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礼檀

2、第 2 章

　　正午刚过，且柔倦声传来“青莲，我要沐浴。”
　　青莲似早知般，不一会一桶热水便准备好，“姑娘，请移步。”
　　且柔如那无骨的蛇妖般依着青莲走向木桶，蒸蒸热气略微唤走些睡虫，青莲褪去且柔的衣裳，扶着她跨进木桶，在水中的且柔似媚似妖，仿佛稍不留意她便化做香烟飘走了。
　　“姑娘可要花瓣？”
　　“不了，我最讨厌身上有那多余的味。”
　　“但这次的两位……”青莲状似犹豫。
　　“无碍，王爷既然说见见，那太多心思反而引人起疑。”且柔玩心顿起拍打着水，溅起水花。
　　“我看姑娘是懒。”青莲被甩了一身水也不恼，“现几位王爷都在十狂楼用膳，一会会去椒淑园中赏天雪蓉花。”
　　“嗯。”且柔睁着双眸看看自己的胸又看看青莲的胸，摇头晃脑的问道：“青莲美人，你是吃了什么才有这么大的胸？教教我。”
　　“姑娘又不正经了，姑娘的大小刚好，怎么总司嫉妒我的。”
　　“唉，男人往往喜欢青莲这种的。”且柔站起身让青莲拭干身上的水珠，青莲拿起金丝绣袍的衣裳，且柔皱眉，“把男袍拿来。”
　　“是。”
　　且柔拿起长巾，裹起椒乳，又换上蓝色男袍，束起发，已一碧玉簪挽起，又贴上两撇小胡子，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浊世家佳公子就出世了。
　　“姑娘总爱着男袍。”
　　“男人与男人之间可说的话语男人与女人之间可说的话是不一样的。”未施粉黛的脸上始终露着一丝欢悦的笑。“青莲换身衣裳便去十狂楼的书房中随意拿几本书，至于账本，我会叫立什拿去。”
　　“是，姑娘。”
　　“立什。”且柔从桌上拿起账本，立什早已立在她背后，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将这些账本送去王爷那。”
　　“是。”立什接过账本，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
　　且柔端上茶具和一碟点心，优雅的向庭芳园走去。
　　十狂楼中，朗声笑语。
　　“瑞王真是好福气，红娘这般妙人也被收入府中。”镇远王萧溯似羡慕般赞道。身形修长，着一袭浅紫色锦袍，长长的黑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一张脸仿若是上天选的最好的玉石专心雕刻的绝世之作。
　　“红娘当初可是艳绝天下，不想……唉，晚了一步。”脸上那雍容俊雅的笑容染上一丝遗憾，敬安王燕嬴叹道。
　　林瑞噙一抹浅笑，红娘坐在旁边，举起面前的水酒，“谢王爷对红娘的赞赏，在此红娘谢过。”便举杯喝尽杯中酒。酒烈不易猛喝，一杯下肚红娘双颊已浮两朵桃花，更衬得娇美。
　　“红娘为王爷单曲吧。”
　　“甚好。”
　　铮铮琴音从十狂楼流泻而出，带着浓浓爱恋，又有一份洒脱伴随。
　　“王爷，凌波公子送账本来了。”战雪恭敬捧着账本。
　　“嗯。”林瑞未置一词，战雪机灵的捧着账本转向书房。身后跟着青莲，“青莲不在凌波公子旁伺候？”
　　“回王爷，公子觉得闷命奴婢来拿几本书回去。”青莲巧笑答道。
　　“怎么不去噬海楼去书。”
　　“公子说了无新意，所以……”，
　　“瑞王真是厉害，连风城四公子中的凌波公子都为其效命。”萧溯玩味着叹道。
　　“不知这凌波公子是何样？”燕嬴倒是好奇起来。
　　青莲在心底叹道，“姑娘在庭芳园中吃茶。”
　　这小东西真会玩弄，成与不成自己都无法怪罪，只能另派他人，并且这一招高妙，以凌波公子的盛名引人去见，自抬身价，引人见了面却发现其实是个女子，更能引起征服欲，即便引不去，青莲这样的妙人已立在眼前顺水推舟。林瑞为且柔这狐狸般的狡猾，猫样的慧黠失笑。既然如此怎能令她失望，“我们悄悄前去，青莲不必拿书了。”林瑞道。
　　且柔正懒在椅中，左手拿着茶，右手两指捏着点心，眯着眼懒不远处那快喷发的泉眼。
　　立什站在背后面无表情，察觉到十丈外有人侵入，低声对且柔说了句便闪身离开。
　　“唉，青莲真是没用。”姿势没变，但眼中的神情已换。
　　待林瑞等人走进凉亭，且柔已立身而起，一副迎接大驾的模样，“王爷安康。”看了眼另两位，点头以示招呼，又坐下。
　　“原来凌波公子是芊芊佳人。”萧溯盯着且柔坐在对面，一派自然，“是否其他三公子也如姑娘这般。”
　　“镇远王若想知道不妨回府问问月华公子。”且柔倒茶淡淡道。
　　“哈哈，姑娘如何称呼？”
　　“王爷既知我是凌波公子，名字自然是萧凌了。”状似萧溯多次一问一样。
　　“姑娘以真名示人又何必不以真身示人，非要女扮男装。”燕嬴品一茶，并没有看且柔，而是看着那处泉眼。
　　“我怕嫁不出去呀。”
　　燕嬴这才看向且柔，似不解且柔的话，又似已是且柔知己般心灵相通。
　　“王爷是来赏景吗？那萧凌便不扰了。”举步离开凉亭，青莲小步跟上。
　　且柔心烦意乱的回到琉璃阁，躺在软榻上眉头皱起。青莲却似十分高兴的样子对且柔说：“姑娘，真是厉害。”
　　“厉害？厉害的不是我。”且柔揉了揉眉心，才道：“那二人不是一般人，错一步步步错。”
　　“青莲不明白。”
　　“刚才那二人同时对我使用攻心术，若不是上次重伤于心口，不易在使用媚术，恐怕会露出马脚，况且此二人看我的眼神分毫未变，心机深沉。”
　　“那姑娘……”
　　“未必，他二人已知我没有深厚内力，对我的心防便会少一分，看来这伤对了。”且柔看了眼青莲，“并不是对任何人都要用媚术，由以这种人为禁，你弱一分，他的心机便减一分。”
　　“青莲明白。”
　　“我累了，下去吧。”且柔和衣躺在软榻上缩成一团，不一会便进入梦乡。梦中且柔又回到三个月前初见凌波公子时的景象。
　　“原来凌波公子是一滥好人呀。”巧笑嫣然，且柔看着萧凌白衣上那抹被印上的油印子。
　　“柔儿用我的名号骗吃骗喝是我萧凌的三生有幸。”萧凌正经的做礼，逗的且柔笑声连连。
　　但一瞬又是黑夜，且柔捂着胸口，飞奔于炎相的屋宇上，身后是追来的炎府死士，那炎老头非但没死还找的替身，一刀刺入心口，且柔咬着唇努力摆脱死士，但真气乱窜外加是血过多，已经力不从心。她布置周详是哪里出了差错让炎老头得知？想不通。且柔眼看死士的距离越来越近，舌尖已去碰触藏在牙间的毒药，抱着必死之心。
　　腰间一紧有人抱着她飞奔入树林，转眼便摆脱了死士，待到安全之地，且柔这才看清来人，正是萧凌，他眼中的愧疚与恐慌如此明显，且柔已经明白她周详的计划为何会出了差错，她不怪他，他一直身系天下百姓，她的刺杀等于毁了百姓的安居，应该是她的罪，她无颜却为何他满目愧疚。且柔展开灿烂一笑，“凌，我好冷。”
　　梦结束，且柔睁开双眸看着不知哪出发呆，泪已干，笑溢满，“原来我悲伤到只能笑了。”
　　“姑娘何事如此悲伤？”清清冷冷的声音，并不温柔。
　　“且柔坐起警惕地盯着坐在圆桌旁的男人，”镇远王莫非是假的？“
　　“怎说？”
　　“那何时成了不入流的采花小贼？”
　　“哈哈，姑娘可真是知情知趣的妙人。”萧溯走近且柔，每一步含着无限力量，每一步都带着压力向且柔压去。且柔脸色苍白，承受不住萧溯这般凌厉的内力。萧溯眼看不对，指封住且柔几处大穴，并以掌输入内力，见且柔脸色友白转红才放手，“姑娘可是非常倔犟。”
　　“谢王爷夸奖。”
　　“女人还是弱些好，不然吃苦的可是自己。”
　　“呵呵。”且柔立身靠在软榻上，在黑夜里看如狼般的萧溯，那烈焰般灼热的双眸，即使距离再远也能被它熔化，被它震碎似地，淡淡一笑，悠悠道：“王爷，如水般的女子在未几居，很适合王爷。”
　　“且柔难道不知越是如此越是引起本王地好奇吗？”
　　“王爷名为溯，怎么一点不像。”且柔撅嘴嘟囔，暗下心惊这镇远王如何知道我的本名！
　　“那本王像什么？”
　　“像一团火。”
　　“那有没有熔化且柔倔犟的心呢？”
　　“那王爷的心可为且柔倾倒？”且柔皎洁的眸子闪着狐狸般的光华。
　　“哈哈，明日冰湖畔。”萧溯转眼便消失。
　　且柔揉了揉眉心，起身想青莲走去，果然，昏死过去，立什落在且柔身旁，道：“刚有一黑衣人，奴才被引开，中途发现不对便火速赶回。”且柔命立什不必唤醒青莲，转身步入屋内，幸好立什发现不对敢回来，不然这镇远王还真不好对付。
　　唤立什进屋陪着才安然入睡。立什微微勾起唇角静立一旁，守护着主子。
　　第二天，且柔向林瑞说明晚上的事，静静等待林瑞发话。
　　“且柔用膳了吗？”一旁的红娘柔声唤着且柔。
　　且柔看了看林瑞再看向红娘，摇了摇头。且柔有自己的独院前是伺候红娘的，红娘待自己一直很好，这次的任务本应红娘去做，但林瑞却选了自己，且柔心里一直难受。
　　红娘自然了解且柔，在旁说道：“王爷，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