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与你相对》陈小寞

2、回国、贰

　　这个时尚界的艺术总监很嫌弃的看着啃着煎饼的新助理，满眼的不屑。这么些年，身边的助理因为种种原因也换了不少，从来都是优雅得体，端庄贤淑。这次主编还信誓旦旦的说这个是各方面最好的，可是这样的场景，让他顾艾伦怎么相信主编的话。他今天是抱恙上班，为的就是亲眼看一下“优秀”的助理。还真是大开眼界。
　　头疼的毛病又犯了，随手打开左手边第二个抽屉，药盒空空如也，最近犯病的概率太大了。
　　“叮叮叮……叮叮叮……”陈念如刚从洗手间回来电话就适时响起。她很专业的接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Esay》艺术总监办公室……”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不耐烦的打断。
　　“你现在立马进我的办公室来！”而后传来“嘟嘟嘟”的盲音。
　　轰~~~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不多想，大踏步的往总监办公室走去。其实陈念如的办公桌就在总监办公室的门口。她小心翼翼的敲门，没动静，再敲门，还没动静。在这个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关键时刻，可爱的，亲切的主编姗姗来迟。她是来看顾艾伦的，共事真么些年，他有头疼的毛病她是知道的，有时候，主编更像是姐姐一般。
　　“你在门口干什么？”严厉的询问把陈念如下了一跳，有口难言，是这样吗？所以她选择闭嘴。
　　“总监怎么样了？”
　　“我……我……我还没看到他。”毕竟自己是刚报到的小职员，说话竟没有了底气，完全不似面试那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不再理她，主编径直像门口走去。敲门，没人应。再敲门，没人应。她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激动的推门而入。果不其然，顾艾伦正面色铁青的半躺在沙发上，额头突突的直冒汗。陈念如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束手无措。
　　“还愣着干嘛？打电话叫救护车！” 主编有点失控。
　　毕竟不是专业助理，应变能力实在是太差。哆哆嗦嗦的打完120.她竟然不知道能做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个人前光鲜亮丽的顾艾伦，与她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狼狈。
　　接下来的几天，陈念如把办公室搬到了医院。终究是有钱人，住这么豪华的套件，一天的费用都可以顶她辛苦一个月的工资。真的没天理。可是埋怨归埋怨，她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每天到医院报到。她上辈子肯定是造了孽，老天才如此折磨她。
　　“Bonjour，comme ca va”
　　“你说汉语就好。”想要拿法语套近乎，结果吃了闭门羹。
　　“顾先生，这是下一期《Esay》要访问的袁方先生”说着把照片递上去。“主编希望我们可以作出一个符合IT行业气质的界面。还有，这个袁方先生的名片，主编说有关事宜您可以打电话与袁先生沟通。”
　　“你到底是我的助理还是主编的助理？为什么总是"主编说，主编说"，这是你的口头禅吗？还有，身为助理，难道与客户沟通这种事你都不会做吗？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满口的主编主编，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里，他才是她的上司。这一点，他要让她永远牢记。
　　“我……我……”陈念如委屈得说不出话。眼里开始泛泪光。她第一次做助理嘛，哪里懂得这么多，她已经很努力，昨晚她还学习到1点多，今早上又要早起去Georges买早餐给这个难伺候的总监。这家法国餐厅在她家的东面，她要买完甜点再马不停蹄的赶往西边的医院。当她是蜘蛛侠吗？总要给她适应的时间。
　　“好了，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我不希望我的人同样的错误犯两次。你也累了，吃饭吧。”这个助理虽然笨的可以，可是看在她辛苦的份上就作罢吧，而且自己现在在医院，如果她走了，连个打发无聊时间的人都没有。
　　“我吃过了。”很简短的回答，拒绝的语气却很明显。
　　“又是煎饼吗？”
　　“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吃煎饼的。
　　“还有，陈……小姐”shit，都好几天了，还是没能记住她的名字。这是他有生以来的失败事吧。从来都是好头脑的他遇到这个助理竟然也有失败的时候“身为我的助理，我希望你注意一下自己的仪表。我看过你的资料，留法研究生，专业服装设计，我想你的品味应该不至于这么差吧。”好心情的说着欠扁的话，上下打量着她的穿着：某个大学生钟爱的运动装品牌。虽然俗不可耐，但穿在她纤细的身上倒也另有一番韵味。
　　陈念如这次是有口难言了，整天穿梭于这个城市的东西两面，奔波于杂志社，医院，各个名牌服装店……难道让她像主编那样踩着8公分的高跟鞋还能健步如飞？她做不到，她不可能穿那么高的鞋子挤公交的，那样会累死。
　　上大学那会，她就不怎么穿高跟鞋，因为个高的缘故，身边的好友都极力反对她穿高跟鞋。那几年，李汉深也给她买过几双漂亮的高跟鞋，可是这个笨蛋居然连平衡都掌握不了，穿高跟鞋就像踩高跷。满心疼爱的李汉深也就作罢，没再逼她。出国后她更是一个人闲散惯了，休闲是她的主打，鞋柜里摆着的是各式各样的板鞋、帆布鞋。全然没有艺术家的气场。
　　“你在想什么？”她如此出神的一动不动，竟然让他有了邻家女孩的感觉。在陈念如之前，身边的助理都妖艳妩媚，看惯了胭脂俗粉，这个未施粉黛的女孩子倒也很是能挑起他的兴趣。
　　“顾先生，我叫陈念如，名字很拗口。您可以喊我Jade。这是我的法语名。”
　　“好，念如。”今天不知怎的，就是很好心情的想要逗她。
　　“顾先生，我们还是继续工作吧。关于【一念】公司这次专稿的事情，杂志社都很重视，她们希望我们可以拿出比较好的方案。至于袁方先生，我现在就打电话预约，详细方案我会像袁先生说明。”
　　“不用了，打电话让他来吧。”顾艾伦看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的说着。
　　“这里？医院？”陈念如彻底的疯了，她到底是遇到了多么极品的上司啊。哪有谈公事让人家来医院的。
　　“对，就是医院，有问题吗？”顾艾伦依旧不疾不徐的说着，好似在说我今天中午吃的饺子一般。
　　“不，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请问顾先生还有其它的事情吗？”陈念如双手交叉放于身前，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顾艾伦看到这样的陈念如，嘴角不禁上扬。他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一个键拨过去，然后伸手把手机递给她：“给”。
　　陈念如接过手机，彼端已经接通“我说Allen，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这么多天了才想起我。听说这次我们要合作，怎么样？是想我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BL？她的上司口味也太重了吧！
　　“袁先生，您好，我是顾先生的助理。”陈念如礼貌的问好并作着简单的介绍。
　　“啊……哦……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关于《Esay》下一期对【一念】的专访是我们组的课题，我们总监想请您一起商讨一下细节，并做进一步采访。”
　　“哦，那请问小姐有没有帮我们预定“环境优美”的包厢？”袁方彻底发挥他的厚脸皮功力，故意把“环境优美”提高声音。他到要看看这个可以用Allen手机的女孩子要怎样应对。要知道，那手机，就是他这个死党都碰不得的。
　　“袁先生，实在是抱歉。因为我们总监身体抱恙，所以还烦请您来一趟医院。不知您是否方便？”
　　“他怎么了？住院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向来讨厌消毒水味道的Allen竟然乖乖待在医院了，天大的新闻啊。
　　“袁先生，我们总监最近有些头疼，并无大碍的。”怕对方拿打扰病人做幌子不来医院，她擅作主张的把顾艾伦的病情说的简单一些。可是旁边一直看热闹的某人就不高兴了“并无大碍？”他都疼的晕倒了好不好。这个助理还真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的上司，如果他英年早逝，那她这个助理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