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just a joke》何*寒

3、Chapter 2 枪声（一）

　　锈迹斑斑的铁门再度被打开，路易撑起伞，牵着艾斯走了出来。
　　“等一等。”艾斯似乎想起了什么，喊道。
　　“嗯？”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些东西出来。”
　　路易点点头示意她去拿。

　　很快，艾斯便出来了，手上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像玻璃，里边似乎还盛了水。她搂的很紧，所以路易看的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他开口问道：“你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艾斯顿了顿回答道：“没什么，只是一缸普通的金鱼。”
　　路易不由觉得稀奇，这种情况下她拿鱼缸是去做什么？
　　艾斯见他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似明白了些什么，然后道：“这些金鱼是他养的……所以……”
　　路易收敛起疑惑，换了一副表情打断她：“我知道了，走吧。”

　　艾斯并没有伞之类的东西，但现在和先前比起来，雨分明大了很多。迫于无奈她只能和路易共用一把。那样近的距离，作为两个异性的陌生人难免会觉得有些尴尬，她只好使自己尽量往外靠，任凭雨水浸透她半边身子。
　　很快路易就察觉了她的异样。
　　他很突然的停下了脚步，视线转落在艾斯身上没有再挪开。
　　“你……”艾斯带着一丝诧异，准备开口询问，却被路易接下来的举动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路易轻轻抬手，将那柄黑色的雨伞丢开了……
　　“既然你喜欢淋雨，索性我就陪你一起淋。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尴尬，也不用迁就我了。”路易淡淡地说，却掺杂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语气。
　　艾斯条件反射地想解释：“其实我……”
　　“不用解释，我明白。而且你没有义务去为我考虑。”路易打断道。
　　“你明白什么？”
　　“算了，走吧。”路易轻轻叹息一声，便率先走在了前面，任凭雨水将他淋湿。
　　艾斯紧了紧手中的浴缸，又腾出一只手捡起了被丢弃的雨伞。
　　她跟上他的步伐，将雨伞举国他的头顶说道：“我不会再躲开了。”
　　路易有些愕然地结果雨伞。
　　艾斯从他此刻的表情里，竟然捕捉到了一瞬间的……温柔。
　　为什么？
　　然而，却不会有人回答她。

　　从艾斯的家到墓园的路程并不远，很快两人便站在了墓园的门口。
　　这家墓园的规模并不算大，在拉斯维加斯这种地方可以说显得丝毫不起眼，或许对于人们来说，作为一个杀手，一生可能都不能光鲜亮丽地站在阳光下去享受整个世界的温暖，但至少应该死的风光一些。这是一种厌恶黑夜却不能拒绝的职业，永远不存在安稳与舒适，从踏上这条路就已经预示了死亡。
　　但是那个人显然不这么想，不然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埋葬自己一生的罪孽……
　　艾斯以前从未来过这里，甚至并不清楚它的存在，但如今这里成了那个人最终的归宿，令她不由得对这里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她在墓园的铁门前停下脚步，透过铁门，一眼就可以看到临近的几座墓碑。她久久没有移动分毫。
　　路易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即使她掩盖的再好，也无法泯灭那份透骨的悲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这样的结果早就注定了，你不用太过……”
　　艾斯转过头，打断他：“如果我现在睡去，明天一早这一切会不会成为一场梦？”
　　这一刻，她的眼神纯粹，干净明朗。
　　路易扳过她的肩膀，湛蓝色的眼睛直视她的眼底，带了一抹深深的遗憾与无奈：“我之所以带你来这里，就是希望你明白，他，已经不再了。你深爱着的那个赫朗，已经不在了！你要把他从你的生命中永远的剔除，永远！”他扶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似要将自己的力量融入她的生命中。
　　“剔除么？呵呵……”艾斯失神地笑了笑，挣脱开路易的束缚。然后她转移了话题，“我们怎么进去？”
　　路易没有说话，只是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一把黑色手枪，又熟练地装上消音器。扣动扳机后，一声微弱的声响，门锁已经被彻底毁坏。
　　艾斯有些讶然：“你就不怕触动警报？”
　　路易无所谓地笑笑：“你觉得谁会动墓园的念头？”
　　艾斯点点头，不可置否。
　　铁护栏被缓缓推开，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吱呀”的一声怪响，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墓园并不算大，两人没有走太久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崭新的十字架墓碑，碑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赫朗”，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讯息。
　　艾斯看了一会，缓缓蹲下身去。
　　她把怀中护着的鱼缸轻轻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无比的小心，生怕碰坏了它。
　　然后她对着墓碑，悲戚地自语：“它们在一夜之间全部死掉了，是你在利用他们在向我发布死亡宣告么？你连死都不肯原谅我，甚至连它们也要带走。你不愿留下任何东西，是不是想用自己的死亡来摧毁我的一切？”
　　闪电照亮了她苍白的脸颊，也照亮了那个鱼缸。路易清楚地看到鱼缸里竟然是三条黑色的金鱼，只不过，那些金鱼都漂浮在水面上，明显已经死去了。
　　他突然就觉得这种现实对艾斯来说极其残忍。
　　“杀了我吧。”
　　当路易还沉浸爱思索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艾斯跪在湿漉漉的泥土上，怀中死死地搂着那个鱼缸。她把脸转了过来，静静地盯着路易，一动也不动，似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绝望中又透着释然。
　　路易久久没有回话，任凭艾斯这样卑微而低贱地跪在地上。
　　雷声炸响，雨在这一刻下的更大。
　　路易紧握雨伞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想说些什么，却终没有开口。
　　艾斯哑着声音说：“你从我身上的得不到任何东西，所以干脆杀了我吧。我不知道有关赫朗的任何事情，你从我身上入手，绝对会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