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祸——七月寒蝉》素**媚

8、彼此

　　一年之后。
　　“千叶，今天晚上你大哥还会来吗？”干干净净的样子，甜甜美美的笑容，年纪与千叶蝉相近。
　　“大哥？”千叶蝉不解地反问。
　　“就是那个一直到我们村里来接你的那个人呀？”
　　“你说的那是颀霜。”那是颀霜，不是什么大哥，他和她，很有兄妹相吗？怎么每个见到他们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自以为是。
　　“原来他叫颀霜呀，那他还会来吗？”她不屈不饶地追问。实在是在这样幽僻的山野，很难找到像他这么出色的男人。不要是说在这里，恐怕在繁华都市里也难寻这样的才情容貌。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遇到了出色的男人，总免不了要遐想一下。
　　“也许吧。”突然，她心生疑窦，“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她躲闪开千叶蝉略显冰冷的眼神，“只是随口问问。”
　　好在千叶蝉也没有意思要继续追问下去。
　　天青气朗。
　　不知是否会保持到今夜。
　　千叶蝉半边的身子几乎全悬在窗棂外，让燥热的阳光直接打在她的手臂上。她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开口也不说话，若有所思地望着远方。想着颀霜，想着娘亲，想着今夜是七夕，想着七夕正是她的生辰。七夕夜，她可以许愿，听说那个晚上许的愿会比较灵验。七夕夜，她可以拉着颀霜一直说到天亮，那样的生辰日也不会觉得孤单。
　　“千叶。”
　　骤然间被人从太虚中拉了回来。
　　“什么事情？”千叶蝉转过身子，朝她看去。
　　“给你。”
　　旁边坐着的女孩不知塞了什么东西给她。
　　“那是什么？”
　　银色的，如手指一样的长度，上面缀着一些发光的小珠子。
　　“发簪呀。”
　　“可为什么要给我？”
　　“不是我给的，是哥哥说要给你的。”
　　千叶蝉皱起眉，面露困惑。
　　“为什么要给我，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不要。”
　　她又把手上的东西推了回去。
　　女孩子有点尴尬地说，“我哥哥他一直喜欢你，可是又不敢告诉你，所以只好托我这个妹妹来牵线了。千叶，请你接受他的礼物吧。”
　　他喜欢她，所以她就要接受他的礼物吗？可是，她又不喜欢盘发，要这发簪何用，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对这个女孩的哥哥没有一点印象。
　　“清，我不要这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开了口，才惊觉清已经不知所终了。
　　于是，她继续刚才的动作，趴向窗棂。然后，她看见了颀霜，还有清。看见颀霜时，她不觉露出微笑，但看见清的存在时，那笑容就马上敛了去。等到看见清红着脸把手中的锦囊递到颀霜怀中时，她很自然地握紧了拳头。
　　一阵刺痛让她心惊。
　　低头看时，才看见发簪的尖处正深深扎进她的手心，隐隐有一丝血迹。
　　她皱着眉，以最快的动作走出门，向颀霜走去。
　　清一看见她，就马上红着脸走开了。
　　“你皱着眉，很难看。”颀霜难得好心情，他打趣着她。
　　“那是什么东西？”她指着他手心里的东西。
　　“不知道。”
　　“你很喜欢。”
　　颀霜准确地摇头，也就顺利地熄灭了她心头的火。
　　他不喜欢人类的东西，不单单是人类的，恐怕连神界的宝物也难使他动心。唯一贪恋的只有那漫天的冰霜。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东西，要带回去吗？”带它回去多碍眼。
　　“我还没有想好。”
　　“那给我吧。”她理所当然地伸手。
　　而他也就非常自然把东西递了过去，反正是他不想要的，给谁不都一样吗？
　　于是，她又笑了。
　　“你看起来很开心，是不是又学了些什么新东西？”一直以为当初只是千叶蝉一时任性之语，没想到她却认了真。这一年来，千叶蝉总是不停地往谷外跑，这一年来，她也真的没有来烦他，不论是大事小事，她总是试着一个人去做。
　　始终都是个固执的丫头。
　　“薛神医答应让我做他的徒弟了。”
　　“那个庸医？”
　　“人家不是什么庸医，虽然不比你的通天之术，但好歹人家也是个悬壶济世的名医。”
　　“是吗？”他不以为意，始终他都对那个所谓的神医没有什么好感。不单单是他，很多的人，很多的妖，很多的魔，还有同族的神，他也难有几个会产生好感的。“算了，说他干什么。我们回家吧。”
　　“嗯。”她边点头，边趁着他不留心的时候，把手中的东西尽数扔进草堆。锦囊，发簪，他们谁也不要，一样也不要。
　　两个人，一左一右，还是像过去一样，有着令人惊讶的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