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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完结 ...

  •   (八)

      2008年12月30日,作为喜迎新年院际篮球赛的参赛人之一,我投入了百分之一百的热情,整场比赛我空前投入,几近忘我境界——眼里就只剩球、球、球!然而不幸的事却在这时候发生了,篮前失误引发的激情碰撞,结果是,我倒下了。

      眼里的世界瞬间颠倒,牛高马大的各路人马一下子将我团团围住,我费力地抬眼最后望了望头顶的那一小角的蓝天,然后闭上了眼睛。

      事后听大口复述当时的情形,还挺复杂的,我听得脑袋轰隆隆地响,大口说,这是脑震荡还没好全乎,让我不要试图用逻辑去整理事情始末,乖乖听他讲就行。
      我摸着脑门上的纱布,心有余悸,大口说,那里缝了三针。

      “叔叔阿姨那我都打过电话通知他们了,估计后天他们就能赶来。”
      都两年没见他们了,没想到一家三口会在医院得以重逢,我都能想象老妈大嗓门发作后老爸的拧眉皱脸。父母离异十载有余,之后他们都没在同一时间出现过,这一次,可能是两老都没设想过的意外重聚。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俩会否又是默契的前后脚你来我走?

      大口报告完这许多零零碎碎的事情后,神态有些微改变,嘴里支支吾吾地似还有话要说。从来没见过大口这幅小模小样的我瞬间被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调笑地说,“怎么啦,你有啥难言之隐的,愁成这幅小模样。”

      “那个……那个……怎么……怎么……小毛驴她……她……怎么变成男的了?”

      我本来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住了,脑袋如同浆糊般,这会子支支吾吾的那个反而变成了我。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他们误会了小毛驴的性别,而我,也乐得如此不想解释。我享受着他们把我和含羞草当一对的那种喜悦。我无法像大口那样大大咧咧地向世人介绍我的伴,但不代表,我不渴望,这般样子的光明正大。
      当我意识到我想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从没停止过这样的渴望,然而,事实是,我没办法做到如同含羞草般的无所顾忌。一方面,我想让我的朋友知道我的性取向;另一方面,我又怕他们知道。如此的矛盾。

      “大口,我……”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了,该来的总是会来,我准备坦白从宽,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我。

      “啊,你想不想吃苹果,阿淫买了一大堆,可甜了,我削一个给你尝尝。”
      没成想,最后竟是问话的那个先逃了——大口借削苹果遁了。

      12月31日,2008年的最后一天,我有生以来最为难忘的一个跨年在医院圆满落下了帷幕。参与人员,大口、阿淫、阿B和我。切蛋糕的时候,我不小心泪了。
      这就是兄弟啊!

      第二日醒来,窗外竟飘起了鹅毛小雨。
      此时还只是清晨的六点钟,清洁大婶提着两个沾满了消毒水的拖把推门进来。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在消毒水的熏陶下看着她拖过每个角落然后关门出去。

      窗外暗沉沉的,玻璃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水珠。陪床的大口正窝在小床里打着呼噜,与隔壁床的陪床兄相映成趣,我的睡意被这俩人扰了个干净。
      打上石膏的右腿和头上厚重的纱布,无一不在提醒我前天那场篮球赛的疯狂后果。我摸出塞在枕头下的手机,犹豫着是否给含羞草挂个电话。

      出事那一天的十几个未接电话,我猜大口是帮我接了其后的某一通。如果大口没有口风紧得一点没透露的话,我估计含羞草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情况。不过,他昨天却一个电话也没来。我有些担心。

      按完号码之后,不知为何,我的心跳莫名加快。
      不过,关机?这是怎么了?

      答案很快揭晓。

      此刻,我望着立在我床头的含羞草目瞪口呆。

      这人从哪蹦出来的?我闭了闭眼,告诉自己这多数是个错觉。然而再度争眼时,他还是站在那里。
      “你......”
      “我很担心,就过来了。”他说这话时一脸肃穆,不见了往日的嘻皮笑脸,我一时倒有些怔住了。

      “呃......你坐会陪他聊聊,我去装壶热水。”

      就在这沉默的当口,大口拎起了桌上的热水壶,撒丫子的逃出了病房。我怎么记得这壶水是刚拎上来的,又打?我目光尾随着大口的背影一路朝门外望去。

      探病时间的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些吵闹。纵使如此,我的耳朵还是轻易捕捉到了含羞草搬动椅子靠过来的声音。他抓起我的手握在掌心,我终于忍不住调回了视线望他,他这时的目光却不在我的脸上,歪着头打量着我裹着石膏的右脚。

      “疼吗?”他问。
      “一点点。”我答。

      他又问了几句,这次换我嘻皮笑脸没个正经地扯皮。他摆弄着我的手时不时应上几句,我靠在床头,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欢快得直打小鼓。
      老妈进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只当是隔壁床又有人来探视。谁知,她却走到了我的床位。
      “春儿?”
      本是长发披肩的老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削了短发显得脸有些消瘦的她。
      “妈?”

      “你说你,怎么好好地打个球都能成这样了,现在怎么样,还疼吗?”
      “早不疼了,过几天拆了石膏后又是一条好汉!”
      “装,你就使劲装吧,以后有你疼的。”

      老妈嘴里不饶人,瞪了我一眼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保温瓶和包好的几副碗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我其实已经大致猜到了这里面装的是啥,却还是装作好奇宝宝样的抬头望向老妈,“这是什么啊?”
      “我煲了几个钟头了,给你补补脚,你可得给我喝光喽。”
      “哪次你煲的汤我没喝个底朝天啊,放心,保准完成任务。”
      “就知道说这些个哄你妈。”

      趁着我妈低头摆弄碗筷的空挡,我朝含羞草挤眉弄眼地想让他找个由头先离开。不过,也不知是我的眼色打得不够出色还是其他,含羞草缓缓地冲我摇了摇头。

      老妈这时弄好了汤水,抬手却是朝含羞草先递去了一碗,“来来来,同学你也来一碗,这几日麻烦你照顾这臭小子了,这奔来走去的,也得补补。”
      我一听这话头,觉得很大可能是老妈误把含羞草当成了大口了,不过这声音可有差,老妈这都能听岔了。

      “妈,他不是我们寝的啦。”
      “这有什么关系,是朋友就成。多亏他打电话给我,要不,你这小子一准瞒着这事不跟我说。”

      “不是这样的,他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老妈又“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瞧我,这半天了还没问你的名字,老是同学同学的叫着,不好意思啊。”

      “没事,阿姨,我叫吕国辉,您喊我阿辉就成。”

      我默默喝汤,然后看着含羞草和我妈你来我往的开始聊天,以及明目张胆地在真人面前吐槽他的不是。好吧,实情是我妈在大力地吐槽我,而含羞草在一旁积极配合她。

      气氛一时和乐融融。

      (九)

      大口也不知去哪个山疙瘩倒水了,直磨蹭到我妈走了他也没回来。我妈走后,病房里一下子就静了,二床和三床在早上已经出院了,此刻的病房,只剩我和含羞草两个孤男寡男的好不自在。

      时间无声溜走,他盯着我瞧,我盯着窗户瞧。我心里默默祈祷,大口你快回来吧,兄弟我快扛不住这棵伪含羞草真食人草的紧迫盯人了!

      气氛正胶着的时刻,含羞草猛地如饿虎扑食般将我擒住。
      唇舌大战累得我气喘吁吁,不小心勾连牵出的银丝更让我窘迫不已。这可是在真病房,太色、情了。手上挂着的病号圈还有身上松垮垮的病号服,此时此刻都像被放在放大镜下,无一不在提醒我这是公共场所,这个房间,随时都可能有护士进来量体温做登记。而我刚才,竟就这么沉迷地和含羞草在这里,接吻了,无所顾忌。

      我突然想知道,含羞草此刻是否如我一样忘乎所以,我再不顾窘迫,几乎急切地抬头望向他。
      “新年快乐!”
      他温润地笑着,眼瞳里满是我的影子。

      我嗷呜一声,学着他刚才饿虎扑食的姿势,含住了他的唇角。
      “真热情。”他在我唇间低吟。

      我们又一次开始了长吻的旅程。

      只不过,这一次没能坚持很长的时间。因为,很不凑巧地,在我们吻着吻着倒向床的那一刻,老爸提着包风尘仆仆地踏进病房了。
      2009年01月01日,新年的第一日,我,曾春,被迫出柜。

      这之后,疾风骤雨,电闪雷鸣。
      许许多多我曾经设想过的,或者我从没想过的,都发生了。
      这一年,我过得无比地充实,与含羞草一起。

      然后,是2010年,这一年是我在网配的第六个年头了。
      这一年,芭比娃娃正儿八经地宣布退圈;我的好基友黑芝麻被爆即将结婚;西游坑爹地一块配了个雷得我里焦外嫩的大雷剧,接着宣布隐身多年的唐老鸭和戒八一起正式回归网配,粉丝们很快乐地用各种方式诠释了一遍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生活,果真处处出其不意。

      我问芭比娃娃,“为什么想退圈了?”
      “比起配剧,我发现现在的自己更喜欢翻唱了。”
      “古风你行吗?”
      “当然!”他真自信,我觉得。
      “那以后要蹲YY才能听你声音了,雅蠛蝶!!!”
      “不用担心小春儿,我们还可以面基啊!”
      “去!”

      2010年,还有个2012末日论甚嚣尘上。
      有一日,我问含羞草,“要是真有2012肿么办?”
      “没关系,我俩一定会挂在同一艘诺亚方舟的。”他答。
      这厮,真让人欢喜。

      2010年的最后一日,我俩在家里滚床单庆祝新年。
      昏昏欲睡之际,我想起了白日里某个策划的单Q,于是头顶了顶含羞草硬邦邦的胸,“喂,‘我在网配很多年’想请我们去做期情侣特辑,答不答应好啊?”
      “你做主就成。”
      “可是他们老是要在节目后面问什么你爱不爱我、我爱不爱你的,好肉麻啊,尴尬死了。”
      “会吗?”他疑惑,沉默了会,然后吐出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声音沉得乱了我的心跳。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反应,这厮却说,“不是很简单吗?来,跟我一起说,我、爱、你!”
      “我k你!”

      我拎了枕头按住他坏笑的眉眼,眼不见为净!

      【全文终】

      后记

      今年夏天,暴躁不安,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如果这个开头按在□□文里,下面大概可以大面积描写开片见血了。可是,这只是个网配文的小后记,在我围观掐掐掐后顺手写在纸上也不知道拿来干啥用的,然后觉得作为个后记开头也不错。

      第一次听耽美剧是在很多年前,至于是零几年倒忘了,为什么会摸到那个人的页面也忘了,只记得当时开喇叭被嗲嗲的绵绵小受音给雷的不轻,然后我在他的页面找到了一首歌,挺好听。直到去年我真正开始大范围的听剧八卦,我才发现,原来那首歌是有cp的,然后,我后知后觉地,可耻地,萌了这个完全没有前途的cp。我最近还想着,要不要写个同人来自娱自乐下,不过其实,默默萌到内伤也可以很美,完全没必要写出来,脑补一样满足。

      至于这个文,完全是个意外。
      某一日,我拉了个未完结耽美剧的豆单,从还没睡觉一直催眠到睡着,然后又被吓醒。某个鬼剧开头的钟声真是够旷古幽远的,半夜听这个,绝对锻炼心脏。吓醒后听下去,才发现这个剧我看过文,其实不太可怕,一瞬间淡定了。
      接着一直听一直听,那些个坑都让我听全乎了,也不知怎么滴,我养成了开豆单毫无目的听剧的习惯,后来考古了八卦了,开始找卡斯看剧,开始挖ft找JQ,然后就有这文了。

      原型很多啊,不过真要一个个认准了抓出来又有些难,因为我全揉在一起了,也不知哪份是哪份,他们都很萌,剧、声音和人。
      因为更文途中拖延症又犯了,于是这剧拉好久了,今日终于码完,可喜可贺,自个撒下花吧。另外,谢谢追文回帖的朋友^_^
      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