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V穿成兽人》桃弧棘矢

4、04 再见了，我的孩子

　　身在半空时，Voldemort看到了巨鹰锐利的双眼，以及弯曲的、尖锐的喙。
　　Voldemort拼命蜷成一团以加速下落的速度，但巨鹰扑下来的风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身体。
　　紫绿色的藤网近在咫尺。
　　Voldemort一头向藤网的细小缝隙钻了进去。
　　某个坚硬的东西在他细长的尾上一滑而过。
　　温暖的液体洒了下来。

　　Voldemort潜伏在藤网最深处好一会儿，头顶上除去传来两个重重的撞击声外，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血透过藤网滴了下来。
　　Voldemort在藤网下游出好一段距离，借着一株蕨类的阻挡，从细长的叶片缝隙中望出去。
　　他正正撞上了尖锐的鹰喙！
　　即使是身为冷血动物的蛇类，Voldemort也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血几乎要沸腾了，他猛地向后一缩，贴着地面迅速弹出很远。几秒后，他才意识到事情的诡异之处：
　　巨鹰明显已经看到了他，却没有做出哪怕一点动作！
　　Voldemort再一次从某种不知名的植物的椭圆叶片间的缝隙看出去。这一次，他看到了令他无比吃惊的场面：
　　那只巨鹰羽翼散乱地躺在藤网上，身体仍在微弱地一抽一抽，头却已经整个从脖颈那里断掉，滚到了距身体很远的地方，靠在Voldemort刚刚伸出头的那株树蕨旁。
　　大蛇用自己的身体紧紧缠住巨鹰，蛇头搁在巨鹰的脖颈处，双眼半睁半闭。
　　Voldemort想起了刚刚听到的两个重物落地声。
　　难道说，是这条大蛇咬掉了巨鹰的头？
　　这条蛇……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一种情感，Voldemort爬出了藏身的植物，慢慢爬向那条自他出生起就温柔地包涵了他的各种挑衅，甚至连被吞下血肉都一笑置之的大蛇。
　　Voldemort爬到大蛇的头边，轻轻撞了撞它。
　　大蛇极慢极慢地蹭了蹭Voldemort的身体，伸出舌头舔舔Voldemort的头，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温暖。
　　Voldemort把自己的头抬起一点，某种奇怪的、从未有过的感情突然充斥在他的胸中。他蹭了蹭大蛇的双眼之间。
　　“真好。”Voldemort从大蛇的眼中读出了这句话，以及巨大的欣喜。

　　大蛇把幼小的孩子藏在自己的身体里，一路从掠食者的包围圈中冲出来，最后还是被巨鹰追上，不得不在拼命缠住巨鹰的同时将自己的孩子丢入瀑布，希望巨鹰能就此失去幼蛇的踪影。
　　但它依旧担心。
　　新生的孩子能不能在落入水中后及时醒来，会不会在水里窒息而死；瀑布下的深潭里会不会有凶猛的鱼类吞掉尚还稚嫩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岸边会不会刚好有专吃蛇类的猫鼬在喝水……
　　它被巨鹰吐出的闪电击中，从空中落下来摔在树杈上的时候，其实已经濒死了。气味、声音、色彩全部一片模糊，因此当巨鹰也落下来时，它根本没有费心思去躲藏或是反击。
　　反正马上就要死了。
　　食肉者终将为人所食，身为丛林王者的大蛇明白这一点。事实上，作为强大的魔兽，它的头脑比很多人类还要聪明。
　　它只是还有些担心自己的孩子而已。
　　它听到巨鹰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猎物，迅疾地从树上扑下，但它懒得去理会了。最后的弥留之刻，大蛇进入了回光返照的阶段。

　　望天树的枝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藤萝上开的紫花香味沁人心脾，一丛洁白的蘑菇从树干上冒了出来。暖风轻柔地拂过它的身体，遍布全身的伤口在这一刻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相反，它感觉到了某种欣喜的快感。
　　我就要死了吧……
　　大蛇最后一次吐出蛇信，最后一次感应着这个它曾经存在过的世界，打算做一个平静的道别。
　　它闻到了自己孩子的气味！

　　它的孩子正在逃命，而那只巨鹰紧紧追在幼蛇的身后！
　　一瞬间，花香与清风全部离它远去，它身体一弹，直直地从树上蹿了下去！
　　它在死亡的前一刻，发挥出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

　　小蛇落在藤网上，弹了起来。
　　巨鹰收敛双翼，张开坚硬的喙。

　　大蛇猛地用残存的半截身体缠住巨鹰，再一次从双目中射出了灰色的麻痹视线，而后张口狠狠地咬向巨鹰断了一半的颈部，死命撕扯。

　　小蛇钻进了藤网的缝隙。
　　巨鹰的头滚落在藤网上。
　　蛇与鹰纠缠着落了下来。

　　我的孩子……他还活着。
　　巨鹰锋利的双爪划破了大蛇的鳞甲，撕裂了大蛇的身体，但大蛇感觉不到疼痛。
　　大蛇盯着自己的孩子钻进去的那片藤网，费力地伸出蛇信感应着周围的生物。
　　很好，没有危险的掠食者。
　　很好，我的孩子……他还活着。

　　幼蛇从另一棵植物后面游了出来，可惜大蛇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孩子了。
　　最后的回光返照已经过去，大蛇的感知正在迅速陷入无边的黑暗。
　　它最后一次伸出蛇信舔了舔自己的孩子。
　　原本能够轻易感应到方圆数十米空气中气味的蛇信无比迟钝，即使是接触到了幼蛇的身体，它也仅能微弱地感觉到自己的孩子的气味。
　　啊，这样就很好了。

　　大蛇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拼上了性命来保护的孩子，这个总算是平安健康地活下来了的孩子，它放心地吐出一口气，缓缓合上眼睑。
　　它再也没有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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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请留个言吧留个言吧留个言吧，星星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