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襟》弑我

37、第三十七章 两种抉择

　　艅艎雪山之上，雪豹叼着昏死的莫离，朝着他们刚刚争斗过的雪屋的反方向走去。
　　那风雪夹杂的恶劣气候，让雪豹都忍不住轻微的眯了眯眼睛，余光瞄向了无生气的莫离。
　　脚步在一个雪洞旁停驻，眼前的雪洞中央，有一只冰蜘蛛把守，那四散而开的蛛网，好像随时想把自投罗网的猎物裹在其中，那通体透彻犹如鬼斧神工雕刻而出，那身体上唯一的他色，便是如黑玉般泛着光泽和神气的眼珠，是那么的威武与霸气。
　　“我要取回寄存的东西。”雪豹将嘴里的莫离轻轻的放于雪地之上，看着那似真似假的冰蜘蛛，平淡的开口。
　　冰蜘蛛俨然冰雕般的毫无反应，任由雪豹微眯起染上一丝愤怒的眼睛。
　　“你当真让我在重复一遍？”威胁的语气溢于言表，雪豹已然抬起了一只巨爪。
　　“也不知带份薄礼。”冰蜘蛛在感觉到雪豹那危险的气息后，幽幽的开口，一副仿佛遭受了不公平待遇的幽怨。
　　“我这好歹也是藏仙洞，我虽不是仙，可我也是神物，被吩咐看守如此多贵重神奇的物什，我好心帮你保存，你却一点都不知感激，你看，你看，你那爪子怎还高高的扬起？”原本给人惊悚不可冒犯感觉的冰蜘蛛，一开口就破坏了他不可一世的气势，俨然像个小怨妇一般，让人不解与错愕。
　　嗖……
　　一个不明飞物，朝着冰蜘蛛的冰网中飞去，那因为有物体的影响而振动的冰网，却透着出奇的柔软，而冰蜘蛛盘踞其中，随着振动而振动，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那漆黑如墨的眼珠，一瞬不瞬的盯着雪豹，那画面真是诡异非常，如若被凡人看到，定会惊慌失措骇然无比。
　　“哇，死不了，死不了。”冰蜘蛛因为突来的抖动，仿佛心有余悸的开口。
　　冰蜘蛛待振动消散，朝那网上的物体看去，那俨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蝎子，也就是那个死于雪豹掌下想要攻击莫离的雪蝎子。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空手而来。”刚刚还一副哀怨危险模样的冰蜘蛛，一看到美食立刻又笑逐颜开，随即将那原本还攀附在雪洞周围的蜘蛛丝，轻轻的收起，开启了一个足已容纳雪豹来回走动的空隙，便转头朝着美食努力，不再对雪豹有些许理会。
　　“哼……”雪豹不屑的轻哼一声，叼着莫离就往雪洞内走去。
　　那雪洞的空寂极其庞大，那四周苍白的刺目，仿佛进入另一个空间一般，轻轻的叼着莫离在一面雪墙前停住，鼻子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雪面，竟然伸缩出一个仿佛盒子一般的容器，而那容器里安静躺着一个让雪豹神色涌动的物件。
　　将莫离放在雪地上，雪豹用冰冷的舌头，不停的舔着莫离那苍白羽化的仿佛失真的俏脸，试图将莫离弄醒。
　　“嗯……”一个嘤咛从莫离的口中溢出，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一条巨大的舌头正在她脸上随意肆虐。
　　“啊……”莫离的声音里充满暗哑，一副元气大伤般的气势微弱。
　　“你终于醒了，浪费我那么多口水。”雪豹声音冷酷。
　　听闻此言，莫离眼神里充满厌恶，无力却又仿佛赌气般的用力拿衣袖狠狠的擦自己的脸，那被汗水曾经濡湿的袖摆，因为冰冻而变得如同坚硬的刀子一般，不消多久，就将莫离的小脸划出一道道红痕。
　　“在擦下去，你要破相了。”雪豹看到莫离那副厌恶它的神色，鼻腔里喷出那轻不可闻的泄气。
　　“你怎么没把我吃干净。”莫离眼神冷冷的问，一想到它乘人之危，在她毒发之时，竟然毫不留情的下口咬她，她就恼怒的恨不得点把火活活烤了它。
　　“如果我不咬你，可能你现在已经变成尸体，被我埋在雪里，就如同那些妄自上山，而一命呜呼与雪山常伴的孤灵一般。”雪豹一副莫离不知感恩图报般的嗔怒。
　　“难不成，你还是在救我？”莫离嘴角嘲弄的轻笑，刚刚一系列的举动，牵扯到肩头的伤口，让她笑容来不及收回，就忍不住紧紧蹙起眉头，可眼神还是恶狠狠的看着雪豹，那几种表情融合在一起，有些许的玩味与扭曲，但却一眼就能看出那佯装的坚强。
　　“我是守山百年的神兽，我的身体每一寸都是神物，那日背你上山之人说要寻紫玉寒冰，看到他背上奄奄一息的你，我便知道他是为你而寻，昨日你与我在周旋时突然毒发，因为我当时也没办法用紫玉寒冰为你疗伤，所以只能用我的寒玉青牙暂时缓解你的痛苦，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咬你的原因，我乃神物，怎会大开杀戒！”雪豹不想在继续制造无谓的伤害出言解释。
　　莫离在它的倾诉中，那原本冰冷的心，有些许的融化，毕竟它也是出于救她才会伤害她，但一想到它却置段笠竹于死地，温热的眼神又瞬间冰寒。
　　“你说你不会大开杀戒，那背我山上的人是死于谁之手？”那咄咄的逼问，如尖锐的冰刀，刀刀扎在雪豹的心里。
　　“其实我只是想跟他玩玩，没想到他原本就身受重伤，如此不堪一击。”雪豹越说声音越小，毕竟他是神物，有人因它的玩心而死，总归是孽障一桩。
　　莫离四处张望，一副懒得再去理雪豹的样子，这满室雪白倒与之前并无两样，但却在看到那伸缩在外的盒子时，心生疑惑。
　　“这是哪里？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莫离定定的看着雪豹，出声询问，但却看到雪豹眼神里划过一丝受伤，声音在尾声之时，不由得轻缓了些许。
　　雪豹一经她提醒，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遂走到那盒子旁边，将里面的物什叼了出来，缓缓的摆放在莫离的眼前。
　　莫离看着眼前之物，一副莫名所以的样子。
　　“这只是个玉簪，你给我看是何目的？”莫离皱着眉轻问，不明雪豹此举为何。
　　“它不是你的东西？”雪豹也心生奇怪。
　　莫离又仔细端详眼前之物，这一只玉头簪，银针镶天蓝色宝玉，玉色晶莹剔透，玉内呈现云雾状，造型雅致独秀，而那玉里的云雾又呈现出一副变幻莫测的样子。
　　莫离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但是那熟悉感却又无迹可寻，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蹙眉观察。
　　“你当真不认得它？”雪豹的声音里有一丝迫切。
　　“我不记得，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莫离又何尝不想准确的判断，有什么是属于她的，可是那大脑中的空白，让她心生烦闷。
　　“这如何是好！”雪豹的声音里透出失去希望后的沮丧。
　　“这簪很重要吗？”莫离因为它的转变，而疑惑不已。
　　“这是一支神簪，蕴含这极其强大的力量，虽然我不知它为何会遗落人间，但是这簪却是从你的身上掉出。”雪豹喏喏的解释。
　　而莫离也为自己身上竟然有如此神物而倍感讶异。
　　“你要用此簪做什么？”
　　“此簪是神物，所以它终其力量尽失之前，都会忠于它选择的唯一主人，如果你是它的主人，那么它会听从你的一切命令，哪怕是让死人复活，并且此簪也是开启紫玉阁的钥匙……”说道这里，雪豹停下了言语，专注的看着莫离，在看到莫离听到能让死人复生之时，那瞬间发光的眼眸，而心中百味陈杂。
　　“你说它可以让死人复生？”莫离缓缓的看着雪豹，小心的问，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只不过又是一个无稽之谈，那声音里无法抑制的沾染微弱的喜悦。
　　“是的，但是……”
　　“但是什么？”那总是充满着喜悦希望前提之后的但是，让人胆战心惊不已，生怕那但是后面，又是更多无法逾越的困顿与磨难。
　　“此簪虽力量强大，但也只能让人起死回生一次，一旦那回生之人从阎王殿回到人间，这簪便会失去所有神力……”
　　“失去就失去，只要段大哥能够回来，又有何妨？”还没等雪豹说完，莫离就急切的出声打断，那想要救段笠竹回来的心情，犹如那毅力不倒的山峰一般坚定。
　　“可是，如果这样做，这簪便失去了开启紫玉阁的神力，你身上的恶疾，便无法再用紫玉寒冰来治愈，而你也深刻体会过自己身上所经历的种种锥心痛苦……”雪豹平静的端详着莫离，因为不用它继续再说，莫离也会顿悟她现在所面对的两难选择。
　　他死，亦或者她此生痛不欲生直到生命枯竭……
　　莫离那迷离的仿佛被羽化般茫然无措的视线，和暗沉苍白的小脸，脆弱的让人心生怜惜。
　　段笠竹对她的千般万好，她花样年华之时的种种匪夷遭遇和痛苦，在她的心里铺盖成一张想要让她窒息其中的网，让她纠结与酸楚。
　　没选择痛苦，二选一有时却更痛苦……
　　半晌的沉默。
　　莫离就只是木然的盯着眼前的玉簪，那给予她希望和绝望的玉簪，泛着不知她心绪愁苦挣扎的光泽。
　　“只有它认我是主人，才会满足我的要求？”莫离忽然一副妥协般的开口轻问，那眼神空洞却又坚毅。
　　“是……”
　　“玉簪，我也不知我是否是你的主人，既然你在我身上出现，想必也是跟我颇有渊源，现在我命令你……”莫离说道此处，声音里有一丝无法压制的哽咽，轻轻的咬紧贝齿，像是想要给自己慰藉和信心一般。
　　“现在我命令你，让背我来艅艎雪山的段笠竹……”
　　“死。而。复。生……”
　　雪豹听到此番言语，也不由的身体怔忡，猛然紧盯着莫离的脸，却看到那一滴清冷，不偏不倚的滴在玉簪之上。
　　一时间，整个雪洞，青光四起……

作者有话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