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爱情这么殇》岑寂颜

17、十二章

　　下午四点。

　　哈尼一边换衣服一边告诉妈妈她要去找胜祖约会，妈妈高兴的眉飞色舞，“哈尼啊，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迷倒那小子，今天晚上要是太晚，就不要回来了，住宾馆吧，啊？”妈妈暧昧的眨眨眼。

　　“妈妈……”哈尼听着妈妈的调侃，害羞的逃似地开门出去。

　　哈尼迫不及待的赶到医院的时候还不到五点，避免打扰到胜祖的工作，她决定先去餐厅等。

　　进了餐厅部，哈尼寻找着空位，扫视了一圈之后，眼睛定格在右边的一个角落，白胜祖和一个女人！

　　哈尼正要走过去打个招呼，忽然看到那个背对着她的女人好像说完什么，垂下头去，胜祖竟然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一脸的温柔，小声的在说着什么。

　　哈尼被这一幕惊呆了，胜祖从未对其他女人这么亲切过，更别提身体接触。那个女人的背影十分优雅，黑色的长卷发，纤瘦的身材，他们坐在一起是那样的般配，胜祖啊，你终于喜欢上别的人了吗？我的婚姻，七年之痒提前来到了吗？

　　哈尼内心五味杂陈，却不敢走过去，最后小心的退了出去，无神的晃悠到医院的绿地区，呆呆的坐在长椅上。

　　她承认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她想走过去，可是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胜祖承认喜欢上那个女人，她就再也不能回头了。这么多年，她好像贪念上他的温柔了。大二那年举行婚礼一直到毕业后注册结婚，同床共枕三年了，生活和法律上的认定，仍然让她没有安全感。是啊，她的白胜祖太耀眼了，如神祗一样的完美的白胜祖，在自己心中其实一直是不相信他会喜欢自己吧。只是这么多年生活在他身边太幸福了，幸福的不敢去想胜祖有一天可能会离开自己。

　　“怎么办，我好想不能放开你了呢，胜祖啊，怎么办？”哈尼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白色的裙子上，瞬间被棉布吸纳，似乎从未存在过。胜祖啊，我可不可以假装从未发生过，那样，我还可以留在你身边。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卑微的爱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滴滴答答想起，哈尼看到来电显示是胜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接，良久，当她下定决心接的时候，他刚好挂断。哈尼才发现已经到了六点了，手机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全是胜祖。原来她刚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没有听到手机铃声。

　　她刚准备拨过去，电话就响了，她刚接起来就听到白胜祖冷冽的声音，“做什么去了，一直不接电话，在哪里？妈妈说你很早就出去了！”

　　一连串的发问，哈尼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吴哈尼，你在哪里？”胜祖听不到回答，心里更着急了。现在的他只要找不到她，就会异常紧张，害怕哈尼在没有他的地方出事。

　　“哦，胜祖啊，对不起，我刚刚去看朱莉了，现在已经到医院了，我在医院门口等你吧。”哈尼调整了一下嗓音，快速说完就挂了电话，害怕下一秒自己会哭出来。她小跑着去洗手间用冷水敷了敷有些红肿的眼睛，又跑去医院门口。

　　胜祖下楼来看到哈尼的时候，她低着头背对着他。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胜祖啊，我们走吧。”哈尼低着头率先往前走。

　　“要去哪里吃？”胜祖因为卢力的事情累了一天，没注意到哈尼的异常。

　　“去明洞吧，随便吃点什么，陪我逛街吧。”哈尼坐进车里，笑着建议，她现在要找点事做，不然会一直想着那件事。

　　“逛街？不去。”胜祖发动车子，毫不犹豫的拒绝。

　　“去吧，一次都没有陪我逛过街呢，每次都直接拒绝，都不想一下。”哈尼撅撅嘴，“白胜祖，陪我逛街吧，九点半就回家，好不好？”胜祖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我，所以你没有陪我做过的事，在这最后的日子都做一次吧。

　　“知道了，九点半。”胜祖还是拒绝不了她，将车开向明洞的方向。

　　餐厅内。

　　“吃慢点，饿成这样吗？”胜祖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小女人，白了她一眼。

　　“唔，都七点半了啊，你也吃快点。”哈尼满嘴的食物，含糊的说着。

　　胜祖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心里有点小心酸，好像从没想过陪她逛过街呢，丫头高兴成这个样子，他这个丈夫真的很不称职吧。“十点。”

　　“嗯？”听到胜祖突如其来的两个字，哈尼把埋在碗里的脸抬起来，天才说话都那么简洁吗？听不懂诶。

　　“十点回家。”胜祖好心的多说了两个字。

　　“真的吗？”哈尼高兴的噎住了，不住的咳嗽，胜祖无可奈何的在大厅所有客人好奇的眼光中拍拍她的背，递水给她。吴哈尼还真是……到底她笨笨的底限在哪里？

　　专卖店内。

　　“胜祖啊，这件衬衫很不错呢，去试试吧。”数不清这是哈尼第几次对他说着这样的话，白胜祖从最初的抵制到现在完全无视了。说来逛街的是她，怎么一直都在帮他看衣服。他的衣服结婚以后基本都是哈尼跟妈妈逛街时买的，反正只要穿着舒服，其他的他都不在意。讨厌麻烦的他是不会花时间在试衣服这种事情上的。

　　“我们都逛了一个多小时了，你没有满意的吗？”哈尼问他。

　　“没有。”

　　“眼光真挑剔啊，明明都很好看啊。”那是啊，也不看是穿在谁的身上。

　　“不是要逛街吗，怎么自己什么都没买。”白胜祖拎着几个袋子，都是哈尼买给妈妈和爸爸们的东西。

　　“我没什么要买的啊。”

　　“衣服呢？”

　　“反正我每天都穿护士服啊，要那么多衣服干什么？省一点不好吗？”哈尼傻傻的算着帐，“我们还要存钱，小孩子的奶粉钱啊，医疗基金，还有教育基金什么的。我已经开了一个户头咯，每个月都存钱进去了呢。”

　　胜祖听着她的话，心头一震，从未有过的感动铺天盖地而来，原来这个傻丫头已经想了那么多。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吴哈尼，变得这么的细心，美好的让他庆幸自己有这样的老婆。

　　“都不算我一份的吗？就这么看不起我，怕我养不活你们吗？”胜祖故意板起脸。

　　哈尼看着他好像生气了，急忙把卡拿出来，乖乖上交，“不要生气啊，我是想我的工资每个月也没地方用啊，存起来以后可以帮孩子买一些东西，你当然供得起，只是家是我们两个人的，要一起努力，不是吗？”

　　“这个是什么？”胜祖看到哈尼着急的解释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

　　“孩子的账户卡，先用我的名字开户的，以后生孩子了，再换过来。”

　　“家里的工资卡什么的，不都在你手上吗，这个收好，以后我的工资也存进去。”胜祖温柔而心酸的看着她。傻丫头，以后可能都不用换了。

　　“知道了。”哈尼高兴的收好，胜祖啊，你是说会跟我生孩子吗？我们会有孩子吗？你不会离开我吧。

　　眼看时间快到十点，哈尼终于决定给胜祖买了一件蓝白相间竖条纹的衬衫和咖啡色的棉麻外套。小丫头给老公和妈妈他们买东西刷卡可不手软，至于自己，已婚妇女也就不需要过多打扮吧。

　　从回到家到现在，胜祖发现哈尼一直在失神，不是重复的做一件事就是在发呆。洗完澡出来后一直坐在床边叠他的裤子，眼神空洞的不知道盯着空气中的哪一个点，手上一直在扣一个扣子。

　　有心事了吗，以前不是有什么都会说出来给我听吗？“一直在扣什么啊？”他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啊？哦，已经扣好了啊。”哈尼回过神来，逃避的胜祖看着她的眼睛，转身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橱，熨好的衬衫一件一件的挂好。

　　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事情，她做完了还是磨磨蹭蹭不愿转过身来。

　　“发什么呆？”

　　“哪有？就是看一下你明天穿什么。”

　　“过来。”坐在小沙发上的胜祖勾勾手指。

　　“干吗？很晚了，还不休息吗？”哈尼在他身边坐下，不解的问。

　　“头发不是还没干吗？就这样睡明天会头疼。”胜祖拿出吹风帮她吹头发。

　　“是哦。”哈尼迟钝的伸手摸摸头发。湿漉漉的头发在灯光下散发着栗色的光芒，胜祖白皙修长的手指穿插其中，不胜魅惑。

　　哈尼静下来后脑子就会不受控制的回放下午看到的一幕，胜祖的手放到哪个女人的手上，胜祖的手，现在在她长发上抚摸的手，曾经抚摸过她身体任何地方的手……她脑中和心理乱成一团浆糊。

　　“在想什么？”胜祖已经帮她吹干头发，从身后轻轻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清香，心神安定。

　　“没什么。”

　　“从回来到现在一直在发呆，不是吗？”

　　“哦，那个啊，下午去看朱莉了，她男朋友参军回来以后一直努力工作，好像求婚了呢，朱莉说已经在选婚期了。”哈尼把前几天和朱莉，敏儿聚会时知道的事移花接木了一下。

　　“不好吗？为什么发呆？”

　　“恩，很好啊，敏儿去年也结婚了，现在朱莉也要结婚。高中的时候一起玩闹，给你写情书的事情好像还是昨天的故事，我们好像都长大了呢，都有了自己的家庭，会越来越远吧。”哈尼伤感起来。

　　“傻瓜，我们都会长大啊，自然规律是不可避免的。要是想她们了，有时间就约到家里来。”胜祖好笑的磨蹭了一下她的头发，这个小傻瓜是真的长大了啊，会思考这些问题了。

　　“哦，你不是不喜欢吵闹。”哈尼结婚后，和朱莉敏儿很少约在家里见面。对她以外的女生胜祖除了礼貌性的招呼，基本不交流，她怕气氛尴尬。胜祖也不喜欢吵闹，每次她们来玩都不敢大声讲话。

　　“没关系，我值班的时候让她们过来。”

　　哈尼翻个白眼，还是白胜祖啊，怪个性怎么可能为了她改变。

　　“睡觉吧。”

　　“恩。”

　　哈尼爬上床躺下，才感觉到头上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咦，这是什么？”一枝暗红木的造型简单别致的发钗，哈尼放在鼻下闻了闻，淡淡的檀香。“胜祖啊，是你买的么？”

　　“嗯。”背对她躺着的胜祖不自在的应了一声。晚上逛街的时候，哈尼的一番话让他心疼，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在专卖柜买了这只一眼就看上的檀木发钗。简单精致，和她一样朴实无华，却由内而外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用它来挽上哈尼的长发应该很好看吧。

　　“呀，白胜祖，你真好。”哈尼紧攥在手里贴着胸口，又小心的放在妈妈送她的饰品盒里。侧过身贴着他的背，轻轻抱着他的腰安然睡去。眼角的一滴泪缓缓划过白皙的脸庞，浸入胜祖的睡衣里。

　　胜祖啊，你这样的温柔让我觉得不安，因为有喜欢了的人，觉得对不起我吗？就算不喜欢我，怎么能那么轻易的喜欢上别人。我那么努力的的爱你啊，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对我。你知道我今天一晚上是多么的煎熬吗？努力的笑，心里却在滴血呢。

　　你不知道，其实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