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之凶》美味小菇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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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六、

　　因为耳朵受伤无法说话的丫丫，食物中毒而至今只能靠点滴的小妮，邻居们开始觉得不好，是不是最近这条街里的人冲撞了什么鬼神，求神问佛的事情不免多了起来。

　　路文嘉那边的房间暂时空着，他们留在了栾妈妈家里，栾昱暂时失业在家做兼职保安加保姆。负责接送路文嘉上下班。

　　“你总赖在文嘉的身边，人家还要交女朋友呢，”栾妈妈在一次饭后，在厨房只有栾昱的时候，小声对他说，“给他点自由的空间啦！”

　　“妈，你该不会是讨厌他了吧！”栾昱大呼小叫，“文嘉那么听话，那么可爱！”

　　“你小声点！”栾妈妈捂住栾昱的嘴，“我没那个意思！看人家孩子那么好！你可不许耽误他哦！”

　　“耽误谁？”路文嘉探头进来，“陆叔叔他们来了！”

　　“捡捡的皮肤怎么这么暗？”栾妈妈看了看他们怀里的孩子。

　　“是啊，她的皮肤好像蛮黑的，呵呵，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每天吃好多，怎么喂都不饱！”陆阿姨说，“她好像蛮喜欢阿喜做的饭呢！见到阿喜就笑！我们准备把她送到阿喜那里去，正好白天我们还可以出去工作！”

　　阿喜是附近幼稚园的给小朋友们做饭的厨师，那就是说，他们要捡捡进幼稚园。

　　“太早了吧！她现在才刚刚会爬，话都不会说，谁来照顾她啊！”路文嘉说，“幼稚园里的孩子们，最小的，也应该有三四岁了吧！”难以想象，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混杂在一群小朋友当中，不是担心小朋友会欺负她，而是担心……

　　“没关系，阿喜好像也蛮喜欢她的，她答应我们会好好照顾捡捡！”陆老三夫妇很放心，闲聊几句，抱着捡捡走了。

　　“妈，怎么办啊！”栾昱急了，好多的小朋友都会被她害了的，这话怎么说出口，大家一定都会认为是他疯了。

　　“我没事的时候就去幼稚园看看！”栾妈妈无奈地说。不过，那么多的孩子，还有大人们，她总不会明目张胆地做什么！

　　这天，路文嘉上班的时候，进到办公室，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是室内的温度太低，还是房间里太闷。

　　隔着玻璃窗，看着窗外大昱远去的身影，因为楼很高，大昱的身影显得很小。但那确实是他，那身打扮，还有他的包。每天按时接送，也真的难为他了！路文嘉心里面想着，大昱慢慢地走远，消失在远处，路文嘉看不见他了，收回自己的目光，玻璃窗倒映出路文嘉自己浅浅的身影。

　　然后路文嘉就看见玻璃窗中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同样浅浅的影子，是一个老太太，向着路文嘉慈祥地笑，没有牙齿。

　　路文嘉大惊，后退了几步，撞翻了椅子。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慢慢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再看向玻璃窗，除了自己的惊恐的脸，也什么都没有。

　　门外敲门声传来，“路文嘉，你没事吧！”是栾昱的声音。

　　怎么会，刚才明明已经看见他走远，那的确是他啊！路文嘉不敢开门。

　　“路文嘉，开门，我是大昱啊！”敲门声渐渐急促，栾昱的声音也越来越焦急。

　　路文嘉六神无主，徘徊片刻，慌忙中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高尔夫球杆，走向门边，握住了门把手。

　　五十七、

　　“文嘉，你怎样了？”大昱开始撞门，“我明明听见你惊叫的声音！”

　　路文嘉后背发凉，脑袋里面拼命想着，刚刚窗外见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大昱，如果是，他绝对不可能在几十秒之内就从那么远的地方赶回来。

　　他穿的那件非常显眼的衬衫，是自己的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特别送给大昱的，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件。

　　“你是谁！”路文嘉定了定神，问门外。

　　“小嘉，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哦！”门外大昱焦急地说。

　　“小嘉？”路文嘉愣了，他从不这样叫我诶，他是假的，他是怪物！

　　“我不信！”路文嘉清楚地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大昱，难道你没听过狼外婆的故事吗？”

　　路文嘉怎么了，才分开的时候还很正常啊！栾昱在门外觉得很奇怪，“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呢？”

　　“把你的手伸进来！”路文嘉在门里面说。

　　难道要看看上面有没有毛吗，栾昱觉得很好笑，“那好吧！你要把门打开一条缝，我才伸得进去啊！”

　　路文嘉小心地打开门，栾昱把左手顺着门缝伸进去，同时准备推开门，路文嘉看见了栾昱，大叫一声，用全身的力量去关门，这是假的，他的衣服，是一件画着怪物的T恤，不是衬衫！

　　栾昱一声惨叫，手腕被门紧紧夹住，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小嘉，你要干嘛？”

　　路文嘉继续用力挤，“说，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小嘉，大昱从来不这样叫！”

　　“我是突然觉得……嗷嗷……痛！”栾昱皱眉，“别人都叫你文嘉，我想亲密点嘛！”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那我送你的衣服呢？为什么不穿？”路文嘉接着问，然后他看见栾昱的手腕已经紫了，肿起好大一块。

　　“觉得热……嗷……脱下来了！”栾昱哀求，“小嘉，你不会想要我这只手废掉吧！”

　　“八成是要废掉了，哇哈哈哈啊哈哈！”路文嘉的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路文嘉慌忙伸手把栾昱拉了进来，急着问，“我的后面有人吗，有人吗？”

　　栾昱几乎是栽进房间，“没人啊，只有你自己在啊！”

　　栾昱的手又红又肿，不能动。“痛痛！小嘉你好大力！”

　　路文嘉向他讲明了事情的原委曲直，“怎么办，怎么会有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万一以后，我被骗了怎么办！”

　　那就要商量一个暗号才行，栾昱想了想，“小蜜蜂采花蜜，一个说小蜜蜂，另一个对采花蜜！”

　　为什么偏偏是这句，路文嘉的脸一下红了，这句话里面有秘密的，可是又不能对他说！“算了，就这句吧！”

　　“怎么，不喜欢啊？”栾昱忍住笑。

　　“没有啦，看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去医院吧！”路文嘉囧死。

　　“这是怎么挤的？”看着大昱的手，医生的眼珠都快掉出来，“手上的筋都快断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路文嘉后悔死了，还不是那远处的人闹的，再说大昱，闲来没事换什么衣服叫什么小嘉啊？

　　手上的伤处处理好，医生嘱咐，不要轻易触摸，不能乱动，不能提重物。路文嘉接过栾昱手里的包，“对不起哦！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没关系啊，小嘉，你能这么勇敢我好高兴啊！”两个人说笑着走出医院大门。

　　“咦，大昱你看，”路文嘉向前方一指，“那不是阿喜抱着个孩子？”

　　远处，阿喜抱着个孩子急匆匆地下了计程车，向医院门口飞奔。

　　“是又一个孩子出事了！”路文嘉心里暗叫不好。

　　五十八、

　　路文嘉和大昱陪着阿喜进了急诊室。这个叫做欣欣的小朋友，不小心把泡泡糖吞进了喉咙，造成呼吸不畅，好在抢救及时，泡泡糖被取了出来，转危为安。

　　“下次不能乱吃东西了听见没，吃泡泡糖要小心！”路文嘉刮着他的小鼻子。还以为是老妖怪在作祟，看来担心是多余的了。

　　“阿喜，怎么是你送他来的？”栾昱问，阿喜明明就是幼稚园的厨师而已，要送，也应该是幼稚园的阿姨来送才对啊！

　　可是今天幼稚园的阿姨都请了假，是巧合还是注定就没有人知道了，有家里母亲生病的，有多年不见的好友回国的，有要参加自学考试的，于是幼稚园今天只有阿喜一个人，家长们也纷纷把自己的孩子接走了。

　　“还有三个在园里，”阿喜说，“我匆忙之中，忘记了请别人来照顾，这三个孩子都很乖，应该不会有事，应该可以照顾捡捡！”

　　“捡捡也在！？”栾昱和路文嘉同时大声喊道。

　　阿喜见到他们的脸色不对，很诧异，眼见着他们飞快拦下了计程车，只好和他们一起坐到了车子里。

　　幼稚园的门大开，三个孩子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捡捡不见了。路文嘉飞快抱起一个，检查全身，腿上大动脉有被咬过的痕迹。

　　栾昱的左手腕受了伤，只能伸出右手抱起一个，路文嘉和阿喜各抱一个，打电话找来了吞食泡泡糖的孩子家长，叫他通知陆老三，等待警察到现场，他们再一次返回医院。

　　“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补血！”医生严肃地说，“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需要的血量很大，一时供血不足！

　　“我是O型的，用我的吧！”路文嘉挽起袖子，“我身体超好，用多少都行！”

　　“我也是O型的！”栾昱拦住路文嘉，“用我的吧！”

　　“不行，你刚受过伤！你再拦着我，我和你翻脸喽！”路文嘉推开他，和医生走了。

　　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是什么弄伤了他们，又吸了那么多的血呢？从和他们的伤口处，完全化验不出来。

　　被抽了过多的血，路文嘉有些头晕，他和栾昱回到了家，天已经快要黑了，街灯亮起。

　　栾妈妈先迎出来，“没事吧，路文嘉的脸为什么这么苍白？大昱你的手怎么了？”

　　“一言难尽哦！”栾昱叹息着，扶路文嘉进房间休息，出来和妈妈说起今天的事情。

　　陆老三夫妇丢了孩子，也是六神无主，那么小的婴儿到底到哪里去了呢？问遍了所有人都没有答案。

　　“这傻孩子，怎么能捐那么多呢，你也不拦着他！快去陪妈妈买些补血的东西，红枣，甲鱼，猪肝……”见路文嘉已经睡着了，栾妈妈扯着栾昱去了夜市。

　　路文嘉一直觉得头晕晕的，天旋地转，在床上，半睡半醒，隐约听见大昱和妈妈出了门。

　　外面渐渐静了下来，所以，有一些声音，就会听得很清楚，不久，他就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

　　“谁？”他试着喊了一声，“大昱吗？”

　　脚步声近了。

　　“大昱！”路文嘉又叫，“是你吗？”如果是的话，他早该答应了！情急之中，他大声说，“暗号，小蜜蜂！”

　　门外的人一愣，然后接到，“想……采蜜！”

　　晕晕的路文嘉听见了“……采……蜜”二字，放了心，是大昱回来了！

　　五十九、

　　路文嘉安心地闭上眼睛，感到大昱走近了，他自然地翻了个身，背向他，有一点撒娇的意味。不过他回来的可真快，好像出门不到十五分钟。

　　大昱俯下身，在路文嘉的背上来回摩挲着。房间里很静，仿佛可以听见心跳声。

　　“别闹，我还要再睡一会！”路文嘉轻轻说，“你不去给我做补血汤吗？”

　　“补血汤？”“大昱”冲口而出。

　　不对，这声音不对！路文嘉飞快转身，一个陌生的人，因为没有开灯，看不清脸，只能看见黑黑的身影。身高，轮廓，甚至发型和大昱都差不多。

　　路文嘉支起发软的身体，向后退，以现在的状况，一定打不过他，即使他是人，那要怎么办呢，黑影步步逼近，慌乱中路文嘉抓起床头灯向他扔了过去，黑影伸手一挡，灯被撞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路文嘉抓起枕头，被子，向他丢去。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透过月光，路文嘉看见，他身上的打扮和大昱的风格很像，他是在有意模仿，那么，那天在窗子里看见的，就是他了？这也太巧合了，那么，他就是有目的的！“你，你为什么要扮成大昱的样子！”

　　栾昱陪着妈妈逛着夜市，妈妈的手里已经提了不少东西。大昱的右手，也拎着一篮子菜。

　　“我们快点回去吧，爸爸不在家，路文嘉又是一个人。我想他该醒过来了！”栾昱提醒妈妈。

　　“好，这就回去！”栾妈妈答应着，两个人边走边商量这几天的菜谱。正走着，就看见有一些人急着往前面赶。

　　“什么事啊？”栾妈妈扯住一位正急着向前冲的人，“怎么这么多人？你们要去哪里？”

　　“听说前面发现死人，据说很奇怪的死法……”

　　奇怪的死法？

　　栾昱隐约中觉得这件事好像和自己有关系，顾不得旁边的妈妈，跟着前面的人，飞快往前跑。

　　“在前面在前面！”人群变得越来越拥挤，警局的车，医院的车相继开来。鸣笛声，人群的噪声，在黑夜里显得尤其刺耳。

　　栾昱不顾一切地挤上前去。

　　“不要挤不要挤！后退后退！”警局里的人来维持秩序。

　　“啊啊，死得好惨哦！”有一个女人忍不住尖叫。栾昱的心跟着揪紧。他透过人群，看向前方。

　　倒在血泊中的，是一位大肚子的孕妇……她的肚子，很大……一片血迹！

　　六十、

　　那个孕妇的肚子很不正常，别人的都是圆圆的，她的肚子，形状有些奇怪，感觉上，好像是硬塞进去什么东西，似乎有棱角！是冒充的孕妇吗？

　　法医官很快赶来，他带着手套的手往孕妇的身体上一放，像是触电了一般的缩回。虽然是戴着口罩，栾昱却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法医与旁边的助手飞快地说了什么，助手惊得后退几步。好半天，反过神来，助手匆匆离开。

　　很快，一位表情严肃的探员，拿着扩音器，对围观的人说，“请大家赶快离开现场，我们怀疑，这不是真的孕妇，她的肚子里，我们怀疑藏有可怕的东西！最可能的就是炸（无视）弹！我们现在正在联系炸（无视）弹专家！”

　　人群轰的一声，开始向后退。不多时，几乎全部走干净。栾昱护着妈妈，“我们也赶快回家吧！”

　　“大昱你先回去，我有点好奇耶！”栾妈妈不想离开，“我觉得不是炸（无视）弹，我躲到安全的地方，再看看！你快点回去看文嘉！”

　　“妈，这很危险的，不要啦！”栾昱抓住妈妈的手，就往家的方向拖。

　　两个人正在争执，就听见了，法医警察的惊呼声，“是谁这么残忍！”

　　好奇的母子俩跑回去，在旁边看着。

　　孕妇的肚子是被缝合的，到处都找不到外面的线头。好奇的法医当场剪开了密密麻麻的针脚。

　　栾昱和栾妈妈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肚皮被分开，里面露出婴儿的头，然后是身体，那个婴儿，很小很小，满脸是血，她的嘴里，叼着一根针，针孔中是剩下的线头。

　　栾昱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那个婴儿好小，可是，那明明就是捡捡，就是那个逐步缩小的老太太，她已经小到了，必须钻进人的肚子里了么。

　　“别动，她还没死！”看着法医准备把死婴装进口袋，栾昱冲口而出，“她是活的！”

　　“你们怎么还没走！”警察过来阻挡，“她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警方匆匆地把两具尸体装上担架，匆匆离开。

　　他们是在掩饰什么。没人敢相信，那个婴儿是如何剖开一个成年女人的肚子，然后钻到里面去，然后一针针地缝合女人的肚皮的。

　　她真的死了么？应该是吧！那个想变得青春的老太太，就是这样的方式走完自己的人生，与别人走着相反的路，越来越小，直至回归死亡，回到别人重生的地点。

　　栾昱想，她的最大的遗憾应该就是，没有喝到路文嘉小美人的血，她还来不及变得亮丽动人，就急速缩回到了婴儿的状态。

　　“我想，她不会再做孽了吧！”栾昱心里想着，似乎轻松了许多，眼前的路似乎变得开阔了！赶紧回家！

　　在这段时间，路文嘉，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栾昱的心里，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种就给我看看你的脸！”在栾昱的家里面，路文嘉把能扔的东西都向黑影扔过去了，他最后对面前的黑影说。

　　“小嘉，我是大昱啊，你怎么不相信我！”黑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