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误的杀意》何白羽

47、陶少然的调查书（12）

　　我驾驶着那辆别克。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21点50分了。
　　如果从外面看，驾驶轿车的是一位女性。但是那就是我。
　　前面就是林明常常去的那家酒吧了。
　　我把车停在隐蔽的位置上，眼睛直视着酒吧的门口。
　　林明的死期就要来临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但是我的神经依旧是高度紧张。在行动之前我就已经摸清林明的习惯了，在他女朋友周淑文去当家教的时候，他一定会来这里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感觉已经有一点醉意了。
　　没错，为了看上去是醉酒驾车，我必须得假戏真做。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都在准备这一刻的计划。
　　昨天半夜我就去了霍清的宿舍，神不知鬼不觉，因为霍清的被害，所以她的宿舍一时间也没有人住，而且警方也不时地来这里调查取证。
　　不过这正好给我创造了机会，霍清的房间在三楼。没有费多大的力气，我就从窗口成功侵入。用玻璃刀割开窗户，这里的一切还是和那次我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电脑还是在桌子上，我凭借着记忆，摸黑找到了衣柜。
　　随手偷了几件衣服后，我就匆匆离开了。
　　我的体型还算是偏瘦的，所以霍清衣服的尺寸对我来说正好。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穿着霍清衣服的自己。
　　扑哧——
　　我忍不住笑了。
　　虽然看上去非常怪，但是如果再加以细心地化妆，还是可以和霍清有些相似的。
　　化妆是一个功夫活，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算了，还是先把那车搞定吧。”
　　我脱下霍清衣服，换上自己的，瞬间感到解放了。
　　此刻时间是晚上七点。
　　我带着找来的那个小偷来到了霍清家的那个公寓。
　　我们没有走正门，而是从边墙翻越了进去。
　　说来可笑，我本以为墙上的防盗电线有着多少的高压呢，在翻越的时候我不慎触碰了一下，但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好了，那只是一个装饰而已。”小偷看到我的迟疑，对我轻声提醒道。
　　没费多大的功夫，别克的车锁就被破解了，以前我学过驾车，虽然没有驾照，但是驾驶普通的轿车对我来说没有一点问题。
　　晚上八点，我驾驶着车回到了出租屋。
　　回到了屋子里，我开始了最为重要的工作——化妆。
　　大致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这项工作我终于是完成了，我照着镜子，虽然在光线明亮的地方几乎是一看就会露出破绽，但是在光线昏暗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发现。这要归功于霍清和我的脸型有几分的相似。
　　穿上了霍清的衣服，戴上了假发。我出门了。
　　为了安全，我没有穿裤子，而是用裙子和黑色的渔网袜代替。不过当我出门的时候我后悔这样做了。
　　实在是太痒了，这都影响到我正常驾驶了。
　　我把车开上高架，大致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到达了行动地点。
　　此刻又有几个人走出了酒吧，我定了定神。可惜，目标还是没有出现。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
　　难道是我搞错了？
　　我不禁怀疑自己。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出了酒吧。
　　没错，那就是林明。
　　我开车慢慢地跟在后面，酒精有些起作用了，我感到头晕，但是我还是尽量集中精力。
　　林明走到了另一条路上。
　　我感到欣喜，这条路上没有人。
　　前面就是红绿灯了，如果再不下手的话，就来不及了。
　　没有犹豫，我加大了马力，将车头对准了林明——
　　我感到一阵非常猛烈的撞击。伴随着撞击，别克车的安全气囊自动打开了，我撞在了气囊上，还好，没有什么大碍。
　　我关掉了发动机，熄灭了车灯。
　　林明还没有死，他还在死死挣扎。
　　透过挡风玻璃，我看到了一张愤怒的脸。奇怪，那原本应该是痛苦的脸啊。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
　　林明的目光自然落到了我的脸上。
　　瞬间，他的表情由愤怒转为了恐惧。
　　我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如此恐惧的脸，我感到好笑。
　　“鬼啊！”
　　这仿佛是林明最后的哀嚎。
　　林明的头低了下去，他再也不动了。
　　很好，直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行动都结束了。
　　我拿起副驾驶座位上的包飞速地跑离了现场。
　　还好这附近没有什么人。
　　我躲进了树丛，迅速脱下了霍清的衣服，换上我自己的，然后用包里的瓶装矿泉水卸下了妆。很快，一个妙龄女子就变成了一个男青年。
　　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了包。
　　我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奇怪，竟然没有杀人之后的那种感觉，那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无从知晓，我也不想知晓。
　　走了几条马路，我看到了车站，没过多久，我就会回到了出租屋。
　　我终于杀了他了！
　　我躺在床上。
　　当霍清杀了王芸丽之后，我还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因为毕竟我最爱的人还没有死，但是，林明却无情地把这一切终结了。
　　当我知道林明是密室杀人案的凶手的时候，我愤怒了，但是我把这种愤怒悄悄地压制在心里。
　　我要吧愤怒转变为仇恨，再将这仇恨转变为杀意。
　　要有多少的仇恨才会使人越过这杀人之门呢？
　　然而——
　　我终究越过了这杀人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