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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离别岸上雪纷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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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月似乎有些吃惊,无尘没有多说,这个行为他自知想要了多久。戴好面具后包好两人的湿衣服提在手中,抱着永月离开了缝衣铺,无尘始终未发一言。之后跟官差去了府衙,直接被带到了堂上,官差进去后堂很久,年轻师爷才出来,不耐烦地道,“今日有贵客,不便升堂。先扣押,日后再审。”
无尘轻笑了一声,师爷才看向戴着面具的无尘,“你是江湖人?”
“是。”无尘答得利落且不卑不亢。
“那……”师爷思考了一阵子,看了眼官差,正色问道,“发生什么事?”
官差把事情说明,师爷看了眼无尘和无尘身旁靠在无尘身上没露出脸的人,又看了眼那个还昏睡不醒的小孩……思量了片刻还未言语,突然闻击鼓之声。
师爷急喝道,“谁在鸣鼓?赶快阻止!”
官差两人跑出去,带进来一名妇人。
妇人咚地一声跪下,磕了好几个头,“官老爷,贫妇李王氏。”
“你有何事击鼓鸣冤?”师爷问道。
“贫妇的儿子海娃今日突然失踪,贫妇听人说被带来了府衙。”
“莫非你说的是他?”师爷指了指一旁昏睡的小孩。
妇人看了眼,突然一把泪地匍匐过去,“海娃啊——你咋又睡了?”
“这是你儿子?”师爷问。
“对,这就是我家海娃。海娃自小有病在身,常常一睡就是好几日。”
师爷看了眼无尘,官差几个也面面相觑,师爷挥挥手,“既然这样,你带你家海娃回去便是。”
“谢谢师爷,大老爷。”妇人抱着孩子,极快地跑了,相当地精神。
无尘没料到这么一出,不过如今也无事了,可以离开了。
师爷道,“两位先留步”又对官差道,“你们先下去吧!”
官差退下,师爷上前对无尘道,“公子可否告知来历?”
“不便。”
“公子的武功想必不凡?”师爷过分客客气气的样子实在让人没好感。
“会一点。”
“公子,我家贵客欲寻一武林高手,若事成,有重礼相谢。”师爷似乎很惊喜。
无尘道,“抱歉,在下没兴趣。”无尘抱起了之前站在一旁的永月,永月抱着包裹的湿衣服,像个孩子一般缩在无尘怀里,似乎一切和她无关,闭着眼玩着无尘的衣襟。
师爷还要说话,无尘转身抱着永月离开了县衙,永月伸手勾住无尘的脖子,道,“那个师爷好奇怪。”
“哪里奇怪?”
“府衙的贵客是什么人?找江湖人干什么?”永月道。
“确实奇怪。”无尘说得很淡,兴趣不大的样子。
“如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是什么人?”永月笑问。
“师父想去吗?”无尘道,“师父想去,我们就去。”
永月想了一阵子,摇头,“我们还是回家吧。”
“好。”
无尘抱着永月离开府衙一条街之后,突然觉得左腿无力,一个踉跄,还好没摔着。无尘这才才记起自己中了毒,看来穴道要无用了。
“如卿,你怎么了?”永月发觉了什么。
“没事,师父。”无尘道,“我们稍稍休息一下。”
“好。”
无尘想了想,这毒一般的大夫也是无济于事的,先送永月回到山上才是,所以无尘封了大腿一下的穴位,之后抱着永月用轻功飞回了山上
无尘和永月回到了山上的小院后,将永月安置到床上,永月睁开眼,手依旧抓着无尘的衣襟,委屈地道,“如卿,不要离开我。”
“不会。”
“别像今天一样。”
“不会。”
“好。”永月还是拉着无尘的衣襟,“如卿,你喜欢姐姐吗?”
“当然。”无尘不明白她这么问的理由。
“那么……娶我。”
“……”无尘愣了很久,心头一时间五味杂陈,握住永月的手,轻揉着那只总是过于寒冷的玉手,之后贴在胸口,“等你好了,你还愿意,我一定娶你。”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公子,琴徵求见。”
“进来。”永月道。
琴徵推门进来,穿着一身绿衣,蒙着面纱,对无尘道,“无尘公子请稍事回避。”
无尘点了点头,“师父,如卿先离开片刻。”
永月点了点头,无尘离开了屋,因为行动有些不便的样子,琴徵有些奇怪地看了几眼,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无尘回自己屋内查看伤口,分辨不出是什么毒,看来是冷墨轩的好作品,无尘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相信冷墨轩不会要他的命,只是这毒药会蔓延到什么地步,无尘还是担心不已。
听到敲门声,无尘打开门,琴徵没有蒙面,对无尘冷声责问道,“无尘公子,你今日不高而别,伤情如此。我家公子如今目不能视,却因你而下山,由此受人欺辱,公子对此作何解释?若我家公子有一丝一毫损伤,公子如何赔抵?”
“抱歉。”无尘道,“今后绝不会有类似的事。”
“我家公子言明要下嫁与你?公子作何感想?”琴徵的语气不似以往,有种高傲和冰冷。
无尘淡淡地道,“得一言足矣,此生再无憾。”
琴徵行了一礼,“多谢公子的答复。”刚要离开,又想到了什么似地,问无尘,“公子的腿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无尘笑对。
琴徵微微递了下头,没再多说,很完离开了。
之后,无尘在自己屋内休养,大约两个时辰后才去永月身边陪伴。
到了晚上,琴娘回来,第一个就到了永月的屋内,见到无尘第一句就是,“若你以后再连累我家公子,奴家不会轻饶。”
无尘笑对,“在下谨记。”
永月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听琴徵说了,办妥了?”
“妥了。”琴娘认真回道。“已经醒了。没收到诊金,我们亏了。”
“那你就先去休息吧。”永月的神情很平静,也不理会琴娘那半似抱怨的语气,“该怎么做的就怎么做吧。我放心你。”
“是,多谢公子夸奖。”琴娘离开了屋,之后与琴徵去了。
无尘知道琴娘应该通晓医术,至少会一些针灸之类的,她话中的意思是给人治病了,是谁?无尘虽有疑惑,但没追问。
之后几日一直是寒风紧逼,无尘和永月不再出门,只是无尘觉得很少见到琴娘,琴徵也只是偶尔才见,但眼见永月的伤见好,无尘也不多想,只愿顾着眼前这短暂的美梦。无尘的腿上的毒似乎不是什么致命的,只是每日会发作一次,从左腿小腿开始到整个四肢都无法动弹,好像是要提醒无尘一般,不过时间在慢慢减少,从一开始的两个时辰,到持续不到半个时辰便过去,应该是药效在消退。
大概五日后,琴徵突然急匆匆地来回禀,无尘刚要回避,琴徵道,“无尘公子,这件事和你有关。”
无尘有些惊讶,登时焦虑不安起来,永月抚摸着无尘的手,叫他安心的意思。
“什么事,说吧。”永月道。
“冷公子的船沉了。”琴徵脸色苍白。“有两个船夫被救,冷公子下落不明,恐怕……。”
无尘惊起,“怎么会这样?”不该让他一个人去的。
“如卿……”永月跪在床上,抱住站立这的无尘的手臂,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最重要的同伴。”无尘没料到会有这么打击的事出现,如果料到,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去。茫茫大海,非是别的地方,纵然能耐再大,也命如浮沫。
“如卿,相信我。”永月示意琴徵退下,从床上站起来抱住无尘,“我知道他不会死。”
“我也想他安然无恙。”无尘也不想断定冷墨轩就死了,但是……也完全不能乐观。
“如卿,你很担心吗?”
“是。”无尘回头抱住永月,“对不起,师父,我必须离开一趟。”
永月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好久才道,“我安排琴徵给你找搜出海的船,你早点休息吧,要不明天会没精神。”
第二天,天飘起了小雪,无尘出门前,看见了之前见过几次的月白衫的蒙面女子,身上和发上都是雪,应该刚刚从外面回来。这次她穿着男装,但依旧是月白色,所以无尘认为是一个人,而且那种敌对和冷视,无尘记得的只有这一个人。
那女子冷冷地瞪了一眼无尘,根本不屑说话一般地转身离开。
无尘去和永月告别,琴徵拦在门口道,“不必了,祝无尘公子一路顺风。”
无尘在门口道了一声,“师父珍重。”转身离开了小院。
无尘到了当初和冷墨轩分别的港口,一艘大渔船和几十只小渔船停靠在港口,白雪很快为船积累了一层白衣,无尘立在港口,还未上船,回望了一眼永月的小院的方向。
最大的那艘渔船内走出一名老头,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应该是经验老道的渔夫,对无尘道,“这位公子,是你要出海吗?”
“我想去琼花岛。”无尘道。
“那公子赶紧上船吧。”老渔夫道,“老头子等了好一阵子了!得在这海冰封前来回,再过两个月,这海一冰封,渔船就不能回来了,得到明年春分。”
“多谢老丈。”无尘上了船,立在船尾,船已经渐渐远离了岸边,雪花越加纷纷扬扬。渐渐迷了人眼,无尘的目光却始终舍不得离开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