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番外 苹果馅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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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蓝，透彻的好似刚用清水洗过一样，绵绵的云彩飘在上面，优哉游哉，变化出各种模样。
可利尔的空气，还和以前一样干燥又充满了浓重的尘土味，依稀还有煤土的味道，却又淡的仿佛是个幻觉——也是，在我离开可利尔的时候，煤矿就已经不是它值得骄傲的理由了。村里上了年纪了老人依然在骂骂咧咧，年轻人们却接二连三的离开家乡去东部寻找更好的生活机会，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个。
与可利尔隔着狭长的海峡遥遥相望的东部大陆上，有着世界上最大的陆行鸟牧场，还有世界上最大最先进的城市。
米加德尔，是很多人憧憬的地方，说到底，我也一样。
或许，像萨菲罗斯一样，想英雄一样出现在世人面前，不仅仅是我母亲的期望，也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吧。
父亲在去世前只是说，坎塞尔，你要明白，什么是迷恋，什么是真正想要的。
我一直觉得这一点他自己也弄不清楚，因为他从米加德尔那个梦想之地而来，却娶了我那个平凡絮叨的母亲。
如果说这是他想要的，那我这辈子都不相信爱情了。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相信爱情。一如那个在我离开时陪我走了整整一英里的姑娘，艾玛，我们曾经一起长大。枣红色柔软的头发，苹果一样甜美的脸蛋，艾玛塞给我了一包她通宵做的苹果馅饼，然后红着眼睛跑开。
我甚至没有回头，很男人的走了。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一定会回来，带着英雄一般的姿态，骄傲的迎娶那个在破旧的家乡默默等待的未婚妻。
事情在我踏上去米德加尔的路时开始失去控制，米德加尔就是一个漩涡，一个除了粉身碎骨就没有任何退路的漩涡，而我曾以为我能回的去。
会做苹果馅饼的老婆，我以为我能回的去，在经过米德加尔的洗礼后，至少，想回去。
这是我心中最后的一点美好，纯洁的像早上初生的太阳，不允许别人涉足，也不允许别人玷污。
很多年后，我再一次踏上可利尔的土地，空气中依然充斥着干燥的尘土气息。我用‘我’的眼睛看，我用‘我’的脑子思考，我用‘我’的心感受，但是我没有主宰‘我’的权利。
‘我’勤勤恳恳的跟在那个女人身后，目所能及处只有她的背影。那具日益妙曼的躯体穿梭在家乡熟悉又陌生的人群中，潇洒又果决。
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说，我记得起她的味道，那种紧致与热度足以令人怀念。
还有强忍着痛苦的呻吟声。
足以令人迷恋。
艾瑞尔来49楼挑选保镖那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那次是一个午后，安吉尔让我去67楼拿个东西，我匆匆忙忙的经过楼梯间，然后看到了她。
传说中的68楼女魔头靠在楼梯的拐角处，一头乌黑的长发柔软的伏在肩上。她垂下眼睛，纤细的手伸到白大褂的口袋里，面无表情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
噗——
赤红的火苗在她略微苍白的手指尖闪动，然后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像猫一样惬意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女魔头轻叹了口气，重新睁开的眼睛里只有默然。
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茫茫然的不知所措。
一瞬间，我觉得心脏疯狂的跳动了一下。
迷恋与想要的，向来分的很清楚的我开始疑惑，迷恋了，不就是想要么。
我迷恋上了这个叫艾瑞尔的女魔头，然后我想和她在一起。
然而这种疑惑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我深深的爱着家乡的艾玛，爱着她给我做的苹果馅饼，而对艾瑞尔博士只是一瞬间的意乱情迷。
我很快的做出了这样的结论，并且坚信着。
也许，我不过是坚持自己想坚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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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利尔的天空依然澄澈如镜，‘我’站在缆车的终点，像一座雕塑一样遥望着忙碌的缆车，紧紧的等待着‘我’的主人。
‘别以为你是特种兵，我就不敢把你扔培养皿里去。’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而我总是很天真的把它当做笑话。
在手术台上眼睁睁的看着艾瑞尔冷着脸把冰凉的液体推入体内，刺骨的寒意顺着血管一直流到心脏，好像死亡的约请。
视线模糊的时候，我以为自己不会再醒过来。
身为‘旁观者’的日子过得缓慢又无趣，我在黑暗的背景里掰着指头计算时间，然后偶尔透过眼睛这扇窗户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草地，高坡，缆车。
那一天，一成不变的景色中混进了一抹枣红色，很精神很可爱的枣红色，带着苹果馅饼的香气。
“嘿，大个子，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找不到回家的路么？”有着像苹果一样甜美脸庞的女孩笑嘻嘻的说。
艾玛……我喊道。
但是‘我’不会回答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呢？说来，你长的真像我的一个朋友啊……”
“你饿么，要吃苹果馅饼么？”
“啊，大个子，今天你还在这里啊，等的人还没来么？”
“上次说的我那个朋友，和你很像的那一个，去了米加德尔，说好要回来了……真是的……不会来我也不想等他了……”
“不觉得等人很辛苦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把人逼疯……其实很简单的，只要下定决心，放手，离开，什么都会变得美好的……”
“我在朱农工作，呵呵，虽然不是很好的工作……”
“我明天回朱农，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虽然看到你就会想起坎……真是的，我说这些干什么……”
艾玛甜甜的笑容瞬间清晰起来，我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脑袋，凑过脑袋咬一口她手里的苹果馅饼。
我要拿回我身体的控制权，哪怕它被改造成了一个怪物。
我想，很急切的想，很努力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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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再遇见艾瑞尔，是在朱农的一家酒吧里。她冷着脸走进来，看着其他人的眼光不屑的好像在看蠕虫一样。
酒量很好的她坐在吧台，点了份烈酒，然后一饮而尽。
“玩够了么，应该该回去，”她很轻的说了句，眼光很温和，嘴角还含着笑。
这种笃定的，不可一世的，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影响她决定的那种表情。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竟然想说好。
“小姐，你是什么人，阿宝使我们的员工，不是你说走就能走！艾玛很愤怒。
艾瑞尔又点了份酒，食指在杯口摩摩，仰起头微微一笑，眉角尽是嘲讽，“你还没告诉她你是谁么，阿宝？算了，不计较这些没用的东西，出个条件吧，人我必须带走。”
“没有条件，就是不允许！”
咔嚓——
乌黑的枪口已经抵上了艾玛的脑门。
“住手！”我听到我自己说。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坎塞尔你也没有。”
坎塞尔这几个字就像是咒语，一旦说出来我就会一无所有。
“坎塞尔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艾瑞尔舔舔嘴唇，说。
“你放开她，我跟你走。”我背过身，不愿意去看艾玛，一如那天我离开可利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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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挥动着利爪，对向了艾瑞尔——杀戮，的确比宽恕来得简单，而且简单的多。
我曾经的意乱情迷，让我疑惑的意乱情迷，让我万劫不复的意乱情迷，而我再也不想宽恕她。
艾瑞尔浑身是血，但她却镇定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
噗——
赤红的火苗在她略微苍白的指尖跳动。
“你们有很多的机会，不用走到这一步，”艾瑞尔扔掉吸了一半的烟，拔出刀，“可是你偏偏选择了一个最坏的结局。她不舍得杀你，不代表我不会动手。有我在，她已经不需要你了。”
艾瑞尔的语气很奇怪，“你是谁？”我问。
“你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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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太阳就在眼前，明亮的好像天堂遗漏的光，而我却看不到光明。
时间仿佛倒流到了67楼的楼梯上，艾瑞尔靠着墙，转过头看到了我。
“不能上去了哦，会被扔进培养皿做实验的，”她说着，微微笑了下，像风一样的微笑，生机勃勃。
然后一切重归于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 苹果馅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