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速蒙面侠】恶魔之心》挑灯舞剑

33、（三十三）苦涩回忆1

　　蛭魔：

　　早上填写了参赛选手名单，蛭魔仍把武藏的名字写在了自己名字的后面，在武藏离开后，他每次填写参赛的选手名单时都会写上武藏的名字，两年来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即使知道也许这都是无用功，但他仍偏执的坚持着这一点。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在武藏回来时会因为没有登记在选手名单上这么无厘头的原因而无法比赛。这是目前他唯一能为武藏回来而做的事。望着他一笔一划写下的名字，蛭魔想起了很久前的往事，也许是因为与西部队的比赛，踢球员是个关键的原因吧。

　　国中时代，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日子以及三人心中共同的梦想。考高中时，以栗田的成绩只能考取泥门，蛭魔和武藏便也只好陪着他一起上泥门。死胖子坚定的说他们三人要创立社团并且打进全国大赛，蛭魔气的上前给他一顿狠踢，要是这死胖子能考上有美式足球社的学校，那就不用他们创设社团了嘛，他知不知道创设一个社团要多辛苦啊？！可这死胖子连参加泥门的入学考试都紧张的不像样，要他考进高分录取的高中根本不可能啊！为了缓解死胖子的紧张情绪，蛭魔在考场里挂满了跟美式足球有关的东西，这样还能起到宣传作用，真是一箭双雕啊。监考老师刚进屋，就被早等在走廊里的蛭魔一把拽了出去，让那老师换套衣服再宣传两句美式足球社，那老师不听，蛭魔二话没说直接亮出威胁手册，OK，一切解决。

　　结果上了高中，还是只有他们3个人，但蛭魔并不急，有缘人么，早晚会遇到的。可是，当有一天武藏穿了木工服跑来社办的时候，蛭魔心里油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即使武藏承诺说会好好打美式足球的，但蛭魔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并未消失。直到春季大赛的那一天，那是第一轮比赛，恶魔蝙蝠队掌握到了只要把球踢进就能逆转的机会，45码的距离，对武藏来说要把球踢进轻而易举。

　　然而，这时，武藏木工店里的店员急匆匆跑来喊武藏的老爹被送进医院了。看死大叔明明担心的要命还在死撑着要踢完这个球，蛭魔沉默了片刻，终是开了口赶那个死大叔走。见死大叔艰难的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快速的跑走，蛭魔想起了三人在电视机上一起签名时的情景，那个三人一起定下的约定，还能三人一起完成么？脱手扔出踢球板，蛭魔抬脚踢翻了放满东西的长椅，若不这样发泄一下，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去医院把死大叔重新拽回到球场上或直接拿刀去杀人。不祥的预感成真了，蛭魔也不知道是该说自己料事如神好还是说自己一语成谶好。他只知道，这个对死大叔轻而易举的踢球也许永远都踢不出了。长椅上的东西散落一地，蛭魔俯身捡起那块踢球板，出神的盯着板子，浓浓的无力感如潮翻涌，这块板子，还会有用到的一天吗？

　　回到社办，听死胖子说死猴子和死矮子去追死老头了，蛭魔一听就急了，把学校里速度最快的摩托车拽出来三下五除二开了锁就要去追，死胖子死活要去，蛭魔也就由得他了。蛭魔边加大油门往城下町医院赶边吼死胖子，那两个死矮子跳出来搅局只会让事情越变越糟，为什么不拦住他们？蛭魔暗自咬牙，若是真把事情弄僵了，搞的死老头无法回来，两个死矮子就做好思想准备吧，反正也无法实现三人一起打进圣诞大赛的梦想了，他一定会让那两个小鬼永生记住多管闲事的下场！

　　赶到医院时，远远看见死老头已经和两个死小鬼说上话了，而且看样子还没太糟，蛭魔把车拐个弯停进了上一个路口。前面的对话蛭魔没听到，蛭魔一来就听到了死矮子的问话‘还想打美式足球吗？还想和栗田学长、蛭魔学长一起打美式足球吗？’蛭魔不禁屏住了呼吸，哪怕死老头只答一个‘想’字或是只点一下头，蛭魔都有力量继续无休止的等下去。而若死老头已不想再打美式足球，那个三人的约定他也不再铭记，那他的等待与坚持又有何意义？

　　最后，那个死老头的一句‘废话！’让蛭魔的心落了地，那人随后的补充则大大超出了蛭魔的期望——‘如果老爹能奇迹似的好起来，无论是早是晚，不，即使是在比赛途中，我也会跑到球场上去帮你们踢球的！’只一句话，蛭魔却忽然觉得，在武藏离开后的这些日子里，他逞强般一肩担下三个人梦想的辛苦、他一人苦苦撑着美式足球社的疲惫、所有他独自一人承担下来的孤独落寞失望难过，他吃的所有苦受的所有罪做过的所有努力，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白费，全都有了确实的意义。

　　死小鬼们在外面练习，蛭魔喊死胖子过来看西部暑假里与太阳队的比赛，这场比赛的录像他事先已看过一遍，这次再看还是心惊，基德故意让最难对付的番场靠近自己，然后以超快速将球从番场头顶传出，铁马直接带着球往前冲，达阵！基德的快速传球是比散弹枪更棘手的存在，速度实在太快了，闪电突击之类的根本起不了作用，而且接球员铁马又是个无敌火车头，只要接到命令不管受到什么阻碍都会忠实的在轨道上奔跑，能拦住他的人目前别说泥门，即使整个东京都还没有，基德和铁马的默契又是好到了家，这样的一对黄金组合，真是麻烦啊！

　　死胖子惊讶于西部队这么快就以6-0领先，蛭魔无奈，这死胖子连计分板都不会看了吗？那是6-0？死胖子看清楚点，6的后面还有个0呢，那是60-0！发现太阳队被打成了0-60，死胖子看不下去了，拿起遥控器关了屏幕，蛭魔转身就给死胖子一顿踹，这尚且是其他队的比赛，死胖子都没勇气继续看完，若是轮到泥门队，真正体验到了西部队的强大，死胖子岂不是要罢工？被他踹的死胖子忽然想起了冲撞战术，蛭魔撇嘴，拜这场比赛所赐，他发现冲撞战术对散弹枪的作用也有限，几乎等同于0，连镰车那样的冲撞对铁马都没用，泥门里还有比镰车更强大的冲撞么？他怎么不知道？

　　离开时死胖子问起胜率，蛭魔沉声说了他估算出来的胜率，几乎是0%，如果变成抢分数，踢球的差距便会成为泥门的致命伤，假设是比泥门弱的或是同等水平的队伍，还可以用达阵来弥补踢球的分数差，但那是拥有基德和铁马的西部队啊！即使自负如蛭魔，也不敢夸下海口说泥门能比西部队达阵次数多。死胖子被他估计出的数据吓的大汗淋漓。蛭魔就猜到死胖子会有这种反应，所以才在比赛前单独把太阳队与西部队的比赛放给他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他到赛场上被西部队的强悍吓到，若他在赛场上一蹶不振，蛭魔会更麻烦。

　　可纵然清楚的知道这次的比赛踢球会是关键，蛭魔还是没有去找死老头哪怕只说一个字、哪怕只让死老头回来比这一次赛。在死老头没有决定归队的时候，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去找死老头帮忙，那是利用！不论任何理由，同伴的情谊、三人的梦想，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好，其实质都是利用！只要他对死老头开了口，那他就已经亲手摧毁了他们三人自国中时开始的同伴之情，而变成了赤裸裸的利益关系，那个三人以伙伴的身份共同定下的约定再也没有实现的可能，无论泥门队是否真的能冲进圣诞节大赛。

　　这样的事，他绝不会做。即便真的会因为缺少踢球员而梦断西部队，他也不会以牺牲他与死老头的情谊为代价来换得继续晋级的机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责任自己担，就像在做为武藏木工店继承人的死老头因继承家业而离开时不曾接受自己威胁校长得到的钱一样，做为泥门队队长的他也不会因为要在比赛中获胜而接受并非球队成员的死老头的帮助，这是性格南辕北辙的他们共同秉持的骄傲和原则。

　　死经理人把暗号都想好了，蛭魔拿起来一看，竟有厚厚一本，死经理人想这么详细干吗？啊？这是啥？风纪、委员、偷吃、泡芙，这都是什么啊？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有？比赛中要用到这种词那才奇怪吧。蛭魔心里抱怨着，手上也没闲着，把暗号本从后往前翻了一遍，将暗号都记在了脑里抬手就把那个本烧了。既然是在赛场时传递消息的暗号，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当今社会是情报的世界，赛场上也是如此，一个暗号的泄露、对手阵型的更改，代价可能就是一次比赛的败北，那些嘴巴不严的死小鬼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濑那：

　　那天与众人讨论到与西部队比赛若变成抢分战，踢球的分数必定会影响整场比赛的结果。这时门太笑的满地打滚，说武藏要归队了！濑那大惊，真的？武藏要回来了？怎么没听蛭魔说过？门太在社办翻出了这次的参赛选手名单，大家一看，是真的！武藏的名字就真的出现在蛭魔的名字之后！那么说，武藏真的要回来了？！门太肯定的说起了那个武藏与他们的约定，泥门队只要变强他就会回来的约定。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约定，濑那就觉得不把握，那个所谓的约定可以说完全是他们两人一厢情愿的事，武藏可从来没答应过。

　　这时，栗田兴奋的喊着武藏的名字扑了进来，看到参赛名单反而冷静下来了，将武藏的事讲给他们听。通过栗田的回忆，濑那对三人之间的感情多少有些了解，至少濑那肯定了一件事，武藏所说的那个‘在弱队打球根本没意思’的理由果然是骗人的。门太不服气的指着名单问栗田，这又是怎么回事？名单上有武藏的名字啊！栗田解释说，那是蛭魔，不当他是退学而是休学，而且登记在名单上，就是为了让他随时都可以回来！

　　濑那心里猛的一酸，每次比赛时蛭魔学长都会把武藏登到名单上么？就是为了让武藏即使在比赛时也可以回来么？在他一笔一划写下武藏的名字时，他又是怎样的心情？濑那想起了上次真守在柜子里拿起这块踢球板时，蛭魔曾说过‘给我放下那块板子，那是武藏的东西。’一向笑的像恶魔样的蛭魔那时的神情却是严肃的连一丝笑意都没有，面无表情中透着丝丝的脆弱和悲伤。

　　众人正说到武藏，武藏却忽然拉开门出现在门口。原来是来通知屋顶已经修理完了。武藏说完话就离开了，门太却拿着那块踢球板追了出去，濑那没有办法，也只有跟在后面跑，好在武藏车开的不太快，濑那还勉强跟的上。最后车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濑那方想起以前武藏好像提过，他老爹正在住院，难道就是住在这里么？

　　门太冲上去问武藏知道栗田和蛭魔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等他么？濑那连忙上前将话接过去了，他以前就说过，门太很单纯直率，所以有时他会无法体谅他人的心情。蛭魔学长和栗田学长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在等他难道武藏不知道吗？但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父亲住院，做为儿子难道只为了与伙伴的约定和自己的梦想而把一切都扔下么？不顾为人子该尽的孝道，也不顾做为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只任性妄为的去踢球么？若武藏真是这样的人，蛭魔学长还会苦苦等他这么久么？

　　所以现在，濑那只想知道，若抛开一切外界因素不谈，武藏还想打美式足球吗？还想和栗田学长、蛭魔学长一起打美式足球吗？只要他还留恋着美式足球，濑那就有理由相信，他一定会回到球场！下午练习时，门太闷闷不乐的自言自语说武藏学长的事就这样算了吗？然后吼道‘生病的人怎么可能突然会好起来？这种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濑那知道门太心里有气，他想让武藏回到球场，但武藏离开的理由实在让他们无话可说，所以门太才会如此焦躁。

　　濑那当然知道，生病的人突然好起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但栗田学长愿意等、蛭魔学长也愿意等，虽然明知道这样，但他们还是一直在等武藏学长回来。武藏离开后这两年来的每一天，他们都在等，等那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出现，等武藏回归的那一天。而现在，濑那握紧拳，他能为武藏做的、能为栗田和蛭魔做的，就是继续获胜一路赢下去，让这场秋季大赛一直持续到夺得圣诞大赛冠军为止，这样才能在奇迹出现时，让武藏学长马上跑到球场上来！才能让蛭魔两年的等待不会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