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默存

5、混乱的一天收尾

　　五、
　　齐岳都城幽怀有两大极尽繁华之处，一是醉乡，据说是可以找到的最美最华丽的妓院，里面的姑娘皆是才情出众娇媚动人，因为建在水上，夜晚院中华灯投映在水中伴之姑娘们的动人语调，正常的男儿都会为之一醉。
　　第二便是桂花楼。这桂花楼只是间不大的平凡菜馆，连两边的客栈都比它来的漂亮。最初桂花楼的生意是很惨淡的，但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幽若皇后在这小憩，尝了块这儿的桂花糕，说不出的喜欢，每日便都与皇上便装来此用膳。虽然皇后成了禁忌，但这桂花楼却因此而闻名。
　　颜若每次出府都会来桂花楼，倒不是觉得这桂花糕真做的有传说的那般好，只是甚是喜爱着小店的朴素与安逸的感觉。
　　从山谷回来后颜若倒是真的饿了，连吃了几块糕点才觉得人没那么空了，她和颜痕坐在小店二楼靠窗的雅间中，悠闲地看着街上来往的行人。大抵是因为百花节将近的缘故，街道两边的小道上都陆陆续续地挂上了各种花朵的彩灯，小贩们也开始买起了百花仙子们的小雕像，呦喉声汇聚一片热闹非凡。
　　颜若支着下巴微微出神，其实是在想那暗卫未语，不知他回去会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二皇子？想来也奇怪，颜若倒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悠闲的暗卫，不在暗处保护自家主子，反倒是在个无人山谷中吹箫赏花。一边颜痕看着出神的颜若，大致猜到了小丫头在想什么，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他是很不喜那戴面具的男人的，他身上所带出的气息总让颜痕不由自主地想到十年前还是个孩子的二皇子。那般处事不惊的悠然气势，是让颜痕不安的。
　　颜痕紧了紧手中的佩剑，突然起身横在了门口，动作之大一时间让出神的颜若呆若木头。还未等颜若问话，颜痕手中的剑已出鞘，准而快地直指从门外进来的白衫男子，男子身形轻盈地躲过颜痕的剑，不时地抬起手中的玉箫抵挡，就这么一躲一追了许久，颜若才明白过来，慌忙站起急道，“痕哥哥快停手！”
　　少女焦急的声音成功停住了颜痕的攻势，只听刷的一声，剑回鞘。但颜痕依旧戒备地看着眼前的面具男子，面容如冰冻三尺的湖面一般寒冷。
　　颜若嘘了口气，拉过颜痕的手努力让他和未语保持段距离，一边担心的看向未语，“抱歉，痕哥哥把你认成坏人了。”一边颜痕重重哼了声，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颜若有些无奈颜痕的态度，想想也不是一两天可以改观的，只好先放置一边，她走到未语面前，笑问，“公子，这么快又来找我？”
　　未语红唇勾起，又露出了迷人的梨涡，他将手中的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桌上说，“我家主子吩咐我给姑娘送百花节宫宴上的衣服。”
　　颜若一愣，心中不解，嘴上却说，“那就谢谢二皇子了。”心里却开始怀疑是不是要去赴场鸿门宴了？
　　未语看着颜若平静的脸，悠然一笑，抬手打开盒子，顺道带起了身上淡淡的樱花香，还有股墨香，竟让颜若的脸泛起了浅浅的红晕。盒中是件样式简单优雅的白纱裙，上面还有着几片樱花花瓣，颜若伸手摸了摸，料子仿佛流水般柔软。
　　怕是很珍贵的料子吧？颜若心里想着，也愈发不解二皇子做什么画这些心思在她身上，难道真的有什么阴谋？
　　未语见颜若不说话却低低的笑了，他合上盒子，把自己的玉箫放在盒子上，踱步到窗边，看着天边的明月淡淡说，“姑娘担心是鸿门宴？”
　　颜若闻言一惊，自己并未表现出来啊，怎么就被点明了心思？才见面两次的人，竟然可以这么轻松地看透自己，他真的只是二皇子的暗卫？为什么总是让颜若想到那曾今见过一面的二皇子，虽然当时皇子只是个孩童，但是那种气势和未语很像呢。
　　未语似乎并不在意颜若的沉默，接着说，“姑娘放心，只是个普通的宫廷宴会，未语可以为此担保。”说着转身看着颜若，隐在面具下的眼眸异常的明亮。颜若不觉莫名其妙地想，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未语虽然看不见面容，却是给了颜若这般的感觉。
　　她看着未语弯起的优美红唇，仿佛受了盅惑一般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心中的话不受控制地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未语闻言没有惊讶，依旧那么悠然的模样，他沙哑的笑开了声，“我只是个暗卫，姑娘多心了。”话语间长袖流水般从颜若手中滑开，只是一阵清风便跃出窗外没有了踪影，留下的只是淡淡的墨香。
　　颜若看着自己方才抓着未语衣袖的手有些出神，为什么见到他心思就这么不平静那种控制不住心跳的感觉竟是从未有过的。颜若垂下了手，看了看窗外，心想也许真是多想了，或许他真就是个暗卫，你看他消失的多快，武功一定很好。
　　想着转身拿了盒子，拉了拉站在角落里沉默到现在的颜痕，轻轻说，“痕哥哥，不早了，我们回去吧。”颜痕的脸笼在阴影中，第一次让颜若看不懂，他不说话，只是看着颜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颜若不喜欢颜痕这样，她觉得心慌，于是又拉了拉颜痕的衣袖叫了声痕哥哥。
　　颜痕终于应了声，脸虽然冰冷，但又有了颜若熟悉的宠溺表情。他拉过颜若的手，微微叹了口气，淡淡说，“走吧。”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说话，颜痕只是赶车，一会儿就到了颜府。他像往常一样送颜若到她的闺房门口，远远就看见侍女颜幽提着个灯笼站在那儿了。
　　“幽姑姑。”颜若叫了声颜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她任由颜幽握住她的手，随后侧头诺诺地对颜痕说，“痕哥哥，我进去了。”颜痕点点头，面无表情的。他看了看颜若，什么都没说就转身飞快离去了。
　　到底是心里有什么了，往常颜痕虽然沉默，却也不是这般冰冷待她的。颜若看着颜痕的衣角在拐角处消失后才默默地同颜幽进了屋子。兴许是受了颜痕的情绪影响，颜若也变得安静起来了。她难得沉默的任由幽姑姑帮她洗浴更衣，颜幽也没问什么。
　　整理好自己之后颜若乖乖坐在镜前让颜幽帮着梳理长发，着睡前的习惯是颜幽服侍她后养起的。颜幽轻柔地梳着颜若一头缎子般的黑发，突然幽幽说，“我的小若儿头发已经过腰长了呵，到底是长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该是嫁人了。”
　　颜若闻言一愣，竟鬼使神差地看向摆在桌上的衣服盒子，久久没有说话。
　　颜幽顺着颜若的目光看了眼那盒子，慈爱地笑笑，“这就是二皇子托人送来的衣服？”
　　颜若一惊，收回目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略略点了点头。
　　颜幽放下木梳子，转到颜若面前，拉过个凳子与颜若平膝坐下。随后握住颜若的手莫名的说了句，“颜痕是个好孩子，若儿要珍惜他。”颜若又是一愣，不知幽姑姑为何突然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方才看出了她和颜痕莫名其妙的不对劲？
　　幽姑姑在她未出生时就来府中了，据说是个穷苦的拾荒女子，爹爹可怜她就带她回来了。颜若从小就是幽姑姑带着，娘亲去世后更是把她当娘亲去依赖，彼此之间说话也就没什么芥蒂。颜若记得颜痕带回来后幽姑姑就很照顾他，也是视其如亲子般地照顾着。颜若知道幽姑姑一直很看重痕哥哥，却不知她今日为何这么说。
　　颜若看着幽姑姑十几年来不曾老去的面容，虽平凡却透出股说不出的高贵。她不解地问，“幽姑姑为何这么说？”
　　颜幽只是笑笑，没有回答颜若的问题，又问她，“若儿你老是告诉姑姑，可否曾想过要嫁给呢痕哥哥？”
　　颜若咳了声，脸红了红，说，“一直，都是有这么想过的。”她顿了顿，目光又飘过了那盒子，盒子边是根玉箫，方才未语走的急没有带走，就把它一同带回来了。收回目光，声音也有了份踟蹰，“只是若儿现在却有些分不清了，不知对痕哥哥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颜幽似乎了然颜若的心思，只是说，“青梅竹马的相伴长大，这份情爱是无人可替代的。”说完不等颜若回答就拉着她上床歇息了，颜若直至躺到了床上仍旧是愣愣的没有说话。
　　她想去细细想想幽姑姑的话，但是床前的熏香燃了起来，淡淡的香让颜若犯困，来不及思考多少就进了梦乡。
　　似乎在梦里也不让颜若太平，今夜注定是一片混乱收场。颜若感觉着梦中有温暖的手抚过她的眉宇，珍宝般亲抚她的脸，淡淡的樱花香似曾相识。似乎有低低呢喃传到耳畔，“若儿，十年来，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知不知道？”语调淡淡有着让人心动的眷恋，颜若意识模糊地想这梦好真实呵。
　　她动了动，把自己圈成了虾米状，想睁眼却奈何好困，只是咋咋嘴便更深地睡去了。后来是一夜无梦，却是似醒非醒的感觉，还莫名其妙的在睡梦中想，那手的主人怎么没有墨香气？

作者有话说

　　哎，明天又要去打工了，为了零花钱，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