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代一双人》文瑀

8、小倌馆

　　每日里两人读书论史，谈天说地，甚至预想着以后结伴走遍中国的大江南北，看看名川古迹是不是像地理书中说的那样壮丽恢弘。
　　程昇从小在西北长大，见到的是不同于江南柔美的戈壁悬崖，飞沙走石。他常常描绘出甘肃敦煌以及丝绸之路的奇妙景色与灿烂文化。十多岁随着叔父来到中原，跟着书画名家宁古斐学习了几年。之后便开始了一本书一把剑，独身走天涯的日子。
　　“福晋”一声呼唤将咏絮从记忆里拉回来，印月走进屋内，手里还端着只祥云绕花托盘，“该吃药了。”
　　“放下吧”咏絮看到药碗就觉得嘴里发苦，眉头皱的如被水淋湿后晾干打折的纸张。印月道：“福晋，这药要喝到什么时候啊？”
　　“喝到贝勒爷觉得我没了救肯放下我的时候为止。”咏絮一仰头将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干净净。喝得太急，呛得喉咙里苦涩难捱，印月忙拿来蜜饯，咏絮连吃了好几片才好些。
　　梨香圆。
　　京城最大的戏院，同时也是一间小倌馆。老板李澄，花名梨香君子，十年前就曾经是京城男花魁，后被朝中的一位大官包了，于是不再亲自抛头露面，而是幕后投资了这家小倌馆，对外宣称是他的好友富商贾克以开设。十多年来生意兴隆，许多达官贵人都是其中的座上宾客。
　　梨香院分为前后两个小园，前面较大的梨香园是招待客人和小倌们住宿之所，后面一个单独的小院子名叫澄香园，顾名思义，这是九爷专门为李澄所建的幽静之处。
　　平日里李澄因为要避人很少去前园，贾克已若要跟他报账或商议什么事，通常都是来后园商议。除了一些极为交好的朋友，没有人知道李澄才是梨香园的幕后老板。但不少人知道朝中九爷善好此道，梨香园是受他庇护，梨香园便是京城中生意最好却最少是非的小倌馆。

　　后院的一座小楼单独建在一片湖水中央，两层建筑，雕梁画栋，精细雅致，一看就与众不同。此时，二楼的翠鸟描画窗户被人打开，露出一张妖娆的女子的脸来，她见窗外天气晴朗，似乎很高兴，转头柔声细语地向屋内道：“九爷，出来瞧瞧很好的天气呢。”
　　不一会，屋内就飘出一阵悠扬的箫声来，连楼下路过的小厮都不住停下脚步听得入迷。
　　“九爷的萧吹得越发好了。”女子一脸崇慕。
　　一身材清瘦的青年男子走到窗前，身上只是普通棉布衣裳，浑身却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高贵，他剑眉入鬓，目若朗星，面如敷粉，唇红齿白，真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也好久没去郊外走走了。”男子开口道。
　　一旁他的婢女，先前那面目妖娆的女子应声道；“百蝶这就去安排。”见他点头，女子才转身退下。