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魂儿与神经错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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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午后。
平静的蓝天白云之下，整个城市犹如梦幻。忽然有一阵尖锐刺耳的车轮摩擦声，将魂儿小姐从茫茫浑噩状态拉了回来。
她霍然惊醒，发现现实之中就要上演和刚刚幻境同样的场景。
一辆小轿车飞速行驶，直奔路中心的苏萌萌而去！
那车就跟抽了风似地，路过转弯路口时候反而加速，眨眼间已逼近苏萌萌。苏萌萌打着电话，反应过来时已完全惊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车直冲自己开来。
电光石火，千钧一发，魂儿小姐看得几乎心跳停止。可下一秒钟忽然有一个白色人影把路中间的苏萌萌往旁边一带，嗖地一声，那辆疯狂的汽车几乎是同一时刻从他们身旁险险擦过！
苏启那薄薄白大褂在劲风中扬起一片飘逸的弧度，而苏萌萌早已僵立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刚刚，只差0.1秒或0.1米，她就要与死神会面!
那辆肇事轿车已鼓着嗡鸣声响扬长而去，空气中仍留灼热余温与刺鼻的汽油味，过了很久，苏萌萌才动了动一直张着的嘴巴，“啊！”了一声。
她手里的手机还传来吵杂声响，电话那头的苏千春大师想是听到了刚刚的声音，正一个劲焦急地问着：“喂？喂！？怎么了啊？出什么事了！？”
苏萌萌把电话慢慢放回耳边，望着远方呆滞地说：“刚，来了辆车……差点就被车撞了，你，你算得可真准……呜呜，死老爸！”
电话那头的苏千春一阵惊叫：“真的啊？不会吧？可我就是骗……啊，啊，啊，你没事吧？”
“没事……”苏萌萌特别夸张地长出一口气，摸摸头，又抚了抚胸口，看起来仍心有余悸：“差一点就没命，这也太玄了！你你你，算出什么不好？……算了，先让我冷静一会儿再说……”
她说完哀叹一声就挂了电话，抬头向身边的苏启看去。
苏启刚刚从远方收回视线，此时垂眼给了她一个特别宠溺的笑，拍一拍她的肩膀：“没事了，先到路边再说。”
苏萌萌的脚步都有些发飘，扶着苏启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着刚刚的恐怖地点：“唔，那是从哪冒出来的车？太诡异了，还真跟我爸算的一样，要不要这么准啊？……呼，那那那，这算不算大劫已经过去了？这个这个……迷信也要信的啊？”
小蛮女嘴巴已经拌蒜，显然自身人生观正在动摇之中。她怏怏地吸气又呼气，最后仰头对苏启说：“谢谢你啊，没有你我就死了，那个，你好像真是我福星！”
苏启笑了起来：“不客气，福星祸星还说不定呢，只要你没事就行。以后过马路一定要小心了。”说完，安慰性地揉揉她的脑袋。
苏萌萌在苏启手掌下猛点头，看起来还有些后怕：“呜，其实我很怕死的……”
“怕死就对了。”苏启咧嘴笑着凑近她的脸：“走吧，跟我去医院。”
苏萌萌继续点头，双眼已散发出信任苏启的光芒。
于是两个人一左一右，一起离开这片事故多发的居民区。
“喂，刚刚那辆车很奇怪啊，酒后驾驶么？我怎么觉得它像是故意撞人的呢……”
“哎……真讨厌，为什么我到关键时刻反应就慢了呢？那车明明可以躲过去的，太丢人了！”
“……你笑什么？喂，不要总是这么笑好不好，你这样真的让人很想打你一顿哦……”
街道边，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缓步而行，而走在里面那个可爱女孩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个人仔细看在眼中。
啊不，应该说是被一个鬼魂儿仔细看在眼中。
魂儿小姐左看，右看，瞪眼、磨牙、甩脑袋，什么姿势都用上了，还是觉得自己正神经错乱中。
怎么回事？人家苏萌萌明明好好地，为什么她会看到她被车撞倒的场景？！
不仅如此，她仿佛还看到了苏萌萌被撞倒后躺在病床上的场景。那种气氛真的不是很好，似乎连呼吸都是一种艰难的跋涉。但是现在……
神经错乱，神经错乱！她看到的是什么？是另一个苏萌萌，还是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当产生这种念头以后，魂儿小姐就觉得自己神经貌似就要崩坏了……
她再次左看、右看，飘转在空中俯瞰整个滨海小城，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下方正悠哉步行的苏启身上。
她想了想，从空中飘下，抱着肩膀摸着下巴开始围苏启绕圈。
没有理由，她就是觉得这所有一切的混乱与疑惑，其实都和这个人有关。
并且，只和这个人有关。
个黑心男，有阴谋！
魂儿小姐瞪他一眼，在他面前做个鬼脸。她本想找个没人的时候向他好好质问一番，可没想到她还没做任何表示，苏启反倒先开口了：
“怎么，你有问题想问？”
……呃？
魂儿小姐惊奇地抬眼看他，再看看走在他身旁的，一脸若无其事的苏萌萌。
“想问什么尽管说，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苏启笑眯眯地，对她眨个眼。
魂儿小姐再次看向苏启身边的苏萌萌。
她仍在向前走着，脸上维持着自然的笑，大眼睛还一个劲地忽闪忽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竟然听不见苏启说的话，感受不到他正在做的动作！
不不，也许，这个城市所有人都和苏萌萌一样，看不到这个苏启怪异的行为。也许，这里真正奇怪的人，只有她魂儿小姐，还有苏启。
魂儿小姐瞪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苏启一边走，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人的大脑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东西，有时很复杂，有时又简单到极致。”他说着抬手比划，也不管魂儿小姐是否在听，神采奕奕地挑眉，“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反映在你大脑中的，听到的也许并不是刚刚的声响。所以，同样道理，你的脑子有时也会让你看到一些实际并没发生的东西，很有意思。”
他说着，向她神秘地眨眨眼。
而魂儿小姐张着嘴巴，觉得这人貌似又在犯神经病。
我说……你这是什么奇怪的话题？
魂儿小姐无语，可苏启却依旧侃侃而谈：“人的大脑……你看过图片吧？虽然是个有形状的东西，但总体说来十分抽象。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能吃不能动好几年，但大脑还是活动的。这样的人并没有死，可别人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而他与外界失去了沟通，就会更难醒来。嗯，所以这一直是一个高深的医学难题。”
“……”魂儿小姐诡异地看着他，心想，神经病苏启先生，你刚刚还在那跟小蛮女有说有笑，怎么跟我就能扯到医学难题上了？
这人的逻辑怎么这么让人无法接受呢？他他他，不是个妇科大夫吗？囧！
魂儿小姐托着头，很无奈地说：“喂，你们医生不好串科的，你老实研究你的妇产科就好了，脑内科很深奥你这么混的估计没希望成为精英的呦。”
苏启说：“是啊，你这么了解我？其实我这人真的对高深的东西没什么追求，要不是有个朋友总是卧床不醒，我也不会变成半个专家的呵呵。”
他说着又掏了一根烟，缓缓点燃开始吸了起来。
魂儿小姐发现他是个烟鬼。
看着空气中袅袅飘起的香烟，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
烟雾映衬之下，整个小城，整个世界，还有迷雾背后的清瘦俊脸，是幻，是真？
魂儿小姐眨眨眼睛，拖长音“呃——”了一声，忽然问：“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
苏启抬眼看她，嘴角那笑就像融合了喜怒哀乐各种情感，却轻描淡写得一挥即散：“是啊，打击经常受，霉事天天有。我这人命很不好的，算命大师说我克父克母克老婆，整个人脸上就写了一个字，衰。”
魂儿小姐听得愣了愣，琢磨一会儿送他两个字：“骗、人。”
他脸上哪里写的是衰？分明就是一个字黑！
她清清嗓子，转为正色地对着他的脸：“这个，你刚刚说的那些什么大脑什么奇妙的，是什么意思？”
苏启在翻腾的烟圈之中笑着反问：“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魂儿小姐沉默，半晌之后认真地盯着他说：“你……是不是知道我刚刚看到了什么？知道出现在我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苏启呵呵一笑：“我又不是上帝，你觉得我会知道那么多么？”
魂儿小姐愣愣，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那为什么你能看到我的存在，而别人好像根本不知道？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你能告诉我我倒底是干嘛的么？”
苏启弹一弹手中烟蒂，摇摇头，就只目含期待地看着她。
呃……魂儿小姐被他那眼神看得心中发毛，禁不住又开始觉得世界在摇晃，幻觉再现。
想起苏启曾经说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有她自己来找。可她怎么找呢？在疑似于真实的世界中她只能冷眼旁观，另一个幻觉的世界里又是一片漆黑。也许自始至终她的世界其实什么都没有，所有的一切，只有苏启一人给过她真实的感觉。
她迷茫着使劲甩头，喃喃自语道：“幻觉！神经错乱，我绝对一直在神经错乱中，是不是……”
苏启凑近过来，轻松地，在她耳边说：
“没关系，你会好起来的。”
“好啦，医院已经到了，我们进去吧。”
他说着指了指面前出现的一片白色建筑，将苏萌萌和魂儿小姐一起带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魂儿与神经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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