆手,道,“仲谋,这曹操那边的意思很明显了,先是孙曹结姻,许给匡儿一个曹氏女,现在又借天子名义认可你的江东主位,依我看,咱们此去庐江,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孙权道:“姑父所言甚是。”
徐琨见孙权态度恭敬,面色颇为高兴,又加了几句:“还有,我看咱们这行军也不必再磨磨蹭蹭了,所谓兵贵神速,掩其无备,迅速攻城拔寨才是上策。”
孙权对徐琨依旧谦和有礼,从善如流道:“一切就依姑父所言。”
***
接下来的几日,吴军果然加快了行军速度,不出五日,便兵临皖城城下。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孙权并没有下令即刻攻城,而是在城外密密实实地扎下了几层营地,切断了城内外的所有联系,却始终按兵不动,不知在等待一个怎么样的时机。
徐琨、程普等老将轮番请战,孙权这时却一反常态,没有对老将的建议言听计从,只顾左右而言他,故意绕着弯子引经据典,什么孙子吴子魏缭子,把这些舞刀弄枪的将领说得云遮雾罩,无言以对。而我总结起来,大致就是:围而不攻,必有深意。
如此时间一长,将士们人心浮动,谁都想速战速决立了战功早日回家,因而开始暗地里埋怨起来,直言孙将军年少怯战,以往就胜绩寥寥,此时更怕坐不稳江东之主的位置,束手束脚,缺乏决断。更有甚者,说到后来演变成了个人的作风问题,言主将不思进取,沉迷于不可言说之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我则已经习惯了安逸的军营生活,因为没有体验过激烈的战事,所以对偶尔路过听到的“老子在某某战场上收了多少敌军人头,却在这里憋出个内伤来”之类的话无法感同身受,依旧每日与谷利轮班安静地侍候在主将身旁,实在无聊的紧了,也会大胆地向将军借两本兵书或各方民间情报来看,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皖城边也有一条河,离军营不远,约莫走半刻就到,大军驻扎以后,我每晚等到夜深人静,营地里来来往往的人少了,就自个儿提着一个木桶,偷偷地摸着夜路跑到河边洗衣服。
这一晚也是如此,只是当我放下木桶,找到最舒适的那个地方坐下以后,耳边传来了时断时续的箫声。
自从进入庐江地界,每日入夜之时,我总能听到若隐若现的箫声,一开始我以为只是错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到了皖城以后,这箫声仿佛也在某处固定下来一般,每到深夜就会响起。
我抬头看看月色,发现今天的乐声比往日要早,吹得曲子也更为蜿蜒曲折,柔肠百转,再细细一听,竟是我在周瑜船上用绿绮弹奏过的“江月”。
身体里仿佛霎时涌出一股浓烈的悲伤情绪,令我无法抑制,只好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屈腿坐在河边,静静把这似乎已经融进我血液的曲调听完,与此同时,另一半意识清醒地告诉自己:那个蓝夜人,曹操的军师,此刻也在皖城。
果不其然,“江月”的上半阙吹完,我身前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人蒙着面,看不清样子,但我认得他的身形,也记得他的名字:庄青。
他似乎仍旧很厌恶同我说话,半晌不语。我想到他射杀孙策的那几箭,愤恨难消,冷冷道:“庄大侠明枪暗箭,神出鬼没,佩服佩服。”
庄青并不在意我说了什么,一句未应,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似的,过了一会儿,才生硬地说了一句:“军师说,请务必保住李大人的性命。”
李大人?又是李术!蓝衣人究竟是何意?
虽然明知道不会有答案,我仍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他果然不再理我,提着他的剑往前一直走,然而,就在那身黑衣快要消失在夜色中时,我听见他道:“军师没有说。”
庄青走后,箫声又持续了一会儿,我恍惚着匆匆洗完了衣物,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做别的,就放下卷起的衣袖,拎了木桶往回走。
寻常这时,军营里已经相当安静了,除了夜巡的小兵,并不会有任何太大的声音。所以当我路过一堆营火,看见四五个士兵喝着酒聊天时,不由十分诧异。
尽管这儿离主帐还很远,可军中明令禁酒,这些人也未免太过大胆。就像要证明我心中的想法似的,其中有一个士兵道:“你这哪儿弄来的酒啊?”
另一人回道:“隔壁农家前院大树下挖出来的,那些人瞧见我们大军压来,早就跑光了。”
又一个胆子稍小的问:“我们这样不会被发现吧?”
先前一人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怎么会?孙将军闭门不出,其他几位老将军正急得跳脚,想着怎么说服这位少主公城里没有猛虎野兽,不用担惊受怕呢。”
另几人闻言,低声哄笑起来。我想从他们身后悄悄绕过,刚走了几步,只听这人又神神秘秘道:“你们听说了没有?孙将军身边那个细皮嫩肉的小随从,还在大半夜爬上过将军卧榻。”
我的脚步一顿。那几人围得近了些,“真的啊?别说一句藏一句啊,具体怎么回事?难怪将军连打仗都顾不上了,原来是碰上韩嫣了。”
“哦,那个小随从叫韩嫣吗?”
“韩你个头,要不怎么说你没文化呢……”
“……”
听见自己被议论成这样,我脚下犹豫了一阵,就被他们中间一个眼尖的看道:“是人还是鬼?大半夜站在这里吓人!”
他这一叫,这几人停止了八卦,统统把视线转向我,我反倒没了顾忌,淡淡道:“不知道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鬼么?我要真是鬼,你们还有命在这里乱嚼舌根吗?”
那话最多人眯了眯眼睛,显然一怔,人却还是半醉,借着酒胆道:“哟,我说是谁,原来是韩大人哪,这大半夜不在将军身边侍候着,跑来管我们兄弟几个做什么?”
旁边一个小个子士兵赶忙捂住他的嘴巴,“别说了,你有几颗脑袋啊?”
事实上,秣陵那晚过后,我也不再逞强,接受了谷利的好意,晚上皆由他值守在孙权帐外,孙权亦没说什么。而此刻,面对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小兵,似乎也无辟谣的必要,于是我严肃道:“军中有明文法令,其一不得滋扰百姓,其二不得擅自饮酒,你们明知故犯不说,还酒后失言,妄自议论将军长短,试问该当何罪?”
小个子士兵闻言傻了眼:“那么严重……”
那醉酒的人一觑着嘴上的手松了,即刻又胡言乱语道:“你……你算老几?就凭你一个以……以色侍人的小随从,还来管老子?”
“你……”我心中气恼,却苦于无法同一个喝醉之人计较,一时也说不出话。
“那么孤算老几,凭孤,能不能管得了你?”
身后突然响起的沉静声音令我惊了一跳,一回头,只见孙权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缓缓移到我面前,而那些人,在最初的呆愣之后,吓得魂飞魄散,扑通几声跪地,抖如筛糠地求饶,“将军饶命……”
孙权面有愠色,指了指那出言不逊的人,道:“来人,先把他拖出去领八十军棍,连同这些人全部看押起来,明日再处置。”
立刻有人领诺,将哭哭啼啼的几个人拖拉下去,周围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孙权转过身,垂眸看了看,什么话也没说,从我手中提过木桶,往主营走去。
我见他身边没人,便提步跟上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慰道:“权哥哥莫气,蠢钝之人自然不能明白你的用意。”
他放慢了脚步,却显然还未消气,“哦?那你明白?”
我摇摇头,笑道:“我也笨,只会胡乱猜想。”
他眉头松了开来,“说说你的猜想。”
我思索了一小会儿,想了想他这阵子搪塞那些将领时掉的书袋,如法炮制道:“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吴子曰:治国需‘内修文德,外治武备’,而尉缭子也曰过:不攻无过之城,不杀无罪之人……”
他停了下来,嘴角带了弧度,“你想说什么?”
我跟着止步,道:“我想说……将军只想要李术一个人,或者换句话,兵不血刃夺取庐江。”
孙策前两次围攻庐江,刘勋降而复叛,陆康硬抗到底,可以说,庐江历来便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小乔口中的兵燹不断和生灵涂炭亦是战争残酷的写照。而眼下的庐江之围是孙权继任后的第一仗,他的迟迟不攻,是否有对自己用兵没把握的原因,我不确定,但我知道,他想要的,不只是胜利,而是人心。
孙权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过得一小会儿,他只道:“很聪慧。”然后又带着我的木桶往前走。
得到了肯定,我有了勇气,脚步轻盈地跟了上去,“权哥哥,香香还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他不出声,便是默认我说下去。于是,我便把这些天来盘踞在我脑中的念头好好整理了一下,道:“从上回权哥哥同我说的刘氏一事上可知,李术并非一个广得人心之人,那些人之所以依附他,无非看重的是他背后的靠山。而现如今,曹操已然示好江东,李术固守皖城,也无非是自欺欺人,但如若拖到皖城粮尽人绝、尸横遍野那时,大失民心的只会是东吴。所以……”
我看了孙权一眼,见他蹙眉侧耳听得仔细,又接着道:“权哥哥何不将朝廷拜将袭爵的圣旨命人抄写数份,射入皖城城中,如此一来,明眼人便知道了孙曹两家并不对立,曹操亦决计不会腾出手来解皖城之围,从而领悟到逼他们走上绝路的,不是宽宏大量,仁德为怀的新任吴侯,而是在城内作茧自缚,抱残守缺的太守李术!”
孙权听完我的长篇大论,沉默地望着我,莹莹皎皎的目光如水如练,似要望到我的心间,“香香,你究竟是什么人?”
哎哟我去,终于还有一章这一卷就要完事儿了。。。。是什么样闲的蛋疼的心情才想要把各种情节打碎了重写,简直比写新的内容还纠结啊,我发四,第二卷再看不下去我也不修了……
番外先锁一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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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攻心之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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