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官道迷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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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陈赵二人，三皇兄就是一只被折去双翼的鹰，再有野心也不可能跟五哥你争夺太子之位。”坐在书桌前的七皇子笑容温雅，从外表看去完全是一个温和无害，有着良好教养的贵公子。
五皇子的浓眉往上一提，绷紧着坚毅的下颚，道：“七皇弟可真是不遗余力地帮忙，对为民称颂的陈大人也敢下手。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五哥，此言差异呀！如违背诺言的事子愚就不敢做了。”七皇子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五皇兄暗访的重点不就是在这句么？看来他近日迅猛狠绝的肃清行动让五皇兄很是忧虑。一个不慎，五皇兄得到想要的东西时，第一个除掉的便是他。
“五哥这么问，莫不是不信任子愚？”七皇子低眉敛目，似是伤感的道，眼中流转的光谁也看不见。
“七弟，你误会了。皇兄也只不过是为你的大胆惊讶罢了。”
“五哥，”七皇子抬头深深看着他，坦言道，“子愚求的只是安稳的日子，好好的看着女儿成长。众兄弟里面，你是最懂我的……”
五皇子默然，最后一叹，笑道：“你太宠女儿了。”这时两个大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安静地看书的玉人儿身上。
察觉到他们谈及自己，凤儿抬头脸上绽放着无邪的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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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书和颜皓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在她把推测出来的事都告诉他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一室寂静。
“再隐瞒下去也没意思了，这样我们只会因无法互相信任而给敌人有可乘之机。”凤书率先开口道。可能在府中无忧无虑，她会有心情和他玩猜来猜去的游戏，但此时……她累了。
“一开始隐瞒身份的是你。”
凤书对上他无神的双眼，胸中气息一窒，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我隐瞒什么了？”
“你玉书斋大小姐的身份和——你为瑞王府做事的部分。”修长的手指慵懒地轻抚着杯沿，他微微低下头像是在思量什么。
为瑞王府做事？凤书暗暗舒了口气。虚惊一场，还以为他猜岀她是清晏郡主了。
“刚开始时我的确没有说明，但后来祥风的到来，不就让你知晓了吗？至于瑞王府……救你跟贺竣是我自己决定的事，与瑞王府无关。”
她承认了。抚着杯沿的手指停住了，这句话在他听来重点不在“无关”二字，而在“瑞王府”这三个字。
“倒是你，你已经知道杜祈哲背后有个人了吧？但你却没有告诉我。西南之行的原因，你也隐瞒着我。”说着说着怒气有着攀升的趋势，“说到底我们现在是坐在同一条船上，颜皓！”
“背后的那个人你也知道认识，你没猜着吗？”唇线往上一弯，露出一个不真心的微笑，“瑞王爷啊！”
“不是他。他绝不是这样卑鄙无耻的人。”就算卑鄙也只是对卑鄙的人以牙还牙罢了。颜皓不是卑鄙的人，爹爹自然不会这样待他。更何况她爹爹很久没理会朝中之事了。
“不是他还有谁啊？步副相不就是他用来对付本侯的棋子之一吗？杜祈哲这颗被牺牲的棋子也是也是一样吧。”颜皓对她盲目的信任感到可笑。
“你！”竟诋毁她爹爹？凤书深呼吸一口气压下怒气。算了，他会这么误会，她也要负上主要责任。如果她不是常借王府的名义邀请步灼华，暗中借此干预朝政，这个误会就不会出现了。误会就误会了，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他只会认为她是糊涂罢了。
“那西南之行的原因呢？”凤书耐着性子问道。
颜皓小啄了口冷掉的茶水，剑眉轻拢，放下茶杯，道：“巫国联合周边国家入侵天熙的事，你知道吧！皇上有意和谈，因此命我私下去了解一下当中的情况。”
凤书对他的话有些意外，西南小国的力量微弱，近来他们联合的入侵震惊朝野，但凭着天熙强盛的国力，打赢西南联军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何须要和谈呢？那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啊！
爹爹曾说过，以五皇叔的能力，做皇帝是不能再创造岀一个盛世了，但至少会让天熙太平。
但，作出如此的决定维持太平，恐怕会为天熙的未来带来隐藏的危机。
“现在你明白了。”能让她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杜祈哲替你弄了具尸体当替身。现在你和贺竣已经是死人了。到了西南，那里的将士会相信你，随便让你进入军营吗？”
“你怎么知道杜祈哲用替身？”如果颜皓没有失明，他的目光就会化成利刃架在凤书的脖子上。
面对这样的质问，她突然想起师父托玉麟叮嘱她的话——不要在别人面前使用咒术。凤书不以为然地暗自摇头，把连梦咒解释了一番。
颜皓听了她的解释，表面无波，心情却更是不快。这种咒术很容易就让他联想到“梦中相会”这四个字。
“我想，若是救你的我不晓得你是景延侯，只当你是追魂剑的颜，你是不会这样怀疑救命恩人吧。”牵扯到朝政之事什么都复杂化了。
“说得对。”他松开把玩着茶杯的手，淡淡道，“既然你我都坦言相对，你就别唤我侯爷了。”
“明白，我会跟阿竣说了。”她点头。到了外面隐瞒身份会免去很多麻烦，对于这一点她很有体会。“没什么的话，我去找阿竣。”
颜皓无言地听着凤书掩门离开房间的声音，总觉得那声“阿竣”特别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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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曦·王府
荷池之畔，愚亭之下，一支钓竿静静地从亭子内伸出，细长的鱼丝垂入荷池之中。手执钓竿的男子披头散发，神情闲散，眼帘半合，却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清风徐来，荷池一方的莲叶凝漾岀一片柔和的绿波，淡红的粉荷也随风颤动着。煞是清凉，煞是悠闲啊！
男子身后的一身素色华服的人却皱眉。“莫老，你不是担心凤儿吗？”昨天才跟他一样着急凤儿的安全。
垂钓者长长一叹，道：“王爷，老朽觉悟了。此行危险，是我们这些长辈担忧不来的，倒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历练一下。再说老朽真的老了，还是交给少年郎去处理吧。”
王爷皱眉，站在他身边侍奉着茶水的居月更是皱眉。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没有一丝皱纹的脸容，哪里老了？任人看见了都以为他比王爷年轻呢。
“就玉麟一人？”王爷不甚放心，皱起的眉头未曾舒展开来。即使经历风雨，风采却不减当年的俊颜染着忧色。
“命运已开启。事实上那边的事，谁也帮不了她了。玉麟去不去也没多大关系。”
一只远方飞来的翠鸟停在男子握着钓竿的手上，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把它抓在手里，翠鸟一声鸣叫后化成了一封信。他看过内容后，笑了笑，往后递去。居月接过信，轻声读给她的主子听。
“看来，咱们还是有事可做。”听罢，王爷如此说道，皱起的眉终于舒展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逼人的寒气无声地自他身上向四周蔓延。
“居月，派人去邀请九皇子到王府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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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不能跟。你听不见吗？”细听之下，温柔的声音夹着冷飕飕的寒意。凤书唇在笑，眉在笑，惟独眼中无笑。
“他为救我而受伤了，我又岂可弃他不顾？”此时的贺竣面对凤书温柔的怒容，没有往日的怯弱，很有之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气势。
两匹马已整装待发，只差他们这些骑上去的人了。她早知道他会不愿意的，可没想到，他的不愿意可以坚持到这种程度。这样的争持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任凤书费尽唇舌，贺竣也不肯上马。
“我都说过，他身份不明，说不定将来你的性命会断送在他手上。”凤书压低声音，不让屋内的人听见。
“你的身份也不明，我不是也如此信任你？”
凤书一愣，这才意识到，她一直以来都认为别人信任她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在王府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她说的每一句话，不能怪她觉得“不被信任”是件稀奇的事。
“那不一样！他会害你！”竟把她与不明来历的人同等对待！她也救过他啊！对……他也就过他……对于贺竣来说，她也是个不明来历的人。凤书突然觉得无言以对。
贺竣挺直腰杆，满心正气道：“就算他害我又怎么样？他害我，心术不正的是他，有愧于天地的人是他。但若我弃他不顾，有愧于天地的人是我，愧对列祖列宗的人是我，人生上涂有污点的人是我！”那声“是我”一声比一声大，振得凤书耳朵发疼。
好样的，不愧为贺正平的儿子。
“行了！我去买马车可以了吧！一起去就一起去吧！你们在巷口等我。”凤书丢下这句话快步离开海老伯的家门口。
凤书双眼有些发烫，觉得有什么在心胸中滚荡着。喊那么大声干嘛？对，他做人就无愧于心，她做人就有愧于心！
数刻钟后，马车准备好了。但面对谁驾车的问题，贺竣和凤书又是一番争论。
“四人里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让一个弱女子为我们驾车呢？”
和她争论过就觉得很好玩是不是？她的话已经没人听了吧。凤书的眼神暗了暗。
“四人里面一个肩上受伤，一个臂上受伤，一个失明，只有我是毫发无损。我有什么不合适负责驾车的。”重点是她不想和邢问天共处一室，不久前贺竣吼得那么大声，他也听见了吧？
不容贺竣再次出言反对，凤书硬把他“塞”入马车里头。各人安稳就座后，伴着“嘀哒”的马蹄声，继续他们的旅程。
“对不起，在下不该麻烦各位的。”马车内，邢问天黯然道，温和的俊颜添了慊意。
“邢大哥太客气了。你为了救我而受伤，我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贺竣说完脸上又是深深的慊意，“倒是我执意邀你同行或许会连累你落入险境。”近日频频发生的危险事件令人忧虑。
“怎么会呢？在下曾为贺大夫所救，在你遇险之时出手相救也是应该的。其实贺大夫没必要这样照顾在下，在下只是还清你的救命之恩罢了。”突然，马车一个颠簸，邢问天的左肩往马车内角撞去。这样的冲击似是扯痛了伤口，他闷哼了声，面色又是一白。
“邢大哥你没事吧？”贺竣忧心地询问。邢问天摇摇头，回他一个“你放心吧”的微笑。
一直在马车一角假寐的颜皓把他们的对话全听在耳内。他也不信任邢问天，他的出现太巧合了，就是没有凤书的猜测，凭着他多年行走江湖形成的警觉性，也晓得这个人不得不防。
他为什么要跟着他们？正如贺竣方才所说，跟着他们恐怕会有失去性命之忧。贺竣不点明这项，他也该看得岀吧。普通人又岂会被这样不寻常的杀手追杀？他对他们的真实身份也未加怀疑，对咒术师的事也不曾深究。为何？除非他早就知晓他们的一切，否则有怎会贸然跟着他们下西南？他就给个机会他，看看他所为何事。这也是他对此事不插手的原因。
颜皓不发一言，摸索着马车内的木板，掀开布帘，坐到凤书旁边。
“怎么出来了？”凤书心情不是很好，这种时候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不想让其他人影响。
“里面闷热。”这是真的，除了身为景延侯时不得不坐轿子或乘马车，他其他时候都不愿意呆在这些地方，迎风奔驰的感觉要比这好多了。
身边多了颜皓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失明了嘛，什么也看不见。凤书驾她的马车，樱唇紧抿着。阳光普照，她的心却是阴雨的。
马车走得比较快，凤书没留意路面的情况，一不小心又让马车颠簸了一下。这次震得凤书脚下一空，身子作势要跌落马车。坐在凤书身侧的颜皓，大手一捞，凤书又稳坐在座位上。
颜皓的手环在凤书的纤腰上，两人的身子不留空隙的紧贴着。属于颜皓的气息离她是那么近，即使隔着面纱，凤书仍是感受到那气息拂过她的脸颊，烫热了她的肌肤。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檀香与她身上少女的淡香混在一起，形成独特的香味紧紧萦绕在凤书的心间，凤书一下子失神了。
她一惊，压下心中陌生的骚动，一手推开颜皓。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虽则同坐在驾座上两人依然坐得很近，但这段距离足以令凤书觉得空气能够流通，不再让人感到窒息。
受影响的不只有凤书，颜皓勉强维持着冷漠的表情，深深地被怀中的柔软的触感震失了心神。除了初次见面的那晚，这是第二次如此与她贴近，可他的心已不再受控。他为自己感到可笑，明明是怀疑人家，却一再为她心动。他身负重责又岂能耽于儿女私情？
颜皓不自觉地伸手按了一下藏在衣襟里的东西。至少在完成任务之前他不能……
面纱下的丽颜染着嫣红，凤书心不在焉地驾着马车，在一条分岔路上，她看也没看就走上了其中的一条路，没发现这条路要比方才走的官道要窄了一些，没发现道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
坐在座驾上的两人很久都没说话，久到颜皓忍不住问：“这里是哪里？沿着官道一直往西南走，依照这样的速度应该能赶在入黑之前进入珧州。”
“不知道，周围都是树木。”这话说得挺不负责任的。凤书摘下面纱，眨眨眼茫然地环顾四周，好像一直走着景色都没有改变过。还是弄清楚比较好，她让马车停了下来。
“阿竣出来看看。”凤书掀起布帘，便对上一对漆黑的眸子，那视线出奇的炽热。直觉告诉她，这种目光与普通人为她的美貌而惊艳的目光有些不同，隐约带着危险。
她避开邢问天的视线，目光移到贺竣身上——他睡着了。
“什么事？”邢问天收敛着目光，温和地微笑道。
凤书放下布帘，把面纱重新戴好，道：“我们好像迷路了。你出来看看是不是？”她下了马车，腾出空位让邢问天走出来。
帘子再度掀起，他先是睨她一眼，看见她戴回面纱好像又笑了笑。刚才那炽热的目光好像是她的错觉，他认真的观察四周的环境，没有再看她一眼。
说不出的怪异感，如果说颜皓是高深莫测，那这个人就是神秘难测吧。在他身上，她感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不安。
“颜兄，似乎我们走错路了。可能今晚要在森林露宿了。”语气中却没有担忧。
是她唤他出来的，他却对颜皓解释目前的状况。他一直都有留意他们的对话？凤书不言不语，静静的站在马车旁。
“别担心，我先生个火。”朝凤书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邢问天把马车拉到一旁，熟练地捡起干枝枯叶生火。
瞧见他对她微笑，凤书只觉得心里毛毛的，双脚不能自已地走近颜皓身边。他说，他还要去猎些野鸟。接着，邢问天从马车内拿出自己的长剑——很普通的一把剑，没有任何的雕饰，像是任意从市集的打铁铺买来一样，却比追魂剑更让她心寒。
当邢问天的身影隐没在森林里，凤书松了一口气。她怕他，无可否认的事实。应该这么说，她怕任何一个她无法看透的人，而对于邢问天这种看不透的感觉特别深。
“凤书，”颜皓轻唤着，将她游离的思绪拉回来。隔着一层轻纱她好像看到他在微笑，凤书不信的眨了下眼，害他走错路还对着她笑？
“若不是你驾车，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把车引入森林，设陷阱害我呢。”
他言下之意是——他信任她？心中多了抹惊讶，她狐疑的拿开隔着两人之间的面纱，这样的弧度，的确是在微笑，不是假的吧？
这样想着，纤纤玉指就忍不住往颜皓的脸捏去。咦——
“脸皮很厚，拉不动。”凤书很认真地说，手还在颜皓的脸上肆虐着。轻微翘起的嘴角泄露她的心情。
“别胡闹了。”眼角在抽搐，他甩岀一个命令句。擒住了那只使坏的手，把它紧握在手心里。
这才像他，满口的命令，迫使人服从的气度，却不使人生厌。他是天生的领导者，不需大声宣布，轻声淡然的说出要求，人们就会信服他，听从他，不需用声量震服他人。这点和她爹爹很像……
看着被他握着的手，她竟不觉得唐突，甚至没有想过把它拯救出来。那高于她的温度紧包着她的手，给了她一种很安全很温暖的感觉。
真的很像爹爹……凤书心酸的想，离家数日她对家的思念已经从心房溢出。
“我哪里像你爹？”颜皓危险地说道，有咬牙的嫌疑，握着凤书的手又收紧了些。她不经意说出来的心里话惹着了他。
也许过于专心的思念，凤书没察觉到危险，不自觉用着撒娇的语气道：“不知道啊。”
娇软的嗓音，就如一条羽毛轻扫着颜皓的心。他心痒难耐地跳落马车，一手环着她纤弱的腰肢，另一只手轻托着她的后脑，低下头贪婪地索取她唇间的馨香。
凤书意识仿佛被狂风打碎，醉眼朦胧地沉迷在突如其来的热浪中。
刚拉起的布帘又放下了，贺竣红着一张脸尴尬地退回马车之内，他还是继续睡吧。还好他没有不识趣地弹出来斥责——光天白日之下，竟做着这种苟且之事……
因为——夕阳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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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所剩无几，茂密的森林越显幽暗，林间是了无人烟般的死寂。而当中有人无畏森林夜色的可怖，只身持着长剑往森林深处走去。没错，此人便是邢问天。突然，他停下脚步，沉声道：“无颜。”
“在。”一身黑衣的女子跪在在邢问天面前，那轻功了得，连她是怎么出现的也看不清。
“书呢？”再次开声时，他的声音与原来的声音是那么迥然不同，带着惑人的磁性。
女子把书递上，微弱的光斜照在书的封面上——赫然是凤书失踪的那本书。
邢问天接过书来，迅速浏览一下，邪魅的微笑又回到他的脸上。
他的估计是正确的，她不是只懂得控火咒和召唤符，而且她比他想象中更有能耐。不愧他花这么多心思接近她。可她怎么不把这些使出来？他逼她已经逼得够紧了。
“你这次干得不错。”他心情大好地表扬她。
“可……无颜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你要留下那两个人的性命？”无颜大胆说出自己的不解。
“无颜，”邢问天惑人的嗓音忽然冷如寒霜，“本座的意图需要向你解析吗？”
一股寒气窜上她的脊梁，额上铺上一层冷汗，如果时间能倒退，她绝不会问这么一个愚蠢的问题。上一个被主人如此询问的人，下一刻就断气了，尸首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蠢，高估自己在主人心中的重要性？
“不过，本座心情不错，说说也无妨。”他微笑，挥手扬剑，数只野鸟跌了地上，“若没有他们，她会容得下邢问天吗？”唔，这女孩的疑心病好像特别重，虽能留在她身边，但要得她的咒术实在有难度。
“无色呢？”书被他的掌风一送，眨眼间就在空中化为细细的纸碎。
“阳曦那边的大人有事急召，无颜代无色向主人说明情况。”暂时安全了，放下高吊的心，无颜冷静地把无色调查得出的情况逐一交代清楚。
“凤书？穆凤晴？”他感兴趣地重复着这两个名字。瑞王府啊，想接近权力的最高点，它是不错的踏脚石。
“玉书斋的冯玉麟正往这边赶来，不日会到达珧州。”
“拦着他，不能让他和凤书见面。不过，不要伤害他，留着他有用。”
“是的。”
凤书的信任？他不需争取，就可以轻易夺得了。他自信一笑，这时的笑容与身为“邢问天”时的气质极为相似。
“也去调查一下冯玉麟。”
“是的。”身为侍者，她早该知道惟命是从才能讨主人欢心。
“好了，退下吧。”
一切隐没于黑暗，邢问天捡起他“打猎”的成果，回去“复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官道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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