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之清尘》依水临空

12、第十二章

　　清尘一副我受教了的模样，笑嘻嘻地开口：“不知小哥哥被蚀骨术所伤的部位好得怎么样了？”
　　白飞用复杂的目光望了一眼清尘，说到：“还要多谢了妹婿的别院。世人皆道琉璃瓦珍贵，却不知贵重的不是它的外表而是其治疗术法之伤的特殊功能。有这琉璃瓦的影响，又有碧血丹的疗效，我怎么会不好呢？”不知为何白飞将这碧血丹三字咬的甚重。
　　“白飞，休要和他们多言。你下不了手，那我来。”说话间，树后转出一女子，身材高挑，手持长剑，飞身便向清尘刺来。清尘神色未变，抬手随意一挥，女子的剑竟停在了离清尘喉咙不到一寸的地方。术法的可怖之处正在于此，修习术法的人虽手无兵刃，却可操控树叶、河流乃至空气伤人于无形。天魔山脚下，南破也是仅凭领口的可控银线悬在了空中。术法的精妙之处由此可见一斑。
　　却说清尘用术法制住了女子，见女子脸上遮着轻纱，一时玩性大起，随手一挥，女子轻纱落地。清尘怔住，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女子。趁着清尘分神的功夫，女子冲破禁制，长剑直刺清尘咽喉。这一变故发生的十分突然，众人皆是一惊。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兰若长剑出手，雪亮的剑光直刺女子心口，剑未至，剑气却已割人面颊。女子大骇，遂弃了清尘，急忙向后退出三丈。而清尘也在兰若这一剑下捡回命来。
　　而刚才的变故发生，一切不过瞬息。待众人回过神来，齐齐望向院中女子，又是一惊。只见该女肤若凝脂，双瞳剪水，生的和兰若竟是一模一样，难怪清尘刚刚会失神。白飞也是愣了一下，回过神后急忙拉住还要上前的女子，劝慰道：“兰心，莫要急躁。”名为兰心的女子一把甩开白飞的手臂，还要向前冲去。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传来：“兰心，还不退下。”如同魔咒般将兰心定在了原地。
　　兰若闻得此音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来人一袭蓝衣，发髻略偏，年龄在四十上下，显然是午睡时被前院的争斗吵醒。白飞和兰心见到来人后，皆恭敬地垂首，清尘见此情景心里也明白了大半，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兰若竟在看清来人面容后叫了一声“娘”。
　　那个被兰若称为娘的女子神色复杂的看了兰若一眼，朝众人清浅一笑，依稀可辨出女子年轻时风华绝代的样子。女子开口，声音呢也是十分好听：“你就是苏清尘？”女子望向清尘。清尘恭谨地行了一礼：“晚辈苏清尘。”“奥？”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清尘“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此话说得三分讥诮，三分赞叹，更有几分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清尘却只当是别人盛赞与他，轻笑回礼“前辈过奖了。”这回执的却是晚辈礼。女子从清尘看向兰若，开口到：“看在若儿唤我一声娘的份上，你这个礼我便受了。”至此，众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兰若，而白飞的神色却愈加平静。“是时候了”白飞把目光移向院外的天空，吐出这么一句。本是极轻的叹息，却在话落之际引来南破探寻的目光。白飞朝他真诚地一笑。
　　兰若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视蓝衣女子。“你真的是”话还没说完，兰若竟是吐出一口鲜血，血中隐隐夹着碧色。清尘身形微动，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兰若，情急之下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蓝衣女子目光中闪过一丝疼痛，片刻后便恢复常色。而兰心则是满眼悲悯之情，白飞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相比刚才拳头握的更紧了些。
　　此时尚在清醒之中的恐怕只有南破。纵然南破再糊涂，他也明白了蓝衣女子才是真正的主谋。他直视蓝衣女子，声色俱厉“毒是你下的？”蓝衣女子沉默不语。这边清尘搂着瘫倒在地下的兰若，目光似要喷出火来。“你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枉若儿这么多年心心念念地想着你，当年还在破庙边找你的尸首找了三天三夜，你真是”一时间清尘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而白飞终于按捺不住，开口到：“不是敏姨，我早提醒过你的，碧血丹。”清尘瞬间怔住，白飞接着道：“碧血丹本身带毒，虽可治腐肉，医白骨，却会在服用者体内留下隐患，一旦服用者思虑过度便会毒发，所吐之血隐杂碧色，取苌弘化碧，望帝啼鹃之意，唤之碧血。因碧血丹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当世仅存一颗，故此等典故只有历代白家家主知道。”未待白飞说完，南破开口质问到：“那为什么你没有事，当日兰若姑娘用血化解了你所中蚀骨术之毒，为什么你没中毒。”望着南破怀疑的目光，白飞苦笑，“你可记得我在山腰疗毒时所服的凝碧丹。”“你是说？”“没错凝碧确实可解碧血之毒。”闻得此言，清尘急忙看向白飞，未待多言，小院里想起了极有规律的敲门声。白飞眼中精光一闪，急忙开口到：“进来。”门外进来一白衣小童，此人正是白家的司药专使。小童看着白飞焦急探寻的神色，跪倒在地。“属下无能，凝碧丹凝碧丹被凡公子毁了。”原来小童口中的凡公子正是当时被白飞在灵堂上呵斥的白凡。他一直衔恨伺机报复。此次白飞也是在江南从家主手札里得知碧血丹的事，于是急忙遣人去取。怎知白凡从中作梗，眼看兰若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