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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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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傻到听话被抓,压抑许久的情愫一并爆发,冲在最前面的两排人还没有尝到足够的剧痛就成了冤死亡灵。
“才这样就死掉了吗?”她有些沮丧。
和大家比起来,你们死得好幸福。
和天使女孩比起来,和那些中毒夭折的孩子们,和那个与我一样参加念力实验的孩子比起来,和骸比起来。
你们太幸福了。
肉眼能看见的伤口都是微不足道的存在,真正的伤没人能够看见。
她朝前蹒跚一步,冲锋阵容就畏惧地后退两步,失望地伸出手指指向那排颤抖的防盾,顺从自己的视线范围,从最左至最右拉出条坑坑洼洼的直线,当亮蓝色的眼眨了眨,防盾及其后的一行身躯被拦腰切开。
这栋楼就是黑暗所照射不到的忧伤角落,活着的人们亲手打磨出死后的坟墓。冲破堤坝的欲望捏塑出毁灭他们的“救世主”。
时断时续、时深时浅、时快时慢的纠缠,化作一场无法留下记忆的全方位零距离接触的血池表演。
不要跑啊。
她的脚伤还没好,怎么跟得上大人们奔跑的速度。
刚才嘈杂的走廊此刻没有人烟,他们都躲在暗角伺机行动,她不想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一条条血液吸附石灰粉从墙壁上下滚,瓷砖的缝隙挤满腥臭气,她忽然想到了那个地下室。
一定,还有几个活着的,可以逃出去的人。
她忽然剧烈咳嗽,血液沿嘴角漫下,下方的肋骨肿胀着,对疼痛她的感知到麻木的境界,不难察觉剩下的活动时间不多了。
能不能顺利走到那……
缓慢前进,突然有什么东西飞进脚踝,她顺势摔倒。从紧贴地面的脚侧扩散出一滩血迹。莫名地抬头,两三个拿着□□男人朝自己逼近。
紧接着手臂被射中,很快麻痹到无法维持平衡。
是麻醉药。
她不服气地跪坐,还没有结束,还可以继续,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合上,疲劳是流行性病毒,急速侵蚀着她暗夜里的身体。
从瞄准自己的男人身后,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朝楼上跑去。
“不可以!”她喊道,身体朝前卧倒,被无形的力量囚禁,气力仅够维持她呼吸,殷红的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浓重的铁锈味充斥着她的口腔,她无法自控地颤抖。
楼上突然放出沉闷的爆破音。
“!?”
她浑身一震,又是爆炸。
濒临昏迷,她闻到了硝烟弥漫的味道,掉落的小碎石砸在她的身上,一层灰尘蒙上她的脸,房间内震耳欲聋。摸不清状况的人抬头无目标地举枪,无征兆地倒下。
她会这样睡过去吗,想着,心中异常平静。
就这样结束也好,真的。不再醒来,也是解脱。
就是,有点不甘心。
说过要活下去的。
轰隆隆的巨响减弱,沙砾瀑布般落下。
要活下去的……
要活下去。
活下去!!
她捏紧拳头睁开一条足以捕获光线的缝隙,地面瓷砖“啪”地断裂。身下吹起一股无形的风,沙石与未落地的血珠超自然地漂起,时间被压制,一切都成了慢动作,风进化为黑色的烟雾包裹住她。
还差一点……
她的上下眼皮沉重地贴合斩断最后一丝外光,身体轻飘飘地投入黑暗的怀抱。
——不在……
哪里传出隐藏了失落感的呢喃。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杂乱无章的雨声干扰了昏睡。
剧痛刺激她的神经迫使她清醒,裸露在外的右肩带上雨水冰凉的体温,身上的绷带污秽得不能再使用,活动肩膀,摇晃脚踝,深陷在几块皮肉里的金属弹头叫嚣着它们的存在,收缩的血洞口留下暗红色、未干透的血块。
现在的状况非常差,她必须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可是睁开眼她就迷失在雨神的洗礼中。
这里是哪里……
她坐在一个不知名街道的屋檐下,抵着廊柱抽气。
样式统一的古老低矮楼房,粉刷着整齐色调的墙壁,窗下大多种植着被水汽笼罩的鲜艳盆栽,空气中埋伏渺小的阴霾气息,让她无法定下心来。
灰蒙蒙的天像是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而下。偶尔经过匆匆赶路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街边的阴影下那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空洞的眼神。
只记得昏迷前被黑色的雾吃进,难道是有人送她来这?
远处传来一批踩踏雨水的奔跑声,一点黑色出现在迷雾之中,她条件反射地爬到廊柱后,盼望经过的人不要注意到临近砖地上湿润的血迹。
“还没找到?!”
“一定在附近!跑不远的!”
黑衣人星零离开,流散在街道的分支中。
在找人?
莫非是研究所的……!
她压下身体,估计路上无人的时刻挣扎地跑入雨中。狂泻而下的雨像无数条鞭子不停抽打她的背脊,吸饱水的布条拖住她沉重的步伐,她走过的地方蜿蜒细细的血流。
“在那里!”
空中回荡一个男人中气十足的发号施令,没多久她被七八个黑衣人包围。
脚下的水潭辉映她灰色的头发和亮蓝色的眼,毫无血色的嘴角残留血丝,已经分不清落下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都到了这一步,怎么可以放弃!
“七八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小孩,无论怎么看都不能袖手旁观啊。”
在她开始甩身前,一个绿色外套、双手插袋、金色微卷发的青少年从后街现身,鄙夷地朝他们走来,身后紧随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蓄势待发,男人们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
就是现在。
孤注一掷表演那石破天惊的力量,及腰的灰发在空中舞出优美的圆弧,红色的种子从指间飞向周身的猎物在他们的身上急速发芽,枪口的花火阻止不了摄人心魂的毒枭之花在水雾的滋润下傲然绽放。
她倒在一圆血泊中。
是分神的你们自己不好。
她的嘴角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