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衣女相》淡漠如色

5、第四章 分离

　　大火喷发着灼热的气息，暗红色的火焰慢慢的将小屋吞噬，也将常带着笑容的李妈吞噬。火的味道让存活下来的两个人感到窒息，那是一种痛苦却无法摆脱的感受。走了，他们生命中的温暖走了，不再回来。
　　夜寻月摆脱了落的怀抱，执着的眸深深地望向燃烧中的屋子，双膝跪地，重重的朝着地下磕了三个响头。
　　“奶奶，我记住了，从今我不会为任何事哭泣，我会去丞相府寻找你想要告诉我的。”夜寻月坚定得道。落在一旁无声的凝望着她，她真的长大了，有时，当人经过一些磨难之后，她才会更加坚强的走下去。
　　落将她从地上扶起，温柔的为她拂去身上的尘土。杀人如麻的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愿意如此呵护一个人。他看向火中的小屋，拳头上青筋冒起，他发誓他要那些人偿命。李妈的仇和自己十年来所遭受的一切，总有一天，他会向那个邪魅的男人讨回。
　　“落，永远会守护你。”落真诚的看向寻月，眼里不带一丝的其它。“从今，我们相依为命，我的命，是你的。”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回到父亲的身边，放弃他从来没有去过的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放弃寻找他那狠心抛下他的母亲。
　　月光下，恬静的夜色衬得他风华绝代。
　　“好，路我们一起走下去。”夜寻月握住他略大的手。奶奶死了，她唯一的依靠就是他了。
　　落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寻月。那是他最为珍贵的东西，他想交给她保存，正如他想把他的命一并地交给她。现在，她是他最为珍惜的人，他的一切都是她的。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寻月看见他的玉佩时竟会露出诧异又惊讶的表情。
　　“落哥哥，这枚玉佩你从哪得到的？”她问。
　　落的嘴角浮出凄凉。“这是我出生之后，母亲留给我的唯一。”
　　听了落的话，夜寻月匆忙的从颈上取下自己的玉佩，放在手心。
　　“这是奶奶说的，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怎么和哥哥的一样？”她不解地说。
　　他俩把玉佩凑在一起。奇怪的是，两枚玉佩的裂纹竟几乎一致，合在一起，竟会构成完整的图案。玉上隐隐约约看得出奔流的长河和巍峨的山峦。他们现在不知道的是这个图案是大商的江山，只有皇室之人才会拥有的玉制成的江山图。而且这幅江山图是最珍贵的，最独一无二的。
　　他们俩奇怪的看着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也许，这是我们从小定下的婚事。”落笑得如明月般璀璨。或许这就是命运的牵引，他想。
　　“上苍注定我会照顾你，注定你会是我的娘子，十年后我娶你，然后我们共度一世，可好？”
　　夜寻月犹豫了下，答应了。她虽然不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娘子是什么意思，可她想和哥哥互相照顾，互相扶持一世。
　　落的笑容如阳光般的温熙。“玉佩将是我们的信物，当玉佩再次合上的时候将是我们成婚之日，你可不许反悔。”
　　“哥哥，我不会。”夜寻月惦着脚尖，伸出手指，和落的手指郑重地勾在了一起。这代表从今天起他们的命运将会牵连在一起。
　　“好，我们快走。”落现在才意识到他们竟浪费了多么宝贵的逃跑的时间。那些人，马上就会返回来了吧。落牵着寻月沿着汾河一路的风驰电掣，不顾一切。
　　但结果往往不如人意，一把磨得发亮的刀横在他们的面前，黑衣人不动声色的伫立在落的眼前。
　　“放弃，你逃不掉了。”当他在搜完了方圆十里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会被一个垂垂老矣的妇人蒙骗，怒火在他的胸膛里翻滚。
　　落紧咬着牙，把寻月护在了身后，从腰间将剑拔出鞘，敏捷的身子疾速的冲向了黑衣人，剑的银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狠绝的目光，似要激起惊涛骇浪，磅礴的气势，震人心魂，吮人骨髓。寻月有些害怕。
　　黑衣人没有避开，在剑快要刺破他胸膛的时候，他脚尖一转，食指挡过了剑。他知道落之前受了重伤，以他没恢复的体力，想伤他，根本不可能。
　　落喘息的摔在了泥地里，之前治愈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浸红了白袍。
　　“哥哥！”夜寻月跑上前，想要扶起落，但被落厉声拒绝。
　　“快到我身后。”他低语。
　　黑衣人眼中有暗光划过，他掠身飞到寻月的身旁，将她提在了半空中。
　　“救命，救命，你这个坏人，快放我下来。”寻月想去咬黑衣人，却被他扇了一巴掌。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放开她!”落快速地站起身来，舞着剑，发起了攻击。不过，在半途就被九个杀手团团围住，妄作困兽之斗。本来因有十人，不过其中一人已被黑衣人杀了。
　　黑衣人凛然一笑，道。
　　“杀。”再见了落，没人可以夺走我的位置，即使你的身份再尊贵，还是被人抛弃了。即使你再优秀，妄图离开黑煞楼，也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人可以背叛主子，你我都不例外。
　　夜色冷清，月夜孤寂。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情况危急的那刻，一个身影从黑衣人背后遂不及防的蹿出。
　　锋利的刀刃划过黑衣人的胳膊,黑衣人吃痛地一松手，寻月小小的身子直栽进汾河中，无情地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不！”
　　寻月，寻月！
　　不要离开！
　　等我，等着我！
　　痛苦、愤恨使他的眼眸染得猩红 ，他撑起已经感觉不到痛楚的身子，手紧紧地握住长剑，寒气逼人，血沿着他的手臂从剑柄滑到剑尖，“滴滴”作响。当一个人的伤心彻底击溃了理智时，便是他化身修罗之日。他疯狂地砍着四周的人，戾气横生，血无边际的在他的周围散开。当黑衣人见大事不妙，转身想跑的时候，无情的剑已经从他的脑袋上劈下，脑浆四溢，肢体破碎，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立刻变成了两半。
　　落悲痛的朝着汾河大喊大哭，因为受伤，因为刚才拼尽了全力的缘故，身体终于支持不住，虚脱了，他无力地倒在了河岸湿润的泥土中，昏厥过去。
　　这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从后面将他抱起，缓缓地抱着他走在河边上，月光洒在他那有着伤痕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古怪。他正是从后伤了黑衣人的人，也正是他的缘故使得寻月差点命丧黄泉。
　　天空渐渐的泛白，在一处不知名的河岸，躺着一个精雕细琢的女孩，一辆精致的马车不紧不慢地朝这儿驶过来。
　　于是，未来拉开了它神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