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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匕首(已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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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涟慕的脸,以为是做梦,揉揉眼,再看,他还在,继续揉几下,涟慕噗地笑了出来,“再揉就成兔子了!”他好笑地看着我,眼神说不出地柔和,我却并不怎么愿意见到他,我刚要说什么,身边突然有人迷糊地哼了一声,转眼望去,就看见一片光裸的背,是……菡蒴!
“他……他……我……”虽然确定我穿的整齐,可身边这个人却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尤其是当他跟我说了那些事以后。我小心地看涟慕,他轻笑了声,说:“别理他,他就这样。”
“可是,我……他……”知道自己是讲不清楚了,我赶紧推推那位,菡蒴胡乱地挥了挥手,迷迷糊糊地嘀咕:“别吵,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我听这声音,颇有撒娇的意味。我看看涟慕,他的表情有些阴沉,赶紧再推推他,菡蒴猛地坐起来,不由分说地就吻了过来,窒息……
头顶响起涟慕冰冷的声音,“菡蒴,别玩过头了。”
“谁叫你吵我睡觉。”菡蒴似乎是在跟我说,我眼前一片白茫茫的,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幻生,你怎么了?”菡蒴有些紧张。
“幻生,幻生?”是涟慕在叫我。神智开始模糊了。
“你这人毛手毛脚地,你想害死他啊!”是涟慕。
“怎么是我嘛~他明明自己有不足之症啊……”是菡蒴,那口气,十分委屈。
“明知道他弱,你还这么逗他!”涟慕生气了。
“我知道,他原本好着呢,是有谁在他上船前给他吃了什么吧?”
“……”涟慕为什么不说话?
“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好吧,我不知道你是要害他还是保他,那么,他算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涟慕的声音有些犹豫。
“哦……是吗?”菡蒴笑着,声音越来越远,“这孩子我喜欢,你对他留点情,别把人弄死了。”
涟慕不说话,许久,他微微叹口气,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怎么会害他呢……”
我就这样躺着,即使自己已经意识清醒,有时候,装睡也是我喜欢做的事,母亲已经习惯了我这样,但在这艘船上,有人似乎慌了神。
我感到有只手搭上我的脉,片刻后,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不碍事,只是气血亏虚,又加之惊吓,昏厥而已。”
“可他幼年头部曾受伤,会不会……”是涟慕的声音。
“他已经昏了很久了,也没见醒过来,你到底会不会医啊!”我听见菡蒴烦躁的声音,可以想象他瞪着大夫的表情,我压制了自己欲笑的表情,心里滑过一丝暖意,不知是谁替我掖了掖被子,然后,人陆陆续续出去了。
我感觉着船轻微地晃着,虽然不知道曾发生过什么事,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细细回想,自己在上船前只喝了杯母亲递上来的安神茶。既然是母亲给的,自然不会害我,因为,她现在需要我,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需要我,所以我的昏睡大概也在她预料之中。心里平静了许多,大概还会有好多事情发生吧,我沉沉睡去。
醒过来的时候,屋里点了许多蜡烛,灰暗的房间陡然亮了起来,桌边坐了一个人,是……他。
我的心又倏地缩紧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他那双眼睛,脊背一阵泛冷。此刻他只是在安静地喝着酒,烛光照着他雪白的亵衣,孤独而无害,隐隐可以看到他背上的一道又长又狰狞的伤疤,听菡蒴说,他姓李,叫琦昭,家中世代为官,现在京城动荡,长辈叫他南下避避,顺便游历一番……
李琦昭抬起头,问道,“渴吗?”
我摇头。
他放下酒杯,朝我走来,紧贴了我坐了下来,他身体的温度立刻传了过来。我不自在地避些开,说要喝水。
他斜睨了我一眼,走下床去,我赶紧也跟过去,接了水杯,慢慢地,慢慢地喝。
“连喝水都那么磨蹭。”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悦,慌忙我喝了一大口,呛住了。他抢过我的水杯,顺手把我抱回了床。
“我……我还没喝完呢……”
“再喝你就呛死了。”
“我……我饿了……”
“怎么办?”他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我也饿了。”
“那……那我们一块儿吃。”我谄媚地冲他笑笑。
“一块儿吃?……怎么个吃法?”
我朝桌上望了望,“怎么,菜不够吗?”
他笑了,伸手摸摸我是脸颊,“是啊,菜不够。”
“那……唔?”他的脸陡然放大,歪了头啃我的下巴,我一阵慌乱。
“别动!”他没好气地抬头,衣服被解开了,我的手不知所措地摸索着床沿,忽然摸到一件硬物,小小的,刀背,没有鞘,是匕首,我攥紧在手里。
一阵晕眩,李琦昭整个压了上来,我浑身都感觉压抑的痛。
他要压死我?我心里忽然冒出这个古怪的念头。
…………
“如果有人要杀你,不管是谁,先杀了他。”有个陌生的声音对我说,
“不管是谁?”我听见自己幼年是声音,
“对,你娘也不例外。”
“为什么,师傅?娘不会想杀我。”
“万一有一天,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娘,又……不是你娘呢?那时候,你不是死的很冤?”
“啊……是娘……又不是娘……可是万一她就是我娘呢?”
“那……少罗嗦!总之,你要保护自己,先下手为强。把手伸出来!”声音的主人有些失控,紧接着,他似乎应该打我手掌了……
…………
先下手为强?
流畅地掉转匕首,就像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刚要抬起,门被敲响了,我已哆嗦将匕首塞进了床缝,李琦昭有些不耐地抬头道“谁!”,门外立刻回话:“主子,荷官吵着要你陪他夜听江水,说是今夜有难得的暗流……请主子务必……”
“行了,我去。”李琦昭打断门外的禀报,回头对上我依旧清明的眼睛,面上闪过一丝不甘,他盯着我看,快把我的脸烧出洞时问道,“你叫什么?”
“幻生。”我咽下一口唾沫,勉强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好吧,穿戴好,咱们一起去。”李琦昭笑得诡异非常,只听他自语道,“今晚,谁也别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