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血染山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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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乖，别哭。”七皇子坐在床上，双眼缠着纱布，温柔地安抚着伏在床边哭的人儿。
凤儿哭得肝肠寸断，泪湿了衣袖，父亲的话都听不进耳。
“只是失明罢了，你看爹爹不是还是好好的在跟你说话吗？”七皇子微笑着安慰女儿，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因为这次的失明，你爹爹被封为王爷，获得广阔富裕的封地，还可以不用驻守封地，留在都城就获得封地的租税。这不是很好吗？如愿远离宫廷斗争了。”
“呜……那是为了……补偿爹爹的失明……呜……原来的计划里面……没有失明这……项啊……呜……”凤儿抽泣着，很艰难才说完一句话，“什么不用驻守封地……呜……他们根本是怕爹爹会谋反……才不让爹爹驻守……呜……”五皇叔最坏了，推爹爹出来当挡箭牌，自己则韬光养晦，害爹爹被三皇叔毒害，他就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七皇子叹了口气，道：“凤儿乖，别哭。”
女儿伤心的哭声依然不断地传入他耳内，他忽而冷下了语气，道：“我穆瑞腾岂是任人宰割的无能之辈。若不是你爹爹默许，你五皇叔又岂能安坐太子之位。就是失明又如何？你爹爹难道会因此而向他们低头么？”
“不会！”凤儿抬头大声道，哭红的眼睛盯着父亲的脸，忽然泪水又涌了出来，“凤儿会乖乖的，会学居月那样习得医术，会学隐阳那样习得武功和咒术，会学灼华哥哥那样习得朝政之术。凤儿要保护爹爹！”她举起衣袖用力擦去泪水，如箭般飞跑岀房间。
“唉……”七皇子长长一叹，道：“居月，不要教她医术。女孩子学煮些药膳就好了。”
“是的。”一直躲在暗处的居月站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子。
“隐阳……”他沉吟片刻，“你就恢复本名做凤儿的师兄吧。”莫先生早就想讨凤儿做他的徒弟了。不过，女孩子还是别习武了。
“是的。”男孩子答道。
至于朝政之事……
生于王族，他们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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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醒过来，凤书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窗门处透着些阳光来。头脑有些不清醒的她，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她低头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毫发无损。她是从假石山上跌下来的，可她似乎没有受伤。那她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这里是哪里？
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房间内的摆设都很陌生。太安静了。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站在一块浮板上，好像下一刻就会掉进危险里。她惴惴不安地离开房间，一开门，门外是陌生的花园，却又是一个人也没有。这是什么地方？
在她猜测之际，一身奴婢打扮的少女从长廊的拐弯处出现。丫鬟一见到她，就立即惊喜地呼叫起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那婢女把捧着的一盅看似汤药的东西放进房内的桌子上，“这是大小姐吩咐奴婢为您准备的补品，小姐您就趁热喝了吧。奴婢这就去通知庄主他们。”
庄主？凤书懵了一下。看来，这里还是麓湖山庄。看婢女那高兴的表情，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付尸偶的方法用对了，麓湖山庄平安无事？她暗自思索着，走回房间内坐下，有种发下心头大石的感觉。不过，她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她就听见嘈杂的人声，季庄主可能是带了不少人前来。
“凤姑娘，身体别无大碍吧？”季庄主关心地问，眼中有着敬畏。他的身后还有紫渊、紫旭和白轻寒等人，他们都像不认识凤书那样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她。
“托福，无碍。”凤书站起来微笑道，没留意到庄主眼中不寻常的神色，目光落在庄主身后的青衣男子身上，“师兄，怎么现在才来？”
没错，她看到冯玉麟了。
脸容俊雅的他上前一步，弯唇笑道：“昨晚就来了，刚好接住倒下的你。”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凤书问岀一醒来就困扰着她的问题。
“就是你大显身手召唤神兽，解救了受控的村民啊。”冯玉麟笑着说，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怎么不知道？
“是啊。幸得神巫一族的你在危急关头挺身相助，麓湖山庄才没落入妖人之手，季成感激不尽，请受季成一拜。”言罢，季庄主作势一拜。凤书连忙把他扶住，道：“庄主言重了，小女子和各位英雄好汉一样出手相助罢了。小女子本就是为此事而来，季庄主何必行此大礼？”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询问冯玉麟：这是怎么一回事？
“季庄主可否让晚辈与师妹单独一谈？”冯玉麟有礼地询问。季庄主自然是应允，带着身后一群人离去，还遣去所有仆人。贺竣脸上神色有异，好像想问凤书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问跟着众人离开房间。
“颜皓怎么没来？”凤书看不见颜皓的身影有些担忧。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这么关心他？听说你和他成了未婚妻，还真不假嘛！不晓得王爷知道了，会怎样想？”冯玉麟自径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
“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说话？吃错东西了？”凤书眉头拧起，跟着坐了下来，“又不是穆凤晴做他未婚妻，你别管这么多。还是你解不了颜皓的咒印，趁机转移话题？不过反正你的咒术也没我的厉害，解不了也不奇怪。”
“他很好，什么事也没有。只是不敢面对你。”嘲讽的一笑。
“什么意思？”凤书的蛾眉皱得更深，很是疑惑地看着这个不对劲师兄。
“别急，先说说神巫一族的事吧。你想问些什么？”凤眸睇着她，留意着她的表情。
“神巫一族消失已久，你怎么敢说我是神巫一族？”神巫一族大陆远古族人，拥有强大的古老力量，就是往日担任祭师的族人。可他们早如神话般消失掉了，说这样的谎言，就如跟别人说“我是神”那样荒谬。
“放心，青龙的出现就让他们相信了。”冯玉麟毫不担心这件事。
“可那根本就不是神兽！”这种谎言太大了，她承受不起说谎的后果。若此事传出去，她很可能被各国的人抢回去当祭师。
“是么？可众人都看到你召唤神兽，那是不争的事实。”他的眸子紧锁着凤书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沉。
“那只不过是没有思想的傀儡，只能维持一会儿的幻影，很快就会消失掉的。这种咒术你也学过啊！你就算怎么专注于武术而荒废咒术，也不可能忘记它吧？”凤书狐疑得看着他。
“唉，我多久没用过这种咒术？忘记也不奇怪啊，有空你就帮你师兄温习一下吧。现在什么也不用担心，他们现下相信就是了。”冯玉麟撇开视线，然后又严肃地与她对望，“说回颜皓的事吧。”
“怎么了？”凤书瞧见他的严肃，立即收敛心神，洗耳恭听。
“我把阳曦近来发生的事告诉了他，本来是先告诉你比较好，可你却昏迷过去了。”他神态变得凝重，须臾的迟疑后，道，“瑞王爷被关入天牢了。”
“什么？！”凤书倏然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发生什么事？”她猛地抓住冯玉麟的衣袖，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浑身感到如入冰窖般的寒冷。冯玉麟沉痛地紧握着那只揪着他衣袖的玉手，无言地安抚她。
“九皇子带着据说是颜皓查岀的证据出现在朝堂上，而那些所谓证据都指出瑞王爷通敌叛国。说他助镇北王勾结巫国，用天熙的布阵图与巫国国君交易，在巫国战胜后，巫国要帮助镇北王登上地位。”
“荒谬至极！”凤书气得一个扬手把那盅补品扫落在地上，“就算巫国相助镇北王又怎可能成为国君？笑死人了！这种谎言也有人相信？皇上和九皇子根本就是想借此除去所有能威胁他的人！”初时他成为太子时，那些人怎么说来着？说他是七皇子捧他上去的？皇上还忌着爹爹，畏惧那些流言！岂有此理！这是事实，没有她爹爹他又怎能毫无阻碍地爬上这个位置？好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徒！
可恶！凤书气得快要咬碎银牙，又是一个扬手，把桌面上的茶壶、茶杯摔到地上。
“你还想解开颜皓的咒印吗？”冯玉麟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怒发冲冠，又摔又丢，最后谨慎地询问道。
陶瓷掷地的碎裂声音早就引起其他人注意，几个丫鬟慌张地推开门想查看究竟。盛怒中的凤书狠狠往这几个莽撞的丫鬟瞪去，眼中的怒焰似要把她们给烧了。她们哪里看过这等场面？她们都一下子呆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外。
“出去！”这一喝，丫鬟们才慌乱着脚步，逃跑般关门离去。她们心中都想：好恐怖的女人！这么惊人的一看，她们就把凤书归为那种外表美丽，内在蛇蝎心肠的女人了。
凤书阴郁着一张丽颜坐下，复杂的情感压在她心上，像要把她撕裂。她忍着胸口的痛，想了许久，缓缓说岀一个字“解。”
“为什么？”冯玉麟追问她，目光是锐利的，“你还喜欢他？”
“还不知道你能否解开他的咒印呢！”还在生气的凤书，说话的语气带着讽刺。
“别逃避我的问题。如果我真的能解呢？”
“那就解吧，”凤书低下眸子，“让他亲眼看见亲人怎么受罪不也是很好吗？”
“解咒后要和他见见面么？”冯玉麟眼中涌动着邪魅的光芒，还似是带着兴奋的眼神。
“不。”她拒绝得很快，不容自己再作思考。
冯玉麟敛尽眼内的光芒，低头沉思片刻，道：“这样吧。你先离开这里到镇上的云来客栈等我。我解咒后到那里与你会合。”
她沉重地点头，“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见颜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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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公子在隔壁的倾月阁。”婢女深深地低着头——低得凤书连她的脸都看不见。
得知颜皓的去向后，凤书就独自一人往倾月阁走去。婢女无声地舒了口气，抬头用鄙夷的眼神地望着凤书的离开的背影，想：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么比得上她家大小姐呢？
倾月阁环境清幽，匠心独运的以不同的植物营造出曲径通幽的雅致。阳光点点散落在小道上，步入其中自有一种心神宁静的感觉。不过，这是对于有闲暇顾及四周景物的人而言，对与凤书而言，这种曲径只是会令她徒添烦躁。因为山庄不是普通的大，凤书问了好几个奴婢才找到所谓倾月阁的所在，就在她极之不耐时，她听到了让她更难冷静下来的声音。
“颜公子多次的相救，清荷感激不尽。还记得当日颜公子你……”
凤书加快脚步，离开弯曲的小径，就看到季清荷坐与颜皓坐在花园的石凳上闲聊。颜皓闭着眼睛似是在认真听着季清荷说的话。这女人不烦么？整天就在“想当日”，含蓄而露骨地勾引颜皓。说她含蓄是因为她每次都只是用“想当日”来表示好感，说露骨是因为她的眼神内是毫不掩饰的爱慕。可恶，竟想染指她的男人？
“很抱歉，季小姐。我和未婚夫有些私事要谈，能请你离开一会儿吗？”凤书笑着，没有戴着面纱的脸在温柔的笑容下更显优雅动人。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岀的高贵气质，足以把季清荷比了下去。季清荷还能做什么？她只能强颜笑着，如一朵娇弱的兰花，带着婢女离开花园。季清荷走后她才想起自己找颜皓的目的。
还未婚夫呢？凤书自嘲地笑了笑，坐上石凳。两人都不作声，像是等待着对方说话。在在这场无言的角力当中，总要有人首先打破沉默。
“离开瑞王府。”凭着感知气息的方向，无神的眼睛“望”向凤书。
“不解释么？你捏造证据的事。”
“能把一个王爷打入天牢的证据能有多假？”颜皓没有正面回答。
“就是证据不是真的，皇上也会把他打入天牢，你这么聪明，又怎会不知道？”皇上早就想除掉他，只是爹爹一直安分守己，做个不理政事的王爷，就算传言说他是朝中其中一股势力的轴心人物，皇上也拿他没办法。现在好了，终于有人助他提供入罪理由，皇上还不痛快地把他关入天牢？
“九皇子很快就会查出玉书斋与王爷的关系，你别执迷不悟了，”一切都与他当天的计划那样进行着，就差完成西南的任务，“离开瑞王府。”声调下降了几分。
“我上次已经回答你了。” 她笑，有些无力。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他恼了。
“够了！”凤书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拍在石桌上，“你为什么一定要怀疑瑞王爷？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朝堂上不只有瑞王府、九皇子这两个势力，一定有还什么人在背后操控着。我们就谈到这里吧。”凤书气息不稳，泪意涌上双眸，匆匆离开了倾月阁。她竟然不恨他。凤书可悲地想，要是真的恨起来，她只能恨皇上，也只能恨她生在帝皇之家！
园中就只有颜皓一人，他黑着脸，暗恨着自己的失明，让她有机会从他身边逃离。其实凤书的话他是考虑过的。她就是那样不相信他吗？口口声声说他不相信她，但她不也是一样？为什么不愿跟着他，相信他？
让瑞王爷进天牢对他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如果他是有谋反之心，那他就如原计划般除掉一个祸害，如果他无谋反之心，是第三者从中作梗，那他就可以趁此机会诱这人出来，也可救回瑞王爷。能一箭双雕，他何乐而不为？
现下该担忧的是魔宫的事。
为什么尸偶会出现在雾池？月圆夜是魔宫预定的屠庄夜，尸偶却出现了，而且很明显不是针对逃亡的他们。那只能说明咒术师与魔宫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而咒术师却受朝廷的某位大人的指使，那魔宫与朝廷的奸臣又是什么关系？把江湖和官府牵扯到一起，那只会引发更大的内忧。步步为营，他不把凤书留在身边，他又如何放心？
颜皓暗叹，好像有一团散不去的阴影笼罩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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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玉麟目送凤书骑马离去。他看着那渐渐在视野中消失的身影，嘴角浮现处淡淡的微笑，凤眸中有着难掩期待。他还以为在说服凤书不辞而别上面要费一番唇舌，想不到她是那样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一切都很顺利嘛。”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愤怒的询问声在脑海中回荡着。
“冯玉麟，你安静地看戏吧。任你用力呼喊，其他人都不会听见你的声音。”冯玉麟自言自语地低声道，脸上保持着微笑返回山庄内，走往倾月阁。
『赫连紫夜，你死心吧。凤书这么聪明，一定会发现你不是我！』
“你这话是说服我，还是安慰自己？当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她不相信自己的师兄还能相信谁？”冯玉麟愉悦地朝经过身边的丫鬟一笑，那丫鬟的脸立即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
“你就安静地看好戏吧。”低声说完这句，冯玉麟收起笑容走向颜皓所住的房间。
“颜公子，我是来解咒的。”
冯玉麟声音让颜皓皱了一下眉头，他道：“进来。”
来人进门后自径坐了下来，说道：“伸出左手。解咒后，不要立刻张开眼睛，两刻钟内眼睛不能直接接触阳光。”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胸有成竹，不像凤书所说那样的不擅长咒术。颜皓依言伸出左手，问：“凤书呢？”重见光明，他第一个想看见的人是她。
“不在倾月阁。”冯玉麟从袖里拿出一道符，喃喃的念着咒语，开始解咒。
难道她不想让他看见吗？这个答案令颜皓深觉不悦。下一刻他就感到手掌上有着瞬间灼热，原本不透一丝光线的黑暗世界倏然亮了起来。他依然闭着眼睛，略感不适地低下了头。他眨眨眼睛，努力适应眼前的光线。他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他看见一个不笑的男人坐在他对面，桌面上还有少许纸灰。他就是冯玉麟？
“凤书在哪？”颜皓看着他，声音冷了下来。
没等冯玉麟开声回答，外面就传来阵阵尖锐的呼救声。颜皓一走出门，就被一个惊慌的婢女抓住了衣袖，她哭喊着说道：“颜公子快去救救小姐，她快被被凤书这个妖女杀死了。”
颜皓的心当下一凛，这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神情凝重的冯玉麟，再问：“你家小姐在哪？”
“奴婢带路。”婢女一边跑一边哭着控诉着，“奴婢为在花园休息的小姐送糕点时，远远听见妖女大声叫着‘不要接近颜’，然后我就看见妖女唤来许多妖物，它们把小姐身边的几个婢女都杀死了……啊——”
一个腾空的黑影忽然出现攻击带路的婢女，她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追魂剑猛然出鞘挡住了妖物的利爪。妖物轻然后跃，四肢无声地落地，血红的兽瞳紧盯着颜皓。它形如黑狼，却比正常的黑狼大上几倍，兽毛黑而阴沉没有半点光泽，如黑雾般困住所有落在它身上的阳光。
影狼？颜皓从自己所认识的范围内找出这个名字。没有失明的困扰，他转守为攻，轻而易举地把剑刺入那巨狼的心脏，影狼就在那一刹那化为灰烬。
不会是凤书的，她怎么愚蠢得用影狼？她要杀人凭她那变幻莫测的咒术，不需要用影狼吧？颜皓施展轻功借助树木和屋顶赶往充斥着厮杀声的地方。
顷刻间颜皓就来到事发地点，居高临下地站在屋顶上看着一切。这里触目的都是血红的一片，百多影狼肆虐麓湖山庄，那些尚留在庄内的武林高手正与狼群苦战当中，地上横着许多的尸体，血染红了地面。他看见一女子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捂着脸，鲜血从她的之间漏岀，染红了她的双手。女子的周围躺着许多尸体，她的对面还站着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的衣裳雪白得亮眼没沾半点污血，她在满是血色的环境内显得特别刺目。颜皓看着那如雪般纯白无暇的背影，猜测她的身份。
她是——
白衣女子察觉到他的凝视，回眸看着他，眼内的沉痛与她那摘仙般的容颜瞬间凝住了他的呼吸。
凤书吗？颜皓确定不了。白衣女子在看见他后，纵身跃起，离开这充满血腥的地方。
“妖女逃跑了！”厮打中的其中一人大声叫着。紫渊艰辛地从摆脱十多只影狼的围攻，往女子逃跑的方向追去。颜皓也回过神来离开屋顶，追上了紫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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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书骑着快马在路上奔驰着，让风在她身边掠过，带去夏日的闷热。一路上她有点心不在焉，颜皓的身影仿佛在扎了根似的，总在她脑海中停留，挥之不去。另一方面，她又极担忧父亲，生怕失明的他会被狱卒欺负。她怎样才能救爹爹出来？劫狱也不是办法，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替爹爹洗脱罪名。但，凭她一人之力能做什么？她不可能运用她郡主的权力去做事，说不定曝露身份后，她一回到阳曦就会被抓住。还有谁可以帮她？
正在她苦思之际，后方传来快马疾跑的声音。凤书回头，看不见来者的身影。这条路的比较弯曲，树木又多，视线都被迂回的道路和茂密的树木挡住了。她正想把视线移回前方时，那个从拐弯岀出现的身影定住了她的目光。
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
女子骑着马向她跑来，凤书只见眼前的人影忽然朦胧了，待那人的身影清晰回来时，她竟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衣的邢问天！他的马在她身边掠过，他舍下他的马坐到她的身后，反客为主的抓住缰绳替她驾起马来。
“邢问天！你想怎么样？”事有跷蹊！而且一定是不利于她的事。
邢问天扯下她的面纱，把她慌张的脸看在眼内。凤书与他四目相投，微怔的看见他眼内全然是痛苦的神色。她第一次看见邢问天的眼内有着这样浓烈的感情。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似压着千斤重情感。
接着凤书又听后方传来见零乱的马蹄声，她再次回头，竟看见颜皓和紫渊等人骑着马向他们追来。颜皓冷着一张脸，紫渊则满面是杀气。
“发生什么事？”凤书质问他，抬眸却看见邢问天脸色青白，嘴唇呈现着红紫的色泽，“你中毒了？”
邢问天看着凤书的眼内竟有着担心，他沉痛的眸子里浮现岀愧疚和一丝不甘。
“小心……转魂咒……”他艰辛地说出这几个字后，身体无力地从马上跌落下来。
“邢问天！”凤书用力扯着缰绳，把马停下来，慌乱地下马跑回邢问天身边。玉手一探他的气息，然后无力地落下了。
追赶而来的众人停下了。银光一闪，紫渊一把剑架在凤书的脖子上，他用极为冷凝的声音道：“妖女你束手就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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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血染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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