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6章 云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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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定北王府的门前台阶上，就坐了两个人影。
“二小姐，你身子不要紧吧？”菊花担心的看着一早起来就有些微微咳嗽的如月。
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如月拉紧自己的衣服前襟。
“菊花，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老是拖累大姐。”一想到东方是因为自己的关系一去不回，如月就很愧疚。
菊花诧异：“二小姐，你怎么这么想呢？大小姐为你们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
如月低头：“我有时候想，若是没有我们，大姐可能要活的轻松很多。”
“二小姐——”菊花认真了起来：“你们见过外面的大小姐吗？”
如月摇头，外面？外面风雨太多，遮挡风雨的大姐怎么会让她们看到呢？
菊花看着门口的石雕：“面对外人的大小姐，对然亲切有礼，但是却让人有疏离感，不管你怎么尽力，她总是站在远远的地方，淡淡的看着你。”
“只有对待真心喜欢的朋友和家人，小姐才会流露出真性情，不遗余力的去关心和爱护，也许不热切，但是她总是关注着，只要大家有需要，她一定不会退缩。”
菊花叹气：“您是小姐的亲人，对她来说，为了保护你们，怎么都会去尽力做的。”
如月没有说话，半晌，才轻声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想开，一直以来，我以为只要嫁出去，就可以不让大姐操心，没有想到到头来，反倒给大姐增添了更大的麻烦。”
“不要担心。”菊花起身活动一下有些发酸的腿脚：“大小姐没有那么容易被难道的。”
太阳慢慢的出来了。
金色的晨晕开始洒上的街道。
“吱——”的一声
定北王府的朱红色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的拉开，几个打扫的仆人手拿着打扫的工具走了出来。
如月急忙站了起来，打起精神，和菊花迎了上去。、
阴暗，潮湿，这应该是所有牢狱的共同点了，东方无聊的看着地上的两堆蚂蚁陷入混战，昨天刚一进来，那难闻的气味就扑面而来，好在经过了一个晚上，现在她已经适应了不少。
这个时候，牢门被打开了，打断了东方的自得其乐。
“宇文小姐还真有兴致啊！”
一个穿着官府的陌生人走了进了，长的五短身材，眼神看起来就比较狠毒。
东方抬头：“哪里，小女子无非是苦中作乐而已。”
陌生人打量一下四周：“宇文小姐，这里住着可还舒服？”言语中很是不屑，嘲讽的口气谁都感觉的到。
“好说。”东方缓缓起身：“小女子只当是来御使台游历一番罢了，倒也有几分意思。”比起眼前这个人，东方更愿意和昨日的王大人打交道。
陌生人被顶撞了这一句，恼恨的瞪着东方：“本官在这里工作数载，见过犯人无数，最不识抬举的就数宇文小姐你了。”
东方觉得有些好笑，虽说是不合时宜，她还是笑了出来：“呵呵，我会记住大人你的夸奖的。”
东方垂首：“和大人交谈已久，却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如此不焦不躁，反倒让陌生人无可适从。
“本官姓马。”
“马大人。”东方先是客气的行礼：“不知道大人一大早就来到这里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马大人冷冷一笑：“宇文小姐，你可知道你今日的处境？”
这宇文东方倒是真有两下子。
宇文家的底细他们倒也是略知一二，他们家世代经商，到了这一代，在江南是商铺众多，涉及米粮，织品，刺绣，首饰，船运等各个行当，积累了无数的财富。
如能得到这样的商家支持，对四皇子日后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非降服眼前这女子不可——不管用什么办法。
东方正色，看来这些人是真不打算放过宇文家了：“不管今日我处境如何，你们的条件我都不能答应。”
“宇文当家何苦如此顽固呢？只要你答应作证，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宇文府。”
“呵呵。”宇文东方看着马大人：“大人，今日若是有人让构陷大人，东方权衡利弊，取其害轻，为了保全自身，答应了也是无妨，可是刘将军，恕东方不能从命。”
“宇文小姐——”马大人看着宇文东方：“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微微一笑：“东方虽然是女子，但是自认道理还是明白一些的。古人云：兵者，国之大事也，自古以来，兵家的变动都有可能给天下造成大乱，刘大将军镇守边关多年，是朝廷倚重的大将，各国对他也都是很为忌惮，有他在一日，可保边疆平安，百姓安乐，今日我若构想刘将军，对朝廷，对百姓都是祸事，东方对然不才，可也不能做这种事情。”
马大人御史台做官多年，各色人物也是见了不少，其中固然有贪生怕死者，有为官不正者，但是正气凛然之人被冤屈入狱的也不少。按道理，没有什么能染他吃惊了。
可是，从来没有人能象此刻的宇文东方一样，如芙蕖，即使身在污浊也不掩其高洁，她没有大义凛然的斥责，没有清流大臣滔滔的家国道理，她单是站在那里，微笑着，用清冷的嗓音淡淡的诉说，就让你觉得她意志的不可动摇。世上偏偏就是有这种女子，被监禁几日本已经憔悴，强大的精神却不退缩，依旧笑着，无论是坐是站，都似乎比你高贵，如同冬日梅花，秋日冰菊，夏日芙蕖，春日茉莉，清淡自雅致，无情也动人。可以不掩商人精明，却也端的正气浩然。
许久，马大人冷冷的说：“既然小姐要如此，那就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吧。”
他回头。示意狱卒带东方走。
穿过长长的过道，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暗房，一进去，昨日的王大人正在里面，看到东方入内，他叹气：“宇文小姐，说实话，真不希望在这里看到您。”
东方扫视四周，里面摆放着各种刑具，她明白了。
“可惜，我就是这样的不识抬举。”
王大人看着东方：“宇文小姐，您是商人，商人重利的道理您不懂吗？为了一个外人，把整个宇文家的百年基业都搭进去，值得吗？”
东方摇头：“王大人，你小瞧我这个女子了。”
她正色：“不错，我是个商人，小女子做生意一向因利而动这是不假，只要有利，我宇文东方从不推辞。”
“可是，我宇文家一家之利和天下国家之利相比那可真是不值得一提了，今日，我若是答应了你，就是因小弃大，连这么明显的利之大小都分不清楚，我宇文东方还配做个商人吗？”
王大人一愣，无话可说。
这个时候，两个狱卒走了上来，抓住东方的手，固定在一边墙上。东方没有反抗，只是冷冷的看着。
“宇文小姐，我们只能得罪了。”马大人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侍卫为难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姑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两位姑娘，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王爷是不会轻易见外人的。”
只要朝廷一有事情，来找王爷的人就变多，最近就是如此，王爷不胜其扰，已经避门谢客很久了。
如月还是不放弃：“这位大哥，我们真的是有事情找王爷。”她拽着那侍卫的袖子，就是不放手。
门口的两个侍卫对看一眼，很是无奈：“不是不帮你们，这是上面吩咐的，要是帮你们通传了，怪罪下来我们可担不起。”
“求求你们了，帮我们传一声就好，出了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的。”菊花着急的求着他们。
侍卫还是摇头，虽然觉得这两个焦急的女子很是可怜，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他们可不想和脑袋过不去。
如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小心的从衣服中掏出玉佩：“两位大哥，我们有这个，你们就帮一下我们。”
那侍卫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们看都不看那玉佩，就挥手赶人：“你们快走吧，有什么都不管用，不见就是不见。”
看到这样的情形，菊花都哭了出来，一开始知道小姐吩咐的不是找公子，是来找王爷的时候，她还以为可能是公子和王爷有些交情，所以小姐才让拿公子的信物来找王爷求人情，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会事。公子——该不会是骗小姐的吧？
“大清早的，在吵什么？”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
侍卫一惊，同时回头施礼：“望月姑娘！”
望月，王府的内总管，虽然是女子，但是却很是能干。
“到底是怎么回事情？”望月看着哭泣的菊花和一脸无措的如月，皱起了眉头。
侍卫小心的回复：“望月姑娘，这两个女子要求见王爷。”
望月一听，更是头疼，这些人最近真多，里头那位已经明显不耐烦了，今日要真惊扰到他，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照规矩打发她们走不就得了。”
侍卫急忙点头：“我们正要让她们走呢。”
如月这个时候急忙冲过去：“我们有这个东西。”她高举那玉。
“没听望月姑娘说吗？有什么都不行，快走。”
侍卫立刻上前赶人。
望月却突然出声：“慢！”
侍卫一愣，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还是停了下来。
望月几步走到如月身边，把那玉佩接过自己打量，半晌，才抬头看着如月，又把菊花打量了一番，才说：“两位，请先跟我进来。”
如月和菊花跟在望月身后，小心的穿过花园，来到一个厅里，窗外是精美的王府美色，可是她们却无心欣赏。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王爷？”如月小声问。
望月吩咐下人上茶水点心。
“两位先在这里等等，我去找王爷替你们通传。”
如月和菊花对看一眼，也没有其他办法，点头，应承了下来。
望月匆匆的走向王爷居住的园子，她跟着王爷也有好几年了，绝不会错认王爷的东西，这玉——确是王爷的贴身之物，多年从不离身，奇怪的是，近一年来却再不见王爷佩带，如今，却如此离奇的出现了。
直觉告诉望月，这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赶快禀明王爷——怕是要变天了。
转过园子的拱门，来到王爷居住的地方，刚一进外面的厢阁，就被几个丫鬟拦住了。
“望月姐姐，王爷还没有醒呢。“一个圆脸的丫鬟悄声说。
望月看了一样内室，的确一点声响都没有。
“能不能去喊醒王爷，我有事情。”
一个年龄稍大的丫鬟撇嘴：“惊扰到王爷休息，我们有几个脑袋。“
望月一眼看去，认出这丫鬟是几个从小伺候王爷的人，平日就不把王府的其他人看在眼里，自己的吩咐，她们也是不喜欢搭理，今日正好她们当值，恐怕不那么好办了。
“我是急事，大不了我自己去喊，出了事是我的。”望月重复，希望她们能让自己过去。
没想到，那丫鬟就是不让。
一时间，竟然僵持起来。
大厅里，如月和菊花眼看着已经过了许久，还不见人召见，更是焦急了。
“菊花，怎么办，是不是王爷不愿意见我们？”
菊花急忙安慰她：“不会的。”虽是嘴里如此说，心里也是不安，虽说是小姐吩咐来找王爷，王爷也可能是和秦公子认识，可是他也可能跟班就不会帮忙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疑惑的声音传了进来。
“啊，这不是东方小姐身边的丫鬟吗？”
菊花抬头看向门口，竟然发现那人正是杭州城内跟随在秦公子身边的人。
“可是找到你们了！”菊花一下子就哭了。
小杰还是有些奇怪：“你们不是应该在杭州吗？怎么来这里了？”而且，他看一眼如月，怎么不见东方小姐，只有这丫鬟和她妹妹呢？
如月也听出这年轻男子认识自家大姐，她急忙说：“我们是来求见王爷救我姐姐的。”
小杰一下子就惊了：“东方小姐怎么了？”天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菊花一下子就转住小杰：“快，带我们去见公子，我们也不要求什么王爷了，我去求公子救小姐。”
小杰古怪的看了菊花一眼，这丫头不会现在还不知道公子就是她口中的王爷吧？
菊花见他还在发呆，急忙推他：“你快啊，再晚小姐就没命了！”
“你说什么？”这下子是小杰着急了：“东方小姐怎么了？”
“大姐被御史台抓走好几天了。”如月解释。
小杰开始呻吟，被抓是小事，就是被皇上抓走，王爷也能救下来，关键是已经都几天了？恐怕已经用上刑了，这可怎么是好？要是被王爷知道，他性子一起，事情一定不会善终。
“那你们还不去见王爷？”小杰强打起精神问。
菊花埋怨：“我们把信物给了一个望月姑娘，让她去痛传，可是现在还是没有人来喊人。”
是这样啊，小杰想了一下：“罢了，我就违一回规矩，带你们进内院。”
没办法，实在是事情不能拖了。
一走到房门前，小杰就看到了仍旧在那里的望月。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禀告王爷吗？”
小杰急匆匆的上前就问。
望月无奈的看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不让进，说是王爷在休息。”
“胡闹，今天这事情要是耽误了，我们可都得掉脑袋。”小杰瞪了那几个丫鬟一眼，举步就要上前。
“不行！”那年纪大点的丫鬟又上前阻止。
“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今日我还就偏要进了。”小杰也有些恼了。
一时间，外间开始吵嚷起来。
“什么时候王府开始如此没有规矩了？”
内室的门帘被掀开了，只穿着白色中衣，披散着头发，拖着软鞋的秦奕钊走了出来。
一看吵醒了他，众人没有人说话了。
“公子！”寂静中，只有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秦奕钊顺着声音开过去一眼，目光停了下来，随即，他看清楚了：“你怎么在这里？”
菊花被吓坏了：“您就是王爷？”公子原来就是王爷？这也太震撼了。
秦奕钊却是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即皱眉：“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家小姐呢？”
他的心中是狂喜，那个人应该也来了吧？要不，她的贴身丫鬟怎么会出现呢？大半年没有见，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身体，这次一定要帮她好好补一下。
半晌，却没有见菊花回话，秦奕钊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你家小姐呢？”他又问。
菊花这才反应了过来站在面前的是什么人，一想到这几日的委屈和担心，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秦奕钊接过望月递过来的褂子穿上，印象中，这丫鬟为人冷静大方，如今这样失态，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小杰叹口气：“王爷，据说是东方小姐被御史台带走了。”
秦奕钊正要系带子的手停了下来：“为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还和平常无异，可是熟悉的人都听的出来那强压的怒气。
“因为刘大将军的案子。”如月黯然接过话：“他们要我大姐作证诬陷刘将军。”
秦奕钊开始洗漱。
“怎么会把东方小姐牵扯进去？她又不是朝廷中人。”小杰疑惑的问。
菊花终于哭够了，她红着眼眶说：“因为我们家二姑爷是刘将军的部下，所以——”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秦奕钊已经在望月的帮助下收拾停当。
“不要问了。” 秦奕钊擦干净手，冷笑：“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知道在我要去把人带回来。”
好，很好，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活腻味了，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帮御史台那帮人一把，让他们提早上路算了。
小杰急忙上前：“王爷，就我们去吗？”王爷现在越是平静，一会就越是血腥，他担心带的人太少，一会不够收尸。
秦奕钊没有回答，他接过望月递过来的玉佩：“菊花，这玉佩是你们小姐让交给我的？”
菊花点头。
秦奕钊低头细心的把玉收好。
“小杰，带上几个侍卫和我一起走。” 秦奕钊又扫视一眼那几个丫鬟：“还有，把这几个耽误了事情的丫鬟给我赶出内院。”
说完，看也不看跪地求饶的几人，举步走了出去。
刑房中，东方忍着疼，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她的身上，是刺目的红色伤痕，血迹已经透过破损的白色衣服渗了出来。
马大人看着手中的鞭子：“宇文小姐，这鞭子的滋味还好受吗？”
伤口的地方，是钻心的疼，因为这种痛苦，东方的身上都是汗水，她的脸色更是煞白。
“我——还受的起。”东方淡淡的说。
“是吗？”马大人又是一鞭子下去，东方闷哼一声，身上又是一条血痕。
“宇文小姐，这鞭子是特殊的荆条制作的，打在人身上可以让你皮开肉绽，你还是认了吧。”马大人狞笑。
疼——真的是很疼，东方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突然，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把她唤清醒，有狱卒往她身上泼水。
“这是盐水。” 马大人又是一鞭：“很疼吧？只要你昏倒，我们就泼这东西，你就慢慢享受吧。”
秦奕钊一直催动马前行，心中是彻骨的寒冷，他不知道在知道东方出事的时候那种从脚底冷到心的感觉应该如何形容，可是，真的是很冷。
东方一定不能出事，他决不允许，他的手都是汗水，愤恨，怒气，慌乱，种种感情都盘绕起来。
见她，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见到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好疼啊，东方心中苦笑，看来这次真的是要去半条命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上都是血，她也感觉的到嘴里有血腥，应该是嘴唇被咬破了。
头发已经披散开来，脸上都是冷汗，身上是血，这个时候，自己和鬼没有两样吧。
空中又是鞭子划过的声音，她闭上眼，准备承受疼痛。
走道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王爷，您不能进去——啊——”
“啊——”
“让开——”
“王爷，您——”
随着时声音的逼近，一群人来到了刑房门口，几个狱卒已经是血迹满身，明显被殴打过。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白衣人，他衣冠华美，随即在后面的，是几个侍卫打扮的人。
看到那人，正准备发作的马大人，王大人惊出了一身汗，一个激灵，急忙下跪：“下官见过王爷。”
眼前被固定在墙上，明显已经受过刑，浑身是血迹的人，就是自己的东方？秦奕钊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红色，他从来没有想过红色竟然是如此的刺目，那红，刺目的自己想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马大人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秦奕钊瞬间苍白的脸色。
“哪只手？” 秦奕钊冷冷的问。
“王爷？”马大人不明白了。
“我问你用那个手挥的鞭子！”
王大人已经明显感觉到事情有变，他急忙叩头：“王爷饶命！”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况，可是看起来王爷认识宇文东方，天，真是麻烦大了。
“饶命？”秦奕钊盯着东方的血迹：“放心，当然会饶一命，我会先砍掉他的两个手，然后是腿，然后是眼睛，然后是耳朵——”
他平静的说着，仿佛就在说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王爷饶了我啊——”马大人哭着求饶，都说他们手段狠，可其实大家都明白，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狠毒，你不惹他还好，惹了他，就等于进到了阎罗殿，只怕是得活活被整死啊。
“小杰，你知道怎么办。” 秦奕钊看都不看他一眼，事实上，进到这里后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东方。
“是！”小杰急忙命人拖起几个狱卒和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带了出去。
慢慢的走过去，秦奕钊的手一直在颤抖，他轻轻的解开固定着东方的绳索，刚一解开，东方的身子就软软的倒下去，秦奕钊急忙接住，他不敢用力抱，怕触动了东方身上的伤口，事实上，现在的他也没有力气去用力，他的脚在发软，这一生，他遇到比现在凶险的时候无数，可是从没有象现在一样害怕过。
把手放到东方的鼻前，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秦奕钊这才感觉活了过来，刚刚那一瞬间，看着苍白的东方，他真的害怕——害怕啊。
“钊——”温暖的怀抱让已经昏迷的东方清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微微的笑着：“不——要难过。”
伸出手，东方艰难的摸着秦奕钊的脸：“我－没事，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她这话，说的断断续续，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有些涣散的眼神，全没有了平日的神采飞扬。
“我，明白，你不要说话，我带你回家。”
秦奕钊抱紧怀中的宝贝，看着她合上眼睛。
恍惚中，闪亮的水气从秦奕钊的眼角划过，落到了东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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