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华祭》地猫

75、封闭缺口

　　听他这么说，这里就像是地府结界的一个漏洞，只要封住这里，应该就没事了，可是要怎么封呢？“祭司，不如你将屋顶那圆石拿来压住这树桩！”白水心忽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屋顶的圆石……？”封朴有些疑惑，他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好像是五颜六色的，那颜色又不像是染成的，像是从石中透出一般。“你是说……那块女娲补天剩下的五色石？！”天御恍然大悟！“果然是女娲补天的石头……”白水心暗暗乍舌，这里的东西真奇幻……天御却在想：既然那石头能补天，相信也能封住这里。“只是——那石头过了这么久，是否也会像神像一般，灵力逐渐减弱呢？若是如此，也非长久之计。”天御实在很想把这里封死算了，否则一旦这些上古神物彻底没了灵力，以他们巫族祭司的灵力，只怕也不能压住地府的鬼气。“好吧！就当本姑娘做件好事了！”白水心看着那一点点消失的银光，又严肃地盯着封朴，“封大哥，我要去地府走一趟，你自己先回去吧！”封朴身体一僵，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出声：“地……府？”要他这种不信鬼神的人接受才听到的这些话就够难的了，如今她还跟他说要下——地狱？！“地府和地狱是有本质区别的……”白水心有些无语地望着他，他的眼神透露了他的想法。封朴想起她在山下阻止自己上山，想起自己那时的坚决……“我陪你去！”
　　白水心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因为她知道他一向不信鬼神，更何况这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好像也还没有熟到生死相随的地步……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答话了，之前一直拒绝西门夕，就是不想他跟着自己冒险，可是封朴……她万万没有想到会这样。“姑娘……怎会想到要去地府？”天御疑问，也打破了两人的沉默。“我从树桩的缺口进去，你将五色石压上来，你我里外合力，以灵力将缺口补上！”听此话，封朴更是震惊，从这里入地府，却要把缺口封死，那……要怎么返回阳间？天御显然也被她大胆的提议吓到了，愣愣地看着她。
　　“你去地府，确定能安全回来吗？”封朴的声音沉沉的没有一丝波澜。白水心看着他，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应该去。”“直觉？哼。”封朴冷冷一笑，盯着她的目光变得冰冷。白水心望着他，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莫名的笑，她忽然想起，这才是真正的封朴吧？一个冷酷的男人。“祭司，快去把石头搬来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天御忧心忡忡地盯着那微弱的银光，沉重地点了点头，便急忙跑了出去。“把包袱给我，你回去吧！原本，就不想让你跟我上山。”白水心朝他伸出手，语气淡淡的。封朴面无表情，心中却仿佛掀起了滔天巨浪般汹涌着——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淡漠？为什么对他们这段时日的相处全无留恋？为什么可以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自己？自己当初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她的事这样的不遗余力？甚至如今，竟然因为不能陪着她而如此恼怒？思绪纷乱之际，她已踏上前来，径自取走了包包，封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转身走到神像前，不再看自己一眼。
　　天御领着原先守门那八个男人抬着五色圆石进来了，顾不得封朴的情绪，便指挥其中四人将神像搬了下来，阴森森的绿光霎时冲天而起，弥漫了整间大殿，幸好大殿有结界撑住，暂时困住了鬼气。“你保重。”白水心没有回头，声音低沉沉的，封朴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他咀嚼着她语气中的歉意和无奈，呆呆的没有答话。白水心也不再说什么，与天御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背上背包跃上供台，一脚跨入那片绿光之中，毫不迟疑。“水心！”封朴蓦然回神，慌忙跑到供台边上，却已看不到那白衣女子，天御见他这般模样，一时间也不知要不要将女娲石堵上。忽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封朴身后，不待众人回神，已迅速点了封朴穴道，一掌将他打入那阵绿光之中。封朴本就心神恍惚，没能及时避开偷袭，可当发现自己坠入那片绿光，他却暗自舒了口气。天御等人被这横生的变故惊得愣住了，只是一瞬，那黑衣人已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道：“速速将缺口封住！”天御心中十分诧异，自己身为巫族祭司，武功身法皆是一等，可这人竟然能毫无声息地接近自己，乃至制服自己，究竟是何等高手？听声音，似乎只是个年轻男子。冷静下来，便淡淡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置封庄主于死地？”“少废话！你最好快点将缺口堵上，若这鬼气祸乱人世，你巫族将不得善终。”说的同时手上也加了力道。天御叹了口气，望着绿光出处，点了点头，“封庄主，对不住了！”他不知道封朴一介凡人入了地府会如何，但是为了巫族，为了世间的芸芸众生，怕也只能牺牲他了。
　　天御向抬着五色石的四人招手，四人便将圆石置于树桩上，五彩光晕散发出来，渐将两界缺口的鬼气压了下去，待鬼气被重新尽数吸入树桩，那五彩光晕也渐渐减弱。“看来女娲石的灵力确实也在不断减弱。”天御皱着眉，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按照原先与白水心的约定封死缺口。“快点，封死缺口！”黑衣人再一次加重手上的力道，声音已有些不耐烦。“唉……罢了！你放开我，我作法将缺口封死。”黑衣人略一迟疑，还是放开了他，却瞬间又抓过一人作为人质。天御指挥着抬着神像的四人将神像立于女娲石后方，领着自由的七人虔诚地拜了颛顼大神，又拜了拜女娲石，然后双手将通天树的树枝平举过头顶，口中开始低低的诵念，银光自神像和树枝中渐渐流出，一前一后缓缓汇入五色石中，五彩光晕稍稍强了些，忽地！树桩中冲起一束金光，瞬间将银光吸入，五彩光晕绚丽非常，女娲石一寸寸陷入树桩中，终将树桩缺口封得没了一丝缝隙。而那树桩，也渐渐变成了圆柱石，尽管原先树桩上的裂痕还在，却已不再是树了。
　　所有的光辉都消失了，只余大殿两旁昏黄的烛火微微闪烁着。天御心中又喜又愧。喜的是白水心竟如此厉害，想来他二人应有一线生机；愧的是他如此不顾他二人生死，她却仍然遵守约定，与自己一同封死缺口。“咔——嘭——”天御诧异回头，见那黑衣人已拧断人质的脖子，将他扔开。“你这是做什么？！”“哼！”黑衣人阴冷一笑，“自然是杀人灭口。”冰冷的眼神掠过一众白衣男子，阴阴冷冷的声音仿佛修罗夜叉，“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天御跨前一步，将众人挡在身后，没有一丝惧意，“阁下最好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将开启伏羲大神留下的先天八卦阵，将这颛顼神庙中的一切尘封。”莫说鬼气已被阻绝，就算这里鬼气满溢，十年八载也难以冲破伏羲的先天八卦阵，如今少了鬼气来充当破阵助力，这黑衣人纵然千般本事，独以一人之力断不可能破开伏羲大神设下的阵法。黑衣人果然不再动作，应是对这座神庙有着相当的了解。“阁下请速速离开吧！”黑衣人思量了片刻，终于还是离开了，只一瞬间便没了身影。七人默默将尸首抬到那人后院的房中埋了，便各自回到了房中。天御跪在神像前面，仰头凝望着神像，思量着明日该回族里请罪，再请长老重新派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