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之清尘》依水临空

10、第十章

　　白家
　　白飞还未进门便看到一身缟素的家童迎了出来。家童们毕恭毕敬地两边排开，敛眉垂目。白飞望着如此隆重的阵势心里一阵哂笑：家中出了如此大事，白家那些不安分的人居然知道用飞鸽通知自己回来，还摆出如此阵仗，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
　　话虽如此，但白飞面上仍是一脸悲戚的模样，拒绝了前来搀扶的兄长，一瘸一拐地朝灵堂走去。灵堂布置地极为肃穆，中央一个大大的“奠”字，很是醒目。两旁的灵幡依次排开。堂上挂着一幅挽联，只见上面写到：“叹兮育德泽后世；泣兮英魂别凡尘”，横批是“与世长存”，用词极为“大气”。
　　白飞看着身着素服的二十几个姨娘，又看了看堂中不知出自谁手的挽联，不禁莞尔。恭谨地上香磕头完毕，白飞刚起身便有白氏宗族里的几个长者上前，看架势竟是让白飞接任家主之位。未待白飞多言，门外一阵喧哗，众人朝门外看去，不由大惊——竟是白兰若带着魔教教主苏清尘并着鬼使南破前来祭奠。看清来人，白家的人都露出了愤恨之色，却又顾忌重重不敢上前。兰若和清尘恭谨地上完了香，也不多留，转身欲走。这时白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在门口阻住了他们。
　　只见该人披麻戴孝，面容与白飞有几分相似，只是神色更为颓唐。他站在门口，愤然道：“白兰若，快把碧血丹交出来，否则别想走出我白家的门！”说话间，他竟然拔出长剑。众人皆是一惊，却又不敢说什么。原来此人正是白傲天生前宠姬的儿子白凡，此子生性跋扈，恃宠而骄，平时仗着家中人都敬他三分，颇为自大。这边南破和清尘也是各自戒备，来之前他们就料到此行的坎坷，可是兰若坚持，他们还是来了。兰若眼见白凡在父亲灵堂中拔剑，不由火大，要知道为了表示尊重他们可是连武器都没带，而白凡却如此不知礼数。思及此处兰若神色更是冷了几分。转眼间，堂上剑拔弩张，形势十分危急，眼看着一场争斗在所难免。
　　此时，白飞却突然站了出来。他神色肃穆，开口道：“白凡，放肆！灵堂前不得拔剑这点礼数都不懂吗，给我滚到一边去！”白凡自是不服，怎奈白家的德高望重的几位长者都在，而自己又理亏在前，只得退下。白飞制住了白凡，转向兰若等人：“来即是客，今日灵堂之上，不宜重提旧怨、大动干戈，各位既已祭奠完毕，请速离开。”说话间竟有几分白家家主的气势。兰若一行人本不愿多事，立刻就退出了灵堂。白家的蠢蠢欲动之人也被白飞用眼神拦了回去。众人暗暗心惊，尚未接任便有如此气势，白飞怕是不简单啊。而一旁的白凡哪受过这等气，他愤恨地望着白飞，眼中尽是怨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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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竹林，兰若一行三人策马徐行。是时微风和煦，时光静好，若无刚才的事，当真有马踏落花去，人逐清香来的意味。三人不紧不慢地悠然前行，身后一骑飞奔而来。及至眼前，来人猛地一收缰，马蹄高高扬起随后落下，来人稳坐鞍上，白衣郎目，少年豪情淋漓尽显。清尘望向白衣少年，淡然一笑，也不见礼，直接道：“昔者庄子亡妻，鼓盆而歌。今日小哥哥丧父却豪情依旧，颇有古风啊。”原来来人正是白飞。白飞听出清尘口中讥讽之意，面上却也不恼，嘴角微微上扬，说到：“父亲不幸辞世，妹婿却也孝顺的紧。虽然晚我一天出发，却几乎与我同时到达，实在是孝心可鉴。”兰若和南破隐隐听出二人的不对劲，但他们本身十分单纯，猜不出话外之音，因此十分疑惑。白飞不愿和清尘纠缠，而是把目光转向兰若和南破，神色温柔：“我即将接任白家家主之位。若儿、南破你们要小心，这边事儿完了我会去找你们的。”说完白飞勒马转向，眼看就要离去，南破却突然开口：“白飞！”“嗯？”白飞俊眉微挑。南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声说了一句：“要小心。”闻得此语，白飞满脸笑意，十分高兴的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望着白飞离去的背影，清尘一脸莫名笑意。而南破却在心里想，他那么单纯的一个人，陷到白家家主争夺的漩涡里，必是十分艰难与凶险，一定要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